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座校園里,一張晶瑩玉符,被一個渾身傷痕累累的中年修士塞入一個小女孩的手中。
才用一塊表面臟兮兮毫不起眼,內襯卻是流光溢彩符箓閃爍的布料將小女孩包裹起來,藏進一堆禾草之中,大門就被大力轟開。
一群殺氣騰騰的修士闖了進來,卻是看都不看那中年人一眼。
其中一個修士舉著一塊羅盤,指針滴溜溜地急轉著。
只一瞬間就發現了禾草堆的秘密,小女孩兒被揪了出來。
登船玉符!
看到小女孩手中的玉符,所有人頓時露出了狂熱的表情。其中一個修士右手化作尖銳血爪,一下狠狠向小女孩當頭抓落。
中年修士悲憤大叫,要撲上去已經來不及。
卻此時,空間中有無數漆黑的絲線一下浮現出來,貫穿了所有闖入者的身體。
看似細小無害的黑絲,卻直接讓所有闖入者的肉冇身化作了齏粉。
只有想以血爪擊殺小女孩的修士,飛出了一道驚恐萬分的元神;但才騰空,頭頂上就莫名出現了一片昏黃的漩渦氣流,一下將這元神也吞噬進去。
瞬間清場,只在地上留下一層bóbó的浮塵。
中年人抱著小女孩跌坐在地,有種如同夢幻一般的感覺。
類似的一幕,同時出現在整個聚居點之中。
所有打算暴冇力強搶登船玉符的,都被無生符箓擴散的黑絲瞬間抹殺;
有元神逃出的,立即被降下昏黃漩渦吞噬碾碎。
無論是巧取豪奪,威逼利誘,任何以登船玉符為目標的暴行,都必然招來抹殺黑絲。
那天上的黑網變成了最恐怖的天網,沒有聲明、沒有警告、沒有網開一面,觸之即死!
各種暴冇動、搶奪的行為才剛剛萌芽,就被更加殘酷百倍地鎮冇壓。
這是新晉巨頭白奇的黑網!
所有修士,再一次將目光投向了中冇央廣冇場的高臺。
一看這下,凡是三階以上的修士,無不悚然動容。
因為在白奇頭上的虛空中,已經籠罩了一片詭異無比的云朵,分成了上下兩層。
上層是一朵劫云,有五行災難,紫雷隱隱;下層卻是一朵黃云,氣息昏昏沉沉,如一個漩渦緩慢卷動著,一看就讓人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時候仍然有人不信邪,要抱著僥幸的心里去搶奪玉符的。
依然是漆黑絲線,昏黃漩渦,如天道一般無情地直接擊殺!
包括巨頭們在內,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想錯了。
白奇根本就不是打算讓聚居點變成一個斗獸場,讓修士們為了爭奪登船玉符而自相殘殺。
之所以說出“憑符登船,看符不看人。”是因為他有自信不讓任何一件搶奪的行為成功;
從一開始,這個瘋子就打算以一己之力,將這聚居點中為了生存不惜化成野獸去拼命的修士狠狠鎮冇壓!
如此囂張,如何猖狂!
一想通了這點,所有沒有冇玉符的修士們眼睛都紅了,這是要斷老冇子的活路啊!
已經退無可退,唯有奮力反抗!
群情頓時洶涌,許多修士連群結隊起來,一個個散發出空前強大的氣息騰空而起,就要沖向中冇央廣冇場。
天空密密麻麻,眨眼已經有上萬修士。其中許多人的手上已經匯聚起最強的招式,蓄勢待發。
失控了,徹底失控了!
閉關的四巨頭瞬間緊張起來,密切關注事態變化,隨時準備出手。
他們可以不管白奇的死活,但絕對不能讓萬寶飛舟受到絲毫損毀。
但他們多慮了。
只因為幾乎在這上萬修士憤怒騰空的瞬間,整個天空再一次被巨網覆蓋。
無數漆黑絲線縱橫交錯,貫穿一切。
無生符箓的黑網完全就是無生光環的升級進化版,完美繼承了抹殺攻擊的最大特點——無視一切防御,只要符合了觸發條件就必死無疑!
上萬修士,瞬間灰灰。
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甚至還遠遠沒有進入到可以威脅到白奇的距離之中;
其中絕大多數,也只是一時頭腦發熱,懷著法不責眾的心態,盲從著身邊人一起沖上去;
但就是這樣,依然要死;
沒有警告,沒有先兆,但凡露出了一絲苗頭的,統統皆殺!
整個聚居點瞬間沉寂,如死一般的寂靜。
“嗚哇……”
就在中冇央廣冇場的邊緣,一聲清脆的小兒哭叫打破了死寂。
一群老弱婦孺顫悠悠地走了出來,還有小兒哭鬧。雖然修士們的實力與外貌并無必然聯系,但這一群明顯是修士之中的弱者。
哭鬧小兒被一個婦人抱在了懷里,她跪在地上磕頭前進,一邊走一邊喊著。
“道尊大人啊,我們一家六口,上有老下有小的,卻一塊玉符都沒有啊!你行行好,給我們一個機會吧!”
“只要留下一顆種子就好了,求求你了。”
“其他道尊勢力的成員家里,可是一家之中人手一枚玉符的,我們只要一枚,一枚就夠了!”
所有人看著這個抱著小兒的夫人,一尺一尺跪地前行。
她進入了中冇央廣冇場之中,沒有被殺!
人群開始騷動起來,許多人開始帶老攜幼,默默跟隨在婦人后方緩步前進,向萬寶飛舟靠攏。
這讓他們有一種錯覺,似乎這樣一直前進就可以登上天舟似的。
他們靠近了一處院落,院中有一群人忍不住沖了出來。
為首是一個衣衫華麗的少年,臉色輕浮,一枚明晃晃的登船玉符就赤裸裸地掉在胸口,非常嘲諷。
他大聲道:“喂,你們這些賤民真的不怕死么?誰允許你們進來的,趕緊滾出去!”
“沒錯,快退出去!”
“否則觸怒了白奇道尊,你們統統都死!”
“哇,看看這些人,老天真是不公平啊!道尊大人,求你給我們一個掙扎求生的機會吧!”
婦人更是扯著嗓子哭了起來,撒潑一樣吼叫,尖銳的聲音直透云霄。
“媽的,你還敢鬼叫!”少年不耐煩了,啪地一記耳光甩了過去。
但下一刻,就有一片漆黑絲線自虛空中貫穿。
少年被直接抹殺,只剩下登船玉符掉落地上。
嘶呼……
其他玉符擁有者一個個駭然變色,萬萬沒想到連擁有玉符的人都會被殺,那個叫做白奇的魔鬼真是喜怒無常。
只有那婦人眼明手快,一把撿起了地面的玉符,死死拽在手里。
“我拿到了,哈哈,我拿到了!”
欣喜若狂,讓其他人頓時眼睛都紅了,如果不是顧忌白奇的殺戮,幾乎要馬上上去搶奪。
她旁邊一個漢子連忙說道:“夫人,既然得到了,趕快把玉符給兒子戴上吧!”
“蠢貨,你還不明白嗎?”婦人啐了一口,惡狠狠的目光盯著其他佩戴玉符的人:“道尊大人為什么要殺那打我的小畜生?其實他也不喜歡這些個白占了玉符,無惡不作的關系戶,他是鼓勵我們上去搶奪呢!”
“真的?”
“當然了,我這塊玉符就是最好的證明。玉符有限,大家趕快上吧!”
本來就急紅了眼睛的人們,被這一慫恿,頓時就燃了。
他們想都不想,瘋狂沖了上去。
對面那些人也不是弱者,但奈何對方人數眾多又如狼似虎,一個個完全不要命的姿態,加上白奇剛才擊殺了一個同伴,全部冇斗志全無,馬上就要四散而逃。
但下一刻,恐怖的黑網又出現了。
籠罩在那些發狂沖上來的修士頭上,不論男、女、老、幼,統統都死!
而婦人已經帶著她的丈夫孩子,偷偷遠遠退開。
“爹,娘……”漢子一臉慘然看著后方。
“閉嘴,鬼叫什么?那些人都惦記著我們這塊玉呢,還有家里那兩個老不死,早就不該活了。”婦人喋喋不休說著,一臉得瑟:“還是老娘聰明,讓他們全部去死,這樣我們的玉符就安全了。”
這樣說這,她看著丈夫和懷中孩子的眼神,卻有一絲殺機閃過。
又是黑網一閃。
漢子,小兒,無聲化為了齏粉。
婦人徹底傻住。
她的耳邊,傳來似有若無的聲音:“真是愚蠢,本來你的孩子是有資格上船的。”
婦人嘩地哭了,一下跪倒在地,高高舉起玉符:“道尊大人,我知錯了,我不該跟你耍心機,看我好不容易得到了玉符,饒我一命吧……”
黑線貫穿,依舊是死。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種種光怪陸離的事情,三天之中在聚居點里不斷上演著。
有美好,有險惡,有偉大,有自私,有崇高,有陰險;
有不惜出賣一切也要換取玉符的;
有不惜在中冇央廣冇場前自殺,血諫白奇停止殺戮的;
有組織勢力沖擊萬寶天舟的;
有為了家人、愛人不顧一切的;
千變萬化,說不清道不盡。
但白奇始終端坐在中冇央,冷眼看著這一切;他的目光之中,已經凍結了一切情感,看到的只有一枚枚登船玉符在聚居點中流轉。
那無窮的爭斗,盜竊,巧取豪奪,總有一些會成功的。
不是白奇看不到,而是因為玉符主人本身不堪,白奇認為不值得幫忙。
殺與不殺,全在白奇的一念之間,唯一標準,就是他的道心本意。
在這隨心所欲的大量殺戮之中,白奇感覺到自己的無生殺道又得到了深深的淬煉,修為不斷上漲著。
三天之后,聚居點十九萬修士,只剩下了八萬多。
那消失的十一萬,除了寥寥數百死因各異,剩下的全部是被白奇殘酷抹殺。
其中更有三階元神顯露的修士上千個,全部被昏黃氣流所化的漩渦吞噬,滋補白奇的元神。
到了正午時刻,四巨頭同時出關。
白奇維持了三天的端坐姿勢終于改變,他一下站起,抬頭看了一下天空。
天劫稍退,濃密的劫云之間,通往域外虛空的世界之門隱約可見。
“是時候了。”
他嘆息一下,渾身的氣息卻在此刻忽然暴漲一大截。
化身境中級!()本文字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