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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淵蘇家,府邸千畝,庭院林立,花園無數,華美鑲玉的樓宇鱗次櫛比,處處顯露出其主人的尊貴和權勢。
然而如今,這一切卻化作了一片火海。
洶洶的火焰就像世間最無情的屠夫,燃燒、熔化萬物,無論罪惡、善良、無論美麗、丑陋,在火海中最終都將化作飛灰,重歸泥土。
沖天的火焰,燒紅了天!
當陳汐趕到時,就看到億萬朵青翠欲滴的蓮花,盛開在蘇家府邸的每一個角落,蓮花中噴涌出一縷縷的青焰火苗,屋瓦、青石、假山、樓閣、圍墻,哪怕是最堅硬的鋼鐵,也都悉數融化在那青焰火苗中。融化成細微的灰塵、赤紅的鐵水、連四周虛空都在熾熱無比的高溫中扭曲、蒸騰、翻滾,熊熊的火浪熱流令一切景物都蒙上了一層如夢似幻的氣息。
慘呼聲、怒喝聲、咒罵聲、哀求聲……各種各樣的凄厲嘶喊在火海中此起彼伏此的響起,像煉獄火海,不應出現在人間。
在億萬青蓮火焰的圍攏下,整個蘇家,沒有一個人逃得出來,無論是位高權重的長老、卑賤低微的仆人,池塘中的游魚、籠中的鳥獸,所有生靈都在奔命,逃亡,掙扎,但卻無濟于事,最終被青焰焚化一空。
這便是仙器清蓮碧影杖的威力,煌煌如日月,焚化萬物,漠視生死,用在地仙六重天的白藤手中,雖只能發揮出四成力量,但這股力量,已足以滅殺掉整個蘇家了。
“蘇家,蘇家……”陳汐默然而立,喃喃自語,熊熊大火映得他清雋的臉頰忽明忽滅,一對眼眸里似也燃燒起火焰來。
眼見蘇家就要一點點融化、一步步湮滅,陳汐心中卻是空蕩蕩的難受,蘇家滅亡又如何?又怎能換回爺爺的性命?
陳汐背對火海,跪倒在虛空,心中涌出一抹濃濃的悲傷,“爺爺,孫兒終于幫您報仇了,您,看到了嗎?可是……孫兒卻再也見不到您了。”
火,依舊在燃燒,那些凄厲的嘶喊聲,卻漸漸地低沉、漸漸地消失,變得空寂,只能聽到火焰翻滾的呼嘯聲。
當陳汐站起來時,偌大的蘇家,已化作了漫天灰燼,在火海中飄舞、升騰、墜地,生機全無。
從今以后,這個世界上,再沒了蘇家,再沒了蘇震天、蘇嬌、蘇……
北衡不知何時已來到陳汐身邊,望著那火海,他心中卻感到一陣陣寒冷,龍淵城又一個延存萬年的大勢力湮滅了,這僅僅是一個人、一件仙器辦到的!
而理由,卻僅僅是一個女人要幫陳汐復仇……
荒謬嗎?
這才是真正的修行界,強者為尊,血腥殘酷,有多少修士不是死在天道中,而是死在敵人的利刃之下的?
太多了!
或許,這同樣是天道對修士的一種懲罰,擁有了超乎尋常的力量、財富、權柄,同樣就擁有了數不清的恩怨、仇恨、因果。
北衡深吸一口氣,努力按捺下心中悸動,拍了拍陳汐肩膀,說道:“大敵已滅,應當高興才對。”
陳汐頓時從思念爺爺的悲傷中清醒過來,抬眼一看,卻見四周杳無蹤影,哪里還看得到白婉晴?
“不用看了,他們早就走了。”北衡笑道:“老弟你可是個福將啊,處處有高人照看,哪像我,孤魂野鬼一只,想找個可供依托的人都沒有。”
陳汐笑了笑,明白北衡在開玩笑,身為流云劍宗的太上長老,怎可能是孤魂野鬼?
“可惜了,原本還打算趁蘇家滅亡,打撈一筆呢,誰知那位白藤長老如此心狠,把整個蘇家都煉化成了灰塵,連一塊銅板都沒留下。”北衡略帶遺憾地嘆了口氣。
“老哥你缺銅板嗎?”陳汐不由莞爾。
“身處我的位置,你就會明白了,門下弟子的修煉、衣、食、住、行,都需要我殫精竭慮去安排,外表風光,其實也累的很啊。”北衡慨然道。
陳汐敏銳發現,北衡對自己的態度又有所變化,變得更加親善,更加平等,略一思索,他便明白了原因。
一天之內,白婉晴三人連滅龍淵城兩大大勢力,所展露出的恐怖實力,和對自己的態度,也間接地令北衡對自己的感觀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這一切,都是白婉晴給予自己的,陳汐明白,心中也愈發感激起這個看著自己長大的白姨。
“走,咱們哥倆回去喝酒去,大仇得報,乃人生之快事,今天咱們不醉不歸。”北衡攬住陳汐肩膀,爽朗笑道。
“好,我恰好也要把這些消息告訴弟弟和蒙教習,令他們不致于擔心。”陳汐點點頭。
一天之內。
星羅宮滅亡了。
蘇家滅亡了。
盤踞龍淵城數萬年的古老勢力,被連根拔起兩個,這個消息頓時轟動了整個龍淵城,各路探子傾巢而出,各種傳聞也隨之飛舞在龍淵城的上空。
“什么?星羅宮和蘇家都是被流云劍宗的太上長老北衡滅掉的?”
“放屁!星羅宮滅亡時,北衡還在隕星山呢,那時候蘇家已經遭受攻擊,兩家的滅亡怎可能是北衡一個人做的?”
“諸位,小聲點,我剛才得到情報,在這兩件慘案中,那個降服浮屠塔的小子,可都到場了,并且自始至終還都有北衡陪護著!你們說,這一切會不會跟他有關系?”
“陳汐?”
“對!就是他。”
“不會吧,他一個外來修士,再牛也是紫府境界,有什么能力滅掉兩個大勢力?簡直就是蚍蜉撼大樹,不自量力,不可能,根本不可能!”
“哼,難道不允許人家背后有勢力支持?難道滅掉這兩家勢力,就非得他獨自一人出手?真是可笑。”
這一夜,龍淵城的街頭巷尾,茶樓酒肆里,到處都是有關星羅宮和蘇家滅亡的討論,其中也都涉及到陳汐和北衡。由于沒有充足的證據,誰也無法推算此事究竟是誰干的,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此事跟陳汐和北衡絕對逃不開關系。
也正因如此,陳汐在龍淵城每個修士眼中,顯得愈發神秘起來,至于北衡,這位流云劍宗的太上長老還用討論嗎?
有人歡喜,就有人愁。
像蒼家家主蒼嘯龍,像萬云學府府主蔣真宇,整夜都處于一種驚慮不安中,久久不敢入眠。
他們怕,因為他們掌握的消息比其他人更清楚,也更明白星羅宮和蘇家究竟是怎樣被滅的。
因為這一切,都跟陳汐逃不開關系!
而悲哀的是,他們曾在潛龍榜大比結束時,聯同蘇震天和鐵云子,一起出手,欲要搶奪陳汐手中的浮屠寶塔。
如今,蘇震天背后的蘇家滅亡了,鐵云子背后的星羅宮滅亡了,那接下來會不會輪到自己兩家?
蒼嘯龍和蔣真宇都不知道,未知才是最讓人恐懼的,所以這兩位在龍淵城呼風喚雨的大人物,也終于體味到什么叫惶惶不可終日,什么叫坐臥不安。
這一切陳汐都不知道,他已經和北衡回到了流云劍宗,回到了自己的恪心峰上。
“哥,你說的是真的?是白姨滅了星羅宮和蘇家?”當陳昊從陳汐口中得到消息,震驚的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是真的,我什么時候騙過你。”陳汐道,別說是陳昊,就是他親眼目睹了一切,也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陳昊突然跪倒在地,淚水橫流,哽咽低聲道:“哥,你說爺爺此時若活著,應該很開心吧?這兩年來,我日夜修煉,不眠不休的修煉,就是想要變強,想要替爺爺報仇,如今大仇得報,為何我心中沒有一點的高興呢?”
陳汐無言以對,他自己何嘗有不是如此?仇人死了,可再也換不回爺爺的性命,這種失落空蕩的感覺,除了弟弟和自己,又有誰能體味得到?
這一夜,哥倆喝了很多酒,說了很多胡話,這一對自幼相依為命的兄弟,如今已不同往昔,一個是流云劍宗掌教的師弟,聞玄真人的弟子,身份青云直上,顯赫無比。一個更是流云劍宗太上長老的結拜兄弟,地位超然,聲震龍淵城,威名遠揚。
或許,其爺爺陳天黎在天有靈,看到這一幕,也足以含笑九泉了。
深夜十分,陳汐回到自己的靜室,盤膝坐在床上,沉思許久,緩緩拿出了一枚玉簡,這是白婉晴托北衡交給他的,是一枚留音玉簡。
玉簡破碎,一縷輕柔悅耳的聲音悠悠在房間內響起。
“陳汐,你終于長大了,白姨很開心,很驕傲,我知道了你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你這兩年來過的很辛苦,白姨很心疼,滅掉蘇家,就當是蘇家送你和弟弟陳昊的禮物吧……”
“想必你早已在懷疑白姨的身份,不過,等你到了玄寰域,見到我就會明白一切的,當然,見我不見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很多事情你也應該知道了,關于你娘和你父親的……”
“好了,想要來到玄寰域可不容易,你可要努力修煉哦,藤叔都說你資質不俗,白姨也相信你,一定可以來到玄寰域的,白姨在那里等你。”
聲音裊裊,漸漸消失。
陳汐獨坐在漆黑的靜室中,讓人看不清楚其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