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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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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已經吩咐過了嗎,哀家不用她來伺候。”太后似是很不耐煩,描畫精致的細長眉毛攏起不愉的皺紋。

  閩王笑道:“姐姐也是孝順母后啊,您何必這般動氣。再怎么說,也是一家人不是?”肩膀拱了太后幾下,見太后不為所動,道:“是不是母后連兒臣也不喜歡了?”

  “哪里的話。”太后被閩王如此逗趣的模樣逗笑,點了他的額頭,道:“這么大的人了,還撒嬌,你義妹還在跟前兒呢,你也不怕她笑話你。”

  “怕什么的,她素來知道我與母后的親密。”

  云想容適時道:“閩王說的是,我哪里敢笑話,分明是羨慕。”

  豐盛的晚膳拜在暖閣鋪設大紅錦緞桌巾的長桌上,才剛進了暖閣,閩王就已扶著太后端坐首位,隨后又安排云想容坐在下手位:“母后喜歡你才留你用飯,你只管放開了些,不必拘束才是。”

  云想容忙起身道謝,未等坐下,馬皇后已在宮女太監的簇擁之下快步走了進來,見了太后隨意的行過禮,態度親昵的道:“母后怎么也不等等我呢,是不是預備了什么好吃的,打算給十四弟吃,不給我吃?”

  閩王咧嘴笑著,“姐姐也太會說違心的話了。明知道母后不是這樣兒人。”

  馬皇后以袖掩口,眉目含笑端稱得上風情萬種,眉目一輪,見云想容在,絲毫不覺詫異,“是沈夫人啊。”

  “皇后娘娘金安。”云想容忙行大禮。

  馬皇后與太后對云想容的態度不同,十分傲慢和疏遠的冷著臉看她磕過了三個頭,著才懶洋洋的道:“起來吧。”

  “謝皇后。”云想容身子重,小心翼翼的扶著身旁宮女的手,廢了些力氣才站起身。站定后已有些氣喘吁吁。

閩王瞧的心疼又焦急。若是太后如此對云想容,他早就先去將人攙扶起來了,可皇后卻是不同。因為皇后是皇帝的枕邊人。誰知她會在皇帝面前加減什么言語  太后見狀,淡淡道:“畢竟是懷著身孕的人呢。先前哀家也沒讓她如此。”

  皇后一愣,臉上有些掛不住,對自己的姑母也是婆婆,竟也無計可施,陪笑道:“倒是臣妾考慮的不周了。”話畢親自道云想容身邊來扶著她坐,又關切的問身子好不好,產期在幾月之類的問題。好似她不是馬家女兒,且馬家人從來沒有打過云家人主意似的。

  云想容緊繃精神,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將所見所聞記在心里。又小心翼翼的應對著,她發現,今次前來太后與皇后之間的關系似有些怪異。

  太后與皇后本是同宗,原本在宮中應當是最親密,最信任的人。實際上前幾次相見,云想容看的也的確是如她所想那般。但今次,她發現太后對皇后的冷淡,也看到了皇后對太后的殷勤。

  宮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兒是她不知道的?

  要知道,后宮便是朝堂的濃縮。有可能發生一丁點的小事,就能引起大串的連鎖反應。

  一餐飯吃的格外的累。眼看著天色暗了,太后吩咐閩王送云想容回府。

  馬車行駛的極為緩慢,云想容緊皺著眉,也不與閩王說話,閩王策馬跟在云想容的馬車旁,見她懶得言語,只當她是身子虛弱,勞累了一下午疲倦的很,也就不再逗她說話。

  馬車才到探花胡同,就見一身量高挑風采瀟灑的人下了丹墀吩咐人備馬,正是沈奕昀。

  閩王勒馬,翻身躍下,笑道:“怎么還擔心我將你媳婦給弄丟了?她可也是我的妹子呢。”

  “有義兄在,誰還敢動她分毫?”沈奕昀將韁繩扔給門子,大步到近前來,將云想容抱下車,道:“義兄稍坐,我先送她回去歇著,立即回來。”

  閩王隨意擺了擺持馬鞭的左手,看著沈奕昀抱著云想容上了丹墀,在門里乘上了代步用的小馬車,才禁不住笑起來。

  看來沈奕昀對云想容的身子也是很緊張的,枉他還整日擔心別人照顧的不好。

  云想容靠在沈奕昀肩頭,道:“今日入宮氣氛很是奇怪。”

  “怎么奇怪了?是不是柔嘉長公主和劉嗪聯合起來為難你?”

  “這倒沒有,也不能說他們起初沒有動那個心思,多虧義兄聞訊陪著我去了,這些難為我卻是沒有遇到。”

  沈奕昀微微一笑,“義兄對你的關心我是知道的,那你說的奇怪的事兒是什么?”

  云想容抿了抿春,湊在他耳邊,將太后說的那些感激她救了閩王,又說什么人天生有福,什么人又被奪走了福,還有后來太后與皇后之間的疏離都告訴了沈奕昀。

  說罷,她便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想知道他會作何反應。

  可沈奕昀卻絲毫不意外似的,抿著嫣紅的薄唇笑了一下,“你這丫頭,自個兒都已有了身孕,卻還在意著這些事兒,如何能夠安心養胎呢?也不知玉簪他們是怎么伺候的,回頭看我好好問問他們。”

  明顯的岔開話題,云想容即便再笨也瞧得出來,皺眉道,“沈四,你是不是又有事瞞我?”

  沈奕昀忙搖頭:“你又想到哪里去了。”

  云想容瞇著桃花眼看他,在光線不甚明亮的馬車中,她的眼眸晶亮的就如盛放了星光。

  沈奕昀被如此清澈湛然的眼神瞧的心頭砰然,又知她的性子,就算他不說,她也會去查,只得道:“這些我早就得了消息,所以才不覺意外。你想,馬家如今這個樣子,若你是馬季芳,你會怎么辦?”

  馬車緩緩停下,已到了二門,沈奕昀不讓云想容自己走一步路,直接將她抱回了臥房。

  放下她,又吩咐人預備熱水伺候她洗漱,沈奕昀才去外頭見閩王。

  而云想容則是蹙著眉頭,滿腦子都是今日所見所聞與沈奕昀方才透露的那一句話。

  馬家原本輔佐皇帝,立下汗馬功勞,一時間榮寵無限,鼎盛無人能及。可是大廈傾倒不過一瞬,不要說是這種鐘鳴鼎食之家,就是外人瞧了都替馬家覺得背脊發涼。

  從高處跌落谷底的滋味,馬家受得住嗎?

  他們起初幫助皇帝對付云家,不就是在表示馬家還是有用的嗎。

  所以,馬家絕不會甘心一直這樣弱下去。

  如今的皇帝是不可能讓馬家翻身了,只要皇帝還在,就算將來新皇登基,馬家也是要一直弱下去。

  如果她是馬季芳,會怎么辦?

  云想容站在馬季芳的角度,突然想到了一個十分駭人的可能。

  難道馬家想要在重新輔佐一個皇帝登基,這樣就能恢復家族的興旺?

  輔佐一個新皇帝登基,就是說現在的皇帝要下臺,不論是退位還是傳位,再或是駕崩,對于大周朝來說都是天翻地覆的大事。

  云想容被自己這個想法嚇到了。臉上也白了幾分。

  若按著這個可能去分析,今日太后與她說那番話和太后對皇后態度的冷淡,就都說得通了。

  馬家若要成事,比需要有盟友,而馬家要做的事,對馬家所有人有利,卻只對皇后無益……

  “夫人,您怎么了?”

  玉簪擔憂的看著云想容:“要不我去請韓媽媽來?”

  “不必。”云想容倏然回過神,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許是今兒乏累了,明兒睡醒了就好了。”話雖如此,云想容現在愈發好奇沈奕昀與閩王的對話。她問沈奕昀,他是未必會說的,若是派人去偷聽,也未免對他們太不尊重。想了半晌,云想容只好無奈的先躺下了。

  年關將至,京都城中一片歡天喜地之時,又是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雪襲來,連下了七八日,街邊堆起的那些清掃過的雪足有一人多高。

  遼東那方也同樣雪上加霜,向皇上求錢糧的折子,趁著年前衙門封印前又送了上來。

  皇帝勃然大怒,當點將“無用”的遼王好一通罵,雖遼王人在遼東,可殿上之人誰又能說得準誰是遼王的親信?

  罵過之后,皇帝似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想了一會兒,就封了恬王主持此番的賑災與在后重建事宜,特派五千兵馬護送,三日后就啟程奔赴遼東。

  云想容被“與世隔絕”,這些消息都是她從沈奕昀口中得知只言片語,又吩咐靈均樓去打探的。

  斜靠著柔軟舒適的淡綠彈墨迎枕,云想容慵懶的對燈下捧著書看的沈奕昀道:

  “皇上讓恬王出去,怕也是為了支開他吧。眼瞧著就要過年了,距離劉清宇問斬也不過就是半年多的事兒,恬王那方連著賑災,再加災后重整,往好了說也要至少一年時間,到時候恬王回來,劉清宇人頭都已經落地了。塵埃落定,恬王就算鬧騰也沒處鬧去。”

  “你說的是。”沈奕昀放下手里的書,道:“皇上是極精于算計的。只不過我是覺得,皇上要支開恬王固然是一方面。怕還有一些別的說法。畢竟皇上要殺誰,誰還敢反抗不成?恬王就算不愿意,也只敢在皇上跟前打親情牌。皇上不買賬他也沒法子,皇上又不可能是怕恬王去求情。所以,這其中的內情必定很復雜。”

  云想容眨眼,“你說的也是。不過恬王一走,你倒是能輕快一些了,也能多陪陪我。”

  沈奕昀聞言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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