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宛瑜……”林昭言努力壓下心中的恐懼,可話出口,還是止不住顫抖。
周宛瑜也發現了,奇怪道:“昭言姐姐?”
那邊周霆琛已經斂下了殺意,恢復了一張溫柔的笑臉,“怎么會?大哥同這位林四姑娘還是頭一次見面,只是聽名字耳熟。”
他雖然掩飾的極好,但林昭言分明捕捉到他說“林四姑娘”時的咬牙切齒。
這人該是有多恨她?
周宛瑜一根筋,沒有察覺出不對,就笑著道:“沒想到昭言姐姐這么有名啊!”
“是啊!她,很,有,名!”周霆琛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林昭言忍不住打了個顫,她有預感,她再不走,就要沒命了為愛賴上你(gl)。
“宛兒,你不是要帶我去看竹林么?”林昭言努力鎮定開口。
她這是預言,預言到了自己的未來,雖然看不真切,但恐怕就是被這位周霆琛掐死的。
她不由想起很久之前葬身火海的那個夢,難道說,那個夢預示的人并不是她?還是說因為她有所警醒所以那個夢沒能實現,而她未來的新死法是被這位周家大少爺掐死的?
不,不行,她絕對不能讓這件事成真!
“對哦!”周宛瑜點點頭,又對周霆琛道:“大哥,那我們就先走了啊!”
“慢著!”周霆琛突然喊住她們。
林昭言的心又懸了起來。
周霆琛卻是對著周宛瑜道:“我來內院就是找你的,鎮南伯府的大少爺來了,說是之前避雨的時候你借了給她一把傘,他現在來歸還于你。”他的聲音已經恢復了平淡,而且看都不再看林昭言一眼。
感覺到壓在身上的壓迫之感沒有了,林昭言重重松了口氣。
“他?他竟然親自來?”周宛瑜臉色瞬間漲紅,連耳根子也不可避免。
周霆琛點了點頭。打趣道:“人家親自來道謝才顯出誠意啊,你不開心么?”
“我。我開心什么?”周宛瑜臉更紅了。
林昭言在一旁也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般傘這種私人物品不會外借,就算真是情況緊急借出去了,對方也只會記在心里,最多私下歸還,根本不可能上趕著到人家府上來還。這不擺明了想要制造閑言碎語嘛!
想必這人是看上了周宛瑜。
林昭言再瞥見周宛瑜羞紅的臉頰,看來她對那位借傘公子也很有好感。
她不由會心一笑,看來那位瓜葉菊公子已經出現了呢!
鎮南伯府,鎮南伯府……
那不是陸言之的母親秦氏的娘家嗎?
林昭言蹙了蹙眉,這都能產生聯系。
“那……”周宛瑜有些抱歉地看著林昭言。
林昭言笑著道:“沒關系的,正好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也想要回府了。你去吧,別讓人家等得及了。”
這是一段大好的姻緣,周宛瑜應該要把握住機會的。
周宛瑜便揚起一抹大大的笑臉:“昭言姐姐你真好!”
林昭言失笑,“快去吧。讓丫鬟送我出府就成,有馬車等到外面。”
“好,就讓我大哥送你出去吧。沒關系的!”周宛瑜說完,也不等林昭言反應,一溜煙地跑走了。
林昭言望著她的背影無奈嘆氣,一想到要跟周霆琛這樣好比羅剎閻王的人呆在一起,從頭到腳每個細胞都開始緊繃。
“林四姑娘,請吧!”周霆琛卻不再有任何不對勁,很有禮貌地欠了欠身。請林昭言先走。
林昭言直覺擺擺手,“勞煩周公子了,只要請個丫鬟帶我們出去就行。”
曼雙也跟著道:“是啊,讓丫鬟帶我們出去就行了縱橫三國的鐵血騎兵。”
曼雙沒有林昭言會預言的功能,卻并不遲鈍,剛剛周霆琛看向林昭言時的眼神兇狠又惡毒,她察覺到了危險。
周霆琛沒有堅持,隨便在路上抓了一個丫鬟過來給林昭言帶路,卻在林昭言松了口氣轉身離去的時候,在她耳邊低語,“你等著,我一定會……”
他后面的話被風吹到了空氣里,林昭言并沒有聽得清。
他一定會什么?
林昭言在丫鬟的帶領下很順利地出了成南伯府的大門。
她一邁出這地方,心里的壓抑和沉悶頓時消散了大半。
林昭言轉身望著莊嚴厚重的紅木大門,明明是最常見不過的府邸外觀,可不知道為什么,看在她眼里是那樣的喘不上氣來。
可能是她的心態問題又或者是成南伯府布置風格的問題,總之這個地方她不想再來第二次。
她直覺有危險。
而且她的直覺向來很準。
懷抱著這樣的心情,林昭言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曼雙一上了馬車便大喘氣,“剛剛真是嚇死我了,姑娘,您可看到了那位周長公子的眼神?就跟要殺人似的!”
林昭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到了。”
“是吧!”曼雙找到了知音一般,眼睛頓時亮了,而后又奇怪道:“姑娘您說,咱們跟他肯定是第一次見面沒錯吧?怎么瞧他那眼神就跟咱們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還是說,其實建安侯府同成南伯府上一代有恩怨?老太爺害死了老成南伯?”
林昭言:“……”曼雙!你這么有想象力為什么不去寫書啊!
“姑娘,您說為什么?”曼雙不恥下問。
“……或許,他是習武出身,本就帶著股殺伐之氣。”林昭言這樣解釋,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并不是的。
周霆琛恨她,至于為什么她不知道,但她清楚他恨她,恨不得要殺了她。
馬車一路往回走,走得遠了。林昭言的心也漸漸平復。
她不讓自己多想,這種事情想多了容易進入魔障。
馬車又行了一段路程。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林昭言掀開車簾朝外面望去,視線觸及之處正是劉府的大門,那寫著“奠”字的白燈籠明晃晃地扎著她的眼。
她仔細想過了,覺得還是應該去劉府看一看。
她不能繼續逃避。讓盧氏越來越恨她。
不管她怎么謹慎,這樣一顆定時炸彈埋在身邊總是不舒服的,她得趕快打消她的恨意。
實在不行,等到時機成熟,她還有后招。
這算是打個前戰吧!
而且,劉文軒肯定也不希望她與他的母親反目。
只要還有機會,只要沒到迫不得已。她也不愿意與身邊的親人反目。
“好了,就在這兒停吧穿越成藍蝎子[小李飛刀]!”林昭言沉聲吩咐車夫。
車夫還沒來得及作答,只聽“嘎達”一聲,馬車劇烈一晃。徑自停了下來。
林昭言沒坐穩,摔倒在了地上。
“姑娘!”曼雙趕緊去扶她。
“四姑娘!咱們的馬車不小心磕到路邊的尖石,輪轂被磕壞了!”車夫的聲音在外面響起。語氣有些焦急,“這一時半會兒也修不好,可怎么辦吶?”
曼雙將林昭言扶起來,也急了,“什么怎么辦?盡量去修啊,難不成你要四姑娘一個姑娘家拋頭露面走在外面嗎!”
林昭言拍了拍裙擺上的浮塵,給了曼雙一個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隨后緩緩開口,“你先不要著急,倘若一時半會兒修不好,那便去看看這附近有沒有可以租賃馬車的地方,我一會兒下府去看看舅母,也不著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要把馬車趕到一邊,這樣擋在馬路中間有礙旁人行駛。”
她的聲音輕柔平緩,有安撫人心的功效,不僅曼雙平靜了下來,車夫也連“誒”了兩聲,“四姑娘放心,小的這就去辦。”
林昭言“嗯”了一聲,拉過曼雙的手道:“咱們先下去吧,否則車夫不好趕車。”
曼雙點點頭,扶著林昭言正準備下車,突然聽到外面有人問:“請問馬車里面的是林四姑娘嗎?”
林昭言怔了怔。
曼雙高聲應了是。
那人又道:“四姑娘安好,奴才是安平,我家公子說您倘若是馬車壞了,不妨與他共乘一輛,他也正要去建安侯府。”
安平是陸言之的貼身小廝。
曼雙一喜,“真的?那太好了!”
曼雙之所以高興有兩點,第一她不想去劉府看望盧氏,總覺得姑娘會被欺辱。第二她不相信來歷不明的馬車,擔心姑娘的安危。
她掀開車簾朝外面看過去,車窗外面站著的眉清目秀的小廝正是安平。
安平沖她笑瞇瞇的。
曼雙也回以一笑,隨后放下車簾,對林昭言道:“姑娘,咱們跟陸少爺一道兒走吧!”
林昭言卻輕輕搖了搖頭。
“為什么?”曼雙有些不解,“外面的馬車來歷不明,誰知道靠不靠譜,至少陸少爺咱們認識,大家都是一家人,馬車壞了順道送一回也無可厚非。”她以為林昭言擔心聲譽問題,可這也是沒有辦法了。
“便是實在不成,我們就等一等,讓陸表哥去侯府知會一聲,再派一輛馬車來。”林昭言淡淡應道。
她很謹慎,任何一個可能會造成影響的事她都不能冒險。
曼雙一想,覺得有理也就不再堅持。
她正要回絕了安平,不遠處的外面突然傳來了馬匹陣陣的嘶吼,還伴隨著行人被驚起的尖叫。
曼雙挑簾看去,只見一匹脫了韁的黑馬正橫沖直撞地朝這邊沖過來,一路驚起行人無數,掀翻了路邊若干小攤。
驚馬嘶鳴,叫聲直滲入人心,帶著撕心裂肺的恐懼。
而它的正中方向,正是她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