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已經在人類國度待了大半年,吃了不少苦,可是阿諾的棱角并沒有被磨平,抓住放在旁邊的斧柄,就要砍死這條獵熊犬,不過身旁的少年更快。
唐頓起身,順手抄起了身下的長條板凳,像個大風車似的,卯足全力掄了出去。
獵熊犬竄到了空中,根本無法借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板凳砸過來,正中腦門。
砰,獵狗滾翻了出去,低聲的哀嚎著,鮮血飚射,也染紅了白色的皮毛。
“什么情況?”正吃的滿嘴流油的杰克遜趕緊丟掉了手中的烤肉,抓起了弩弓瞄準獵熊犬,準備來一發。
“唐頓,你敢打我的狗?”小葛朗臺在一群狐朋狗友的簇擁下快步走了過來,看到價值一萬多金德蘭的愛犬被打的血流滿面,頓時惱了,“你個賤民,不想活了嗎?傷了我的狗,賣了你都賠不起。”
“主人,這貨是誰呀?好大的口氣。”杰克遜眼尾掃著小葛朗臺,掏了掏耳朵,神情不屑。
“你和你的狗一樣沒教養,需不需要我找條鏈子把你們拴起來?”唐頓放下了凳子,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把小葛朗臺當回事了。
“呦呵,一段時間沒見,脾氣見長呀!”小葛朗臺氣急反笑,一巴掌拍在了餐桌上,砸的餐盤汁水飛濺,“誰讓你坐下的,站起來和我說話!”
“你算什么玩意?信不信我廢了你?”杰克遜暴怒,用弩弓恐嚇。
“這哪有你說話的份兒?滾一邊去。”小葛朗臺看著黑黝黝的弩箭,心底還是有些怕,不過為了復仇,為了狠狠地踩唐頓的臉,已經顧不上那么多了,而且他覺得對面那個家伙只是在虛張聲勢。
這里可是晨霧鎮,只要有點腦子的家伙,都不敢無緣無故的射傷別人,更別提自己還是鎮上首富葛朗臺的兒子。
自從上次被唐頓在大庭廣眾之下打敗,小葛朗臺一改昔rì的作風,每天都在閉門冥想,終于在一周前晉升到了靈魂三階,此時的他,自信心已經爆棚。
“唐頓,這次你死定了,小葛朗臺晉升到三階,一只手就能打爆你。”
“不錯,識相的就趕緊跪下來認錯,不然待會兒你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和這種窮鬼廢什么話?直接打到他跪地求饒!”
跟班們很有眼色,叫囂著,擠兌唐頓,夸贊小葛朗臺。
“哼!”小葛朗臺得意非凡,驕傲地抬著下巴,完全把唐頓當成了隨手就能收拾的雜魚,等著他道歉。
杰克遜啞然,看向了唐頓,“主人,這貨從哪來的挑戰你的底氣?”
“主人?他算什么主人?一個口袋里連一個銀幣都沒有的窮雜種罷了。”小葛朗臺不耐煩了,“唐頓,我今天心情好,只要你跪下認錯,以前咱們的恩怨,可以一筆勾銷。”
小葛朗臺眼珠子亂轉,閃過了一抹狡猾,這僅僅是戲弄的開始,不把唐頓玩到殘廢,滾出晨霧鎮,再也不敢回來,他是絕對不會罷手的。
“你有麻煩了,要不要幫忙?”阿諾雖然剛來小鎮沒幾天,不過已經見過了耀武揚威的小葛朗臺,但是為了新朋友,他不怕得罪這個家伙。
“這也配叫麻煩?一只無聊的蒼蠅而已!”唐頓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小口,“想好沒有?要不要跟著我干?”
“要!”阿諾言簡意賅,重重的點了點頭。
沒辦法,他最近都混不下去了,正琢磨著是不是去當強盜,現在陡然見到一點轉機,怎么也要抓住,更何況唐頓沒有歧視他,還請吃飯,言談間的那種親和力,讓離家受盡白眼的阿諾第一次感覺到了溫暖。
“你說誰是蒼蠅?”小葛朗臺看到唐頓不理自己,氣的臉都漲紅了,狠狠地拍著桌子,“喂,我和你說話呢,沒聽到呀?”
獵熊犬感受到了主人的憤怒,也跟著狂吠。
“這是誰家的狗在亂吠?快牽回去拴好!”杰克遜的嘴巴很賤,暗指小葛朗臺是狗,惹得酒館內笑聲四起。
“你答應的是不是快了點?也不問問薪水嗎?”唐頓笑了,野蠻人果然就像傳聞中的一樣,都是直腸子,不會耍心機,遇到了問題,完全就是用拳頭和戰斧說話。
“沒薪水也行,能吃飽就可以了。”
阿諾其實一腦子的疑惑,唐頓穿的是一身普通的亞麻布常服,旁邊那個家伙還叫他窮鬼,怎么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可是他卻點了一桌子的豐盛大餐,還有一個綠眼睛的叫他主人。
“一個月三十個金德蘭,如果做的好,還會有一些獎金。”唐頓來之前已經問過了哈姆雷特,這就是他們的薪水標準。
“三十個?”阿諾吞了口口水,突然有些激動了,這可是一筆巨款呀,他都不知道該怎么去花了。
“哈哈,笑死人了,唐頓,我沒記錯的話,為了給伊蓮湊學費,你把家里的農場賣了吧?那你雇用他做什么?難道準備去搶劫?”小葛朗臺譏諷唐頓,“還三十個金幣,巨龍的肚皮都讓你吹破了。”
跟班們大笑,的確,唐頓說的太不靠譜了。
酒館中一些認識唐頓的鎮民也搖了搖頭,他雖然有一個很出色的妹妹,或許未來前途不錯,但是現在,他的確很窮。
“喂,唐頓肯定是在騙你,準備把你賣給販奴團,大賺一筆了。”小葛朗臺本來是詆毀唐頓,可是說完后,發現這個注意似乎不錯,于是眼睛一轉,掏出了一袋子金幣,遞向了阿諾,“瞧,這才是錢,怎么樣?跟著我干吧?”
阿諾很強壯,又年輕,絕對是一個極品奴隸,小葛朗臺覺得肯定可以賣出一個高價。
“狗眼看人低,主人現在是匕首礦山的監工,掌管著數萬礦工的生計!”杰克遜吐了口吐沫,非常想打爆小葛朗臺的腦袋,不過它也知道,這里是人類世界,要律。
“哈哈,你們聽到了沒有?他居然說唐頓是礦山的監工?”小葛朗臺笑的眼淚都出來,“你以為礦山是你家開的呀?還是說你是西境公爵的私生子?”
酒館內響起了哄笑聲,因為這根本不可能,十五歲的監工?礦山的那些礦霸和大工頭們可不是善茬,不把他撕了才怪。
要知道匕首礦山那地方的名聲可不好,尤其是服完勞役回來的鎮民,就差把那里形容成魔獸的黑暗巢穴了。
“你編謊話,也最起碼也找個合適的,據我所知,你去礦山連五天都不到,你能從一個普通礦工成為監工?”小葛朗臺是李斯特的狗腿子,自然知道一些事情,更何況他晉階后就打聽過唐頓的消息,“你腦子有坑吧,就算是李斯特去了,職位也不可能升這么快!”
“或許人家真的是西境公爵的兒子也說不定!”
“不,不,私生子是不可能了,他媽媽,不對,他媽媽死了,應該是他妹妹爬上了某個大人物的床頭,用身體給他換了一個監工職位,所以你們別惹人家呀,趕緊跪下道歉,不然人家妹妹在睡覺的時候吹點枕頭風,小心大人物出來弄死你們。”
一個跟班滿臉猥瑣的譏笑唐頓,甚至還捏著嗓子,模仿女人喘息和呻吟的聲調。
傭兵們喜歡葷段子,于是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有些人甚至還想讓跟班再講細一點,可是還沒喊出口,狀況就發生了變化。
“找死!”唐頓大怒,一個箭步竄到跟班身前,巨人鐵拳打出。
跟班的嘴巴挨了一擊,上半身后仰,他滿嘴的牙齒都碎掉了,血流如注,噴的胸前殷紅一片。
唐頓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扯了回來,膝蓋屈起,轟出,正中他的小腹。
砰,強大的撞擊力讓跟班的身體彎下,弓成了蝦米狀,胃里還沒消化掉的食物全吐到了地上。
唐頓順勢一個肘擊,撞在了跟班的鼻梁上,砸的他鼻血直流,眼冒金星,再也站不穩,倒在了地上。
小葛朗臺一行被唐頓的突然爆發嚇到了,下意識的后退,唯獨獵熊犬還記恨著剛才的重擊,張開大嘴,咬向了他的脖頸。
咻,一支弩箭射出,釘進了獵熊犬的身體。
杰克遜拋掉弩弓,腳下踩著迅捷光環,迅速地竄到了唐頓身前,一手抓住獵熊犬的腦袋,一手抓住前腿,野蠻的一扯。
嘶啦,就像一塊破布被撕開,價值一萬多金幣的寵物犬直接被撕成了兩瓣,內臟和鮮血嘩啦啦撒了一地。
腥味開始彌漫。
身上染了血的杰克遜把獵熊犬的尸體丟到了小葛朗臺身前,舔了下嘴角。
整個酒館內猶若被一股北地凍土的寒流席卷而過,瞬間寂靜無聲,全都看向了唐頓和他的仆人,然后目光落在了那攤血腥的碎尸上。
不過凄厲的慘叫很快又喚回了大家的注意力,傭兵們看到那個叫唐頓的少年正朝著嘴賤的倒地跟班猛踹。
這個倒霉鬼一口一口的嘔著血,看凹下去的胸膛,估計肋骨都斷了好幾根。
“主人,再打他就死了。”杰克遜覺得有必要提醒一下,唐頓是個平民,如果殺了人,可是會被送上絞刑架的。
“唐頓,你賠我的狗!”小葛朗臺反應了過來,大吼,他都快心疼死了,要是讓老爹知道,肯定要收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