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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支開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初來嫁到

  云想容和英姿、柳媽媽盤膝坐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做針線,半掩的菱花格扇外傳來衛二家的帶著阿圓玩鬧時的歡笑聲。

  柳媽媽道:“如今七小姐也下葬了,那頭兇手也被判了秋后問斬,此事也當告一段落,可恬王和王妃尤不死心,我聽說他們仍在外頭求助曾經那些要好的朝中大臣,打算聯名上奏請皇上網開一面呢。”

  “皇上金口玉言,已下的圣旨斷沒有收回的先例。”云想容搖頭,有些復雜的道:“想來劉清宇也是死定了。”

  她說話時眸光復雜,讓柳媽媽和英姿都想起了一件事。云想容也曾經定給了劉清宇,若是沒有云家被抄家,恬王家當殿退婚的事,現在他們就該呆在恬王府,劉清宇則是他們的男主人了。

  二人對視一眼,一時也想不到恰當的說法來勸說,只得轉移了話題:“……就連濟安侯都因七小姐的事兒沒了辦壽宴的心思。”

  “是啊,到底是自己家的人。”

  英姿和柳媽媽這樣想,云想容卻不如此認為。如果是局勢需要,就算是親爹親媽辦喪事,怕也不會影響濟安侯辦壽宴。如今云家之所以低調,全是因為皇上對藩王的態度。

  沈奕昀的一本,逼迫著皇上開了金口不會削藩。如此一來,往后若再有此動,他就是自食其言,天子顏面盡失。

  聰明的是絕不會在這會子觸皇上的逆鱗惹他不快的。在有些遠見的,就如同沈奕昀和閩王那般的,也該趁著現在風平浪靜之時好生積蓄能力。

  而濟安侯和永昌侯父子二人,一人穩妥一人激進,特地選擇了兩條不同的路來發展云家不同的兩脈,為的怕也是一旦有萬一。云家不至于被連鍋端了。

  “夫人,霜琴郡主又來了。”門外有人回話。

  云想容頭也不抬的道:“去告訴郡主,就說我不舒坦,請郡主自便。”

  下人道是退下了。

  不一會二門外又傳來劉嗪的叫囂,只是今日不同于往日,她只叫罵了一會兒就哭了起來,全像是她爹媽兄長姊妹都一夕亡故了一樣,哭的肝腸寸斷。

  英姿皺眉,剪刀隨手扔進針線簸箕:“這人太煩人,如此鬧騰。夫人怎么能安心養胎,也該與伯爺好生說說,想法子避開這些喧鬧。”

  柳媽媽也道:“霜琴郡主就只管這么著,傳到外人耳中怕又要衍生出許多說法來,到時還不知背后要怎么加減言語呢。夫人也想個法子吧。”

  云想容是很想想法子治一治劉嗪。但總礙著沈奕昀畢竟是儀賓的面兒上。總給劉嗪留些體面。自劉清宇被判了翻年秋后問斬,劉嗪就總是隔三差五的來吵嚷。卿園她進不來。就在二門里頭哭叫,其凄慘程度當真讓有些眼窩子淺的下人都跟著落淚,偏沈奕昀這些日不知忙什么,又不在家的時候多,她與劉嗪兩頭大,也不好真把劉嗪怎樣。

  就因存了這個心思。才縱容了劉嗪這么些日子。

  云想容放下縫制了一半的小衣服,站起身活動活動筋骨,動了動發酸的肩膀,才道:“英姿。你帶著玉簪他們出去,也不必多言,將霜琴郡主架出去,告訴門房所有當差的,伯府閉門謝客,恬王家的人來都不見,其余若有來人,也要回了我才往前廳請。”

  “是!”英姿精神一震,氣勢凜凜出去找玉簪幾人。

  不多時外頭吵嚷了幾聲,果然變的清靜了。

  沈奕昀回府來時,聽人說起劉嗪是被云想容吩咐人給扔出去的,立刻哈哈大笑,好似朝堂之中一整日的疲憊都被緩解了,云想容時常彪悍的行為,總能給他生活帶來調劑。

  當晚,沈奕昀對云想容道:“今日恬王來找了我,想讓我幫襯著勸解一下父親,請父親寬諒,若是父親肯松口看,皇上或許會留劉清宇一條性命,畢竟劉清宇也是劉家的人。”

  云想容挑眉:“那你怎么看呢?”

  “皇上金口玉言,寬恕是不大可能了。不過我也應下了會幫著想法子,至于想得到想不到,那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兒了。”

  云想容聞言推了他額頭一下:“你這壞人。”

  沈奕昀故委屈抿唇,劍眉微蹙,鳳眼含波,模樣端的是俊美的動人心魄,無非是添增春閨含怨的一個禍害。

  云想容看的心頭動容,又捶了他胸膛一把,卻被沈奕昀溫暖手掌包裹住了小手,扯到懷中低聲說了許多話。云想容先還是聽著,隨后就羞的紅了臉,嗔怪他:“……得了便宜還在這里做可憐,你若再這么著,往后我可不理你了。你若喜歡去章臺走馬,我也不攔著你了。只不過我這人小氣,你如何對我,我便如何對你,屆時你看著瞧好了。”

  沈奕昀原本只是與她玩笑,可誰知她對這事反應如此的大,竟半真半假說了這些話,難免又是泛酸又是好氣,額頭重重的撞了下云想容的,疼的她吸了口涼氣才干休。

  見她又與他說起別的,沈奕昀也笑著配合她的話題。心中有件煩難的事卻斷不會與她講的,慶幸她懷著身孕,不大去在乎外頭的事。且懷著身孕他也有理由將她送去田莊好生靜養一段時日,也好避開京都里的煩亂。

  思及此,沈奕昀趁她喜歡笑著哄她:“六兒,興易縣的田莊你還記得吧?那里原理喧囂,景致天然,俯仰之間都是自然氣息,你不如去那里小住些時日,等恬王家這件事兒的風頭過了再回來不遲。你的身子重,若是鎮日跟著煩心,許你不覺得什么,腹中的孩子是收不住的。”

  沈奕昀說的理所當然,也是個道理。云想容又是即將為人母的人,也覺得沈奕昀說的有道理。

  “田莊是好,可我一個人去,也沒了意趣。而且我不在府中,你孤獨的很,飲食起居也亂了規律,我還是不去了。”云想容是斷然放不下心的,她若在沈奕昀身邊,有什么煩難好歹兩人有商有量,不至于讓沈奕昀落單。更何況她如今對他也依戀的很,若是分開,她許會不習慣。

  云想容這才發覺,現在的她與那時回門住對月時的心態又不同了。對沈奕昀的依戀又多了許多。

  感情之事果然是在潛移默化中發生改變,到真正發現變化時,發現了也是驚訝而已。

  她不是尋常深宅夫人,每日只知道研究穿什么料子戴什么頭面,她的謀略從不輸給他,又膽大心細,且有自己的勢力圈子,短短的時間就發展起靈均樓這樣的情報組織來,既能盈利,又能經營一個龐大的消息網。他相信,若是云想容留在京都,或許不出一日就會知道他如今的情況。

  事實上,就算去了田莊,他也不確定能瞞著她多久。

  好歹多讓她安穩一日是一日。

  思及此,沈奕昀又開始哄著她,說了一番小別勝新婚,且孩子要緊的話來,語氣溫柔又擔憂,實則他也是真的在為她擔憂。

  云想容心細如發,卻也瞧不出沈奕昀有任何不對勁兒的地方,只道他是怕她留在京都受人煩擾,就嘆息道:“好吧,那我便去小住一陣子,左右京都與田莊距離不遠,你逢休沐時也可以去看我。”既已經做了決定,云想容的語氣也輕快了不少。

  沈奕昀心內松了口氣,笑道:“那是一定,你不放心我,我也同樣惦念著你。”

  云想容白他一眼,隨后卻憋不住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你的,難不成你趁著我不在家,還要與野女人怎么樣不成?”

  沈奕昀噗嗤笑了,摟緊她的腰身貼著自己,落下熱烈的吻在她淡粉的唇畔,直到將她香唇蹂躪的鮮艷嫣紅,這才放開她,略喘息道:“旁人早已引不起我的興趣了。”

  云想容撇嘴瞪他,美目中卻含著笑。

  次日清早,云想容就啟程了。她身邊的帶著英姿、柳媽媽、玉簪、玉壺和玉釵,又帶了些沈奕昀派給她的侍衛。因著是去田莊養身子,是以也帶了韓媽媽,其余一應的穿戴用品也滿滿的裝了兩大車一并帶去。

  衛二家的則是帶著阿圓留在了府中。

  出門時候沈奕昀已上朝去了,是以云想容也沒見到她,只管自己啟程,反正也只不過住一段日子就回來了。

  因照顧她的身子,直到第二日的晌午一行人才進了興易縣城。田莊位于城東郊,沈奕昀早已派人先行來安排過,云想容到了田莊,就安頓在上房正當中的三間正房內。

  田莊背山臨水,空氣中帶著淡淡的青草香氣和不知名的野花香,天似乎都比京都的要高遠一些。

  云想容吩咐英姿將窗關上,擋住了秋日里的冷風,笑著道:“你先帶著帖子去孟家,告訴我外公一聲,就說我今兒到了,暫且歇在伯爺的田莊里,明兒起身了就家去探望他,請他莫要怪罪。”

  英姿笑吟吟的領命,拿著云想容的帖子去了孟家。

  柳媽媽和玉簪等人則是說笑著將云想容的行禮都安放好。

  云想容靠著帶來的柔軟緞面迎枕,心思卻仍舊在京都城里。沈奕昀這會子不知正在忙什么呢,若是他也能一起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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