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光銘開著車一路疾馳飛向醫院,車內,楊素雅抱著小諾亞,手臂環著她小小的身子,手指卻按住了她手心的傷口,使得血流速度減緩,相對的,疼痛感也加劇,小諾亞卻反而不像之前那樣哭得氣勢磅礴蕩氣回腸,而是變成了小小的啜泣,就像只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狗一樣,哭得楊素雅心都碎了。
楊素雅不停的親吻著她,時不時的試試她的體溫,“諾亞不怕,沒事的,有媽媽在,沒事的。”
小諾亞卻只是哭,一句話也不肯說,手掌弓形動脈被直接割斷,哪怕有楊素雅按著,那血流速度也絕對是超常規的,小諾亞只是個孩子,血液總量遠遠少于成年人,就這樣流下去,搞不好真的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出現生命危險,楊素雅著急忙慌的摸出手機打電話。
“喂,楊老師……?”
“小趙,你立刻準備手掌機械性傷口縫合手術的東西,要快,我到以后立刻進行手術。”
“……是,楊老師,我知道了。”小趙從來沒想過一向溫柔優雅的楊素雅竟然會用這么急切的聲音說話,她意識到事情也許有點嚴重,掛了電話以后,便立馬沖出辦公室,去準備手術用品以及召集護士。
掛了電話,楊素雅一低頭卻見小諾亞已經開始冒虛汗,甚至有些輕微的發抖,她心猛然一沉,借著街道的路燈才發現她臉色慘白得跟紙一樣,楊素雅急忙輕輕托起她的臉用力搖了搖,“諾亞,別睡,別睡啊,諾亞,聽媽媽的話,睜開眼睛,不能睡覺。”
小諾亞基本已經合上的眼睛動了動,卻沒能睜開,楊素雅嚇得臉都白了,卻感覺自己按住傷口的小爪子突然用力握緊,劇烈的疼痛刺激著小諾亞脆弱的神經,她立刻睜開了眼睛,眼神有些茫然空洞的望著楊素雅,“媽媽……我好冷……”
楊素雅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用力將她摟在懷里,哽咽道,“不行,這樣下去,她根本堅持不到醫院。”
現在正是下班高峰期,雖然因為靠近軍區大院,這邊并不是繁華地段,住戶不是很多,卻有好幾個高檔花園小區,小區里的人幾乎家家都有小車,擠在一個時間點回來,堵車是肯定的,成光銘已經盡量往車少的路鉆,甚至還開過了一條田間的泥土小道,卻仍然無法將速度升上去。
聽了楊素雅的話,成光銘從后車鏡上看了臉色蒼白精神恍惚的小諾亞一眼,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突然伸手按響了車載電話,這是團級以上戰斗指揮官的專用車架才有的特殊裝備,能夠直接使用衛星信號聯絡一切他權限范圍內所能夠聯絡到的部門機關。
電話很快接通,里面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成師長啊,哈哈,難得你會主動給我打電話,不容易啊,我一定要把電話錄下來,下一次開大會的時候好好顯擺顯擺……”
“老孫,幫個忙,幫我把從我家到軍區總醫院的道路清場,我要以最快速度到達軍區總院。”
成光銘沉聲打斷了對方的話,老孫一愣,雖然成光銘是個典型的冰山面癱,但是熟悉他的人還是能夠從那冷冰冰的話語中聽出大方向的情緒,顯然,此刻,成光銘的心情不太美好。
老孫立刻嚴肅起來,“發生了什么事?”
“我女兒受了傷,已經開始出現休克癥狀了,現在很危險,我必須盡快把她送醫院,但是這個時間點……,老孫,拜托你了。”成光銘誠懇的請求道。
“我明白了。”老孫立刻用座機撥出電話,手機卻也沒放,“最多兩分鐘,立刻給你開路。”
“……謝謝!!”
“謝個鬼,記得讓你媳婦好好露兩手,請我們一大家子吃頓飯就行。”
“一定一定。”楊素雅感激的道。
掛了電話,成光銘將車停到一邊,不到兩分鐘,遠遠近近的馬路上響起一片警笛聲,各種巡邏車像洪流一般匯聚到這條道上,穿著制服的警察下車親自與各個紅綠燈前的車主交涉,畢竟是靠近軍區的地界,因為一些軍事機密行動,經常會出現一些封路、開路等現象,而且眼看著幾乎所有的交警都出動了,傻子也知道事情很大條,誰也不敢在這個時候當攔路虎。
再說這邊的馬路都很寬,只是空出夠一輛車行的距離就行,本身也并不是很麻煩。
但是敢住在總軍區大院附近高檔花園的也不乏背景強硬的,自認為最近沒有得到什么軍部有特別行動的小道消息,便完全沒把那些響著警笛的警車當回事,只是自顧自的聽著音樂等著紅燈。
等到有警察過來跟他溝通的時候,他二話不說直接開罵,“你TMD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啊,敢讓老子讓道!信不信老子讓你從這里爬回去……”
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正是最沖動最叛逆的時候,平時囂張橫行慣了,就連警察也不放在眼里,這個時候,他不但不讓道,還直接從車上下來,扯著交警罵罵咧咧的幾乎動上了手。
其他車主讓出道以后便紛紛趴在車窗上看熱鬧。
那人扯著交警面紅耳赤的叫囂著,拉扯之間他被交警們有意識的給帶到了路邊,于是,整個清出來的單車道路口就只有一輛騷包的敞篷車停在那里。
成光銘二話不說直接一腳將油門踩到底,“砰——”的一聲將那敞篷車給撞得翻了出去,然后那輛以“軍A”開頭的路虎便囂張的一個轉彎,疾馳而去。
車主們目瞪口呆,一派敬仰咋舌的望著絕塵而去的路虎。“我去,真囂張,老子一輩子都沒見過這么囂張的軍車,那車上的是誰啊,有空一定要頂禮膜拜一下。”
“勸你省省吧,能出動全市交警來清路的大神,能讓你膜拜?”
“呃……MD,羨慕嫉妒恨吶!”
相比于車主們的八卦好奇,年輕人就各種不好了,他呆若木雞的望著自己被撞飛摔得七零八落的跑車。
話說民用跑車跟軍用路虎相撞,毫無疑問是路虎毫發無傷,跑車各種傷痕累累。
尼瑪上千萬呢這車,年輕人欲哭無淚,怒火瞬間轉移到警察們的身上,可惜,不等他開口嚎啕,一位警察突然走了過來,直接用手銬烤了他的雙手,“先生,我們以妨礙公務的罪名逮捕你,請隨我們回局里走一趟吧,對了,我們很有興趣來跟您探討一下‘老子是誰’的問題!”
年輕人被警察臉上如花般的微笑給嚇得一哆嗦,色厲內荏的道,“憑什么,我的車子被人撞飛了,你們竟然視而不見,你們算什么人民警察,我要控告你們,有黑幕,潛規則,你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死定了。”
可惜,無論他怎么威脅怎么尖叫,警察同志根本聽而不聞,直接強制性的將他拖著塞進了警車里。
成光銘直接撞飛車子的態度足夠說明很多問題,大家都不是傻子,其他車主們幸災樂禍的看著那個拼爹拼習慣了的年輕人被警車帶走。
現在這個社會,拼爹沒什么不對,但是拼爹之前你得先搞清楚自己爹和別人爹哪個更牛逼一點,沒搞清楚狀況就胡亂拼爹,陰溝里翻船都算好的,別累得自家爹沒了拼的資本吶!
有交警開路,成光銘直接將車速提到最大,完全無視了交通限速,半個小時的車程,他只用了十分鐘就趕到了軍區總院,車門一開,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小趙和值班護士立刻沖了上來。
楊素雅抱著已經陷入昏迷的小諾亞急急忙忙的沖向手術室,她身上的軍裝已經被鮮血染成了深色,殷紅的血液一路從院門口滴進手術室,楊素雅將女兒放在手術臺上,檢查了一下她的瞳孔情況,急道,“婷婷,把血樣送去血液科檢查血型,然后拿四包全血過來,她需要緊急輸血。”
“好。”年輕的護士裝了點諾亞的血樣轉身就走。
楊素雅將小諾亞放平,親了親她的臉頰以后,便起身,“你們準備手術用具,我去換衣服,要快。”
“是。”軍區醫院面對的病患多半都是戰士,戰士最多的就是機械性傷痕,對于這種傷的處理方式,醫護人員都很熟悉,楊素雅一聲令下,所有人都有條不紊的忙了起來。
只是看著手術臺上已經昏迷不醒的小人兒,眾人難免有些好奇,卻也知道這不是八卦的時候。
婷婷是跑著回來的,氣喘吁吁的幾乎站不穩,將四包全血交給巡回護士,掛上輸血針以后,小諾亞的呼吸終于漸漸不再那么急促了,兩分鐘以后,楊素雅全副武裝的回到手術室,開始給小諾亞進行手術。
其實劃破手掌本身并不算什么大傷,手掌的角質層很厚,肌肉組織也很緊實有力,防御效果很強,但耐不住小諾亞下手狠啊,而且花瓶碎片的刃口很長,她年紀小爪子也小,那直接拍下去,幾乎橫斷了她整個掌心,刺穿了她整個手掌,鮮血自然如注,一不小心很可能這只手就廢了。
經過這么長時間,斷裂的動脈管已經縮進了肌肉深處,想要把它們扯出來連上,必然會增大創面,楊素雅一邊細心的清創縫合,一邊暗暗把作死的兒子們給罵了三百遍啊三百遍。
話說本文的背景是架空華夏,而且是軍文,所以請不要糾結軍人敢不敢能不能這么囂張撞老百姓的車子神馬的,本文純屬虛構,請不要將其和現實中的任何人、事、物聯系起來,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