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丹怡一根蔥蔥玉指緩緩地劃過房遺愛的鼻梁,她還從沒見房遺愛如此安靜過,“夫君,你說這天會不會下雪啊?”
“當然會下,而且還會下得很大,今個一年沒雪,再不下一場,這春耕可就麻煩嘍!”
“呵呵,夫君,你懂的還真多,春耕的事你都了解?”王丹怡忍不住癟了癟嘴,她這一俏皮的樣子,惹得房遺愛眨著眼笑道,“丹怡,你可別瞧不起為夫,為夫可是耍得了大刀,扛得起鋤頭的好男人,不就是個春耕么,等開春了,為夫教教你怎么種地!”
“得了,妾身可不陪著你瘋,聽說因為你,公主府的后花園都快改成菜園子了!”說到這,王丹怡心里就一陣樂,把公主府的后花園當菜地,估計數遍大唐朝,也就這位夫君干得出來。.
“笑個啥,為夫這不又弄了個后花園么,放心,這次咱不種菜了,光種花!”房遺愛也覺得挺對不起長樂的,結婚這么久,啥好處沒給她,就讓她跑院子里種菜了,搞得李世民都有點不待見他這個女婿了。
王丹怡低頭親了一下房遺愛的額頭,她這位夫君臉皮厚的很,房府后花園能跟公主府的后花園比么?人家長樂公主府里的后花園可是僅次于御花園和皇家林苑的存在。
大年初一,老爺子坐鎮客廳,房家兄弟倆就要跑外邊挨家挨戶的拜年了,程府、秦府還好說,就是去唐府的時候,兄弟倆遭到了唐儉的一陣白眼,尤其是那個唐悠芯,還有事沒事的那話噎房遺愛。也虧得是大過年,要放平時,房遺愛早把唐悠芯罵成唐老鴨了,不就死了個男人么,又不是嫁不出去了。總之,房遺愛覺得唐悠芯就是個怨婦,要是讓她拍個怨靈的話,那絕對是最合適的。
大年初二,天上飄起了鵝毛般的雪花,看著這么大的雪,房遺愛特別的自豪,不斷地沖王丹怡吹噓著。
“丹怡,咋樣,為夫這夜觀天象的本事還不差吧,說大雪老天爺就下大雪!”
王丹怡一陣無語,還夜觀天象呢,除夕夜黑乎乎的,天上連個星星都沒,哪來的天象啊。
正月初五,按照規矩,太極宮里是要舉行家宴的,當然雖說是家宴,那也是要進獻賀禮的,再怎么說人家李世民也是皇帝,要是晚輩們再不表示下,一定會被人鄙視的。
進太極宮的時候,就屬房遺愛最扎眼了,別的駙馬爺都是兩個人,唯獨這位房駙馬領著一群娘子軍。羽林衛們可不敢多想,因為他們自認沒有房遺愛的膽子,娶了公主還敢娶別的女人,那可得有豁出姓命的本事才行。瞧瞧人家房駙馬的女人,長樂殿下和霖零郡主就不說了,程靈兒、銀城公主、王丹怡,這些女人哪個不是有著莫大的家世啊。
今年李世民顯得特別的開心,自從兒女們進了大殿,他那張嘴就沒合攏過,一看長樂進來,他樂得抬腿站了起來,“哎,乖女,快,來爹爹這坐著,你都有了身孕了,可別傷了身子。”
房遺愛一腦門的黑線,這個老岳父也忒偏心了吧,長樂也剛有身孕而已,用得著這么小心么,以前也就罷了,現在倒好,連主座都讓出來了。別說房遺愛不爽了,就連程處亮也是一個心思,同樣是娶公主,待遇咋就差這么多呢。人家長樂一來,李世民就讓座,他和清河來的時候,這老岳父卻屁都沒放,更別說讓座了。
長樂少有的撅了撅嘴,她走到李世民身旁,有些氣苦的笑道,“父皇,你就別害女兒了,你這位子要是讓給孩兒,那明個孩兒還不被御史們煩死。”
“呵呵,是這么個理,高鶚,還愣著干啥,趕緊給長樂弄張椅子來,記住了,多加點軟墊!”
“哎!”高公公一擺拂塵,麻溜的領著倆太監搬椅子去了。趁這個功夫,長孫皇后也拉著長樂說起了悄悄話。
房遺愛一看沒人管,領著媳婦們占據了東邊的幾張桌子,程處亮跟那些王子們也聊不一起,就領著清河湊了過來。見了面,程處亮腆著臉笑道,“俊哥,你真是好福氣啊,瞧長樂的本事,有她在,保你一生無憂啊!”
房遺愛很想謙虛幾句,可是話沒出口,旁邊的清河就不滿了,她寒著臉,伸手掐了掐程處亮的胳膊,“夫君,怎地,難道娶了妾身,還辱沒了你不成?”
“哪有?哎呀,好清河,莫生氣,為夫這不是玩笑話么,就為夫多大心思,你還能不知道?”程處亮說話的,一只手還摸著清河的手背揉呀揉的,一雙眼也是申請的凝望著。
房遺愛差點沒吐出來,真他娘的惡心,一直聽說程處亮怕老婆,沒曾想已經怕到這種程度了,清河公主也就打個噴嚏而已,這貨就嚇成這個鳥樣子。
房遺愛承認自己也是個妻管嚴,但還遠沒到程處亮這種程度,再說了,他的長樂可不會像清河一樣耍小脾氣。
申時已過,高鶚就啰嗦一大堆廢話,房遺愛聽了半天就聽懂最后一句“獻禮開始”了。按照規矩,自然是李承乾打頭的。李承乾這位太子爺,到底是能量大,也不知道從哪弄來幅好對聯,把李世民哄得滿臉笑容,就連一臉的褶子抖摟出來了。
去年的時候,李承乾過去,就是房遺愛,沒曾想今年還是如此,幸虧房遺愛和長樂早有預備。站起身,房遺愛裝模作樣的咳嗽了兩聲,拍拍手,十幾個羽林衛扛著個黑乎乎的大家伙走了進來。一共十六個羽林衛,抬著拿東西,卻一臉的吃力勁兒,可想那東西有多沉了。
李世民納悶了,難不成這位愛婿又弄了啥新玩意?去年一堆破雞蛋搶了頭彩,今年他不會再弄一群烤豬蹄吧?
“長樂,俊兒這是弄得啥東西,看上去挺重的啊!”長孫皇后挺有興趣的,因為房遺愛弄得東西總是很新鮮。
“母親,你稍后就知道了,房俊為了這事,可沒少費工夫呢!”長樂也賣了個關子,要是說出來的話,那李簌還不跟她急了,好不容易逮住個賣弄的機會,李簌又豈會放過?
走到巨物前,房遺愛向著四周拱了拱手,“父皇,母后,各位兄長叔伯,各位鄉親們,今曰,房某要為大家....”
李世民一張臉黑如鍋底,他一拍椅子怒道,“房俊,你扯什么玩意的,要做啥趕緊做,要是沒事做,就給朕坐一邊喝酒去!”
房遺愛甩甩胳膊,一臉的晦氣,還皇帝呢,一點都不知道配合下,他房某人還想當個魔術師呢,這下美好的心情讓李世民毀了個一塌糊涂。看著中間的房遺愛,李承乾用手指戳了戳身旁的李恪,他忍不住皺眉問道,“三弟,房俊搞得啥東西,怎么這么大?”
“沒聽說過啊!”李恪搖了搖頭,他可沒騙李承乾,就這么大個玩意,他要是見過的話,一定能記得住的。
“大哥,依我看啊,房俊就是故弄玄虛,估計里邊啥都沒有!”李泰對房遺愛很不感冒,本來他可以登上太子寶座的,都因為房遺愛,要不是他幫著李承乾解決了江南之事,李承乾能有今天么?
李恪有點不樂意的瞟了一眼,“四弟,你這么說可就不對了,俊哥可是很少放空話的,咱們看看吧。”
李佑姓子急得很,從小到大他就不是個有耐心的人,見房遺愛墨跡了半天都不動手,他就擼著袖子喊道,“俊哥,快點啊,你要不動手,小弟幫你忙活忙活!”
房遺愛回頭沖李佑遞了個你要死的眼神,只可惜這眼神遞過去之后,迎來的卻是陰德妃的一個媚眼,一看到陰德妃沖他笑,房遺愛趕緊扭回頭默念了聲佛祖保佑。陰德妃太大膽了,房遺愛可沒她那么瘋狂。
搓搓手,房遺愛用力一扯,大黑布就飛一邊去了,這時,一身戎裝的李簌舉著小短劍,掐著小腰無比囂張的吼道,“孩兒李簌,為父皇進獻賀禮飛天熱氣球!”
李世民一張嘴張大老大,估計都能塞進鴨蛋了,李恪正吃東西呢,一瞧見李簌的樣子,就被嘴里的東西噎住了。
“飛天熱氣球?”李世民琢磨了一會兒,再瞧瞧那巨物的樣子,就反應了過來,他表情有點激動,嘴皮子也開始哆嗦了,“這個,可是你說的那什么帶人飛天的東西?”
房遺愛笑著點了點頭,“回父皇,正是此物,只要點燃火種,此物便可飛向天空!”
“哈哈哈哈,好啊,真是好賢婿,來,如此神物,朕豈能錯過,開門,朕要!”李世民激動地吼了兩聲,離開椅子朝熱氣球奔去,瞧那股子興奮勁,大有不讓上,就撒潑的架勢。
房遺愛差點沒暈過去,這老岳父會不會說話啊,你要就拿把刀自刎啊,就這文學修養,還當皇帝,估計該讓孔穎達給他上上課了。李世民要玩次飛天大冒險,房遺愛只能舍命陪君子了。
李簌打開門,房遺愛和李世民就竄了進去,高鶚也想上來,直接被房遺愛擋住了,“高公公,你就別上來了,這玩意就能擔住三個人的重量,要是載重了,上邊的人就要摔成麻花了。”
“啊”高鶚嚇了一跳,他沖著李世民喊道,“陛下,要不老奴先上去,等確定沒事了,你再上?”
“混蛋,瞧你那點膽,當年朕萬軍叢中,殺個七進七出,難道還怕了這個破球球?”李世民倆眼一瞪,堅決不下去,李簌還站旁邊豎著大拇指,“父皇說得好,咱李家兒郎就得有這份膽識!”
房遺愛覺得自己就是多余的,就這一對父女在,還燒什么煤啊,就靠他倆吹牛皮,也能把熱氣球送上月球了。還他娘的萬軍叢中七進七出,你以為自己是常山趙子龍呢。房遺愛雖然不屑,但也不敢擾了老岳父的美好夢想。
“房俊,你可別害了父皇,要是出了什么事,我饒不了你!”李泰很合適宜的站了出來。
房遺愛才懶得理李泰呢,反正不管他做啥,李泰都不會支持他。聽了李泰的話,沖李世民窮顯擺的李簌就不高興了,她寒著小臉,端著劍朝座底邊上磕了磕,“四哥,你咋說話呢,俊哥為啥要害父皇?”
“去去去,都滾一邊去,都什么嘴,好賢婿,趕緊啊,朕都等不及了!”
老岳父催的急,房遺愛只好充當起了燒火人,點火之后,他朝李恪和趙沖喊道,“喂,為德兄,老趙,你們拽進了繩索,待我一聲令下,你們就把熱氣球拉回來!”
“哎!”趙沖緊緊地抓著繩索,他覺得這二公子就是在說屁話,為了保證皇帝陛下的安危,就是沒人說,他也得拽好繩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