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想容和沈奕昀一行的馬車緩緩停在伯府門前,隨行的婆子立即上前來擺了墊腳的紅漆凳子,躬身行禮垂首退在一旁。
云想容放探身出來,就被沈奕昀懶腰抱起,徑直上丹墀進府們,放在代步用的青幄小轎里。
一旁丫鬟婆子和及下人們,皆笑著垂首。伯爺和夫人恩愛早已不是秘密。
云想容則是紅著臉,趁他將手抽出時掐了他手背一下,美目含羞使勁兒瞪他一眼。
沈奕昀寵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劉海兒,為她放下轎簾,才吩咐起轎。英姿和玉簪等人提著行禮急忙跟上。
管事的上前來回:“伯爺,霜琴郡主來了,這會子白爺正在前廳招待。”
“哦?霜琴郡主這幾日還是一直都來?”
“是。郡主連來了幾日了,奴才與她說伯爺出門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來,可郡主十分堅持。今日恰恰見到白大爺出來,郡主就主動上前來招呼……”
管事的將方才看到的都細細的講了一遍。
沈奕昀聽罷了點頭,似笑非笑道:“白爺果真是我的好義兄,這些日我不在府里,也多虧他了。”
他語氣尋常,面上也未有任何不妥情緒,管事的自然瞧不出他深沉的偽裝,只賠笑說了許多白莫離的好處。
沈奕昀略一想,道:“你這就去前廳,就說我給義兄和郡主告罪了。夫人舟車勞頓,怕是動了胎氣,我這會子要回內宅去瞧瞧,勞煩大哥幫我招待郡主。”
既然白莫離喜歡與劉嗪接近,那他就給他們接近的機會好了。他若是阻攔,豈不是掃了大家的性?
被他把我在手中的人如此小動。沈奕昀不但不氣,反而還覺得有趣。
隨口吩咐罷了,管事的快步退了下去,沈奕昀就回了內宅。
剛進院門,就見云想容正坐在秋千上孩子氣的蕩著,英姿和柳媽媽在一旁勸:
“夫人,天涼了,您現在身子重,可不好著了涼。”
“是啊,若是動了胎氣可不好了。這秋千危險的很,伯爺也真是的,怎么這樣慣著您,這會子原不該給您玩秋千的。”柳媽媽說話是背對著院門。
云想容笑顏如花,斜睨緩步進門的沈奕昀。
沈奕昀卻是十分虛心的受教。道:“柳媽說的是,我這會子瞧她就這么著。其實也有些后悔。當初就不該縱著她。”
柳媽媽聞言紅了臉,和英姿急忙給沈奕昀行禮。
沈奕昀索性長臂一伸,將云想容抱離開秋千,大步進了屋里去。
新盤了炕,還燒了地龍,雖是初冬的天氣。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云想容捶他肩頭:“我自己可以走路,往后不要再抱著我了。叫人瞧見成什么樣子?”
“怕什么,誰喜歡瞧就瞧去。你身子不好,我多照看你哪里有錯了?“
“我哪里有那么虛弱?睡了一路精神好得很呢。”
“那也不成。”沈奕昀說的十分肯定。
真霸道。
云想容皺了皺鼻子。
不過比起前世懷著身孕還要勞心勞神的日子。他如此霸道只能讓她動容和幸福。
云想容在臨窗新盤的暖炕盤膝坐下,問:“你不去前廳嗎?”
“去做什么?兩個都是我厭煩的人,他們愛談論什么由著他們去好了,說不定我不去,以后還能瞧見什么好戲呢。”話說的十分嘲諷。
云想容搖了搖頭。自沈奕昀知道白莫離身為大哥竟然會背叛他,他對白莫離就一直隱忍著。可隱忍時表面不動聲色,內心卻做不到平靜。
“罷了,你不喜歡見就不見好了。他們能有什么好戲?一個想救親哥哥,抓住了你與義兄關系要好這一點來說項,另一個則是與你的關系沒有進展,在另圖他法以后也好親近你方便做事。兩個都是各懷鬼胎的。”
“所以才有趣。”沈奕昀挪到了云想容身畔坐下,“我明兒就要去消了假,陪你的時候就少了。”摟著她香肩,讓她靠在自己肩頭,似哄孩子那般輕輕搖晃:“今兒我誰都不想見,只想陪著你。”
饒是再好奇劉嗪與白莫離都在談論什么,云想容也在說不出逼著他去探聽的話來,任何女子在面對愛人的柔情時,只會將身心都軟化成一灘水了。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淡淡的清冷香氣,又覺得有些昏昏欲睡,抬眸,正看到他半掩在雪白立領中的喉結,云想容藕臂纏上他的脖頸,柔軟身軀在他懷中翻轉,半依著他的懷抱輕咬了他的喉結一口。
沈奕昀察覺她要躺下的動,只顧雙臂圈著,生怕她磕碰到,哪里想到自己會被她給“偷襲”了?
然著中情況卻是他樂于見到的。
婚后,雖她也將自己交給了他,如今連孩子都懷上了,可他心里清楚,云想容對男女之事一直都有所抗拒,她之所以無法拒絕他,是因為她出于妻子的責任,以及對他的縱容。他雖有欲望,可也不至于被欲}望沖昏了頭腦。
但今日的云想容,做出如此的動,卻是順理成章一般。
這就說明他們的關系已經朝著他計劃發展的方向又進了一步。
“六兒。”身孕低笑著,下巴揚起,將脖子湊近她嘴邊:“你是不是饞肉了?”
云想容又咬了他一口,喉結是敏感之處,沈奕昀一縮脖子,愉快的笑了起來,勢也要咬她。
正當二人玩笑嬉戲著,外頭傳來下人的回話:“伯爺,白爺求見。”
沈奕昀動僵住。深吸了口氣,面上立即一轉方才的歡樂,變的充滿擔憂。
“我去看看。”
“嗯。”
云想容見他如此,也沒了游戲的興致,拉了薄被蓋好,靜靜聽著外頭的動靜。
沈奕昀到廊下,正看到白莫離正蹲在一旁逗弄阿圓。調整心情上前去叫了一聲:
“大哥。”
白莫離抬頭,見他愁容滿面,忙起身道:“怎么了?可是弟妹身子不爽?”
沈奕昀嘆息,并不正面回答,只道:“才回來,本該先去看大哥的,這會子卻要勞煩大哥先來看我。”
白莫離已經確信云想容是身子不好,說不定是胎不穩,就默默地將此記在心里,笑道:“無礙的,自家兄弟,何須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