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如潮,裹挾萬千熾盛匹練,猶如銀河怒卷,其內更有日月升落,風雷激蕩,聲勢駭人之極。
自從陳汐將萬藏劍修煉至圓滿境界,達到萬般變化藏于一劍的高度,他的每一劍都不再拘泥于招式,不拘囿于道意,隨心所欲不逾矩,一招一式莫不蘊含大道痕跡,可怖之極。
就像此時劈出的這一劍,就有一種破風斬浪一往無前的決然氣勢,摧枯拉朽,凌厲逼人。就如同劍修的心,萬物不能阻,萬情不染身,通明剔透,殺伐果決!
這便是“劍心通明”的境界。
世上劍修千千萬,而能抵達此境界者,萬中無一。
面對這可怖無比的一劍,呂天澤呼吸為之一窒,感覺渾身血液都快要被森寒劍意凍結碾碎掉,心頭升起一股大恐怖,有一種瀕臨死亡的無力感覺。
不過就在這種死亡的刺激下,求生的本能反而激發出他的潛能,眸中狠辣之色一閃,他人已踏空而起,同時手中雪螭刀狂劈而出。
唰唰唰!
刀光如雪,冰封虛空,轟隆一聲,刀光中猛地沖出一頭巨大的雪白螭吻,通體泛著皎潔清冷的光芒,眼瞳赤紅,驕傲而漠然。
螭吻,遠古的一尊強大神獸,據傳乃祖龍之子,此時隨刀光而出,那睥睨天下的龍威,驚得天地色變。
觀戰眾人皆都心中驚嘆,這呂天澤不愧是涅槃四煉的強者,手持半仙器雪螭刀,所爆發出的戰力也不容小覷。
“轟!”
空中那暴涌而出的雪白螭吻,和那迎面而至的劍氣瞬間交擊。
猶如庖丁解牛。
這一道蘊含道之痕跡的劍氣,直接劃過了雪白螭吻,將其直接分割了開來,四分五里,瓦解潰散。
“什么!”眾人還沒來得及從驚嘆中回過神,就看到這一幕,頓時被震得心神搖曳,差點忘了呼吸。
再怎么說,那呂天澤也是大玄王朝的太子,一尊涅槃四煉的強者,手持半仙器完全可以越級而戰了,可是現在,卻被陳汐給輕松壓制了!
陳汐這一抹劍光,浩瀚瑰麗的猶如星河流轉,美麗得讓人心顫,殺傷力也可怕得讓人頭皮發麻。
“怎么會?”呂天澤無法接受,猛地一聲怒吼,再次揮刀攻來。
一時之間,周圍天地冰雪傾蓋,霜晶飛舞,重新凝聚成一頭傲嘯千丈長的雪白螭吻,龍鱗密布,赤眸如燒,龍須飛舞,宛如真跡重現人間般。
直接襲殺向陳汐。
“斬!”遠處的陳汐漠然冷喝。
憐霄劍在劍心通明之境的配合下再度爆發,這一次的劍氣仿佛一道上蒼之犁,在天空之幕上犁出一道刺目軌跡,簡直就像在“犁天”般。
無可匹敵的劍氣,犁天而下,那雪白螭吻雖然活靈活現,宛如實質,刀氣更是冰封整片天地,威能滔天,可是在這劍氣沖霄的一劍面前,還是直接被犁成了兩半,潰散崩碎掉。
觀戰眾人直看得目眩神迷,久久無言。
“不可能,同樣是半仙器,而我修為卻比你高出不止一籌,怎可能比不過你?”呂天澤眼睛中滿是難以置信,旋即臉色涌上猙獰瘋狂之色,“我不信!你一個普通王朝的小螻蟻怎可能是我的對手!”
“冰雪荊棘,籠鎖天地!”他竭斯底里怒吼,拼盡全力劈出一刀。
一時之間,漫天冰雪刀光化作荊棘鎖鏈,鋪天蓋地,凝聚出重重牢籠,鎖定四方八極,鎮殺而去。
可就在這時,遠處的陳汐身后忽然出現了一對星光羽翼,羽翼猛地一振,陳汐猶如一道流光直接沖飛了過來。
“劃拉!”
陳汐手中的憐霄劍,劍氣縱橫,頻頻閃現虛空。
陳汐如今煉體修為可是達到了涅槃境界,修煉的更是《星戮鍛體之術》這等強門,只要元神不滅,一個念頭就能重塑體魄,別說是這呂天澤,就是涅槃圓滿境的強者,陳汐都敢斗上一斗。
砰!砰!砰!……
那鋪天蓋地的冰雪荊棘、牢籠盡皆碎裂,根本無法阻擋陳汐前沖的身影。
“不——!”呂天澤徹底被打怕了,驚恐得想要閃躲。
可在完全媲美瞬移的神通“星空之翼”下,他哪里逃的掉!
陳汐的左手直接伸出,仿佛神魔之手,直接一把掐住了呂天澤的喉嚨,令其喉嚨發出“嗬嗬”的聲音卻根本說不出話來。
從戰斗開始,直至現在,才不過片刻功夫,但其中的驚險可怖,卻令觀戰眾人心潮跌宕,不能自已。此時望著那一道宛如神魔般氣勢逼人的峻拔身影,他們心中不可遏制地生出深深的忌憚和驚懼。
“這,就是你們不惜背叛而投靠的大人物?”陳汐掐著呂天澤喉嚨,轉過身,冷冷望向皇甫長天和于軒塵。
聲音平靜,但落入皇甫長天和于軒塵耳中,卻不亞于一聲驚雷,震得他們嘴皮子直哆嗦,失魂落魄。
之前,在他們眼中,呂天澤絕對是只能仰望和攀附的存在,他們不惜背叛大楚王朝,殘殺自己同伴,為的就是獲得呂天澤認同,加入到其陣營當中。然而如今,當看到呂天澤如死狗般被拖在陳汐手中,兩人心中的沮喪和悔恨已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這一刻,兩人心死如灰。
當著這么多人面,被陳汐拎小雞似的掐住脖頸,呂天澤臉色羞憤欲絕,被憋得通紅,幾欲吐出血來。
他劇烈掙扎,然而陳汐的左手看似普通,卻蘊含這能撕裂山岳的力量,讓他根本就掙扎不開,反而像一只無助的木偶般,狼狽且可憐。
“不!不!”呂天澤眼睛都紅了,這等羞辱,簡直比當眾打臉還難受,令他這位一流王朝的太子殿下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羞辱。
但與羞辱相比,瀕臨死亡的恐懼卻淹沒了他的身心,他實在害怕陳汐了,這家伙簡直就像個惡魔,冷酷無情。
“不要殺我,你要什么,我統統給你,只求你繞我一次,我對天發誓,再不會再尋機報仇了!”一想到自己連玄寰域是什么樣子都沒見到,就要死在陳汐手中,呂天澤頓時就像心理失守的瘋子般,大吼大叫起來。
“我想要的,你覺得就憑你,能給我么?”陳汐唇邊泛起一絲濃濃嘲諷,說話時,他左手用力,“咔嚓”一聲扭斷了呂天澤脖頸,同時掌力擴散,將其元神也徹底抹殺掉,徹底成了一具死人。
呂天澤的尸體墜落地面,血肉迸濺,模糊一片,也驚醒了正處于一種大恐懼中的皇甫長天和于軒塵。
“陳汐,我錯了,求求你饒過我這一次,我加入大玄王朝之后,根本就沒想過殘殺咱們大楚王朝的人,是他們逼我這么做的。”于軒塵瑟瑟發抖,凄聲哀求。
“陳汐,要殺就殺,不過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我父親知道此事,你陳家的基業必然要被徹底毀掉,到時你即便進入玄寰域,可卻一輩子失去了親人,這種結果你想看到嗎!”皇甫長天卻強自硬撐著,咬牙說道。
砰!砰!
兩聲悶響幾乎同時響起,皇甫長天和于軒塵的腦袋被拍成爛西瓜,尸體轟然倒地。
不是陳汐動的手,而是一側的梵云嵐,她殺死兩人之后,來到陳汐身邊,解釋道:“我實在厭煩兩人的嘴臉了,你不會怪我吧?”
陳汐搖了搖頭,說道:“他們本來就該死,若只是背叛大楚王朝,我倒也不會這么為難他們,可是他們幫助外人來欺負自己人,未免就太過卑劣了,死不足惜。”
“我還擔心你下不了手呢。”梵云嵐在一旁淺淺笑道。
陳汐笑了笑,旋即目光一掃四周遠處的眾人。
雖未出聲,但目光中的冰冷之意卻嚇得眾人再不敢停留,朝四面八方退散而去。再不走的話,萬一被陳汐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家伙當成了呂天澤的同伴,那可就太倒霉了。
“呂天澤等人一死,這太古之城東北區域已無人控制,走,前往大唐王朝的地盤,將咱們大楚王朝的人馬叫過來,完全不必寄人籬下,看人臉色行事。”陳汐收回目光,抓住梵云嵐的手,就朝遠處掠去。
手被陳汐抓住,令得梵云嵐身子一僵,旋即心中突然涌出一抹無法言喻的喜悅,眉眼含笑,容光煥發,乖巧跟隨陳汐身邊,情懷如詩。
這一天,太古之城陷入震動。
“大楚王朝五位強者齊齊躋身陳汐登臨武皇戰魂碑前二十名,其中的陳汐更登臨第一名之位,傲視群雄!”
“東北區域掌控者全部被殺,大玄、大晉、大秦三大一流王朝的強者悉數被除,徹底失去進入玄寰域的人選,而造成這一切的,只是一個人——陳汐!”
“陳汐……”
“陳汐……”
這天發生的一件件震撼人心的大事當中,都離不開一個人的名字,那就是陳汐。
這個名字仿似有著奇異的魔力般,于一夜之間就被全城修士所熟知,成為了城中最熱門的話題人物,為人們所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