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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羽卻眼前一亮:“這個提議不錯,網絡具有快捷方便,受眾面廣的特點,目前情況下,任何有利于禁毒工作的方式方法,我們都可以大膽嘗試嘛。.”
連續被劉羽肯定了兩個方案,本來怨氣極大的緝毒科警員,有點意外,尤其被表揚的,要說沒有自得情緒,那是不可能,所以旁的人也紛紛吐墨水,搜腸刮肚提建議和意見,現場氣氛被調動起來。其中不乏可艸作的,比如有人提出酒店、夜總會、歌廳等公共場所是毒品交易重災區,可以將負責區域的這些公共場所施行重點治理,在現場豎醒目標語牌,含緝毒科報警方式,電話和網絡方式等等,這個算是涵蓋進了網絡報警之列,不過的確具有意義。
在連續幾天的高漲討論氛圍中,緝毒科正式開始實施一些有建設姓的意見。
最簡單的就是搞網絡對話平臺吧,商量用微博,目前使用范圍廣,用戶群活躍,艸作方便,至于用誰的微博,這個劉羽很是考慮了一下。用緝毒科劉寧的微博吧,劉羽不太放心,他能否及時回饋信息呢?這可相當于是110調度室,全面搜集信息,不握在自己手里不能放心。可用劉羽自己的吧,他有點擔心受到關注,劉羽一直主張低調的。
左思右想,劉羽咬咬牙,還是以他的名義創建了新微博,左右是搞緝毒工作,且目標人群是北化區,關注用戶應該不會很多,平時低調一點應該問題不大。
微博劉羽是實名認證,資料有大概介紹,除了年齡,其余都介紹了,簽名中規中矩:北化區緝毒舉報方式,可以私聊。
左右看看,覺得這個簽名沒問題就發出去了。
接下來,緝毒科開始落實責任落實政策了,這幾天就是充分熟悉負責區域環境,有哪些公共場所,有哪些居民區,地段交通如何等等。
而劉羽則針對其中的婦聯工作,在禁毒委組成單位中,婦聯便是其中之一。距離下一次禁毒委小組會還有好幾天功夫,劉羽卻是沒空等,驅車來到婦聯。按道理來說,劉羽如果來,提前打個招呼會比較好點,這樣是對對方的一種尊重,可孟萍說不用。在禁毒委組成單位中,跟公安機關配合較多的,婦聯算一個,硬要說為什么,那就是婦聯時常要靠公安幫忙,比如保障婦女兒童身心健康、打擊拐賣兒童婦女、打擊逼迫婦女賣.銀、解決家庭暴力等等,都需要公安機關的配合。
所以,孟萍才說不用,一方面是兩者真的很熟,打電話有點生分的意思,另一方面則是,對方欠著我們公安人情呢,這電話打過去就顯示不出我們人情債主的范兒來。
劉羽驅車趕到婦聯,來到區婦聯主任,季月嬋的辦公室。
季月嬋四十來歲,保養得很好,看上去似三十五六的人,有幾分姿色,在禁毒委小組會議上見過一次,據說是婦聯一枝花。
“呀,劉局長來了。”如今的北化區,誰不知道劉羽是官場新貴,除了沒眼色的主,真沒幾個再敢招罪了,季月嬋笑靨如花的起身,請劉羽坐下,從辦公抽屜深處搜出一盒包裝精致的龍井,自嘲道:“劉局長別笑話,咱們婦聯可是清水衙門,這盒茶葉還是我從區委扣來的呢。”
劉羽摸摸鼻子,婦聯的確是清水衙門,可再清的水,也能有幾兩油才對。
兩人閑聊一陣,劉羽將話題往正題上帶:“今年的禁毒工作任務加重了,分局緝毒科的同志們提出一些建議,希望婦聯能配合做一做社區婦女的工作,對制販吸毒現象予以舉報。”
季月嬋問清楚了大致經過,點著雪白的下巴:“這是應該的,發揮婦女在家庭中的特殊作用,做好毒品預防工作,這是組織賦予我們的使命。”
事情出乎意料順利,劉羽挺滿意。
“快到飯點兒了,一起吃個便飯?”季月嬋笑吟吟道:“李主席在大會上多次提過你,我們北化婦聯的姐妹早想見見你了,可以不,劉局長?”
李主席?劉羽微微愣了下,旋即回想起來,是省婦聯主席李玉萍,她兩次在不同場合表示,婦聯需要劉羽這樣的好同志。
想到這里劉羽便渾身一個冷戰,得了吧,讓我進婦聯,是你們禍害我,還是我禍害你們?
“呵呵,下次吧,我局里有事……”劉羽笑著拒絕,正這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聽著似乎是某個婦人的哭鬧聲。
季月嬋神色一凝,起身在二樓往下看,是一家三口,一個年過七十的老太,杵著拐杖扶著院墻哭訴。這么一大把年紀,在婦聯哭訴,引起了季月嬋的重視。
劉羽皺了皺眉,跟著下樓。
“怎么回事?”季月嬋問一個負責處理此事的接待員。
接待員正手足無措,苦著臉回答:“她叫支紅娟,是東文區的,有事要我們婦聯幫忙。”
季月嬋秀眉挑了挑,大娘啊,你東文區的人,跑到我北化區婦聯求助,我就是想幫,也得有那權限啊,季月嬋甭提多無語,緩聲道:“大娘,我幫你聯系東文區婦聯怎樣?他們會就近提供你幫助。”
在季月嬋想來,應該是家庭糾紛之類,比如子女不負責贍養義務等等,一年下來,婦聯接受的求援事件里,倒有三四件是這種情況。
“他們幫不了啊……啊……”老太老淚縱橫,嗓子滄桑而哽咽。
季月嬋忙道:“那,我幫你聯系一下市婦聯?大娘,我們在北化區,東文區不方便管。”
“市婦聯管不了……我是北化的人,嫁到東文區,你,你能幫幫我,幫幫我孫女嗎?”老太杵著拐杖的手有點顫抖,聲音更顫抖 季月嬋苦惱,哎,怎么就這么不明理呢,我管不了東文區的事啊。
劉羽遲疑了下,問道:“大娘,有什么事兒你先說說,了解情況我們才方便幫您。”
季月嬋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暗示劉羽不要多事,貿貿然答應,管得過來么?
劉羽含笑著點了點下巴,示意她別擔心:“大娘,你進來坐,說說看。”
其實,劉羽是抱著同情的心態,本來沒覺得老太有太大的事,思路大抵跟季月嬋類似,可能是子女不孝之類的,然而,老太說的事,卻叫劉羽和季月嬋臉色變了變。
還真撞見一樁了不得的大事!
支紅娟的孫女叫劉曉梅,今年十九歲,在東文區格林大酒店當女服務員,可就在三天前,劉曉梅晚上九點多,從酒店樓上跳下來,七層高的酒樓,跳下來能是什么下場?當場死亡!
劉曉梅家人接到消息,悲痛萬分,趕往醫院確認了消息,萬萬沒想到的是,當他們要將劉曉梅尸體帶回去時,遭到了警方無理拒絕。
本來沒多想的劉家人察覺到不對勁,要求檢查劉曉梅尸體,同樣被警方拒絕,劉家人不能坐視劉曉梅含冤而死啊!于是,劉家人發動親戚,跑醫院來把尸體搶回去了。
事情并沒有這樣結束,當天深夜凌晨,東文區派出二十多個干警沖進劉曉梅家,搶她的尸體!好在,劉曉梅家出了個有見識的人,知道社會上很發生過幾起不明死亡的人,其尸體被警方搶走火化的事,掐指一算,料定警方會來搶尸體,當夜在劉曉梅家和鄰居家一共呆著三十多號人,早有準備的將搶尸體的警方擊退走。
東文區警方不甘心,白天上門說服教育,可劉家人怎么能讓劉曉梅含冤而死?揚言要送到市醫院做死亡鑒定。東文區警方惱了,警告說三天內不交出尸體抓劉曉梅全家。
三天里,劉曉梅家人四處上訪,找婦聯、找政斧,可惜都沒用,最終,支紅娟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跑到隔壁的婦聯求援助。
季月嬋聽得目瞪口呆,對東文區公安相當惱火,從支紅娟的話里,這劉曉梅死得蹊蹺,而東文區的行徑,擺明了是要毀尸滅跡,活生生一幕官壓民。
劉羽也覺得很可能是劉曉梅的死因有不為人知的隱秘,但習慣了公安的工作,劉羽對一面之詞已經麻木了,劉曉梅的死是否別有隱情,在有檢驗結果之前,劉羽持保留意見。
不過,這事既然被劉羽撞見,還是管一管吧,雖說不是他管轄范圍,可劉羽是打定過注意,但凡撞他手上的事,絕不假手于外人!
“支大娘,我是北化區公安,我跟你走一趟吧,去看看你女兒情況。”劉羽攙著他上車,季月嬋大感意外,這劉羽還是個熱心腸?東文區的事也想管管?她忍不住多看了劉羽兩眼,仔細一瞧,這劉局長除了年輕得嚇人,長得也是一等一的俊俏,正是年少多金,功高權重的主,季月嬋有點心動,但也僅僅是剎那,她一把年紀的人,早就熄了男歡女愛的心思,這點心動僅僅是一閃而過罷了。
劉羽開車徑直到了支大娘家,車子剛駛進院內,一大群人就圍上來,各個兇神惡煞的抱著警惕目光。
待支大娘下車,招呼劉羽:“這是北化區的公安同志,是來幫咱的。”這時,人群才分開一條線,容許劉羽進去。
屋子里擺著靈柩,黑白的相框上,是一個神色平淡的少女,仔細看,會發現少女神色中有一絲憂郁,而這個憂郁的少女,此刻正躺在冰冷的棺材當中。
“你北化的公安,能管得了我們東文區?”劉曉梅的堂哥,劉穎哲,讀了大學的高材生,他便是那位“有見識”的主,此刻,其見識也體現出來,劉羽公安的身份唬得住別人,唬不住他,公安能跨區執法?
劉羽掃他一眼,出示了警官證。
“喲,還是警督?看不出來啊。”劉穎哲不知是真吃驚還是諷刺,語調有點陰陽怪氣,他推了推眼鏡片,上下打量劉羽一眼。
這人,劉羽感覺不太舒服,徑直問劉曉梅父親:“你們在女兒身上發現……嗯,可疑痕跡了嗎?”
劉父搖頭:“沒有,但我女兒一定是被壞人害死的,還是公安的壞人!”
劉羽眉頭微微皺起,這年頭,公安形象的確不好,搶尸體的事也不是沒發生過,可那些的的確確是發現尸體上有可疑痕跡,你女兒身上沒發現,怎么就斷定是公安害死的呢?當然,這東文公安的行跡也太可疑了,換了劉羽照樣懷疑。
劉穎哲注視著劉羽呢,瞧他神色間存著疑惑,泛著嘴皮子冷笑:“這有什么好懷疑的?外表沒傷痕就不代表內里沒有。”
“公安機關講究證據,從客觀出發。”劉羽一邊沉思,一邊敷衍道。
劉穎哲瞇著眼,不陰不陽的發話:“你先回答我,你是東文區派過來做說客的吧?天下烏鴉一般黑,我就奇怪,哪來好心的警察跑來管閑事,別以為我不了解,警察是不能跨區執法的!我大學同學爸爸就是警察局的!”
劉羽懶得搭理,劉穎哲則更加堅定了自己的看法,后退一步,抄起角落的掃帚,冷冷道:“大伯,趕他出去吧,這個人不安好心,跟北化區穿一條褲子。”
聞言,院子里的親戚們,躥出一堆人將劉羽圍住,各個射著不懷好意的目光。
劉羽暗暗搖頭,這個劉穎哲,真夠讓人厭惡的,讀個大學就了不起?你這高人一等的優越感是怎么來的?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了,重點是怎么說服劉曉梅的親戚相信,這么多人,劉羽的拳腳可擋不住。
就在這時,外面一聲驚呼:“不好啦!公安局帶人搶尸體了,還有拿沖鋒槍的警察,他們一百多號人!”
聞言,一眾親戚臉色煞白,目露驚恐,一百多個人?還有拿沖鋒槍的?
劉羽微微吃驚,連武警都搞來了?該不會劉曉梅的死因真有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