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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娶你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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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婧這暴怒下動作不可謂不突然,她手指剛剛揪住鄧九郎耳朵,便對上鄧九郎目光。

  這目光,高高上,充滿權威和高華,完全不怒而威,雖然也隱有詫異!

  這樣目光一掃,柳婧哪里還揪得下去。看到她臉上因憤怒而燃起紅暈飛消去,看到她一怔后那小手垂了下去。鄧九郎也不知怎么,突然伸手扣住她垂下手,重把它放到了自己耳朵上——好讓她繼續揪著。

  ……隨著鄧九郎這個動作一做,地五和乾三已是咳嗽連聲,便是鄧九郎自己,也給僵住了。

  倒是柳婧,滿腔怒火和委屈隨著他這個動作給消去了。她迅速地把手松下,瞪著他低聲說道:“真不要臉,還用生姜抹眼,這么不夠品苦肉計,也只有你使得出!”

  鄧九郎哪有聽不出她心軟?他馬上低聲下氣地說道:“這不是無計可施嗎?”轉眼他又輕言細語地求道:“阿婧,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柳婧自是哼了一聲轉過頭去不理他。

  鄧九郎連忙上前,他從她身后摟著她腰,悶悶說道:“阿婧,我們很久都沒有好好說說話了。”

  柳婧冷著臉重重把他手臂一扯,正要說什么時,突然,一個騎士疾馳而來。遠遠看到鄧九郎,那騎士便翻身而下,他一個箭步沖到兩人身前后,低頭一禮,朗聲說道:“郎君,皇后娘娘要見你!”他瞟了一眼柳婧后,又低頭道:“皇后娘娘也要見過柳氏阿婧。”

  這一次,不等鄧九郎回答,柳婧便聲音清冷地回道:“這里沒有柳氏阿婧!”與鄧皇后交道雖是只有幾次,可她每次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她不喜歡自己。而且是非常不屑,非常不喜歡那種!

  現鄧氏危機已解,想那鄧皇后是不可一世,她犯不著這個時候湊上前去受那邪氣……每次她與鄧皇后過招,不是傷了她自己。便是傷了鄧九郎。柳婧實是心膽已怯。

  所以,破天荒,柳婧這一次選擇了逃避。

  鄧九郎只是一眼便看穿了柳婧所思所想。他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后,半晌,他低聲說道:“阿婧,你先這莊子住下,有什么事,都可以與我商量。”他定定地看著她,“阿婧,我們之間,任何事都可以商量。”

  說罷。他大步走向坐騎,翻身躍上后深深地看了柳婧一眼后,便縱騎而去。

  只是一個轉眼,鄧九郎也罷,乾三地五也罷,都如旋風般卷出。只留這空落落莊子和柳婧幾人。

  柳婧抬起頭,靜靜地看著鄧九郎離開方向。

  過了一會,她招來莊子里管事,啞聲道:“帶我進去看看。”

  “是。”

  眼前這個莊子,外表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里面卻別有山河,直是有著一個小湖,湖中有座小島,島上樹林蔥郁,有田有地,百花盛開,真是別有天地。

  柳婧本來就愁著住處,現鄧九郎弄死了她兩個化身,她也確實不宜人前露面。便吩咐了下,把留白衣樓一些忠仆護衛召來莊子安頓后,她自己則來到書房中,把‘柳白衣過逝’噩耗傳給張景他們。

  柳婧窩書房忙了兩天,把所有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后,整個人已是腰酸手軟。于是她洗鉛華,穿了一襲自秦時傳下來宜男宜女深衣,便坐上馬車出了門。

  現洛陽城,因各地官員權貴紛紛入京緣故,倒真是權貴滿地走,五品不如狗,隨便一看,都是這個郡主哪個國主車駕,走到哪里,都是權貴處處,世家子濟濟。

  就柳婧一邊閑逛,一邊暗中記下這些權貴模樣時,突然,她馬車一晃,卻是有兩個仆人擋了車駕前。

  見柳婧看來,這兩個衣著看起來普通,質地卻極是不凡,平凡面目中,有著壓制傲慢仆人,朝著她拱了拱手,說道:“柳氏,我家主母要見你。”

  “你家主母?”柳婧蹙眉道:“是誰?”

  一仆淡淡地說道:“柳氏見了便知。”見柳婧一副不以為然,這仆人加上一句,“我家主母來自鄧府!”

  來自鄧府!

  來自鄧府!

  柳婧唇一抿,好一會,她輕聲笑道:“原來如此。還請帶路。”

  “是,柳氏請跟我來。”說罷,那兩人走前面,帶著柳婧馬車,七拐八拐地朝著一側巷道走去。

  穿過巷子,來到一家酒樓前,兩仆停下腳步,轉向柳婧說道:“我家主母樓上廂房。”

  “知道了。”柳婧點了點頭,慢條斯理地戴著紗帽后,跟兩仆身后步入了酒樓中。

  這酒樓,外表看上去不起眼,內里卻著實布置得精致奢華。兩仆領著柳婧來到二樓一個廂房外后,一仆上前,門上輕輕叩擊兩下,恭敬地喚道:“主母,柳氏來了。”

  “讓她進來。”這里面傳來女聲,雍容,溫柔,充滿著一種大權闕大世家里底氣和貴氣。

  “是。”兩個轉身,朝著柳婧行了一禮,“柳氏,可以進去了。”

  柳婧點了點頭,推開廂房提步入內。

廂房中,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端秀貴婦,這個貴婦,五官容顏無懈可擊,任哪一個部位都完美至極,可組合一起,就只有雍容,端秀,貴氣,卻遠沒有那五官單獨看來時那種明媚  和清艷。

  而她長相,與鄧九郎足有五分相似!

  貴婦身側,或跪或站著四個美貌婢女。這些婢女,都是年方十七八歲,面目秀美清艷,氣度出眾,可以說,任哪一個站出去,都可以讓人以為是大家閨秀,名門才女。

  柳婧慢慢摘下紗帽,朝著貴婦盈盈一福,喚道:“柳氏阿婧見過鄧伯母。”

  貴婦聞言溫柔一笑。

  她饒有興趣地打量著柳婧,輕笑道:“早就聽阿擎提到過你,果然是個妙人兒。”

  這貴婦,便是鄧九郎母親了。

  鄧母溫和地看著柳婧,點頭道:“坐下吧,與我好好說會話。”

  “是。”

  柳婧她對面坐下后,鄧母上下打量一會,說道:“孩子,你看到我緊張不緊張?”

  坐鄧母對面,姿態優雅中透著自柳婧聞言點了點頭,老實地回道:“緊張。”

  “哦?”鄧母笑了起來,“可你現樣子,還真看不出緊張來。能不能告訴伯母這是什么原因?”

  柳婧垂眸淺笑,她輕聲回道:“知道是與伯母見面后,阿婧已做了壞準備,所以,我不緊張了。”

  “壞準備啊?”鄧母點了點頭。

  她接過婢女遞上來熱漿,動作優雅地品了起來,直把盅中漿這般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半后,鄧母才再次吭聲打破沉寂,“阿擎很喜歡你,就昨天,他對著我們宣布說,他要娶你為妻!”

  鄧母話音一落,柳婧手便顫抖了一下,自入廂房以來,她那寧靜得從容神情,也終于有了波動。

  鄧母一直打量她,見狀她輕聲又道:“我生下來孩兒,自己是知道。自小那孩子便傲,飛揚跋扈為所欲為,曾經有一段時間,我老擔心他會被我們驕縱得成為紈绔子弟。可這所有擔心,他十三歲那年回歸洛陽后,便消失了。我擎兒他變得上進了,不再讓人操心了。柳氏,說起這個,我一直想要感謝你。”

  柳婧臉孔微紅,她連忙應道:“不敢。”

  “聽說你汝南時,幫他儒生中揚名?孩子,我很高興。”

  柳婧臉又紅了一下,她低著頭輕聲說道:“……不敢。”

  見她露出了靦腆之色,鄧母一笑。

  她小口小口地把盅中漿飲完,把那盅放開后,鄧母又道:“鄧皇后是我十月懷胎生下來女兒……”她提到鄧皇后名諱,柳婧馬上按照習俗對著皇宮方向行了一禮,這時,鄧母繼續說道:“她幼讀詩書,為人是端莊重規矩,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對親人也要求諸多,從不許人驕奢橫行,不許結黨營私。”

  鄧母含笑看著柳婧發白臉,道:“孩子你怕什么?伯母之所以說這些,是想告訴你,以皇后娘娘性情和我鄧氏一族門風,其實阿擎不是非要與門當戶對者聯姻。”

  鄧母這話一出,柳婧騰地一下抬起頭來。

  她不敢置信地看著鄧母,簡直無法相信,那道看著不可逾越天塹,竟有一天會出現讓她可以跨越奇跡!

  鄧母見她吃驚成這樣,不由笑瞇瞇了,她站了起來,笑盈盈地說道:“今天說到這里,想來你這孩子也明白我意思了。聽說你現住擎兒小時候購置莊子里?那地方太冷清了,伯母接你明日到鄧府中住住好不好?”

  柳婧看了她一眼,輕聲回道:“夫人有令,柳婧焉敢不從!”

  鄧母聽到她回復不由瞇眼一笑,她打量著柳婧又道:“你木兔兒扮相沒有與外人見過幾次,識得不多。不過明天來時,梳妝上還是如普通貴女那樣偏端方好不好?”柳婧扮成木兔兒時,是怎么明艷怎么來,鄧母這話也是提點了。柳婧站起來福了福,低聲道:“是。”

  “那就這樣說定了。”鄧母微笑著,幾個美婢地扶持下,慢步走出了廂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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