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三人足足拉了三趟才把當天撿的柴火拉回了家。
前面兩趟卸下來就放在院子里堆著。并沒有把它們放到柴房去。這段時間天氣好,也沒有下雨的跡象。都是要拉到城里賣的,放到柴房還得搬出來。
最后一趟便沒卸,只把牛卸了。
大大小小的柴火摞在板子上足有三四尺高。還用麻袋裝了好幾庥袋松毛,壓得緊實,一麻袋足有七八十斤重。
這松毛雖不耐燒,但是各家各戶引火都是需要的。粗大的柴火可一下子燒不起來。
卸了牛后,喬明瑾又用麻繩把車板子上的柴火前后左右加固,免得一路晃動掉下來。因不知道松毛的價格,車上便只放了兩麻袋的松毛。
“姐,這一車能賣多少錢?”明琦明珩都沒賣過柴火,便開口問道。
“一擔的話能賣個十文左右。若是粗柴十五文一擔也能賣的。這一車賣個五十文應該不成問題。”
兩雙胞胎頓時高興了起來。
“可比爹掙得還多呢!姐,以后我們天天去拾柴火賣吧?”
喬明瑾便笑了起來,道:“這天天去可吃不消。你們現在不感到累,明天一早起來就會累得走不動道了。再說我們拾了還要拉到城里賣的,撿一天賣一天,正好能歇歇。”
兩姐弟直嚷著不累,小琬兒也在旁邊搖頭奶聲奶氣說不累。
喬明瑾便笑了。
她舉了一天的竹竿拉切了一天的柴火,兩條手臂可是再抬不起來了。
四個人煮了地瓜干飯,又把昨天的雞肉熱了熱,再炒了一個菜,晚飯便很簡單地吃了。
隨后喬明瑾便燒水幾個人洗澡,她又在兩條胳膊上敷了熱毛巾,不時地按揉,不然明天可是趕不了車了……
次日寅時初,天還沒亮,喬明瑾便醒了過來。
兩條胳膊果然隱隱做痛。略往上抬了抬,酸脹得很,喬明瑾前后左右甩了甩,略好了些才起身去做飯。
仍是煮了一鍋地瓜稀飯,還烙了一些餅帶在路上吃。
弄好后,女兒和弟妹還沒起來。
喬明瑾想了想,便到對門叫明珩,就讓明琦和琬兒呆在家里吧。
怎奈姐弟倆的動靜還是驚醒了明琦和琬兒,兩人一臉的委屈,眼淚汪汪地像是被丟棄的孩子。
喬明瑾心軟了。
于是天蒙蒙亮的下河村,連頭遍雞鳴都沒聽到,就有一架牛車拉著摞得滿滿的一車柴火出村了。
秀姐這輛馬車雖然有四邊的圍欄,只是摞了柴,圍欄也就隱在下面了,連外括的木板都不能坐人了。
柴堆得太高,也不好坐在柴堆上。
喬明瑾便干脆讓明琦和小琬兒鋪了一塊厚氈布坐在牛背上。她和明珩則坐在板車的前面支架上沾了丁點大的地方坐了。
只是柴火又硌著背,坐久了實在難受。
喬明瑾和明珩便不時下來走走路,一大清早的三個孩子都沒怎么睡夠,迷迷瞪瞪的。
喬明瑾心疼明珩,便讓他也坐上了牛背。
她自己怕三個孩子在路上睡著了掉下來,也不坐牛車了,一直在牛背邊跟著走,不時看著三人,再護一護,不時拎著他們三人坐直坐穩當了。
琬兒坐在二人中間,不一會就趴在明琦的背上睡了過去。
坐在前頭的明琦也是頭直往下點,明珩也很困,但還是很懂事的向前伸著胳膊抱著兩人,不時跟走在旁邊的喬明瑾說說話,分散一下注意力。
喬明瑾看三人在牛背上東倒西歪的,她在旁邊不時要手忙腳亂的護著,以免他們三個掉下來,自己則大步地跟著牛,有時候還要小跑幾步才跟得上。
心里有些酸澀。
不知是心疼三個孩子,還是別的……
幾個人走得慢,一直到巳時末午時初才走到青川縣。
這青川縣是個較大的縣城,縣衙也設在此,并沒有松山集有大集小集之說,天天都是集。
再說她賣得的是柴火,也沒有像挑菜賣的那樣有趕早趟一說。
當然早一些賣柴的可能也多些,來挑選的人也多。只是這柴火每家每戶天天都是需要的,她也不怕賣不出去,左不過少幾文錢罷了。
青川縣的城門還算大,早上的時候會有兩個衙役在城門口一左一右收取做買賣人的兩文稅錢。喬明瑾到的可能太晚,這會衙役倒是不在了。倒是省了她兩個銅板。
這會三個孩子也精神了,在牛背上好奇地四處張望。
明珩倒是經常到松山集去的,只是青川縣也是頭一次來。更別說明琦和小琬兒了。
看到有人瞧他們,明珩明琦便在城門口從牛背上溜下來,兩個人都大了,知道不好意思了。只小琬兒一個人還在牛背上坐著,兩只大眼睛咕嚕嚕地四處看。
喬明瑾也是頭一次做柴火的買賣,有些吃不準。進了城門口,便四處張望。
她本意是想尋個酒家或是做吃食的鋪子亦或是打鐵的鋪子,或是能做長期的住家供應,就不用她每次都拉到集市上去等人上來挑揀了。只是這會她還沒摸清門路。
有一位挑著空簍框往城門處走的老漢,看了喬明瑾一眼,嬌滴滴的小娘子,帶著三個孩子,也沒個當家人……
便好心上前說道:“小娘子是頭一回進城做買賣吧?你這一車柴可好著呢,到前面北街的集上去吧,都是農家挑的菜啊雞的一處賣的,賣柴火也是天天有人的。只是這會集都要散了,你這可來得晚了啊。”
喬明瑾便朝他道謝,說道:“家里遠,孩子又小,走得慢了些。”
朝老漢謝了又謝,便朝北街處走。
果然,北街只有三三兩兩的農人在了。大多是賣了大半還余的一些別人挑揀剩下的。
喬明瑾看了一圈,果然這會沒看到賣柴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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