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陸言之根本聽不進去,他篤定那是林昭言為保護周霆琛才說的謊話。
周霆琛啊周霆琛,沒想到你果真答應我不殺林昭言,卻設計讓林昭言愛上了你悠然仙途!
好,你真好!
林昭言一刻都呆不下去,飛快地說了聲“再見”,拔腿就朝馬車走去。
好在陸言之并沒有追上前,只是盯著林昭言的背影看了半響,隨后轉身,大步離去。
周霆琛,我不可能會讓你得逞的。
林昭言回到馬車內,臉頰還猶自帶著奔跑的紅暈,讓劉氏瞧著更加懷疑。
林若言沒什么心眼,隨口問了林昭言幾句都被她糊弄過去,就不再提。
倒是林昕打趣道:“陸表哥來找四姐干什么?四姐的臉好紅。”
林昭言捏了捏他的鼻子,“你又欠扁了是不是?”
林昕趕緊躲到劉氏懷里去。
林若言在一旁大笑,“虧你還讀圣賢書呢?膽小鬼!”
車廂內的氣氛瞬間愉悅了起來,因陸言之而帶來的小小插曲也很快被大家遺忘。
宛妃娘娘有救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整個侯府,大家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內情,但也曉得如果大少奶奶救活了宛妃,那么建安侯府的風光是要更上一層的。
不過相較于下人的興奮和喜悅,當主子的好像都不是很高興。
林老太太自不用說,為了侯府的聲譽,她實在不愿意讓馬氏拋頭露面,馬氏這下子如果救活了宛妃,盛京城內不出幾天就會傳得風風雨雨,以后若是再有什么疑難雜癥,那些人找上門來。普通人家還好說,那些權貴們難道還能見死不救嗎?
可她們建安侯府的大少奶奶又不是低賤的醫女,不救被人詬病。救了就是折損顏面!
陸氏雖然不太在乎這些,卻也覺得馬氏丟臉就是讓林玨丟臉。她想今后林玨還有大好的前程,如果被馬氏敗壞了名聲,那可真是得不償失。
而且,如此一來宛妃死不了,雖然暫時過了一關,她這心里終究是慌慌的。
不過宛妃畢竟在宮里,要下手談何容易。看來只能在林昭言身上下手了。
馬氏這邊已經順利進了宮,要向皇上稟報關于救宛妃一事。
皇上近日來因為徐宛如的事情心力交瘁,他是真以為徐宛如沒救了,連上朝都打不起精神。為此又被幾位諫官“溫言勸諫”,弄得他更加心煩意亂,一氣之下干脆連早朝都罷免了,沒少在朝堂引起轟動。
此刻他正坐在宛妃的病榻上,看著因病重而顯得蒼白脆弱的徐宛如。一顆心疼得都要滴出血來,又有無限的怨氣升騰。
“為什么,為什么你就是不愛朕?你到底要朕怎么做才好?”皇上咬牙切齒地說著,真是恨不得就直接掐死她,也好過她活在這兒互相折磨。
結果手指剛撫上她的脖頸。卻聽到她喃喃低語,“皇上,皇上……”
皇上的身子一震。
她居然在夢里喊他的名字?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也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
皇上突然間狂喜,也不管徐宛如是在夢里,連忙應道:“誒,朕在這里,朕就在這里帝皇天!”又上前抓住她的手,一臉的急切,“宛如,你感覺到了嗎?朕在這里!”
任誰瞧見皇上這一副樣子都要驚愕不已,向來是高高在上的皇上,居然因為一個女人夢中無意識的話開心得像個孩子。
可宛妃下一句話卻又將他打入深淵。
“皇上,我求求您,放了心兒,您不要殺她,臣妾什么都答應您,求求你放了心兒,求求您……”
宛妃的神情看起來很痛苦,眉心緊緊皺著,被皇上抓著的手也緊緊攥著,額頭沁出了一層冷汗,像是做了什么可怕的噩夢。
皇上的喜悅瞬間冷凝。
心兒……
是誰?
皇上一時間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直到聽到徐宛如不停地在喊“求求您放了她,放了她”,才猛地想起。
心兒,是她和林琛的女兒。
不,或許也是他的女兒。
只是他不能確定。
他突然想起十四年前,宛如誕下心兒,當得知他要賜死心兒的時候,不顧自己虛弱的身體硬撐著爬到了他身邊,跪在他的腳下,神情也是如現在這般痛苦,嘴里也同樣說出了這樣一番話。
原來她曾經給過他機會啊!
她說只要他肯放了心兒,她就什么都答應他,她就會好好同他過日子。
只是那個時候心兒早產,他篤定那是林琛的孩子,一時被怒氣沖昏了頭腦,才會不顧她的哀求,毅然決然讓人將那剛出生的女嬰沉入了池塘。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那個孩子一眼,那個可能也會是他女兒的孩子。
皇上的心情一時間變得極為復雜,喜悅也不是,憤怒也不是,擔心也不是,愧疚也不是。
只是大約,有些后悔。
“對不起……”皇上突然俯下身,對著在噩夢中不斷哭泣的徐宛如低低絮語,“宛如,對不起,當年之事是朕的錯,但朕不是錯在從林琛那兒搶了你,只是錯在,不該在沒有弄清楚真相前就賜死了心兒,對不起……”
徐宛如就算是在夢里,大約也能聽到皇上的這番“懺悔”,因為她突然不喊了,只是眼角的淚仍舊沒有停止。
皇上又握緊了她的手,“其實你何必執念于一個心兒,她已經死了,朕知道你覺得虧欠她,其實朕也心疼,她若是現在還活著,朕一定好好待她,賜她明珠公主的封號,給她豪宅給她名譽給她榮耀給她全天下最好的東西,但是,她死了,她沒可能活過來了,所以與其將自己鎖在過去念念不忘,不如,咱們再生一個女兒……”
徐宛如沒有回答。
皇上也不指望她回答,繼續自言自語,“宛如,你知道朕有多愛你,你為何情愿守著一個心兒,也不愿在和朕再生一個孩子?”那神情頗有幾分落寞。
徐宛如還是沒有回答。
皇上就嘆了口氣,傾身在她身邊,想要在她唇邊印下一吻,耳畔卻突然傳來了一聲倒吸氣的聲音。
皇上瞬間回神,犀利的眸光朝來人看過去。
只見滿臉漲得通紅的馬氏正無措地站在那里。
“對,對不起皇上,臣婦,臣婦不是有意的與俏佳人們同居的日子!”馬氏立刻跪了下來,手腳都在顫抖。
皇上的眸光漸漸平和,“無礙的,你起來吧!”是之前他叮囑過宮女,若是林馬氏來,無需通傳,所以他也不能怪她。
馬氏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看著皇上的眼神復雜難言。
她聽到了皇上對宛妃說的全部的話。
心兒,那大約便是昭言吧!
皇上說若是心兒還活著,會賜她豪宅名譽,榮耀富貴,是真的嗎?
他難道不介意心兒還活著這件事?
那,倘若他知道心兒就是昭言的話……
“林馬氏,你入宮有何事?是找到了救宛妃的辦法嗎?”皇上激動的聲音喚回了馬氏的思緒,馬氏盯著皇上,糾結片刻,終究沒有將那件事說出來。
不論皇上知道昭言的真實身份后會做出何種反應,這件事都不應該由她說出來,她不想蹚入這趟渾水。
于是馬氏搖搖頭,正色道:“回稟皇上,是的,臣婦的祖父從延陵捎信回來,告知臣婦,除了用至親之人的血可以救活宛妃,還有其他的辦法。”
皇上的反應就在馬氏的預料之中了。
錯愕,懷疑,惶恐,驚喜,興奮,不知所措……每一種情緒都在馬氏的掌控之中。
這也才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林琛的反應,實在反常至極。
“你說真的,你說真的?宛妃娘娘真的有救?!”皇上恨不得朝馬氏撲過去,以此表達自己的喜悅之情。
馬氏下意識地往后退了兩步,頷首道:“是,臣婦的祖父已經告知了臣婦方法,今日就能看到效果,所以臣婦才前來替宛妃娘娘治病的。”
皇上大笑,“不愧是從前太醫院的一把手,朕都有些后悔放他告老還鄉了!”
馬老爺子的醫術再次得到肯定,馬氏滿滿都是自豪感。
皇上又問:“到底是什么辦法可以救宛妃?”
馬氏揚唇,“滴血驗親之法。”
皇上驚愕,“滴血驗親?”隨后蹙眉,“你是說一個個跟宛妃滴血驗親?笑話,宛妃就只有七皇子一個孩子,這難道還會弄錯嗎?!”
皇上看上去惱怒極了,他以為馬氏是在愚弄他。
馬氏卻一點都不著急害怕,甚為鎮定地說:“皇上稍安勿躁,且聽臣婦細細說來。”
見皇上沒有激動反駁,便正色道:“其實咱們熟知的滴血驗親之法并不可靠,因為血液能相溶的并不一定表示雙方就有血緣關系,能相溶的血只是因為兩者血液中的某些元素相同,甚至有些父子的血液也不一定能相溶,因為可能兒子承繼了母親的血統,通俗一點來說,就是血液能相溶的不一定是親人,相反不能相溶的也并不表示就不是親人,所以宛妃這病,不一定要靠七皇子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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