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溫和,卻也溫和不了多久,眨眼間夏rì便來臨了,房遺愛在秦嶺大營鏖戰三個月,這營地總算修了起來。此時營里也就武曌在了,至于襄城,在這待了半個月,就被房遺愛哄弄回長安城了。
七月的太陽很烈,卻不太毒,幾個月和戰士們一起干活,也讓房遺愛練就了一身古銅色的皮膚。武曌有點搞不懂這個姐夫,這些事情干嘛親自上陣呢,搞得自己跟個昆侖山上下來的黑奴似的。
營地大體建好后,就剩下掏一個地下密室了,這一點就不是房遺愛所長了。
“少將軍,你還是回去一趟吧,這夫人都催了好幾次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末將就要被夫人扔油鍋里去了!”李穆一路跟著房遺愛,嘴里廢話就沒停過。雖說少將軍在營地里是好事,可對于他李穆可就不是啥好事了,半月前回了趟長安,這人還沒去左武衛大營呢,就被夫人提溜去了。
總之大夫人說了,要是他李穆請不回少將軍,就讓他跳油鍋里洗澡去。
每個人都是怕死的,李穆也不例外,所以他使出渾身解數希望少將軍能夠回家去。
“李穆,你少聒噪了,本將明rì就回還不行,瞧你這點膽,長樂也就嚇嚇你,還真能把你扔油鍋里去?”
“少將軍,你是沒事,可也得考慮下末將啊,你不知道當時大夫人那眼神,末將到現在還怕得很呢!”
“這點膽,連個娘們也怕!”房遺愛相當的鄙視李穆,伸手沖他豎了根中指。
李穆撇撇嘴,心里一陣腹誹,說得好聽,有本事你當著夫人的面說這話啊,這少將軍也就嘴上硬,一見了大夫人,柔的不得了。
第二天,收拾好行囊,房遺愛便領著武曌踏上會長安的路,這一路上,房遺愛心里也是不斷的打著鼓,這一走三個月,也不知道長樂會氣成啥樣。話說長樂還急著要個娃娃呢,他房某人卻玩了個三月不回家,想想就夠頭大的。
瞧瞧南城門,久違的長安城啊,房遺愛駐足不前,武曌卻是有些心急的催了催,“姐夫,快點了,難道你還能不回家了?”
“額!媚娘,你說啥呢,本公子可不是怕了!”房遺愛瞪瞪眼,這個武娘子聰明如斯,啥事都瞞不過她那雙眼睛。
武曌也不多說,只是掩嘴輕笑了一番,有時候這位姐夫還是蠻可愛的。
一回府,房遺愛就讓盧氏逮了個正著,面對自個老娘,房遺愛一點反抗的心思都沒有,只能哀聲求著饒。盧氏這回真是氣得不輕,說好瞧瞧地就回的,哪曉得這小子一去就是仨月,搞得機房兒媳婦都成深閨怨婦了。
“臭小子,你能耐了,不就是建個房子么,缺了你還能散架了,你這當真是,嗯,為娘今個就廢了你!”盧氏說著加大了點手勁,搞得房遺愛嗷嗷直叫。
“母親,你別啊,孩兒這不是回來了么,這次真的不出去了,保準給你弄個孫子出來!”
房遺愛又不是傻帽,如今盧氏滿腦子都是抱孫子抱孫女,為了這個連莊上的事情都不管了,聽說為了讓大嫂杜氏懷上個種,盧氏把長安城的大小寺廟都拜了個遍。
“你說的?可要當真!”盧氏果然被房遺愛打動了,在約定了十幾條沒有人權的條款后,房遺愛才逃出了盧氏的魔掌。
一進西跨院,房遺愛就看到了一群娘子軍,看她們花枝招展的,是那么的嬌媚動人,就是這表情有點不對勁,尤其是長樂,看她眼眶微紅,似是哭過了似的。
“嗨!”房遺愛剛舉起手,想打個招呼呢,娘子軍就齊哼一聲散了伙,就連那最親愛的海棠都沒留下。整個院里就剩下房遺愛和長樂了,七月的風溫熱溫熱的,可房遺愛卻感覺到了一股股的涼意。
邁上兩步,伸手摸了摸長樂光滑的臉龐,“長樂,為夫錯了!”
只一句話,長樂就哭了出來,她撲房遺愛懷里使勁的敲打著他的胸口,“夫君,你這個狠心的,就不能替妾身想想么,家里一個有動靜的都沒有,你還不cāo點心,你這是想讓別人罵死妾身么?”長樂也只有面對房遺愛的時候,才會把心里的委屈說出來。
房遺愛也有點明白為什么長樂會如此傷心了,想來這長安城里又多了些閑言碎語吧。
“長樂,不哭,有為夫在呢!”房遺愛用力抱緊了長樂的身子,他感覺到長樂真的好怕,因為她的全身都在不住的顫抖著。
“夫君,嗚嗚,妾身,真的好怕!”做為大唐最尊貴的公主殿下,長樂有著自己的驕傲,她可以從容面對一切的不公,可卻不能平心去面對子嗣之事。
自從六月里開始,這長安城里就在風傳一件事情,那就是長樂公主妒心作祟,自己懷不上孩子,還不讓房家其他女人懷下身孕。明知道這個消息是假的,可長樂還是被這個消息擾亂了心思。
如今長安城里的人們幾乎全都聽說這個消息了,李世民也知道了,他曾想讓金吾衛徹查一番,可卻被長樂拒絕了,本來就是傳言,要是金吾衛摻合下去,這不是告訴老百姓們傳言是真的了么。
趴房遺愛懷里哭了一會兒,長樂才算輕松了一些,這時候她才有空仔細觀察下自己這位消失三月的夫君。人未變,只是人卻黑了不少,而且他那雙手也更加的粗糙了。
“夫君,你也太傻了,那些事讓李穆他們去做不就成了么?”
“傻瓜!”抹去長樂眼角的淚水,房遺愛彎腰將長樂嬌柔的身子抱了起來。進了屋,房遺愛將長樂放在了榻上,兩人躺床上說起了些體己話。
“長樂,出了事,為什么不讓李穆告訴我呢?”房遺愛是深知長樂為人的,若不是出了莫大的事情,她絕不會委屈到流淚的。
枕著房遺愛的胳膊,長樂微微苦笑了下,“夫君,那都是閑言碎語,與你說了又有何用?”
“你啊,就是太過心善了,這好好的誰會傳這話?”房遺愛皺皺眉頭,輕輕的拍了拍她的手,“這事你別管了,有為夫在呢,自不會讓你受這委屈的。”
“嗯!”長樂心里自是欣慰的,有個男人靠著,總是不一樣的。
夜里房遺愛歇在了長樂房中,這一夜,長樂似乎瘋了一般,要了一次又一次,顯然是被那流言刺激到了。房遺愛可愛惜著長樂呢,就自己憋了三個月的精華,要都爆發在長樂身上,那長樂能受得了?
所幸,激戰正酣的時候,海棠進來送東西,這下可被房遺愛逮住了。海棠半推半就的被房遺愛拉上了床,三個人折騰了半宿,到最后長樂連抬腿的力氣都沒有了,海棠還算好些,但也只剩下撅嘴的力氣了。
次rì一早,房遺愛便來到了鄭麗琬屋里,此時鄭麗琬正衣衫半裸的做鏡前擺弄那頭烏黑的長發呢。也虧得昨晚大戰兩女去了不少火,不然的話,房遺愛還真怕自己來個鼻血狂流。
拿個凳子坐旁邊,胳膊一撈便將低頭裝楞的美人抱在了懷里。
“麗琬,說說吧,那流言是怎么回事?”房遺愛之所以問鄭麗琬,那也是基于這女人的能耐,要說這流言蜚語別人查不出來,那鄭麗琬卻一定能查得出來的。
“夫君,你好沒良心,這大清早來找妾身,就為了這事?”鄭麗琬嬌嗔一聲,便將頭扭旁邊去了,雖然裝作生氣的樣子,可這一轉臉,就露出了一絲壞壞的笑。
這家里這么多女人,就拿這個鄭麗琬毫無辦法,房將軍自認英勇無敵,可每次都要被這女人牽著鼻子走。低頭吻吻美人的耳垂,房遺愛無奈的笑道,“麗琬,你就行行好吧,大不了今晚為夫隨你處置了!”
“你說的哦,妾身可沒逼你!”鄭麗琬立刻轉回了頭,小臉上還透著股深深地笑意。
“沒,為夫自愿的,咱家麗琬美人哪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小人呢?”
房遺愛話沒說完,就遭到了鄭麗琬的一陣敲打,“哼,小人就小人了,妾身才不會在意呢!”
“你厲害!”房遺愛只能豎豎大拇指了,要是長樂也能有鄭麗琬這個心態就好了,“麗琬,說說吧,查出什么來了沒有?”
“夫君,妾身已經讓隋大男去查了,像這種事啊,也就隋大男比較合適。”
房遺愛一時間沒想起這隋大男是誰,不禁撓頭問道,“這隋大男是誰?”
“咯咯,夫君,你這是個什么記性,你正月里不是剛收了個小弟,還讓他當了洪幫幫助嗎?”說到這里,鄭麗琬坐房遺愛腿上笑了起來,那豐滿的胸脯摸著房遺愛的胳膊,惹得房將軍一陣熱血上涌。
經過鄭麗琬的解釋,房遺愛才想起這隋大男是啥人,這不就是當rì打劫徐惠的小嘍啰么。仔細一想,鄭麗琬還真沒說錯,似這等閑言碎語的破事,也只能交給這種見不得光的黑社會,要是讓金吾衛折騰,估計又得弄得長安滿城風雨的。
等著鄭麗琬上完妝,倆人才一起去了正屋,此時娘子軍們早已等得有些不耐煩了,程靈兒到底是程家血脈,自不會給鄭麗琬面子的。看這對男女,程靈兒就有點吃味的哼哼道,“我的鄭夫人,你要再不來,我就要讓菲兒去叫門了。”
“......”房遺愛瞪瞪眼,這程靈兒也太直白了,他房某人是有點精蟲過剩,但還沒至于大早上的跟鄭麗琬鬼混吧。
鄭麗琬可不會在意程靈兒這點話,頭年幾年的時候,萬年寡婦的名聲都聽過了,還會在意這些么。
“靈兒,就你話多,趕緊吃飯吧!”長樂可不希望擾了家里的氣氛,不由得向程靈兒瞪了瞪眼,程靈兒雖然嘴上囂張,但心里還是有些畏懼長樂的,只好哼了聲,拿起筷子扒拉起了小米粥。
巳時未過,這風已經灼人臉面了,這夏rì卷著鄭麗琬的長發,意思思汗漬慢慢的留在了鼻尖。看看這烈rì,房遺愛還真舍不得讓鄭麗琬挨曬,于是便將那把油紙傘撐開了。
“麗琬,說過了,你不用跟來的,瞧這天熱的!”
“沒事的,反正呆家里也沒事情做,倒不如隨著夫君多走走呢!”
鄭麗琬如此堅持,房遺愛也是無法,只好安心的替美人撐著傘。這年頭還不流行太陽底下撐傘呢,路上行人全都是指指點點的,搞得房遺愛相當的郁悶。
“咯咯,夫君,可還扛得住?”
“沒問題,為夫臉皮厚,今個就給你當個打傘小廝了!”
“呵呵,妾身可用不起你這樣的小廝!”
鄭麗琬心里甜蜜,也不管這天氣多熱,頭一歪,就靠在了房遺愛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