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到是榮譽和實力的體現,希望大家看更新的同時不要忘記一下右上角的簽到 這張案子上擺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蛋糕”,下面寬,上面窄,寶塔似的。這是在租界的禮查飯店定做的,上面用奶油填出“鸞鳳和鳴”、“百年琴瑟”、“宜室宜家”、“瓜瓞延綿”等等字樣,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關卓凡將一柄系著絲帶的長餐刀遞到婉兒的手中,然后握著她的手,在蛋糕上面,自上而下慢慢地劃了一刀。
周圍的人又噼噼啪啪地拍起手來。
切完蛋糕之后,公館的男女仆人,張順打頭,一個個過來給楊姨太請安,算是完成了確定楊婉兒在這個家庭里面的地位的最后一道程序。
然后開出酒席來。堂上的酒席,只有一桌,關卓凡、楊婉兒、扈晴晴、胡雪巖、羅四太太五個,圍桌而坐,猶如家宴。
堂下擺了幾桌,是給家人們的。
略略吃了一點東西,松下勁兒來的婉兒便有疲態。于是,羅四太太和扈晴晴便帶著一群丫鬟仆婦,簇擁著婉兒先回了后院正廂的新房。
關卓凡和胡雪巖喝了兩杯酒,胡雪巖便笑著催他趕快去陪新娘。
關卓凡來到后院,進得新房,絳燭高燒,整間新房都紅彤彤的。扈晴晴和羅四太太見他進來,笑著站起身來,相攜著走出了房間。出門之后,為里面的新人帶好了房門。
關卓凡替婉兒脫了大紅的喜服,除去鞋襪,扶她在床上躺下,蓋好被子。然后自己也脫了大衣服,吹熄了蠟燭,上了床,掀起被子,小心翼翼地鉆了進去。
關卓凡伸過胳膊。輕輕地攬住婉兒,婉兒仰面躺著,把頭靠在他的肩膊上。
關卓凡開始給婉兒講今天外面送親時的種種熱鬧。告訴她都拍了照片,過兩天就可以拿來給她看了。
婉兒靜靜地聽著。
“老爺。”
“嗯。”
“從美國回來之后。我總是夢見爺爺。”
“嗯?”
“在夢里,爺爺總是跟我說,我現在過的日子,是在做夢。”
“然后我就會醒過來,過了好一陣子,才能確定我現在過的日子,不是做夢。”
關卓凡摟著婉兒的手。微微地緊了緊。
“如果爺爺今天晚上來找我,我會和他說,我現在過的日子,真的不是在做夢。”
關卓凡知道自己的眼睛濕潤了。他偏轉頭,輕輕地親吻著婉兒的額角。
黑暗中,能夠感覺到,懷中的小人兒,淚水正從面頰上滑落。
今夜。會有誰入我的夢?
第二天,關卓凡啟程返京。
現在,“恭系”比誰都盼著關卓凡早日回京。
之前,非常出乎“恭系”意料,許庚身婉拒了派給他的“中間人”的這個差使。表示自己沒有這個資格。
仔細一想,許庚身的拒絕也是有道理的。這件事情上,要么站在“恭”這邊,要么站在“關”那邊,哪有什么“中間”的余地?還有,事涉國家最高權力的分配,誰又有這個資冇格做什么“中間人”?
而且,有一層意思許庚身沒有說出來,但可以意會。在“恭系”眼中,許庚身已經有“棄恭投關”的嫌疑,他自然不愿再自居嫌疑之地。
許庚身暗示,這種事情,只能由雙方直接“面談”。
恭王自己是不可能出面的。“恭系”人物,恭王以下,就是文祥了,那么就只能由文祥這位“恭系”的“頭馬”出面了。
關卓凡進宮陛見,兩宮吩咐,著“關卓凡領班軍機”。關卓凡力辭,說文祥“老成練達,賢能素著”,應該由文祥領班軍機。
軍機隨后叫起,兩宮就此咨問其余四位軍機大臣文祥、寶鋆、曹毓瑛、許庚身的意見。
幾個人都大出意外。
這種情況下,當著關、文兩位,寶、曹、許三個根本不能發表任何實質性意見,最多說一句“國家機樞黜遷大權操之于上,臣等不敢妄議”;文祥身為當事人,卻不可以這么含糊,不然豈非自認自己有“領班軍機”的資格?
也不可能在這種情形下保舉恭王。不然等于說關卓凡沒有這個資格,當場打兩宮和關卓凡的臉。不但幫不到恭王,還為恭王種禍更深。同時,自己也完全站在了關卓凡的對立面,是否會為自己取禍還不是最緊要的,關鍵是自己再也不能代表“恭系”和人家談判了。
大伙兒的目光都落在文祥身上。
滯了一滯,文祥終于說道:“臣德能淺薄,斷不能居此地位。關卓凡功勛卓越,威望著于海內,領班軍機,是很適宜的。”
關卓凡繼續謙辭。
慈禧笑道:“好啦,不要再互相推來推去啦。兩個都是好的,都是為國家朝廷效力。這樣吧,就著關卓凡‘暫領軍機,;文祥,你們幾個,要同心協力,辦好差事。”
關卓凡從“領班軍機”變成“暫領軍機”,算是兩宮照應關卓凡“滿盈謙抑”,關卓凡就不必再辭。把文祥和關卓凡放在一起褒獎;“文祥,你們幾個,要同心協力,辦好差事”,又單單把文祥點出來,等于確定了文祥在軍機處的第二號人物的位置。
這不是一個具體的職位,文祥既無法“辭”,又如芒在背,渾身地不自在。
關卓凡和軍機全班表示“謹遵懿旨”。
回到軍機直廬,文祥認為事情不能再拖了,瞅了個空子,對關卓凡說,希望晚上能夠過府拜訪,“向貝子請教機宜”。
關卓凡自然表示“掃榻以候”。
下值之后,文祥、寶鋆、曹毓瑛幾個先去了一趟鑒園。恭王已經得到了“著關卓凡暫領軍機”的消息,面色沉重。文祥安慰他:“六爺,你不必灰心!關逸軒不肯直承‘領班軍機”事情還有可為。”
恭王微微苦笑了一下。所謂“暫領軍機”和“領班軍機”,不過半步之遙,隨時一紙詔書甚至一道口諭的事情。
但此時沒有更多可以安慰之處。避開恭王,文祥和寶鋆、曹毓瑛兩個商量了一番,然后就在鑒園隨便用了兩塊點心,抹了一把臉,便打轎往柳條胡同而來。
到了毅勇忠誠固山貝子府,文祥原想在大門口下轎,但門房上說,貝子爺交代過,文大人到了,轎子請一直抬進去。
文祥只好卻之不恭了。
轎子一直抬到二堂的滴水檐前。聽差上來掀開轎簾,文祥躬身下轎,直起身子,見關卓凡大冷的天兒,只穿了一件綢面棉夾袍,光著頭,負手立于臺階之上。
文祥趕緊疾趨數步,上了臺階,照樞臣見貝子的禮節,請下安去。
他剛要蹲下身子,關卓凡就一把將他扶住,口中埋怨:“博川,你這是罵我呢?”
文祥正色道:“國家儀制,不可輕忽,貝子爺也不能太隨意了。”
關卓凡笑著搖了搖頭,轉身吩咐聽差:“伺候文大人換便衣。”
文祥的跟班,從轎子里取來衣包,服侍主人換好衣服。關卓凡親自肅客,引著文祥到了后院的書房。
賓主坐定,一個長身俏麗的丫鬟,端著一個銀質的托盤,上面放著一瓶絳紅的葡萄酒,兩只高腳的玻璃杯,另有四樣干果,一碟點心,都用銀質的碟子裝著,一一放到檀木圓桌上面;又布好了兩只小銀碗,兩雙銀筷子。
文祥心中微動,關卓凡這個做派,和恭王倒是有幾分相似。
小福斟好了酒,放到冇賓主兩位的跟前,然后躡著腳步,退了出去。
關卓凡端起酒杯,說道:“這是我從美國帶回來的葡萄酒。博川,你平時喝的葡萄酒,大概法國的居多”請嘗一嘗,這美國酒和法國酒,到底有什么不同?”
今天要開一整天的會,偷了個空,把中午這更改好發了。晚上那一更,實在趕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