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羅川,當真是天縱奇才,橫空出世,攪亂了我天華宮全部的布置。可惜,偏偏要和我天華宮為敵。”一名老祖低嘆道。
“現在天南修士越來越服他了。只因他留下的幾句話,那群修士還真的只是圍毆劉真仙他們,沒有一個下殺手。”一名老祖望向水鏡中的景象,莫名地搖了搖頭。
“我等這一次也是有些冒失。竟將行宮移至與他這么近的地方,虧得有游道庭從東華宗帶來的萬象無蹤滅法陣法擋著,不然的話,以他如今的修為實力,或許真能闖進來。”
“游道庭不是說了,這陣是東華宗的守山大陣衍生出的小陣之一,若真被強攻,當會引動東華宗的母陣,隔著虛空發動攻勢,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呵呵,本老祖倒是有些希望羅川能強攻此陣,為我天華宮剪出一大敵。”
聽著老祖們的議論,赤流兒低垂著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道主之所以沒有強攻上來,怕是早已察覺出萬象無蹤滅法陣的虛實。
“是這樣的。”
赤流兒臉上堆滿笑容,朝向為首兩名老祖拱手一拜,娓娓說道:“那羅川實在是厲害,想必老祖們也都看見了,連劉真仙三名前輩,都非他的對手。以弟子之見,不如再請游道庭游師祖降臨,或許也只有他老人家,才能鎮得住這個羅川。”“這……”
為首兩名老祖很難得地相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臉上同時流露出難色。
還是高瘦老祖搖了搖頭,苦嘆一聲:“小赤,你是不知道。不是我們不想請游道庭降臨,而是他若降臨,和上一次降臨中間就只隔著六年,不論對他還是對我等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聽著高瘦老祖閃爍其詞。赤流兒表面連連點頭。心底卻不斷冷笑。
老祖話雖這么說,可事實上還不是要面子,為了一個天南本土修士時隔六年再度召喚游道庭。卻是顯得他們太過無能。
“不錯。更何況,上次之后,游道庭便收了天冇華宮傳喚他降臨的寶盒。能將他召來天南域的,恐怕也就劉真仙他們三人。”胖實老祖望了眼香爐上的水鏡,淡淡說道。語氣略透清冷。
赤流兒滿臉笑容,忙不迭地點頭,心中卻暗暗思起來。游道庭從太上長老們手里收走了通信寶盒,莫非是因為游道庭和太上長老們之間,已有些面合心不合?想來也是,許多太上長老的輩分都高于游道庭,卻礙于游道庭如今的背景和實力。只能做其下屬,心中勢必會有些不適。抬起頭,赤流兒朝向一眾太上長老拱了拱手,笑著道:“既然如此,那只有另尋一法。對付那羅川。”
胖實老祖心中一動,深深看了眼赤流兒:“哦?小赤,你有什么好主意?”
赤流兒微微一笑:“其實早從那羅川從乘風港出現時起,弟子便猜到將會有場大冇麻煩,于是乎,弟子早早做了準備,請來一人,專為對付羅川。”
赤流兒話音剛落,從他身后響起一陣冷幽幽的聲音:“宗主,那羅川的本領,放眼如今天南域,怕是已經無人能敵。恐怕就連群強榜上排名第一第二的那兩名仙人,遇上他也奈何不了。不知宗主從哪請來的高人,竟讓宗主覺得能對付得了羅川。”
赤流兒轉過頭,看向身后那名面白無須的歸虛修士,淡淡一笑:“林副宗主高見,不知副宗主以為,當年傳授羅川道法技藝之人,可有能力對付得了羅川?”…
話音落下,行宮內忽然一靜。
太上長老們面面相覷,沒過多久,眼睛紛紛亮了起來。
“若能請到那人,就算修為道行比不上如今的羅川,至少能夠知道羅川的破綻和漏洞。”高瘦老祖低聲喃喃。
“怪哉。怎么從前不曾聽說過有這么一個人?”胖實老祖面露異色。
“是啊,赤宗主,怎么之前從沒聽你說起過。這等事情,茲事體大,你怎么都不曾向諸位老祖稟報?”林姓副宗主淡淡道,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耳中。
不少老祖看向赤流兒的目光中,多出一絲責備,就連為首兩名老祖臉上都流出淡淡的不滿。
見狀,林副宗主和赤流兒身后另一名副宗主相視一眼,眸子深處同時閃過一絲得色。
“實不相瞞,十多年前,弟子就開始研究羅川其人。”赤流兒不慌不忙,朝向老祖們抱拳拱手,長嘆一聲:“那是因為早在很久以前,弟子便已察覺到,羅川此人潛力非常,日后定會給本宗造成天大冇麻煩。”
“小赤,你倒是好眼力。”高瘦老祖不咸不淡道。
察覺到老祖們的不悅和隱怒,赤流兒不慌不忙,娓娓說道:“羅川的道法,其實傳自一名逍遙散仙,這位散仙傳承天南上古一脈的道術,游戲天下,隱世不出。游歷到唐國一帶時機緣巧合遇上羅川,收其為丹童,讓羅川為他煉丹十三年,而他自己則閉死關突破境界。卻沒想到羅川非但沒有好好煉丹,反而偷食其丹藥,這才擁有如今的天賦潛力。”
赤流兒一席話說完,老祖們依舊面寒眸淡,顯然對赤流兒所言并不怎么相信。
赤流兒身后的林副宗主微微搖頭,一笑道:“接下來的故事,是不是那位散仙出關后發現羅川欺師滅祖,準備親手將他的不肖弟子正法?”
另一名黃姓副宗主也跟著笑了起來,盯著赤流兒的背影,眼神莫測。
這些年赤流兒在天華宮內備受一眾太上長老寵愛,幾乎一人獨攬正副三名宗主大權,林、黃二宗敢怒不敢言。然而這些天來,羅川的橫空出世、強勢降臨,卻讓天華宗內人人自危,就連老祖們都為此連吵了三天,正是他們二人擠壓赤宗主扳回局面的大好時機。
“當然不是這樣。”
赤流兒迎向眾老祖質疑的目光,淡淡一笑道:“那名散仙出關后才發現,羅川竟然已經超越了他的修為道行,他光憑道法,已經無法壓制住羅川了。”
話音落下,一些老祖臉色微微黯然。
“不過。”赤流兒將老祖們的反應收入眼底,話音一轉:“羅川的一身修為底子,全仗那位散仙昔日所留的丹丸。那位散仙有一法,能夠直接破去羅川的修為根基!”
“若真有此事,赤宗主瞞得也太久了吧。”
從赤流兒身后響起陰測測的聲音。
赤流兒轉頭看向那名黃副宗主,面帶笑容:“老祖們日理萬機,cāo心太多宗內宗外事務,這些事情本宗處理便好,何必煩擾老祖們。”
“那你也可以告訴我們。赤宗主,你口風這么緊,莫非心里有什么鬼?”林副宗主冷笑一聲道。
“告訴你們?”赤流兒瞥了眼兩名副宗主,哂笑著低聲道:“告訴你們又有什么用,你們能做得了什么主。”
兩名副宗主臉色難看,沒等開口,赤流兒朝向老祖們一拜道:“弟子并非隱瞞,只是在計劃沒有完成之前,不想讓老祖們太過cāo心。現如今,弟子將此事告知諸位老祖,卻是弟子已經邀請到了那名散仙,正在行宮外候著,只需老祖們打開法陣,放那名散仙進來,便可驗真弟子所言。”…
“大膽!赤宗主!你怎么能將本宗和老祖們的行蹤告訴一個外人!”林副宗主臉色微變。
“有何不可?我天華宮,堂堂天南域第一仙宗,難不成真為了一個羅川,就怕這怕那?”赤流兒緩緩直起腰桿,慢條斯理道。
“小赤,你的說那名散仙,就在這山外面?”一名老祖說話間,拂袖卷起一縷爐香,聚攏出一面水鏡。
“不錯,正是一名身著黑袍的年輕男子。這位仙人已有千歲之齡,只是看上去年輕罷了。”赤流兒道。
水鏡中,浮現出天華宮行宮外的青山綠水,一名臉色蒼白、身著黑袍的年輕修士馭風飛于山巔,眼神冰寒、僵硬,似乎很有些不情愿。
老祖們雖見過金烏太子的原形,可并沒有看過金烏太子化作人身時的模樣。
“果然年輕……好高深古遠的氣息。好傲慢的眼神。”為首的高瘦老祖低聲嘆道。
另一邊的胖老祖手捋胡須,思索半晌,微微點頭:“沒想到,天南域竟有如此人物。此人不愧是逍遙散仙,連我天華宮都不知他的存在……小赤啊,你又立了一功。”
赤流兒心中冷笑,表面依舊一臉恭敬,拱手道:“老祖們也看到他的表情和眼神了,他其實很不情愿來此,弟子也是花了好大力氣,才將他請來。若不盡快開啟萬象無蹤滅法陣,弟子擔心他會放棄和本宗合作。”
老祖們無聲地交換著眼色,半晌,為首兩名老祖同時點頭。
“如此,就請他進來吧。”
“萬象,解!”
兩名老祖手捏印法,口中念念有詞。
“老祖,三思啊!”
“是啊,這法陣一旦開啟,后果不堪設想!萬一被那羅川闖進來,誰能擋住他!”
林黃二人紛紛勸道,兩名老祖一心解開法陣,懶得搭理,看也不看他們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