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蒙巨木前,出現了八只瑩白色的道力圓球。
這八只道力圓球仿佛八個太陽,甫一出現,便吸走了日月天光,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核心!
洶涌澎湃的圣道之勢從這八個圓球中奔涌而出,循著圣嬰大王出手的軌跡,向羅川八人蔓延而去。
隨著圣嬰大王出手,這一回不僅有威勢,還有熾熱刺眼的神華之!瑩白色的神華之光宛如一層大幕,將眾人籠罩,視野中的古戰場也頓時變成白茫茫一片,并且連聲音都被白光堵截住。
或許因為是圣嬰大王出手的緣故,圣道之力來勢并不兇猛,可卻是真正的鋪天蓋地,就好像黑夜籠罩大地,無孔不入,更無法阻攔。
圣道之力的光威所襲之處,八人瞬間失明失聰,耳不能聽,口不能言,連道念也已喪失了效用。面對圣道之力的光威,就連白龍帝君、西天伯候這等排名前十的帝君強者也都瞬間變得孱弱不堪,喪失了一名修士的本能。
然而也僅僅只是一瞬間。
下一刻,白龍帝君周身浮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白鱗,白鱗之中,自透神華,神華四射,宛如一道道目光,將周圍的一切變化傳入白龍帝君念海。
西天伯候眸中閃過兩抹劍光,這兩抹劍光一前一后,一追一趕,在他眸眶中纏斗打轉,很快,西天伯候眸中釋放光彩,化作目光,將鴻蒙巨木前的景象收入念海。
緊接著羅十七、天蛇真君、浮生帝君各使法門神通,都打開了另外的視野,看清楚了周遭所發生的一切。至于南離和宇游西,二人畢竟實力層次太弱,在圣道之力的光威下耳不能聽、目不能視,全憑堅強的意志強行支撐著心境,避免心境損毀。
無論帝君級強者,還是南離宇游西,面對圣道之力都沒有什么辦法。
圣道之力在圣嬰大王手中,更像是一件法寶武器,而非他自己的力量,因此速度并不是很快。可它畢竟是圣賢才能擁有掌握的力量,當它出現在眾人面前時,除了硬抗,再無任何辦法。
在場之中,能硬抗下圣道之力而不當場隕落的,也就白龍帝君、西天伯候和羅十七有那么一絲可能……僅僅是一絲可能,并且就算不當隕落,能撐多久也是未知。
“哈哈哈,就憑你們,想和我斗?”
圣嬰大王仰頭大笑,英俊的少年面龐因為他的歇斯底里而變得扭曲,眉宇間堆滿陰煞戾氣。
鴻蒙巨木外,炮灰營兄弟、十六道兵和妖魔教宮的長老們瞪大眼睛,望著這一輩子恐怕都難見第二回的一幕。
炮灰營兄弟和十六道兵心急如焚,無不是雙眼赤紅,可龐大的圣道之力威壓宛如巨山臨頭,死死按壓著他們,令他們動彈不得。
至于妖魔教宮的長老們,他們望向鴻蒙巨木上,即將被圣道之力從這個世上抹殺的強者天才們,不少人都笑了起來,卻冇是那種心死如灰時的幸災樂禍。
妖魔教宮的長老們都很清楚,今日之后,無論誰輸誰贏,誰得鴻蒙巨木,妖魔教宮都將不復存在,而他們自己活下來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看著鴻蒙巨木上,那一名名直接間接導致墨教主和妖魔教宮滅亡的兇手們,妖魔教宮長老們冷笑的冷笑,幸災樂禍的幸災樂禍,當他們的目光落到那個布袍少年身上,眼中的幸災樂禍之色尤為明顯!
天羅妖君殺死墨教主,一手導致妖魔教宮走上窮途末路,他說的那席話,固然曾讓幸存的教宮長老們心中有那么一瞬間的心動,可終究他并非外域亂土的真命之主,面對圣道之力,他也只剩下敗亡這一個命運。
圣道之力,大勢難擋!
鴻蒙巨木前的一切,都被圣道之力的光威籠罩!
正當炮灰營心急如焚,妖魔教宮幸災樂禍時,八只瑩白光球所至之處,有兩個人動了!
看到那兩個人,無論炮灰營兄弟還是妖魔教宮長老,心臟都撲通撲通地亂跳了起來!
與其說是兩個人,倒不如說是兩塊一人高的石頭!
羅川和天蛇真君一前一后,鉆入兩塊奇怪的石頭中,駕馭著石頭,頂著圣道之力的光威,逆流而上,向鴻蒙巨木外的圣嬰大王沖去。
融化天地萬物的圣道之威壓,卻奈何不了這兩塊石頭!
轉眼間,羅川和天蛇真君駕馭的這塊石頭已經越過各自的圣道之力,快若流星,撲向圣嬰大王。
圣嬰大王也沒料到這一切,望著由遠及近的兩塊石頭,臉上露出荒謬古怪之色。
然而很快,圣嬰大王冷笑了起來。
“這石頭怎么這么眼呃……似乎在圣賢圖錄上見過……圣賢的死敵之一嗎,原來在這里,又要立功了。”
圣嬰大王笑聲越來越大,他的腳下浮現出了一片海云,背后則生出四扇雷翅,口中念念有詞,面朝羅川和天蛇真君所在的無極石胎,雙掌之中又各升起一團圣道之力,只不過已經沒有之前八團那么磅礴濃郁。
剎那間,兩塊石頭距離圣嬰大王只剩百步不到。
啪!啪!
兩塊石頭從中裂開,羅川和天蛇真君一前一后躍出,腳踩飛石,迎向圣嬰大王。
“他在找死嗎。
”一名妖魔教宮長老突然開口道。
其余妖魔教宮長老也都露出荒誕滑稽之色。
反觀炮灰營眾人和十六道兵,每午臉上都露出欣喜之色,非但沒有擔心緊張,相反個叮,面露期待,同妖魔教宮的反應形成鮮明對比。
妖魔教宮的長老們古怪地看向炮灰營,都無法理解他們為何如此興冇奮。
“老大要出手了。”
“也不知那個嬰奴能撐過幾招。”
“我賭一招,老大只出一招便將他搞定,誰和我賭?”
“你都把結局說了,還有什么好賭的。”
聽著炮灰營兄弟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議論,妖魔教宮長老們面面相覷,滿臉荒誕,只當他們瘋了。
鴻蒙巨木前的圣嬰大王同樣也聽見,他瞥了眼炮灰眾人,眉宇間填滿了怒氣,再望向羅川時,他的眼里充滿殺機。
“哼!”
圣嬰大王翻轉手腕,抬起掌心,圣道之力對準羅川。
幾乎同一時間,要川也出手了。
昔日九龍君收座下三徒,傳授道法,其實并非真的想要將他們視為自己的繼承人,傳承九龍君之道。
九龍君之所以收下三徒,事實上,乃是私心所至,既想要培養出符合他期待的頂尖強者,又想要能聽他話呼來喚去對他無比忠心的走狗,而到第三徒圣嬰大王時,九龍君的心態又生變化。
這圣嬰大王,明面上是九龍君最重新的小徒弟,事實上,卻只是九龍君用來試驗的爐鼎。
九龍君很早便已經開始為征伐圣賢失敗做準備,在找到圣嬰大王之前,九龍君擄掠過的嬰兒不下三萬,都是從九天界各地掠來,專門用來做速成的功法試驗。三萬多嬰兒,無一成功,直到圣嬰大王時候,九龍君終獲成功,按照古方,外加九龍君自己的心得體會,培養出了怪物一般的圣嬰大王。
因為試驗品的緣故,圣嬰大王獲得了九龍君的悉心照拂,只為觀察其成長。和其余兩徒相比,九龍君對待圣嬰大王的態度,著實仁慈。因此在外界看來,三徒之中,九龍君最疼愛的是幼徒圣嬰冇大王。
九龍君的真冇實想法,或許只有羅川知道。
而到最后,九龍君最終還是放棄了用圣嬰大王的修行方法作為他失敗時的后手準備,只因為在多年的觀察中,九龍君漸漸發現了,圣嬰大王的修行體系中,存在的那一絲漏洞。
雖說只是微乎其微的漏洞破綻,世上能發現這個漏洞并且利用之人,少而又少。可對于九龍君而言,卻是無法原諒的錯誤。
九龍君在圣嬰大王身上花費了太多時間和精力,到頭來卻是一場空,以至于他對待圣嬰大王的態度大變,久而久之,圣嬰大王心中生出怨憤。
想要抓住圣嬰大王修行體系中的漏洞破綻,卻需要兩大條件。
其一,需領悟時間道義。
其二,必須得是天門修士。
九天界同時符合這兩大條件者,少而又少。
不巧的是,羅川正是其中之一。
鴻蒙巨木前,圣道之力的光威之下,羅川抬起頭,眸瞳中浮現出面道扭曲的黑色玄紋,抬手按出一道印符。
原始之道,時間道義!
印符號按下,羅川刻畫出先天玄紋,先天玄續在半空中搖身一變,化作一道細流。
“破!”
羅川掌心平推,時間玄紋所化的細流嗖地躥出,趕在圣道之力出手前,飛至圣嬰大王面前。
“天門修士?”
圣嬰大王眼見羅劃刻畫出先天玄紋,心頭暗驚,剎那后恢復正常。
“哼,雕蟲小技。”
圣嬰大王冷笑一聲,左手掌心翻轉,圣道之力消泯,卻化出一面紋路疊加的巨盾,阻擋向羅川的先天玄紋。
然而尚未到達近前,那條“細流”便猛地一震,散成千萬顆細密的水珠,越過巨盾,灑落圣嬰大王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