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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把坎特伯雷大主教嫁過去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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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這也沒啥,中國人有句話,怎么說來著?哦,對了,“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反正,俺們也沒想過要畢其功于一役。

  阿禮國輕輕咳嗽了一聲,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陛下既是一位英明而仁慈的君主,也是一位開明而體貼的母親,臣等欽慕無已!”

  拍過馬屁,開始“不過”。

  “不過,”阿禮國說道,“還是要請陛下明示,陛下的訓諭,是否意味著露易絲公主之擇婿,已經暫時中止了呢?呃,我的意思是,陛下關于英國本土貴族”

  “當然,”女王坦然說道,“一切都等到露易絲從中國回來再說。”

  頓了一頓,微微一笑,“爵士,你不必擔心我搞什么突然襲擊,不然,你們幾位鬧起來,別的不說,我挑到誰,誰就得先擱在那兒,一年半載的動彈不得也許時間還要更長,如是,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的終身?”

  歐洲王室婚配,有這樣子的規矩:女王或公主下嫁貴族,若最終好事不成,在女王或公主同學另結新歡之前,貴族同學必須守身如玉,不得談婚論嫁,不然,就算“大不敬”。

  即便是跨國的婚姻,男方也要遵守這個“潛規則”。

  如果露易絲公主在英國本土貴族中擇婿,重臣們群起反對,婚事擱淺,那位被挑中的“本土貴族”就倒霉了,露易絲公主一天不出嫁,他一天不能娶老婆,露易絲公主一年不出嫁,他一年不能娶老婆,如果露易絲公主追慕前賢風采,行了伊麗莎白一世的故事,他就只好打一輩子光棍了。

  因此,女王說,“豈不是耽誤了人家的終身”?

  阿禮國有些尷尬,訕訕的,“臣等豈敢不識大體?”

  頓了一頓,嘿嘿一笑,“是,一切都等露易絲公主從中國回來之后再說嗯,我相信,這一次的中國之行,一定會給公主殿下留下非常美好的回憶的。”

  “哦?”女王閑閑的說道,“是嗎?”

  “是!”阿禮國說道,“我確定,露易絲公主一定會得到中國方面洪緒皇帝的最熱情的款待的。”

  頓了頓,“登基大典那一天,皇帝陛下在紫禁城中和殿接見八國使臣,她親口對我說,熱切期待著維多利亞長公主和露易絲公主姊妹的到訪,她說,我雖然在北京長大,可是,北京的道路,我卻不大熟悉不過,如果是參觀紫禁城和西苑的話,我一定會是一個很好的導游。”

  頓了頓,補充了一句,“西苑是一座美麗的皇家園林,就在紫禁城的旁邊。”

  紫禁城是什么,女王是曉得的,就不必特別介紹了。

  女王微露意外神色,“這位年輕的皇帝,倒是熱情的很啊!”

  一個念頭冒了出來,“如果她曉得了,這兩姊妹的其中一位,將來有可能過來同她分享她的老公,不曉得她還會不會這么熱情?”

  阿禮國自然不曉得女王在想什么,“是!我們八位使臣都說,實在沒有辦法想象,洪緒皇帝和前頭的同治皇帝,居然是親姊弟?”

  頓了頓,“我想,導游者,自然不止于皇帝陛下,一定還有關親王,親王殿下學識淵博,對歐洲的了解,更是非常的全面、深刻不止于史、政治、軍事,也包括科學、學、藝術,另外,他的英語,非常流利,因此,我想,露易絲公主和關親王兩人,一定有許多共同的話題,一定相談甚歡。”

  啊,原來你在這兒等著呢!

  勞倫斯、亞特伍德和德比伯爵,都不禁暗自佩服:如果露易絲公主對關親王有什么表示贊賞或好感的話,主張露易絲公主外嫁中國的一派,就可以拿來大做章,女王今兒說的“她本人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云云,就是替自己挖坑了!

  女王的嘴角,掛著淡淡的譏笑,“爵士,你對關親王的評價,還真是高啊!”

  “陛下,”阿禮國說道,“確實是高不過,也許還應該再高一些。”

  “哦?”

  “嗯怎么說呢?”

  微微一頓,阿禮國說道,“我總有一種感覺,關親王雖然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可是,他實在不大像一個中國人,他呃,我覺得,較之絕大多數的歐洲人,他更像一個歐洲人。”

  “爵士,你這個說法,我可就聽不大懂了。”

  “呃陛下,”阿禮國說道,“這么說吧,之前,我說過,較之一八四零年和一八六零的中隊,目下中隊的主力部隊軒軍,好像是從另外一個國家甚至,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

  頓了頓,“我對這支部隊的創建者關親王,也有同樣的感覺:較之他的同胞們,他好像也是從另外一個世界過來的。”

  女王秀眉微蹙,過了片刻,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輕輕一笑,“爵士,抱歉,我還是不太能夠理解你的譬喻。”

  頓了頓,“好吧,無論如何,我也是希望露易絲有一次愉快的中國之旅的。”

  退出“王后謁見廳”,走到戶外,第一時間躍入眼簾的,是那片巨大的草毯“上區庭院”。

  很奇怪,進入溫莎堡的時候,庭院中隱約浮動著的那股莫名的陰郁,似乎不見了。

  天氣的關系?

  不對,天氣其實變得更壞了雨下大了,雨點打到臉上,冰冷刺骨。

  馬車從喬治四世門駛出了溫莎堡,駛上了“長徑”。

  亞特伍德發出了意料之中的抱怨,“鬼天氣!”

  阿禮國笑道:“確實還不如北京的天氣呢!論溫度,北京其實更低一些,不過,北京的冷,是干冷,不是這種往骨頭里鉆的濕冷,溫度就算低一些,也容易忍受一些。”

  “看來,”亞特伍德說道,“我該羨慕你再過幾天,你就不必再忍受倫敦的鬼天氣了。”

  頓了頓,“怎么樣?這一次萬里海途,往來奔波,還算值得吧?”

  “是,值得!”阿禮國點了點頭,“至少,女王陛下答允了暫時中止露易絲公主的擇婿,這就保留了她外嫁中國的機會。”

  “我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亞特伍德皺著眉,“女王陛下怎么會想將露易絲公主嫁給本國人呢?完全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收益嘛!”

  “其實,”阿禮國說道,“海倫娜公主嫁給克里斯蒂安王子,已經是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了除了惹出了一大堆無謂的麻煩外,就是你說的完全看不到任何實質性的收益。”

  頓了頓,“這也罷了,可是,海倫娜公主婚后,夫妻倆不但留在了國內,還留在了女王陛下的身邊這不等于沒有外嫁嗎?”

  海倫娜公主那位被人譏為“叔叔”的老丈夫克里斯蒂安,是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的王子,普魯士、丹麥兩國,因為爭奪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狠狠的打了兩次大仗,再考慮到以下事實:海倫娜公主的長嫂威爾士王妃亞山德拉是丹麥公主,長姊維多利亞公主嫁給了普魯士腓特烈王儲,因此,海倫娜公主的這樁婚事,不但在英、普、丹三國間大起風波,英國王室內部,也為之吵成了一團,真正是不僅啥好處也沒有撈著,還“惹出了一堆無謂的麻煩”。

  不過,要把這件事情真正說清楚,“一匹布長”,容后再表吧。

  “是啊!”亞特伍德說道,“也不曉得女王陛下什么意思?”

  頓了頓,“海倫娜公主嫁的莫名其妙,到了露易絲公主這兒,變本加厲了干脆要直接嫁給英國人了!女王陛下一向英明,怎么在女兒的婚事上,這么奇怪?她到底想干什么呢?”

  阿禮國皺著眉頭,過了好一會兒,搖了搖頭,“想不通。”

  亞特伍德“哼”了一聲,“女人的心思”

  話一出口,覺得這樣議論女王陛下頗為不敬,打住了,改口道:“你覺得,女王陛下最終會同意露易絲公主嫁給關親王嗎?”

  阿禮國沉吟一下,“這件事情,我謹慎樂觀不過,就算女王陛下同意了,也還有教會那一關要過另外,也得想法子堵住議會的嘴。”

  “議會再說,”亞特伍德說道,“教會那里”

  嘆了口氣,“我是實在想不出來,坎特伯雷大主教拿什么理由允準露易絲公主嫁給一個有婦之夫?”

  阿禮國一笑,“這個就不勞你我費心了,不過,如果坎特伯雷大主教果然技窮,我倒是替他想了個主意只是,得關親王配合,演一出戲才行。”

  “哦?”亞特伍德大感興趣,“什么主意?怎么演戲?”

  “你說,”阿禮國慢吞吞的說道,“如果關親王皈依基督,教會那邊兒,會怎么說?”

  亞特伍德的眼睛,倏然放出光來,“那還有什么可說的?如是,別說把露易絲公主嫁給關親王了,就是把坎特伯雷大主教嫁過去,教會都心甘情愿!”

  阿禮國哈哈大笑。

  “怎么,”亞特伍德湊近了些,略略壓低了聲音,“關親王那兒有這個意思?”

  “不,不!”阿禮國擺了擺手,“這只是我的一廂情愿,我還沒有和關親王透露過任何這方面的意思。”

  “啊”

  亞特伍德失望之意,溢于言表。

  “不過,”阿禮國說道,“有一點,我是可以肯定的,關親王這個人,沒有任何信仰在他那里,任何一種信仰,都是一錢不值的。”

  說明一下,阿禮國口中的“信仰”,特指“宗教信仰”。

  “這么說他是一個無神論者?”

  “是!”

  亞特伍德困惑了,“那你還”

  阿禮國輕輕的冷笑了一聲,“惟其如此,才有可能雖然我不曉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說服他皈依基督啊!對于他這個無神論者來說,皈依基督,不過走個過場,演一出戲罷了!如果他原本已有信仰,就得說服他改宗,那”

  “啊”亞特伍德連連點頭,“對,對!”

  頓了頓,“那么,你覺得,這個可能性,呃,是偏大還是偏小呢?”

  “這個”阿禮國搖了搖頭,“說不好。”

  “不能謹慎樂觀嗎?”

  “呃不能。”

  亞特伍德略略發了會兒怔,然后說道:“好吧,先不說這個,假如我說假如假如關親王真的皈依基督了,他也許不在乎演這么一出戲,可是,別的中國人呢?不能也不在乎吧?他的形象和權威,會不會因為這出戲,呃,受到什么負面的影響呢?”

  “如果公開受洗,”阿禮國說道,“一定是會受到相當的影響的,不過,可以秘密受洗嘛!越南阮朝的英睿皇太子,不就是這樣做的嗎?”

  “啊,也對”

  “不過,說實話,”阿禮國微微搖了搖頭,“這個事兒,還沒有一星半點兒的譜,暫時只是我個人的異想天開”

  頓了頓,“所以,教會那頭的麻煩,最好他們自己搞掂,不必我去做這個奇怪的說客。”

  “教會到底還是要聽女王的”亞特伍德說道,“女王陛下才是英國國教的最高統治者嘛!因此,再怎么麻煩,也只是個技術性問題,根本之關節,還是在女王陛下身上。”

  “其實,”阿禮國說道,“就算咱們這邊,什么關節都打通了,中國那邊,也不是一點麻煩沒有的。”

  亞特伍德微愕,“他們那邊,能有什么麻煩?”

  “關親王到底已經有了兩位妻子,”阿禮國說道,“其中一位,還是皇帝,你曉得的,女人,都是善妒的”

  亞特伍德不以為然,“那又如何?中國是多妻制國家,關親王又大權在握,作為妻子,就是皇帝,也要遵守相應的規范吧!”

  “這個”

  對中國的婚姻制度,亞特伍德并不真正了解,也就沒把阿禮國這話真正放在心上,還是循著自己方才的思路,繼續往下說:

  “女王陛下那里,我有一種感覺,把露易絲公主嫁給關親王,她未必一定不愿意,只是在等、在看”

  “在等?在看?”阿禮國微微一怔,“等什么?看什么?”

  “等什么?看什么?”亞特伍德輕輕一笑,“等中國和法國打起來啊!看一看,中國到底能不能夠打的贏法國?”

  阿禮國一震,“你是說”

  “打贏了,怎么都好說打輸了,什么都不必說。”

  阿禮國輕輕的“啊”了一聲。

  過了片刻,深深點頭,“你這個看法,切中肯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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