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昆侖道人只打算先救下玉月桂,也好給玉家一個交代,其余的事情從長計議。@@,
可眼下羅川也不知發了什么瘋,竟和玉家老祖卯上了。
玉家能夠屹立不倒,和他們擁有祖尊強者坐鎮有很大關系。一名帝君,可以創立帝世家,上千年不垮。可若是祖尊坐鎮卻又不一樣,所建立的世家能夠歷經上萬年而不朽。
昆侖道人敢算計玉月桂,卻怎么也不敢去招惹玉家老祖,因此,羅川必須離開,離開破浪城,越遠越好。
“放過他們……”羅川左手托起一面水鏡,水鏡中呈現出莊舟、離兒和薛忘行走在漫漫黃沙地中的景象:“哦?原來你們是想在這道宮試煉中動手。怎么,昆侖道友是想操控這道宮法陣,運用法陣之力對付我那三個徒弟?”
“羅道友把我等說得太卑鄙了。本宗身為前輩,怎會對三個小輩動手。”昆侖道人笑了笑,目光落向水鏡,淡淡道:“可惜,在道宮試煉中,可不止有我們破浪城的弟子。”
昆侖道人話音落下時,從黃沙地遠處的天空中,飛來一道道人影,這一層所有道院的修士似乎都在向莊舟三人飛來,為首的五道人影各馭一道劍光,無論速度還是氣息,都要遠高于身后的修士。
“帝君后裔?”
羅川瞇起眼睛,透過水鏡他不僅感受到了那五個年輕修士體內隱隱流瀉出的帝道氣息,更是看到了他們腰間若隱若現的帝家血牌。
五名年輕修士,修為都在歸虛四階巔峰,只差一步,便能返入真道,突破道力境。
莊舟歸虛一階。離兒消化了一成丹力如今已是歸虛一階巔峰,薛忘也是天門歸虛境,若是薛忘出手,倒是不怕那五名帝君后裔。可一來,除了那五名帝君后裔外,莊舟他們的對手還有參加道宮試煉的全部北海弟子。二來,羅川也不確定薛忘會不會出手,三徒之中,他最不了解的不是離兒,而是薛忘。
“羅道友,這道宮,只有我們能打開。羅道友若是強行出手,只會毀了這道宮,參加道宮試煉的全部弟子。包括羅道友的三位高足也會葬送于此。”昆侖道人看了眼羅川,嘴邊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羅道友,只要你答應本宗的條件,本宗便開啟道宮,放三位高足出來。不然的話……三位高足就算再厲害,可面對上千倍于自己的對手,恐怕也很難有所作為吧。”
“可你怎么知道,他們一定會動手呢。”羅川淡淡道。
“因為你的三個徒弟和你一樣。都太囂張霸道,已犯眾怒。而且。據我所知,那五名帝君后裔結束他們自己的試煉后,轉道來破浪城,正是因為聽說你在這里。他們來參加試煉選拔,和你的三徒同場競技,目的不言而喻。”昆侖道人頓了頓。望著水鏡道:“我從他們的交談中,也聽出了些什么,他們所在的帝君世家,似乎和你認識的那些帝世家關系并不是很好。尤其是你的師弟,好像前不久曾殺了他們的人。”
羅川面無表情。心中卻是一怔,下一刻他的心湖微微波蕩。
師弟……那不就是小云嗎?離開廣天普圣后,小云和小柔小甲他們去修行,漸漸沒有了消息,而今突然有了紫云的消息,羅川高興的同時也不由生出一絲想念。
就在這時,五名帝君后裔已經從天而降,飛落莊舟三人身前。
沒過多久越來越多的破浪城弟子聚集而來,看到滿地的尸身殘骸,先是震驚,而后擔憂,最后都露出憤怒之色。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去問什么,上千名前來參加試煉選拔的破浪城弟子內三層外三層,將莊舟三人圍住,氣氛漸變。
他們來此既是察覺到有人在斗法,也是因為受到自家宗門勢力的傳喚通告,面對羅川的三名徒弟,他們自然是充滿敵意。
“殺人了?了不起,了不起啊,小小年紀就會殺人。不愧是羅川那一脈的人,和你們的那個師叔簡直是一個德性。”
冰寒刺耳的聲音響起。
開口說話的,是五名帝君后裔中為首身著紫色道袍的年輕修士,一對細長丹鳳眼,略顯涼薄,若是極北宗四代大弟子簫潛宇在場,定能認出此人便是那晚羞辱他并且搶走參賽腰牌的帝君后裔。
“傳聞羅川座下的炮灰營,一個個都是殺人如麻嗜血如命的兇殘之輩,他的師弟更是手段殘忍……他的弟子不過才殺了二十幾個人,又算得了什么。”紫袍后裔身旁的女道冷笑道,她的容顏很是艷麗動人,身形高挑,和紫袍后裔似是道侶。
莊舟深吸口氣,轉頭望向從他所在道院中趕來的破浪城弟子們,沉聲道:“這些道友們都可以作證,是這兩伙修士想要殺我們在先。本道不得已,為保性命,只好下此狠手。諸位既然是來參加試煉的,何不繼續。”
“是嗎?”紫袍后裔莞爾一笑,目光落向和莊舟同一道院的弟子們:“他說的,可是實話?”
帝君后裔目光所及,眾弟子紛紛避開目光,神色復雜,閉口不言。石玄青張了張口,他剛想說什么就被身后一名同宗師弟拉了拉,臉色變了幾變,石玄青暗嘆一聲,終究什么也沒說。
“你看,不僅沒人能證明你說的話,反而被你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莊道友,你們也太狠了一點,這是試煉,又不是真正的廝殺。”紫袍后裔說著說著,聲音漸寒:“俗話殺人者償命,這個道理在修行界中也是通用的。莊道友,這二十來條人命,你又準備怎么還?”
莊舟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心中卻暗道不妙。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莊舟也聽出了,這幾名帝君后裔分明是來報復的。
“我們居然還有一個師叔……是了,我好像有那么一點印象。”
“怎么,離兒,你也不知道嗎。你入師門比我早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哦,我想起來了,你之前傻過一段時間……”
“我說了不準叫我離兒。我想起來了,我們的師叔年紀似乎也不大,一頭白發,長得很高。”
“他強嗎?”
“這……我不知道。希望他足夠強吧,否則憑什么讓我們叫他師叔。”
“哦,那他至少不會很弱吧。”
莊舟有些無語地看向躲在一邊竊竊私語的離兒和薛忘,他突然有種將這兩個小子腦殼撬開的沖動,為什么這兩個小子就不能正常一點,他們難道不知道被上千名歸虛高手圍毆的下場,他們腦袋里究竟藏著什么?
就在莊舟思索對策時,身后不遠處響起一陣遲疑的聲音。
“本道……本道能作證,是他們二十幾人先要殺莊道友的。莊道友被逼無奈,才對他們動手……”
五名帝君后裔愣住,莊舟也是一怔,轉身望去,看到了一張熟臉。
開口為他辯解的正是才入道院時,和他解釋試煉選拔規則的那名合虛宗弟子,劉厚。
“胡說八道。你不開口會死嗎?”紫袍后裔面露怒容,望向驚慌失措的劉厚,怒極反笑,眸中寒光綻放:“告訴你吧,不開口不會死,有時開口了話說多了,反而會死得很慘。”
最后一個字落下時,雷音滾滾,一道紫色的雷柱從紫袍后裔口中射出,直搗劉厚。
“卑鄙。”
莊舟大怒,手腕一抖,銀槍疾刺出一道槍華,綻放如暴雨,擋向那道雷柱。
莊舟雖擋下那根雷柱,可身體卻止不住一晃,連退五步。
余光中,劉厚還是倒飛了出去,摔落在地生死不知。出手擊傷劉厚的,是另外一名身穿大紅袍的帝君后裔。
“羅川的徒弟,也不過如此嘛。適才本道只用了兩成不到的法力。”紫袍后裔冷笑道。
莊舟沒有說話,他走到劉厚身旁,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蹲下,替劉厚喂服下去,隨后單掌抵背運轉法力融化了那枚丹藥。
莊舟所到之處,眾修士避退,可當看到莊舟的所作所為后,破浪城弟子們沉默著,目光卻漸漸改變。
“裝模作樣,假仁假義……”帝君后裔中的女道皺了皺眉,冷冷道。
莊舟起身,抬起頭,望向五名帝君后裔,目光定格在紫袍后裔身上,突然一笑:“你說我不過如此?你今年有三四十歲了吧?恩,不到半百,歸虛巔峰,的確是天才。可你知道我今年多大,我的兩個師弟今年多大,我師父今年又多大?你比我師父多修行十來年,修為卻差了三個大境界,連道力境都沒突破,也就和我們相當。而我們的師父,打過帝君,殺過次帝君,已是一方巨頭,……不過如此,你還真好意思說呢。”
離兒和薛忘停止住議論,轉頭望向莊舟,都有些意外。在他們印象,他們這位大師兄還從未如此憤怒過,那個帝君后裔竟能讓莊舟怒到反唇相譏,也算不容易了。
鴉雀無聲。
上千名破浪城弟子尷尬地沉默著,他們中有不少人年紀比羅川還大,并且大上不少。
五名帝君后裔也都怔住,隨后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