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不遠處卻傳來了一陣爆笑聲,“你們膽子也太小了吧,又沒做虧心事,青天白日的都能嚇成這樣!”
林昭言趕緊望過去,只見一襲青衫的徐修謹一手扶著門沿,一手拍著大腿在那兒狂笑。
毫無形象可言。
林昭言的心現在還“撲通”“撲通”跳個不停,此刻見徐修謹哈哈大笑的模樣,簡直想一掌拍死他。
“徐公子,很好玩么?”林昭言深深吸吐了一口氣,冷冷地對他道。
徐修謹一愣,“生氣了?”
林昭言卻不再搭理他,而是拉過馨娘的手,道:“咱們進去吧!”
馨娘點點頭,亦步亦趨地跟著林昭言往前走。
徐修謹見她二人都不搭理他,尷尬地mo了mo鼻子,“我不是故意的。”
林昭言繞過他進了院子。
她可不信,徐修謹也是個練家子,而且憑他上次襲擊蕭歧的時候來看,他內力和耳力都很好,剛剛她跟馨娘在門外說話,他肯定是聽見了才會故意出來嚇她們的。
對于這種無聊之士,她真覺得沒什么交流的必要。
蕭歧也說過,遠離徐修謹。
徐修謹卻不依不饒地追了上去,朝堂生活太無聊了,他得給自己找點樂子。
“誒,這位姑娘是誰啊?你上次可不就是因為帶了一個姑娘過來才跟蕭歧那小子吵架的么?你今日怎么又帶了一個過來?”
林昭言腳步一頓,心里有些惱火。
蕭歧這個人怎么什么都往外說。難道很光榮嗎!
“我樂意。”林昭言話出口,就沒什么好氣。
徐修謹嘖嘖稱奇,“瞧瞧,跟蕭歧那小子呆久了,連語氣都變得一模一樣了!”
林昭言一噎,轉過身去狠狠瞪他。
徐修謹縮了縮脖子,嘀咕,“昨天送了那么多銀子還不奏效么。果然大戶人家的小姐胃口就是大。”
林昭言并沒有聽清,也不打算搭理他,而是去找薛慎之。
薛慎之正在吃燒雞,看到林昭言來了,很興奮地招呼她,“昭兒來了,來來來,新鮮的燒雞,還熱乎著呢!陪我一塊吃。”
林昭言皺了皺眉。“一只燒雞就把您給收買了?”
薛慎之沒明白,很無辜地看著她。
林昭言偏了偏頭,朝徐修謹示意。
薛慎之恍然。卻擺擺手道:“誒。你搞錯了,這燒雞不是他送的,是蕭歧那小子送來的,說讓我對你好一點。”
蕭歧……
林昭言一怔,心跳漏了半拍。
“他,他怎么會來?他人在哪兒?”她略有些緊張的問道。
薛慎之啃了一口燒雞。含混道:“送完燒雞就走啦,你們倆現在這樣,見面多尷尬啊,盡量避免唄!”
林昭言說不清自己是失望還是氣惱。
這是什么意思,昨日送她禮物。今日又收買薛慎之,三番四次liáo撥她的心弦。卻又不說是個什么情況,難不成還玩什么yu情故縱嗎?
她林昭言才不會吃這一套!
薛慎之又啃了一口燒雞,繼續齜牙咧嘴,“不錯,味道真好,就沖這只燒雞,今后我也要將我畢生的武學交給你!咱們今日就徹底結束扎馬步的日子,開始正式學武!”
林昭言:“……”
她沒想到薛慎之這么沒有原則底線。
可事實證明,薛慎之并不是那么沒有原則底線,或者說是更沒有原則底線,因為他并沒有如口頭所說,真因為一只燒雞而對林昭言溫柔和善了,反而是更加的變本加厲,誓不把林昭言折磨死不罷休。
林昭言終于才明白薛慎之第一天對她說過的話,在真正的學武面前,扎馬步神馬的,那都是浮云啊浮云!
林昭言這廂跟著薛慎之在學武,馨娘則一直縮在角落默默等她。
徐修謹無聊,走上前搭訕。
“嘿,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定親啊?”典型的勾搭小女生的伎倆。
馨娘低垂著頭,不說話。
徐修謹不放棄,又湊近了一點,“別那么拘謹嘛,我跟林昭言是朋友,你既是她朋友,那就是我朋友,所以,大家一起交個朋友嘛!”
馨娘趕緊挪開了幾步遠,心里甚至有些害怕。
她覺得,這個人好像精神有點問題。
徐修謹不知道馨娘心中所想,開始吹噓自己,“我跟你說,你別看我一副浪蕩子的模樣,其實我是很有文化很有內涵的,而且我還有個不為人知的身份,說出來嚇死你,怎么樣,要不要考慮和我交個朋友?”
“不了。”馨娘看都不敢看他一眼,隨著徐修謹越湊越近,整個人如受驚的小倉鼠一樣,直想刨個坑鉆進去。
可她越是這樣,徐修謹越是覺得有趣,就越是不依不饒。
于是整個下午,林昭言在被薛慎之摧殘“”,馨娘則是被徐修謹摧殘“精神”,等到了下學的時候,兩個人只覺得在刀山火海中走了一圈。
林昭言回到劉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狠狠泡了一個時辰才算是舒緩了過來。
馨娘就不提了,直接讓丫鬟捎了口信給林昭言,大意就是:咱倆既然有了共同的秘密那就這樣吧,今后我也不陪你再過去了,你多多保重。
可想而知她被徐修謹摧殘得有多厲害。
反觀徐修謹這邊,調戲了一個下午的小姑娘,在精神上可謂是吃飽饜足,一路上哼著小曲,回到延陵別院的時候,臉上還有止不住的笑意。
蕭歧看到他這幅樣子,挖苦他,“大冬天發什么春?”
徐修謹毫不客氣地回擊,“說起發春還不知道是誰呢!”得到蕭歧一個冷刀子眼后,趕緊笑瞇瞇地湊上前,“嘿嘿,不過說實話,我今日下午果真遇到一個很有趣的小姑娘,臉皮簡直是太薄了,從未見過這么怕羞的,看都敢看我一眼,我離她稍微近一些就要暈過去似的,太好玩了!”
徐修謹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遇到有趣好玩的姑娘,蕭歧懶得搭理他,只問道:“她呢?她還好么?”
“誰?”
“她。”
“她是誰?”
“……她是誰你不知道嗎?徐修謹你別給我來這一套!”
“……兇什么兇!”徐修謹沒好氣地嚷嚷,“你不說清楚一點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誰,要問林四就問林四,喜歡人家又不肯承認,躲在背后瞎關心個什么勁兒,我看總有一天你要栽在她手上!”
蕭歧難得的沒生氣,而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說得沒錯,不過不是總有一天,因為這一天,早就已經到了。”
他試著這么多天不見她,結果,比他想象中的要更難熬。
他從來沒有這么思念過一個人,無時無刻,每分每秒。
他也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最可悲的是,他一點不自信,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在同樣思念他,哪怕,只要有他的一半。
這下子反而輪到徐修謹怔住了,他看著蕭歧悲傷的樣子,有些手足無措,“誒,你別,別這樣啊,你罵我啊,你打我也行,你這樣弄得我怪不習慣的。”
蕭歧:“……犯賤。”
“嘿嘿。”徐修謹撓撓頭,能罵臟話就好,證明還不是無可救藥。
蕭歧白了他一眼,將跑偏的話題重新掰扯回來,“她最近好不好?看上去有沒有瘦了?臉色呢?有沒有生病?”
徐修謹:“……”得了,還是無可救藥。
他唉聲嘆氣兼吃味泛酸,“你就放心吧,她能有什么事?好得很呢!該吃吃該喝喝,臉色紅潤,身材勻稱,一看最近就活得挺滋潤的。我可聽說最近那劉老夫人打算替她說親了,人家灑脫的很,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把自己賠進去不說,還把那么多價值連城的珠寶全數送給了她!誒,我說的金銀珠寶可以哄小姑娘,那是指一根碧璽簪子,一串珍珠項鏈,沒讓你把金山銀山往里面搭啊!還好我機靈留著張字條在里面,否則你賠進去這么多東西她還不知道說送的呢!”
“你留字條了?”蕭歧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誰讓你留字條的!”
“怎么了?”徐修謹愣了愣,“你不是想哄她么,那你不讓她知道是誰送的怎么哄啊?切,我告訴你,就這樣她還拽得很呢,一點沒感ji你的意思。”
蕭歧的臉色更加yin沉。
徐修謹心里毛毛的,他到底做錯什么了?不就留了張字條嘛,蕭歧這小子想玩什么心有靈犀,可萬一林四猜不出來怎么辦,他留了字條,簡單直白,多好啊!
“今后你不要再自作主張。”蕭歧是真的很生氣,他感覺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都沒了,在林昭言面前,他就好像被剝了個干干凈凈,被她當丑角當笑話一樣看待。
徐修謹不明白蕭歧內心的想法,還以為他是在為林昭言沒有原諒他而氣悶,便道:“實在不行,你再送她一套房產嘛,雖然說你那些珠寶可比這些房產有價值,但小姑娘嘛,總得有安全感的。”
蕭歧:“……”他真的要被徐修謹的智商蠢哭了。
可是,幾天之后,遠在劉府的林昭言,當真收到了一張地契。
沒有署名,并不知道是誰送的。
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