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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二章 智謀近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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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玄仙!

眾人悚然,距離卿秀衣離開,才不過片刻功夫而已,一位玄仙強者就被擒下,如死狗一般躺在地上,痛苦呻吟不已。wwW.bXwX.cC新筆下文學  這一幕所造成的視覺沖擊力,簡直達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若非親眼所見,誰也不敢相信,一尊玄仙,竟會毫無顏面,以狼狽不堪的姿態呈現在自己眼前。

  他們一部分是地仙強者,更多的是九華劍派的年輕子弟,于他們而言,天仙都猶如天上日月一般,遙遠的只能仰望。

  可現在,玄仙都這樣子了,天仙更是早已被殺了……

  這一剎那,眾人心中的情緒可謂是復雜到了極致,也震驚到了極致。

  直至最后,這一切的情緒,最終化作了一抹敬畏,那是對卿秀衣的敬畏,發自肺腑,沒有半點虛假。

  對于這一切,卿秀衣似渾然不覺,只是走近陳安,上下一打量,道:“委屈你了。”

  寥寥四個字,卻令陳安神色一下激動起來,好半響才控制住自己情緒,搖頭道:“不委屈。”

  這種對話,簡直不像一對母子之間應該發生的。

  可偏偏地,無論是卿秀衣,還是陳安,皆都感覺,這才是自己心中的兒子(娘親),哪怕時隔多年,并未有任何改變,更談不上疏離和陌生。

  對于此,陳汐微微一笑,旋即就把目光落在了地上那名玄仙強者身上。

  這是一名中年,錦衣貂裘,面如冠玉,樣貌和氣質皆都頗為雅俊,只不過此時,氣息卻萎靡之極,臉色刷白,唇邊淌血不已。

  他眉宇之間,更帶著一抹無法抑制的驚懼和惘然。

  “名字。”

  陳汐直接問道,毫無憐憫之色。

  “秋云生。”

  那中年掙扎著坐起身子,他明顯已遭受重創,渾身遭受著一種難言之痛,可依舊強自忍耐著,保持著一種雍容的風度,默默整理著自己的衣冠。

  “門派。”

  “縹緲仙山。”

  “為何而來?”

  “道厄之劍。”

  “多少人?”

  “應該只剩下我一人了。”

  陳汐和這自稱秋云生的玄仙強者一問一答,言簡意賅,且秋云生竟是頗為配合,毫無猶豫,或者不從的跡象。

  這讓陳汐不由多看了此人一眼。

  雖然只是一個眼神,可那秋云生竟似是明白了陳汐的意思,說道:“奇怪嗎?其實沒什么好奇怪的,我只是不想死的那么難看罷了。”

  說話時,他依舊在整理衣衫,動作一絲不茍,并且他似乎有潔癖,每當手指觸及到衣服上有血漬的地方時,就眉頭一皺,避了過去。

  從這些動作中也不難看出,這秋云生明顯是一個極為講究風度,且對儀表極為在乎的有潔癖的玄仙強者。

  這個發現讓陳汐突然想到,如果想逼供,將這家伙丟進糞坑里,或許就是最佳的逼供手法。

  可惜,這秋云生明顯也早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根本就不給陳汐逼供的機會,問什么答什么,簡直比叛徒還叛徒。

  “為何不直接前往九華劍派?”陳汐再次問道。

  “我喜歡動腦子,不喜歡動手,能用計謀達成目的的時候,絕對不會以身冒險。”

  秋云生果然很配合,哪怕忍著劇痛,還是以一種從容的姿態侃侃而談,“我只是一名玄仙,而那九華劍派中,卻有三個實力無法揣度的老古董,以及一些莫可知的禁制和寶物。所以從降臨人間界時,我就已很清楚,不宜用強。”

  陳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敵人,不禁有些佩服這家伙的膽量和城府。

  膽小嗎?

  絕對不是。

  因為這可是人間界,而這秋云生可是一尊玄仙,且率領了兩位天仙,以及一群仙界侍者,在人間界中,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換做任何一名玄仙強者,只怕早已直闖九華劍派,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去解決所有事情了。

  可偏偏秋云生沒有這么做,或許這可以歸為膽小,可現在,他已淪為階下囚,依舊能冷靜從容地面對,這可不是膽小者能夠辦到的。

  “之所以選擇此地,也是想控制一部分九華劍派的長老和弟子,為我所用,混入九華劍派中,從而趁機取回道厄之劍。”

  秋云生的聲音依舊在持續,“如此一來,風險將會降低到最低,而我也可以在無性命之憂的前提下完成這次任務,何樂而不為呢?”

  “什么是道厄之劍?”

  一旁,傅云長老忍不住問道,其他人也皆都疑惑不已。

  陳汐知道,卻沒辦法回答,因為這牽扯到劍洞第九十九層之下的秘密,整個門派之中,也只寥寥幾人清楚。

  最為重要的是,那道厄之劍,如今正在陳汐身上,這件事,可是連掌教溫華庭、乃至于整個九華劍派高層都不知道的。

  秋云生笑了笑,看著傅云說道,“你們既然不知道,說明這件事在你們九華劍派是一種禁忌,你們不知道為好,知道多了,說不定會惹禍上身。”

  傅云聞言,不由一怒,道:“你這是在諷刺我沒資格得知這一切?”

  換做尋常,他哪敢如此質問一名玄仙強者,不可此時非彼時,虎落平陽,還被犬欺呢,他更不會介意趁此機會痛打落水狗一次。

  秋云生又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副近似藐視般的姿態,成功激怒了傅云,不過還未等他動手,就被其他長老攔住,也不知對他說了什么,傅云臉色變幻許久,最終還是忍住了。

  再然后,傅云竟是直接帶著一眾長老和弟子,找了個借口,離開了大殿。

  “看來還是有聰明人的,知道什么時候該離開,什么事情不該摻合進來,這就是一種出于對自身安危的一種顧慮。”

  秋云生隨口點評了一句,一副早料到會如此的模樣,“而顧慮的存在,往往能被計謀所利用,只要運用得當,甚至能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所愿。”

  陳汐總算看出來了,這絕對是一個對計謀之道推崇之極的家伙,對于人心的認知也是洞若觀火,了若指掌,智謀近妖。

  所謂世事洞察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大概說的就是秋云生這種人。

  不過陳汐卻很不喜歡這種人,感覺這家伙自始至終一直在秀智商,秀情商,秀計謀,一副智珠在握的優越模樣。

  所以下一刻,他直接道:“那我問你,你覺得我會不會殺了你?”

  秋云生毫不猶豫點頭道:“會,不過想必你也猜出,我既然毫不避諱說了這么多,并且態度還算不錯,明顯是個聰明人,聰明人都很怕死,但聰明人或許所了解的事情要比想象中更多,對不對?”

  陳汐一怔,神色漠然道:“但我現在不想知道了。”

  說著,他一把拎住秋云生的脖頸,轉身朝大殿外走去。

  這個舉動,明顯令秋云生一愣,有些意外,似是感覺事情的發展突然偏離了自己所預知的軌跡……

  “你……要做什么?”

  秋云生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陳汐不答,神色更無一絲變化。

  “陳汐,這些天,我已打探得知你的一切,并且很清楚你和左丘氏有著不解之仇,和冰釋天也苦大仇深,我可以幫你化解這一切,難道你不想聽一聽?給個機會,你只有聽完,絕對會改變主意的。”

  那秋云生有些慌了,再顧不得其他,把自己的底牌翻了出來。

  但可惜,陳汐已不想聽了,起碼這時候不想聽。

  很快,他就拎著秋云生消失在大殿之外。

  “伯母,大伯他這是要去做什么?”一旁,陳瑜怔然問道。

  “要么丟進糞坑里,要么去刷馬桶,反正是找一種足以讓一個有潔癖的人足以崩潰的事情干一干。”

  卿秀衣隨口答了一句。

  陳瑜哈的一聲笑出來,道:“原來如此,這家伙太囂張,就該好好修理一頓。”

  “權謀終究是紙老虎,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堪一擊。”

  陳安若有所思道,“這樣的人,或許可以翻手為云覆手雨,可是若沒有與之匹配的力量,也終究是一個只能被人所驅遣駕馭的小丑罷了。”

  “不錯,就是小丑,什么陰謀伎倆,都難擋堂堂正正之兵鋒。”陳瑜連連附和,感覺陳安此話,甚合自己心意。

  若被其他人聽到,兩個才只涅槃境的小家伙,居然敢點評一位玄仙強者為小丑,只怕會感覺這小家伙傻了不可。

  不過卿秀衣聽完,卻是難得地泛起一抹贊賞笑意,道:“不錯,真正有大智慧之人,往往最不欠缺的就是力量。”

  就在這時候,陳汐回來了,只不過卻是孤身一人。

  陳瑜忍不住好奇道:“大伯,那臭屁的家伙呢?”

  陳汐想了想,道:“你不會想知道的,否則保證你三天三夜吃不下飯。”說到最后,他自己也是禁不住搖頭不已,似是不愿想起之前那一幕幕。

  見此,陳瑜不禁咂舌,著實不敢想象那位玄仙強者的下場有多慘……

  “等明天,那家伙應該就蔫了,到時候咱們就啟程返回九華劍派,可好?”陳汐抬眼,望向卿秀衣。

  卿秀衣點頭,一副溫順靜淑的模樣。

  陳瑜不禁有些佩服自己大伯了,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搞定自己這位又漂亮又強大的伯母的。

  若是陳汐知道陳瑜的心思,只怕會當場老羞成怒,因為當年那一幕,可著實有些荒誕離奇加少兒不宜了。

  最重要的是,他還是被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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