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魯仇江簡直就是黃石鎮的毒瘤,但是他有些社會關系,在榔梨縣的地頭上,想動他可不是那么容易。這一次,本來我是下了決心要給他點苦頭嘗嘗的,但是結果,你看到了。在體制內,有個時候你會感覺非常無力。”劉承方苦笑著說道。
“老爸,你這個所長當得也真是夠窩囊的。還不如來旺當個農民灑脫呢。”劉鑫對他老爸這個所長向來不待見。
“你個小屁孩,懂個屁。”劉承方顯然也習慣了兒子的打擊,立即進行針鋒相對的還擊。
“你當警察不敢抓壞人,你還敢說你不窩囊?”劉鑫說道。
“大人有大人的難處,你小孩子不知道。”來旺給劉承方說了句公道話。
“哼,我就是知道。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去賣烤紅薯。”劉鑫說道。
來旺忍不住笑了起來,別看劉鑫人小,卻是懂大道理的,不像自己小時候那么混。有家長跟沒家長畢竟是不一樣。來旺想到這里不由得有些沮喪。
“來旺,今天到我們家吃晚飯。你也好跟劉鑫玩玩。我還沒看到劉鑫跟哪個玩得這么好的。我們平時沒空,經常將他關在家里。他還是很孤單的。”劉承方說道。
“對,來旺哥哥,你一定得在我們家里吃晚飯。我可是好久沒看到你了。到你那個蔬菜店去過好幾回,都沒看到你了。”劉鑫說道。
“今天怕是不行。你也知道,飯店了出事,店里的員工全部被我妹妹解雇了,店里就她們兩個在。我必須馬上趕過去。反正你們這里我也來過了,以后經常來就是了。”來旺說道。
“來旺哥哥,你就留下來吧。”劉鑫帶著祈求的目光。城里的小孩子好容易來個朋友,就跟盼星星盼月亮一樣。
“劉鑫,我以后一定經常來看你,你也可以到飯店那里去找我啊。這幾天我都會待在鎮上的。”來旺說道。
“那好,你可說話算數,一定要來找我。還有,來的時候要把來福帶過來。”劉鑫有些失望。
劉承方摸了摸自己兒子腦袋,有些愧疚一直有些忽視自己的兒子。心里想著以后要彌補過來。那個現在已經沉迷于麻將的婆娘現在不知道在哪個麻將館里,其實以前一家三口卻曾經有過極其快樂的時光,現在看起來,那一段時光竟然已經開始慢慢模糊。
“唉,人不能犯錯啊!也許該跟玉琴好好談一談。不能再這么下去了。”劉承方心里暗自做出了決定。
來旺走到劉承方家的門口,劉承方又追了出來,“來旺,我去送送你。這里到姐妹飯店還有老遠哩。我開車十幾分鐘就能到。”
“來旺哥哥,我也去。”劉鑫也跑了出來。
“劉鑫,黑金剛呢?怎么一直沒看到?”來旺問道。
“不知道。今天早上上學的時候,還在家里呢。”劉鑫這才想起黑金剛一直沒有出來。
劉承方聽到劉鑫這么一說,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這一陣,只要鎮上要發生什么跟狗有關的怪事,自己的狗也總會消失一陣子,等事情完全平息了,又會突然出現。難道這一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了?
“你們別送算了。其實也沒多遠,我慢慢走回去就行了。你們一去一來,跟我走路的時間也差不多。劉鑫明天還要上學,晚上吃了飯,早點把作業完成。”來旺說道。
“沒事沒事,這家伙作業三兩下就能夠完成的。我打電話讓劉鑫媽媽回來做一下飯。”劉承方說道。
劉承方拿著電話撥了出去,響了幾下電話才接通。
“有什么事快說!我這里正忙著呢。”劉承方的婆娘蔡玉英有些不耐煩地對著電話說道。
“玉英,能不能回來一下。晚上有些事情我想跟你說一下。我現在跟兒子送一個朋友。等一下就回來,你能不能回去做一下飯?”劉承方說道。
電話里沉默了一下,“好吧。”接著,就聽見電話里嘟嘟嘟的響。
“爸,媽媽晚上會回來么?”劉鑫問道。
“你希望她回來么?”劉承方反問道。
“那還用說!”劉鑫興致并不是很高。說話有些敷衍。
來旺時不時地看著窗外,他不太像摻和到別人的家事之中。
眼看著就要姐妹飯店的時候,劉承方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劉承方連忙拿起電話,看到號碼時卻有些失望之色,電話是所里打過來的,劉承方立即接通了電話。
“喂。我是劉承方。”
“所長,我是胡水洋,鎮里又出了一起嚴重的狗傷人事件。”
“什么?野狗又出來傷人了?”
“不是不是。是自養狗傷人。不過這一次狗傷人事件卻有些大塊人心。魯仇江那狗日的被自家的兩只藏獒咬了。魯家人好不容易才將魯仇江這狗日從狗嘴里搶了下來。魯仇江當時便已經奄奄一息。現在正放在醫院里進行搶救。”
“活該!那兩只藏獒好像已經傷了好些人了,這一次終于把他自己給咬了。怎么不將這狗日的直接咬得吃了呢?這簡直就是為民除害!”劉承方哈哈笑了起來。
“幸虧我們把他放了出來。”胡水洋也笑道。
“狗日的,老子想救他一命,他狗日的不識好歹。”劉承方說道。
“劉所,我們要不要派人過去?”胡水洋問道。
“他們家報警了沒?”劉承方問道。
“沒有,他們自己家的狗咬的,他們報什么警?但是那兩只藏獒聽所在咬了人之后,就趁亂逃出去了。我擔心它們會傷人。”胡水洋說道。
“他娘的,到死都要禍害人呢!”劉承方罵了一句粗口。
“我們怎么辦?”胡水洋問道。
“派人去找找看,找到的話,直接用麻醉槍捕捉了,然后趕緊進行無公害處理。”劉承方說道。
“來旺,你暫時不用擔心了。”劉承方心情不錯。
“怎么了?”來旺問道。
“那狗日的別自家養的狗咬得住院了,現在生死不知。估計短時間內沒有機會出來禍害人了。”劉承方說道。
“被自家的狗咬了?”來旺有些不敢相信。
“他們家有錢,養的是藏獒,藏獒這東西也就是名字好聽。其實藏獒是最養不熟的。有個時候發起瘋來,連自己的主人都不認。”劉承方說道。
“你們城里其實不太適合養狗。沒有那么大的空間。經常關在家里的狗,兇得很,特別喜歡咬人。但是城里又不能隨便把狗放出來。”來旺說道。
“這個確實是這樣。我看你們村里人養狗,狗全部是放在外面,任由它們亂跑。”劉承方說道。
“嗯。到地方了。進去坐一下么?”來旺問道。
“算了。我回去還有些事情。今天這事情只怕還有些麻煩,說不定今天晚上還得回派出所。”劉承方搖搖頭。
劉鑫是很想下去的,但是他自然明白現在的時機不恰當,只好向來旺揮揮手,“來旺哥哥,你記住哦。不能當白舌頭。”(白舌頭指說謊話)
“不會不會,指定不會。”來旺說道。
來旺目送劉承方父子駕車離去,回頭姐妹飯店的卷閘門便已經升了起來。來福第一個躥出來,撲到來旺的腳下。似乎好久沒有看到來旺一樣,親熱的很。
小花也不甘落后的跑了過來,不時地還汪汪地叫兩聲。
“來旺,怎么才回來?事情怎么樣了?”何碧清問道。
“不用擔心了。那狗日的雖然被放了出來,但是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狗日的被自家養的藏獒給咬得半死,現在正在醫院里搶救。就算能夠搶救回來,一時半會也沒機會出來蹦跶了。”來旺說道。
“這種人怎么沒直接給咬死了呢?活著也完全是個禍害。”何碧云說道。
“只要不能來我們這里鬧事就好。那么這樣一來我們不是明天就可以重新營業了?可惜,員工都給辭掉了。”何碧清惋惜地說道。
“有什么好惋惜的?碧云這一次做得對。咱們從來不虧待他們。遇到事情不指望他們能夠拼命,但是也不能全部躲到后面。”來旺接著說道,“現在既然停了業,索性將人員叫齊了在開門營業。順便還可以把店面裝修一下。我去大嘴魚頭館看過,人家的裝修比我們好太多了。一看就顯得檔次高。咱們現在走的也是高檔路線。就該裝修得像模像樣的。樓上也改了吧。這些天正好去買套房子,專門用來住。以后我們的員工,也是要解決住宿的。”
“嗯,這樣也好。已經有很多老顧客提意見了,說咱們的裝修太隨便,看起來不上檔次,請人過來吃飯,沒面子。”何碧清點點頭。
“咱們最好買個大房子。以后也不用聞油煙味了。”何碧云對買房子的事情比較來勁。
“來旺,你現在還等著用錢,我看暫時租一套房子算了。你不是說以后咱們一渡水要是成了旅游區,咱們的飯店說不定還得搬到趙家屯去么?那鎮上買的房子不是浪費了么?”何碧清說道。
“怎么會浪費?以后可以給碧云當嫁妝嘛。”來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