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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五十一章羅川出手，九天大亂 白色的冰雪平原，深紫色的天空，天地之間霧氣彌漫，光影交織，如煙似霾，饒是在夜深時分，黑幕沉落，亦是光影起伏，令人只覺得有些夢幻。漫漫無邊的冰雪平原形成一個斜板狀，向遠方和上部延展拉長，在無邊雪原的盡頭，大地下沉的地方，是一條赤水大江。
赤水大江表面，漂浮著骸骨骷髏，一眼望去，何止百萬浮尸，鮮血滾滾，把江水染成猩紅。
猩紅的血江一邊，便是萬族冰原的第一大國，昭蘭古國。
而在正對著昭蘭古國的赤水江另一邊，是一片片形似棋盤的懸浮軍陣，軍陣連綿不絕，如山海桑田，鋪滿了江水彼岸的整片空間。夜色中，北極大軍宛如一頭正在打盹休憩的絕世猛獸，只要它愿意，隨時可以吸盡江水，一步邁過赤水江，占有大江彼岸，橫行肆虐！
兩股巨勢化作戰云，相持在夜幕之下，昭蘭古國攜多方勢力，百族之威，卻仍然處于下風，而反觀北極大軍一方，則顯得十分輕松，游刃有余。
北極大軍一方，所有的勢，都來自于同一處軍帳。
那座軍帳位于“棋盤”正中冇央，平平常常，和周圍的十來萬軍帳相比，看不出有太大區別，可進入軍帳卻是另外一番景象。軍帳之中，人頭攢動，所有人都各司其職，緊鑼密鼓地忙著，諸天跑腿，次帝為輔，只有帝君才有資格坐上議會圓盤席。
議會圓盤席的陰影中，十多名帝君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著白日戰事。另有十來名帝君埋頭伏案，批著公文，刻蓋印章。
唯獨上首主座中的那人沒有動。
他雖也入座議會圓盤席，可給人的感覺，卻仿佛遠在千萬里之外，超然于塵世之上，凌駕于九天之巔……甚至于，已然脫離了九天道義的桎梏。
他的周身也籠罩著一圈白色的光影，卻要比太冇子霸下的仙燈龍光要沉靜浩遠千萬倍，守靜篤，至虛極，宛如神龕中的不朽神皇，全身上下隱隱透著一絲神圣的道義意境。
圓盤席間的帝君們雖然各自忙碌，可每每轉向那人時，總會不自覺地流露出崇拜和敬意，卻是那種發自肺腑、推崇至極，如信徒般的虔誠。
圓盤席間，只有一人沒有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他是議會中唯一的次帝君，巔峰次帝君，可排位卻比許多人都要高。
不知為何，今夜趙如意的心始終難以平定，他隱隱感覺到似乎有什么事要發生，可在大帝座下他又不敢施展紫薇斗數去推衍，從太平廣鎮歸來，他依舊全心全意為大帝效力，可對于北極大帝的信仰，卻在一天天的減弱。
就在這時，大軍中冇央宛如不朽神王的男子，突然開口。
“圣帝者，內圣而外王。”
瞬間，軍帳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下手頭的動作，轉冇頭望向北極大帝。
“今夜之后，九天大亂。”這是北極大帝說的第二句話。
說完這句，北極大帝看向議會圓盤席排在前列的五個人：“半柱香后，天荒巨瀑古道上，會有三女一男路過……亦或是一女一男，女者皆懷生孕。汝等前去，守候道左，取其首級歸。”
北極大帝座下五大強者起身領命。
“如意。你留下。”
位列五大強者之末的趙如意剛要轉身，便被北極大帝叫住。
“天荒巨瀑之行，不用你去了。明早決戰昭蘭，你為先鋒。”說完，北極大帝再度陷入極靜之中。
趙如意怔了怔，抱拳領命，低下頭時，眸中閃過一抹古怪，他并沒有發現，從始至終，北極大帝的目光都沒有離開過他左手袖中遲疑不決演算手印。
就在這時，轟隆一聲。
天荒巨瀑以西，將近大半的萬族冰原都在搖晃，上百萬北極大軍的修士沖飛上天，警惕地掃視向四面八方，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星淵遠端那片塌陷的大地。以他們的修為，尚無法看見爆炸之處位于何方，可爆炸的威力卻隔著萬萬里之距傳來，卷起他們的道袍，戰甲也隆隆作響，那股力量之恐怖，可想而知。
“圣賢？”軍營中，一名帝君猛然起身，拍案喊道。
“不……圣道之力并非如此。那是一股無限接近圣道之力，卻失去掌控的力量，它所爆之地……什么！先天一脈祖源之地！它炸毀了半個祖源之地！以星源的道義法則和祖源之地的帝魂禁制都沒能抵抗住那股力量！”終于有一名專修天目之道的帝君看清楚了爆炸發生之地，臉色劇變。
話音落下，軍營中的帝君次帝君們議論紛紛，諸天修士們則略顯不安地望向圓桌議會上的諸位大佬。
星淵的道義法則原本就高出星淵之外一大截，尋常高手能在星淵擊碎空氣已很了得，只有帝君級以上的強者才有可能在星淵破碎虛空，而先天一脈的祖源之地更是星淵之中最堅固的領地之一，因其年代歷史久遠、埋葬著先天一脈歷代上位者的亡靈，甚至比反圣聯盟所在的墟宮還要堅固！
可正是這樣一個九天界星淵獨一無二的先天一脈祖源之地，竟被那股力量削毀一半！
從此往后，被毀的先天一脈亡靈墓地，將再無祖源！
動手那人實力之恐怖，心性之兇狠殘忍，實令人不可思議。然而……除了圣賢外，九天界還有誰能擁有這樣的力量？這樣的力量，足以對九天界的空間造成難以補救的損傷！
一道道目光投向北極大帝。
“陛下，那是個大威脅！”一名帝君拜倒在地。
“今日之后，九天必亂……陛下果然神機妙算。莫非陛下適才的布置，便是針對那人？”另一名帝君亦拜問道：“敢問那人是誰？”
“那個人……本帝之前曾經失手過。不過，今晚之后，將再無顧慮。此子被逼使出這后手，已成眾矢之的，最關鍵的是，本帝不相信，他還能再動用一次那股力量。天都，道衍，陰荒，九天帝君，幽游，先天一脈，圣帝后人，甚至圣庭都會遣派真正的高手，追殺此子。這星淵，便是他的葬身之地。”北極大帝淡淡說著：“原先本帝還想給他一個機會，等到十年之后的那場大比，在萬眾矚目之下，當著那位圣帝大人的面，正式會一會這位亂道的后起之秀。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活到十年之后了。亂道之人，總有天命降劫，越往后，災劫越大，越難幸免。一如昔日的九龍君，也如今日那位羅首座……你說對嗎，如意？”
軍營中所有人都望向趙如意。
趙如意側著身，青色長袍下，一陣刀形的長風鼓鼓蕩蕩，戰意升騰。
“今晚，本帝指點你刀道。哪也不準去。”北極大帝淡淡道。
轟隆！
趙如意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被北極大帝一指彈飛出去。
同樣轟飛出去的，還有昭蘭古國宮殿中的先天一脈眾人。
羅川在他們身旁開啟空間通道，憑借融合玄紋斷絕古龍一脈祖地，自然也沒有安好心。
丟出五道融合玄紋的一瞬間，羅川飛快鉆入無極石胎，天蛇真君同樣鉆入另外一塊無極石胎擋于羅川身前，一人一分冇身同時向后暴退。可即便如此，冇從空間通道中瘋狂回涌出的爆炸之力隔著無極石胎，依舊將羅川震得吐血。
五道融合玄紋，這可是凌駕于九天之上、堪比圣道的力量。
以羅川如今的修為和控制力，勉強能夠短暫掌控，卻無法完全駕馭，更別說承受。
羅川尚且如此，正對著空間通道的先天一脈眾人更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