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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事發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初來嫁到

  次日清早,云想容才剛起身,就聽到外頭一陣喧嘩。

  “怎么了?”云想容問趴在窗前的柳月。

  柳月回過頭,笑道:“你醒啦。好像是侯爺在處置一個丫鬟。”

  “什么樣的丫鬟?”云想容坐起身,柳月就到身旁來服侍她穿上銀紅色的對襟小襖,“是個十歲的三等丫鬟,原本二太爺吩咐她在灶間專門負責為你煎藥的,可才剛剛端著藥來,就被墨玉和墨竹攔住帶下去了。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剛才侯爺才說要打她呢!”

  云想容疑惑的眨眨眼,接過溫水漱口,舔了舔門牙,好像又有點松動。

  “你去叫墨玉進來,我問問她。”

  “知道了。待會兒先吃了粥在服藥吧?”

  “嗯。”

  柳月出門去,不多時候墨玉進了屋,給云想容行禮。

  “六小姐。”

  云想容抓了個素錦的柔軟迎枕靠著,“是怎么回事?”

  墨玉低聲道:“那個狗奴才給小姐的藥里下藥。”

  “是么。”云想容面帶笑容,“那你和墨竹是如何察覺的?”

  墨玉垂眸不語。

  “是聞得出苦藥的不同,還是認出了那個人?是后者吧?”云想容分析道:“我爹爹那樣生氣,還大張旗鼓的把人拿了作法,想來是不怕那人背后的主子的,仔細想想,也旁人也沒有理由要陷害我,所以下藥的人是邱夫人的人吧?”

  墨玉咬了咬下唇,道:“小姐聰慧過人。那婢女我們姐妹的確見過。邱夫人手下有幾個好手,她是其中之一。”

  “那么,這樣一來,我爹爹知道是誰要下手害我了?”

  “侯爺還在調查。”

  “你倒是聰明,說起話來滴水不漏。”云想容仍舊在笑。語氣中卻帶著嘲諷。

  墨玉低著頭又不言語了。

  云想容就讓她下去,自己照常吃早飯,吃藥,看書,睡覺,安安靜靜的養身體,好似外頭根本就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云敖去衙門之前,原本想在去看看云想容。可走到云想容屋外,聽了墨玉的回話,又見云想容根本就沒有關注那個婢女的下落。他立刻覺得有些泄氣,便自行出門去了。

  到了府外,云敖才吩咐齊鵬飛:“讓康學文把那個人送回京都。親自交給邱夫人。”

  “是。”齊鵬飛行禮,問:“若是邱夫人問起來呢?”

  “就說這逃奴不知受了何人的指使,竟敢謀害侯府小姐,膽子也忒大了些,讓邱夫人自己處置吧。”

  “屬下明白了。”齊鵬飛頷首。道:“其實侯爺,屬下倒是覺得這件事和邱夫人脫不開干系。”

  “我也知道。”云敖陰沉著臉:“只是最近朝中風云變幻,先前修繕黃河水利,有大批官員貪墨的案子又被翻了出來,還牽扯到了都察院的人。”

  齊鵬飛已經明白了云敖的言下之意。云敖雖為皇帝寵臣,有從龍之功。又封侯爵之位,可他到底還是都察院一個四品的僉都御史,官場上的事復雜的很。不想開罪邱家,就不要動邱夫人分毫。不過齊鵬飛也知道,侯爺這會子的心思也開始放在孟夫人身上了。

  康學文奉命帶著那人,快馬加鞭的回了京都永昌侯府,求見邱翦苓。將事情經過簡述一遍,卻將墨玉和墨竹發現她的經過略掉。只說是她自己露出了馬腳。隨即把人扔包袱一般丟在光可鑒人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

  “侯爺說,夫人的人,請夫人自行定奪。”康學文垂首說罷,退到一旁。

  邱翦苓氣的心口疼。

  見康學文回了話沒有退下,就知道他是等著瞧她如何處置,然后去給云敖回話。

  到底是誰吃飽了撐的如此打草驚蛇?她在云敖跟前溫柔婉約的形象,豈不是都要讓這人給毀了。

  前幾日琴媽媽曾經說過要告訴碧桐的人去殺了孟氏,難道是她?

  孟氏側過臉去看琴媽媽。

  琴媽媽臉色煞白的回望孟氏。

  孟氏就知道這件事情果然是琴媽媽做的。

  她一直在計劃,如何能讓云想容離開孟氏身邊,讓孟氏落單,可從來沒想過要這樣明目張膽的害死她。

  要做,就要做的不露痕跡,讓侯爺不會發現是她做的。這算什么?自己的人,被琴媽媽指使出去,事情做成也就罷了,偏偏還沒成功。她什么好處沒撈到,還暴露了自己。

  要維持她在侯爺跟前的形象,唯有一個辦法了。

  “琴媽媽。”

  邱翦苓是琴媽媽奶大的,她如何不了解邱翦苓的性子?

  琴媽媽心如死灰,垂首到了地當中:“夫人。”

  “清苑是你吩咐人派出去的?”

  “老奴見不得夫人傷心,是,這人的確是老奴派去的。”

  “你真是糊涂!我的確不喜歡孟夫人,可我們姐妹之間的斗法,那是我們斗,如何能將侯爺的親生女牽扯進來?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孟夫人哪一日撒手去了,六小姐我也會如同親生女兒似的那般教導疼寵,如何舍得傷害她一分半毫?你這么做,豈不是要陷我于不仁不義?

  邱翦苓說著話,眼淚已經在眼圈里打轉。

  琴媽媽流了淚,知道夫人打定主意要拿自己來頂缸,只能低著頭不言語。

  邱翦苓話鋒一轉,道:“罷了,我也知道你是一心為了我。如此忠心耿耿,若我要重罰你,難免會叫外頭知道了的人寒心,還會有人說咱們永昌侯府沒有人情味。好在沒有釀成大錯,我且看在咱們多年的情分,還有你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暫且饒過你性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罰你兩年的月錢以作警示。”

  琴媽媽松了口氣,叩頭道:“是,多謝夫人開恩。”

  “至于清苑,”邱翦苓不重罰琴媽媽,總要拿捏一個人來給云敖交待,便道:“清苑做事不動腦子,沒有來問我就擅自行動,罰一年的月錢,賞二十板子。下去領罰吧。”

  清苑連連磕頭:“多謝夫人不殺之恩!”

  邱翦苓便笑著對康學文道:“侯爺常說,喜歡我等有仁愛之心,我是個心軟的人,比不得那些鐵石心腸的,稍微有點事橫著眼睛就罵人,再有一丁點的得罪就能厲著眼睛殺人的厲害手段。再說博哥兒又還小,見不得那些打打殺殺的,所以從輕處理,也是為子孫積德。”

  “夫人說的是。”康學文鳳鳴要看看邱翦苓如何處置,如今得到結果,就行禮退下了。

  等人一走,邱翦苓氣急敗壞的掀翻了紫檀木雕牡丹花的炕桌。桌上的絹燈掉落在地,紅燭摔斷成三段。

  琴媽媽跪行了幾步到邱翦苓身前,老淚縱橫的道:“夫人,是我對不住你,擅自做了主張,不成想會有這樣的變故!”

  “不怪你,媽媽快起來。”邱翦苓自然之道琴媽媽是為了自己,否則她一個下人,做什么要去招惹云咸寧?

  有那么一丁點的怨恨,剛才心念電轉之時也想過拉他去頂缸,可到現在,這念頭也就熄了。

  邱翦苓想了想,沉下臉道:“吩咐下去,備車,我要去濟安侯府拜見老夫人。”

  “夫人,您?”

  邱翦苓自嫁給云敖,除了逢年過節等必要出席的場合,從來不會主動與濟安侯府打交道,因為她知道云敖與云大同之間的糾葛。不想讓自家夫君不喜。

  可今次,她找不到其他恰當的辦法,回了內室更衣,又帶了兩卷上好的字畫真跡,離開了永昌侯府,往城東北方的濟安侯府去了。

  云想容的風寒幾日就好轉了,如今又和往常一樣,不過也是自她惹了風寒,爹爹就一直歇在娘親屋里了,這段時間,娘親每日都如沐春風,笑意盈盈.她重生至今日,還從未見過如此平靜歡樂的娘親.

  爹爹果然是治愈娘親的靈藥.

  既然娘親喜歡,她自然不會反對.

  十一月中旬的興易縣已經非常寒冷,這日她正在跟英姿說要在炭盆上烤紅薯,暖簾卻被掀開,一陣冷風夾雜著小雪吹了進來,楚晏沒與下人通傳一聲就闖了進來。

  “大姐!”

  云想容口中的紅茶險些噴了出來。

  “晏表哥,好端端的,怎么這會子來?”

  楚晏看了看左右,有兩個眼生的丫鬟在,話也不好說的太直接,深吸了口氣恢復了往常的樣子,溫文爾雅的坐在了云想容對面,道:“雪下了這么多日,城東的小湖面上已經結了厚實的冰,今日我要與朋友出去嬉冰,想帶了你一同去。”

  他前后的反差讓墨玉和墨竹側目。

  云想容知道他是有話說。就打發了墨玉和墨竹下去。

  誰知他們走了。楚晏還是一口咬定要帶她出去嬉冰。

  云想容瞇著眼,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耍弄,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來,我是不會跟你出去的。”

  楚晏急了,立刻變了一張臉,焦急的道:“你既然認了我做弟弟,有了事還不幫襯著我一些?來不及了,你先換身衣裳跟我出去再說!”

  云想容愕然,還不等說話,就被楚晏拉著下了地。只來得及吩咐英姿跟上,柳月留下看家,就裹上了棉氅,出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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