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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生死不復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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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園。

  屋子里燒著暖暖的地龍,厚厚的地氈上又特意鋪了一大塊干凈的柔軟毛毯,以供某人玩耍。

  不過那毯子現在顯得有些擁擠,因為有兩個無良的大人也在上頭。

  一人托起某人圓滾滾的小身子,一人擺弄著他胖嘟嘟的小胳膊小腿。

  “兒子,你看,這手和腳一起用力,是不是就爬起來了?”

  咿——

  被擺弄了半天的小東西發出既悲且憤的尖厲叫聲,末尾還帶著隱隱的哭腔了,明顯表達著他的極大不滿。

  “夠了夠了。”老太太坐一旁呵呵笑了起來,“他才幾個月啊,老人常說,七坐八爬,這坐還坐不穩當呢,你們倒想讓他爬。一會兒把先生招來,他又得告狀。”

  聽到先生大名,一對無良爹娘總算是停止了玩兒子的惡劣行徑,歐陽康就勢把小薯仔反抱在懷里,同樣不滿的道,“好了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哭什么哭?別跟女孩子似的嬌氣。”

  胖白薯決定不跟他玩了,不過這個姿勢,揮舞著小胳膊也揍不到他,所以他沖著老太太伸出雙手,想撲出去。

  念福歪在旁邊揪著兒子的小腳丫,“你爹說你兩句你就不樂意了?怎么這樣小氣?到娘這兒來好不好?”

  啪!小薯仔堅定的一個小肉巴掌拍在他娘頭上。

  念福被打懵了,歐陽康也呆了一呆。

  反應過來之后,趁媳婦變臉之前,迅速把兒子送到祖母懷里去避禍了,然后這才幸災樂禍笑媳婦,“挨打的感覺怎么樣?”

  話音未落,斜刺里飛出一只撥浪鼓,準確無誤的砸在他的右臉上。

  嘶——

  歐陽康黑著臉轉過頭去,就見他的兒子面無表情的把小臉扭到老太太面前。若無其事的玩著太奶奶胸前的念珠,好象什么也沒做過。

  老太太笑得直不起腰來。

  一手摟著小重孫,一手指著那對被打擊報復的爹娘,“你們哪。你們哪……”

  活該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爹娘對視,兩兩郁忿了。

  念福霍地從地上爬起來,準備好好教育教育一下那個不孝子。一旁掩嘴暗笑的賀嬤嬤眼尖,瞧見外頭來人,趕緊打岔。

  “喲,這是有事吧?”

  進來的是柳兒,年前,她和墨云還有府里眾多的丫鬟小廝一起,都成了親,眼下已經做了婦人打扮。越發干練了。

  “是孫家老爺子,帶著興哥兒來了。”

  這還是念福醒來之后,第一次有人上門拜訪。當然,關公子那幫狐朋狗友,和德清壽寧幾個公主不算在其列。

  小薯仔的屁股逃過一劫。念福和歐陽康整整衣裳,出去迎客了。

  終于找回小重孫,孫老太醫看著比從前精神了許多。興哥兒雖是年幼,可畢竟離開家的時間不長,還記得自己的太爺爺。有了親人,他也眼看著活潑多了。

  見了面,就主動跑到念福跟前。親熱的拉著她的衣擺,“姨姨姨姨,我們要回家啦。太爺爺說,你也是我們那兒的人,咱們一起回去好不好?”

  念福俯身把他抱了起來,微笑著道。“姨姨不能走呢,因為姨姨是女孩子,女孩子嫁了人就得跟相公在一起。就好象興哥兒,你長大了,討了媳婦也是要帶回家的。對不對?”

  興哥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突然冒出一句,“那你回娘家不?”

  一屋子人都給逗笑了,念福點著他的小鼻子道,“你還知道回娘家啊。”

  興哥兒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小臉都紅了。扒著她的肩膀把臉埋下,怕給人看見。

  嗷嗷!

  突然,老太太懷里的小薯仔沖他叫了起來,板著小臉瞪著眼睛,顯然是不高興了。

  老太太忙安撫著炸毛的胖白薯,“乖乖,沒事,娘就抱抱小哥哥,不許小氣。”

  孫老大夫也微笑看向小薯仔,“這孩子生得真不錯。喏,爺爺這兒有個東西,給你拿去玩吧。”

  聽說有玩的,小薯仔暫時忘記他娘抱別的小孩子的不快了,不過當孫老大夫拿出一塊泛著藥香的餌餅后,小薯仔頓時嫌棄的扭過頭去。

  沒禮貌!歐陽康忍著敲兒子腦門的沖動,道謝接了過來。

  孫老大夫也不以為意,呵呵笑道,“小孩子都是這樣,怕苦,從前興哥也不愿意帶。不過這餌餅有避毒防邪氣入侵的功效,你們給他戴上,有好處的。”

  這點歐陽康絕對相信。

  上回胖白薯被沖虛劫走,除了因為受涼有點拉肚子,什么毛病都沒有,全是蘇澄給他泡藥澡的功勞。雖然很遭小薯仔的嫌棄,但確實有強身健體的功效。

  而孫老大夫還是做過御醫的,他說可以避毒防邪氣的,肯定是好東西,管兒子愿不愿意,反正得給他戴上。

  只是坐了下來,反而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兩家這些恩恩怨怨,真不知道應該怎么清算。

  還是孫老大夫先開了口,“謝謝你們救了興哥兒。唉,認真說起來,我們家也有錯,要是門戶再謹嚴一些,興許就不會釀出這樣慘禍。如今,只當一筆勾銷吧。”

  念福心中五味雜陳,既感動于老爺子的體諒,也傷感他們家的遭遇,“那往后,你們一老一小怎么過呢?倒不如留在京城……”

  孫老大夫搖了搖頭,“我們家雖沒了,但老家還有幾個叔伯兄弟,有他們幫襯著,我再拼著這把老骨頭,也能把興哥兒拉扯大。”

  他目光復雜的再看念福一眼,低低道,“京城已是多事之秋。你們若是可以,也退步早抽身吧。”

  老爺子言盡于此,說完就起身告辭了。

  只是在出門的時候,偶遇白祥一家接了治好痘疹的小狗子回來,小孩子病了好些天,還不知道爹已經沒了,正在那兒怏怏問娘要小香囊玩。

  可孫老大夫從旁邊經過。只聞了一下,就面色大變。

  離京之前,孫老大夫去了一趟刑部大牢,見了一次瑞安。望著披枷戴鎖的她。手執銀針,目光沉靜。

  “我七歲學醫,十三歲問診,這一生,自問活人無數,有治不好的,卻從未謀害過一條人命。不料晚年卻在你的手上遭此報應,如若就此放手,實在死不瞑目。所以你殺了我家多少口人,我還你多少針。”

  瑞安已經經過了幾番訊問。受了不少苦刑,聞言不僅不怕,反而獰笑道,“那你就來吧。我倒看看你,要怎么殺我那么多次!”

  孫老大夫平靜的給她扎完針。令瑞安驚訝的是,居然一點都不痛。

  孫老大夫收了針,這才告訴她,“這套針法,不會取你的性命,我再怎樣恨你,也不會為你弄臟了手。只是這套針法。日后會讓你在早午晚各痛足一個時辰,生不如死。”

  瑞安一驚,再看向孫老大夫,忽地開始覺得手腳麻痹酸軟起來,她想抬手伸勁掐自己一把,竟是都使不出力氣。

  孫老大夫最后看著她道。“我替你求了情,所以你不會死。你的判決是流放駱駝嶺,充作營妓。”

  什么?駱駝嶺是極北的苦寒之地,流放那里,歷來是比死刑還要重的懲罰。

  瑞安的眼睛瞪大了。近乎嘶吼的道,“你怎么不殺了我?你那重孫子又沒死,你怎么能如此絕情?”

  孫老大夫轉過身去,一字再不多說,也沒有半步停留。

  任憑瑞安在后面不住的叫罵,詛咒,最后化為痛哭、哀求,始終再也不曾看她一眼。

  “蘭姑,蘭姑,你家大少爺來了!”

  聽到繼女紫霞的報信,蘭姑還有些不可置信,可隨即驚喜就漫上臉頰,幾乎要滿溢出來,“哎呀,那快請他進來坐呀,你這傻孩子,真是一點不懂事!”

  她匆匆忙忙迎出去,渾然未覺紫霞那帶著古怪的神色。

  米家大門外,果然停著一輛馬車,車簾撩開,里面坐著歐陽康。只是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蘭姑跑上前去,親熱的道,“少爺,您來了怎么也不進屋坐?可是嫌家里簡慢么?再簡慢……”

  歐陽康什么也沒說,擲出一只藥囊,“里面的東西,是你做的吧?”

  蘭姑這才注意到他臉色不對,不解的打開那只藥囊,就見里面裝著一只小老虎的香囊,正是自己親手做了送去的。不過已經被拆開了一個口子,露出里面的香料。

  “這……怎么了?難道又是郡主不喜歡?”

  歐陽康臉色鐵青,“香囊里的香料是誰給你的?”

  蘭姑猶豫了一下,猛地聽見歐陽康怒吼道,“那你知不知道這東西里頭,藏著有人從生了痘瘡的小孩衣服上刮下來的粉末,還有好幾味有毒的草藥?”

  蘭姑驚呆了。

  半晌才白著臉道,“這……這怎么可能?”

  “你不信嗎?你不信的話,現在就去破園,去看一看白祥一家。他家的小孫子,小狗子就因為玩了你這個香囊,出了痘疹,差點沒命!”

  歐陽康仰起臉,咽下心中的酸楚,忽地有些不敢想,要是那孩子沒救回來,白宣又去了,讓他們一家怎么活?

  蘭姑這才顫抖著道,“這個,這個不關我的事……是,是譚夫人給我的……”

  歐陽康再次望向她,目光里說不出的失望與還隱含著一抹說不出的東西,讓蘭姑心頭發冷,遍體生寒,“少爺……大少爺……”

  歐陽康疲憊的搖了搖頭,“你不要叫我,你已經是自由身了,跟我沒關系了。你這香囊原本是要拿給小薯仔的吧?”

  歐陽康說不出,當他聽到孫老大夫把真相告訴他時,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沒看到小狗子發痘疹的樣子,可他看到白祥那樣一個老實人,居然都要來跟蘭姑拼命的架式,就能想象到當時的危急。

  如果,這一切發生在小薯仔身上,他得怎么辦?讓全家人怎么辦?

  “幸好,白祥媳婦不敢。也幸好,那幾天小薯仔不在家。”

  蘭姑的腦子完全亂成一鍋漿糊了,歐陽康說的每個字她都明白。可連在一起,她偏偏又全部不明白。

  她只能憑著本能說,“香囊是我做的……可香料是譚夫人給的……當時,說是郡主不在家……”

  歐陽康已經完全明白了。“你把消息告訴了譚夫人,她把消息告訴了瑞安。然后,你知道瑞安做了什么嗎?她勾結土匪,綁架了念福和小薯仔。而為了保護小薯仔,白宣,死了。而我的兒子,也差一點被害死!”

  蘭姑只覺腦子里嗡嗡作響,她會害了大少爺的孩子?她怎么會害了大少爺的孩子?

  白宣是她認得的,白祥媳婦更是她認得的。可白宣是怎么死的,他的兒子又怎么會出了痘疹?

  好半晌。她才艱澀的開了口,“這……這不是我……”

  “對啊,這些怎么關你的事呢?”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不知是嘲是諷的笑,“你對我那么忠心。你永遠都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的好,卻差點害死我的妻子,我的兒子,害得我家破人亡!難道就因為你的忠心,你的好,我就要舍了他們,只討好你一個么?”

  “不是。不是這樣的……”蘭姑的眼淚撲簌簌的往下掉。心中又急又怕,總覺得有什么最重要的東西,要離她而去了。

  歐陽康道,“你不是這樣?那是怎樣?我跟我的妻子,我的兒子本來過著好端端的日子,是你。三番五次來破壞。那譚夫人是什么人?我們家連面都不想見的人,你還幫著往我們家招?”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蘭姑急得哭著跪下了,“我去給他們磕頭,大少爺你說吧。要怎么罰我,都可以的。”

  可歐陽康越發冷笑起來,“罰你?罰你能讓白宣活過來嗎?罰你能讓小狗子不遭那么大的罪嗎?我不會罰你的。我說了,你跟我家已經沒有關系了。如果你還要說我欠了你的,那么我現在還給你!”

  他忽地抽出把匕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劃了一刀,鮮血連同著半片袖子,一起狠狠的擲到蘭姑面前。

  “從此以后,你我兩不相欠,再無瓜葛。生死不復往來!”

  蘭姑癱坐在那兒,徹底傻了。

  自殘身體,割袍斷義。

  最重的誓言,最無法挽回的絕交。

  可是,連給她悲慟的時間都沒有,忽地有一隊衙役沖了過來,還押著米富盛,“哪個是你媳婦?”

  “這個,就是這個!”米富盛指著蘭姑,哭喪著臉,“大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要不是歐陽家給的陪嫁高,我才不會娶這個女人。她要犯了什么事,你們抓她,別抓我呀。”

  忽地,他注意到了歐陽康,忙又指著他道,“這個就是她的主子,嘉善郡馬,你們找他去!”

  “胡鬧!”忽地,有一位官員走上前來,不是別人,正是徐子騫。

  望著歐陽康施了一禮,“將軍在上,下官有禮了。只因眼下有個案子,牽扯到將軍府上的舊仆,故此前來捉拿,不會冒犯了將軍吧?”

  歐陽康淡淡瞟他一眼,“你既知道她是我家舊仆,就該知道她的賣身契早放了出去,再說女子出嫁從夫,與我家可再無瓜葛。要查什么,那也是徐大人你的職責所在,沒必要向我稟報。”

  徐子騫訕訕一笑,“將軍教訓得是,那就請吧。”

  歐陽康再不停留,自行離去。

  不過望著他的背影,徐子騫卻在微微冷笑。真沒想到,他居然娶到那么一個媳婦。這下子,就算是不用他動手,皇上也必生了嫌隙。

  轉頭再看蘭姑,要是她能再多說點什么就更好了。

  “你這個掃把星,都是你連累得我!”眼看連歐陽康也甩下他們離去,米富盛無法,突然生出一個主意,“大人,我現在把她休掉行不行?這是不是就不用坐牢了?”

  徐子騫卻借機冷笑著看向蘭姑,“聽見沒有?你相公要休了你呢,你要是跟我好好說說,你相公就能沒事,可若你要不配合……”

  “聽見沒有?”米富盛雙手和脖子上戴著枷鎖,腳卻能動,踹了蘭姑一腳,“趕快把事情應下。否則我就把你兒子趕出去做乞丐!”

  蘭姑的眼淚驚得都止住了,“你說什么?那也是你親生的兒子啊,你怎么能……”

  米富盛卻冷酷無情的說,“換個女人。一樣有得生。我又不是非他不可。”

  蘭姑只覺齒冷,手背不自覺的掩上了嘴,徹底看穿這個男人的真本性了。

  能把元配留下的女兒當丫頭一樣使喚,又怎么不能把兒子趕出家門去?女兒養大了,還可以替他掙一筆彩禮,但兒子討媳婦可是要花錢的。

  這話是那天晚上,他聽說紫霞看上了那個綢緞鋪的少東家后,在背地里說的。還教唆著蘭姑去誘導女兒,跟人家生米做成熟飯,也好大大的訛上一筆。

  可她的兒子。這輩子唯一和蘭姑有血親的人,如今才幾歲?如果他被趕出家門,會是怎樣的下場?

  大少爺已經不要她了,她不可能再失去自己的兒子。或者,人都是有私心的吧?

  這一刻。蘭姑也不敢去探究自己內心的想法了,她只看著徐子騫,面色雪白的說,“我說。你問我什么,我都會說……”

  破園。

  小薯仔泡過藥澡又開始睡大覺了,根本不知道家里的氣氛如此凝重。

  蘇澄沉著臉,半天沒說話。

  到底還是念福不忍心。過去替罰站了半天的老公說情,“先生,他……他也是不想的。”

  終于,蘇澄凌厲的眼刀在歐陽康臉上刮了幾個來回之后,肯說話了,“還不趕緊想想。有什么把柄是那個蠢女人知道的?還為她把自己劃一刀,真懷疑你的腦子是怎么長的!”

  終于肯罵出來了,念福反倒松了口氣。不過瞟一眼歐陽康胳膊上綁著的布條,她也一點不同情。

  幾乎不用任何糾結,她就認定。蘭姑必定會出賣歐陽康。

  有些貌似忠貞的人,反而最好拿捏。

  念福可以確信,自己沒有什么把柄落在蘭姑手上,但歐陽康,她就不敢保證了。

  可歐陽康也想不出來,他的機密事,知道最多的是念福和蘇澄。在蘭姑面前,他其實行事一直很小心。而且,她嫁出去那么久了,天知道她記得什么?

  還有,他其實很想辯解一句,他真不是有意割傷自己的,實在是被氣糊涂了才一時沖動。不過這話說了明顯要討罵,所以他就不說了。

  只是看這個傻徒弟還茫然找不著頭緒,蘇澄更加有氣,“你把來京城之后,所有干過的,不能讓人知道的事,一件件列下來,再對照時間,不就知道她有可能知道什么了?”

  這樣一說,歐陽康就有頭緒了。

  想了半天,終于想起一事了,“她還住在高老大夫那里的時候,我們救治過莊珂。他中了箭傷,鐘山求到跟前來,也不好不救,不知道當時她有沒有留心。”

  什么?這件事,可連蘇澄也沒聽說。不過他那非比常人的腦子聯系前后的時間,立即推斷出來,“莫非,他是當時我那一箭射中的人?那他可是行刺皇上啊。要治箭傷非得要金創藥不可,你們是從哪兒弄來的?”

  念福忙道,“是我,管常國郡馬要來的……吶個,杜叔拿走了大半,余下一點,就給他了。”

  歐陽康也忙補充了一句,“這件事,就是高老大夫過了手,連羅武他們也不曉得。我知道之后,立即讓鐘山把人送走了。”

  蘇澄微松了口氣,想了一想,“既如此,要是追查起來,你就老實跟皇上說。只是說起藥的來歷和份量時,不必說得那么清楚了。”

  歐陽康看他一眼,卻想到了另一件更為麻煩的事。

  “蘭姑說,那香料是譚夫人給她的,如果查到她那里,岳父岳母……”

  蘇澄倒吸一口冷氣,連念福都白了臉,“你是說——”

  歐陽康此時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什么,如果可以,他真的寧愿這輩子都不認識蘭姑。

  皇宮。

  譚夫人是被童朝儀秘密帶進宮來的,渾身抖若篩糠,憔悴之極。

  瑞安出事的消息她已經知道了,不用給她上刑,只知道那幫子土匪們一個個不是判了凌遲,就是剝皮之刑,就足夠讓她把自己所有知道的吐露出來了。

  但有一件事,是她最后的保命符,所以她一定要留到皇上面前來說。

  白薯:唉,那個爹,讓我說你什么好。還是讓我當男主吧,師公肯定不會這么生氣的。

  薯爹:孩紙,你能有一天不打擊你爹么?寬面條淚。

  白薯:可以呀,你去領盒飯,先。

  薯爹:……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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