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杜拉的父親在說過這些話之后,便去世了。
他的尸體在去世之后,不到一個時辰,便失去了所有的水分,變成了一個不足半米干瘦的干尸。
那時候不過十一歲的阿杜拉強忍著悲痛,用家中遺留下來的最后的金錢給自己的父親火化入殮。
之后,阿杜拉開始了自己的求生之路。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詛咒,阿杜拉的運氣差極了。
他雖然很聰明,并且做事認真,但是無論做什么,都沒有好結果。
他去工作的作坊或者在大月國的其他地方的工作地點,要么是意外發生火災,要么被莽撞的顧客撞壞了餐具,要么就是莫名其妙被一些不良的客人敲詐勒索,總之就沒發生過什么好事,他工作的地方不出三四個月,肯定要發生這么一件事情。
漸漸的阿杜拉也漸漸的有了一些名頭,只不過不怎么好聽,人們當面叫他好運的阿杜拉,背地里都叫他被厄運魔鬼詛咒的阿杜拉。
阿杜拉顛沛流離,就這么一直跌跌撞撞的活到了十七歲,期間他差不多換了能有三十多個工作,雖然運氣不佳,但是因為他比較聰明,倒是磨練了一身雜七雜八的本事。
后來,因為他霉運的阿杜拉的名聲傳的太過有名,在本地找不到工作,混不下去,無奈之下,他開始走上父親的老路,來到了大月國邊境的城市,開始成為了一名商隊伙計。
只是似乎霉運跟著他一起來到了邊境,開始的幾年,他也混的很凄慘,沒賺到什么錢,不過穿越大漠的交易,本來就是這樣,有人走運有人霉運。倒是沒人注意這是阿杜拉帶來的厄運,讓他混了幾年。
最后,他所在的商隊還是要破產解散了,而最后一次販運貨物的時候,阿杜拉意外救了一個在沙漠之中差點渴死的老者,并且自己出錢將那老者帶到了大月。
沒想到的是,這個老者竟然是個大月的富翁,身份和阿杜拉父親從前一樣,是一個大月法師。
他聽了阿杜拉的跟他講述的自己的悲慘經歷,最終動了惻隱之心。說是自己可以活的日子不多了,既然阿杜拉救了他的命,那就為阿杜拉分擔一半的厄運,將厄運帶到地獄或者來生好了。
于是,他為阿杜拉做了一場法事,這場法事之后,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如何,阿杜拉覺得自己的運氣稍微變好了一點。
如果非要說的話。阿杜拉感覺,自己的運氣,似乎比從前好了一半,至少不會那么拖累一個隊伍了。
那法師不久之后。就去世了,而他遺留給阿杜拉一比金錢,一筆足以讓普通人半生無憂的金錢。
之后,阿杜拉沒有用這筆錢安逸的活下去。因為自己的厄運,阿杜拉從小鍛煉出了堅強的性格和很多種本事,就像是被捶打的鋼鐵一樣。一次次被打掉了雜質,成為精鋼,他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很快,他組織起一個商隊,開始走起了大月國和龜茲乾城的貿易。
只是他的運氣,畢竟還是比起普通人差了一點,雖然貿易并不是每次都出事,但是總是發生各種意外。
阿杜拉這么多年下來,跑了近乎二十年的貿易,若是尋常人這么久若是還沒死,就早成了富翁,而阿杜拉雖然一身本事,加上熟悉路線,可是最終還沒有賺到什么大錢。
他的商隊,最多的時候資本已經快達到了萬兩黃金,可是連續幾次失敗或者遇到盜匪又變成了兩三千兩黃金的資本,直到上一次,他又遇到了沙暴,四千多兩黃金的貨物葬在了沙漠,而他還欠下了大概八百兩黃金的債務。
不過阿杜拉雖然運氣實在不好,但是這么多年下來,他的人品和能力積累下了很好的口碑,并且有了一幫鐵桿兄弟,那些兄弟并未拋棄他,只是等待阿杜拉東山再起便跟著他一起再度出山,而債主也沒有過分逼債,都知道阿杜拉是個有本事并且有人格魅力的人,他的敵人不過是他的命運,所以給阿杜拉很長的還款期限。
但是也因為他的不好運的名聲,大家都不怎么愿意借給他錢就是了。
阿杜拉說道這里,長嘆一聲,對蘇鵬說道:“我對自己的運氣已經不怎么抱著信心了,所以我必須精通我的本事,一樣的機會我活命的幾率就要比別人小,所以必須有扎實的本事。”
“而這么多年來,我也是想過導致我們家族這種厄運的源頭,就是我父親看到的那個沙漠之中的城市,還有那個能讓人變得倒霉的經桶……我甚至以為,是不是有人將我們家族的血液或者毛發放入了那個經桶之中,不過最后,我發現并不是這樣。”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沒有停止過打探,最后終于被我發現一些蛛絲馬跡,原來父親得到的那個東西,是很有名的東西,在大月國之中,也曾經有人獲得過,這種東西,叫做‘厄運法器’。”
“厄運法器?”
蘇鵬聽了這個名字,不由追問了一下,阿杜拉的故事確實給人很深刻的印象,這簡直就是一部悲催奮斗史啊。
“嗯,是這個名字。”
阿杜拉點點頭,道:“我找到了一些大月國的古籍的記載,上面記載著這厄運法器的故事……那些厄運法器,并不一定非是經桶,功能也不算一樣,但是有一個一致的功能,就是會給使用的人帶來厄運。”
“這種厄運法器,只要是被使用,就會認定主人的氣息,厄運法器本身會帶有一定降低厄運的功能,并且有許多特殊的能力,但是一旦離開主人,主人就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災厄,并且像是得了詛咒一樣死去。”
“別人我不知道,我之所以查到了這個線索,就是我父親死的時候,他身體的變化,就和古籍之中記載的那些厄運法器的所有者丟了法器之后死后的狀況是一樣的,并且,這種厄運,可能會流傳很多代。”
“就是因為這個,雖然我曾經也有過錢,可是我一直沒有要過兒女,就是怕把我的厄運傳承給他們……所以我一直沒有成家,一直是孤身一人。”
“至于厄運法器流傳出來的地方,我也進行過長達二十年的調查,最后發現一些線索……那些厄運法器,便是來自你說的森獄古城。”
蘇鵬聽了,面色一動,道:“你確定是來自森獄古城?這個城市你知道的多么?”
“不算特別多,只是一鱗片抓罷了。”
阿杜拉搖搖頭說道:“其實,大概四五千年以前,西域并不是這個樣子,當時西域和大月國之間,雖然是沙漠,但是存在著極多的綠洲……龜茲乾城在那個時候還沒建成,我在這里找不到記載,但是大月國卻也有五六千年的歷史了,我在大月找到了一些古籍的記載。”
“在四五千年前,在西域的大小綠洲之中,有許多部族或者小國,其中一些小部族,或許就是龜茲乾城這么大,卻能自給自足。最大的綠洲,則又中原整整一個或者半個州郡那么大,足以建立國家了。”
“森獄古城,就是一個叫青獄族的部族建立,不過當時這里和中原聯系不大,有些部族雖然達到能建城的知識,但是習俗極為野蠻……他們實行的是全民半奴隸制,城市之中,所有統治他人的人,都屬于國王的麾下,沒有商人,沒有平民,只有奴隸。”
“他們給奴隸定下了森嚴的等級,每一個等級高的奴隸都可以一定程度上支配下一級的奴隸,但是會絕對被統治者支配,但是因為這種制度,除了最底層的奴隸,每一個上層的奴隸都有一定權力,倒是還算穩固。”
“可是這個青獄族,繁衍的很快,總人數大概有數十萬人,占據著這里最大土地最肥美的綠洲……可是忽然在四五千年以前,一夜之間,消失在了歷史之中。”
“我查到的古籍作者,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是知道,青獄族消失前最后的記載,就是在建立一座叫森獄的古城,可是森獄古城究竟在什么地方,又是什么樣,沒人知道。”
“而那些綠洲,在千年之間,已經迅速化成沙漠,現在的人,甚至不知道當年的青獄族,是在什么地方生存的。”
“我自己是從父親留下的厄運經桶畫像之中,看到的經桶上的符號,和古籍記載的青獄族一些獨有符號相同,才結合青獄族消失,才猜到父親當時在沙漠之中看到的,或許是森獄古城的幻象,那些人,可能就是消失的青獄族。”
阿杜拉最后說道。
蘇鵬聽了,輕輕點頭,不停的思考。
阿杜拉的說的這些,蘇鵬覺得里面自有邏輯,應該是事實。
而阿杜拉所描述的那可以被傳承的厄運,還有阿杜拉父親在沙漠之中看到的幻象,卻讓蘇鵬想到了另外一個事情。
“那可能是森獄古城之中發生的事情,怎么和真神教的所作所為差不多?而他描述的那可以傳承的厄運,卻是像是另外一樣東西……可以血脈傳承,可以帶給家族人壞運氣,聽起來,怎么像是惡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