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內,唐吉的一直瞪著克里斯汀,直到關門聲想起后他才低下了頭,雙肘壓在膝蓋上,雙手扣在一起頂在額頭上,臉色并不好看。
“唐……”曼妮拉走到了沙發旁坐在,坐在唐吉的身邊伸手抱住了唐吉的手臂,低聲問道:“她還好吧?”說著話,眼睛瞄下了斜側沙發上橫躺著的莫妮卡。
“她沒事。”唐吉嘆了口氣,扭身將曼妮拉抱在懷里,低頭親吻了一下曼妮拉的頭發,低聲道:“去看看克里斯汀。”
“好!”曼妮拉順從的應了一聲,她明白唐吉的意思,此時客廳內除了唐吉與莫妮卡,就只就剩下曼妮拉,唐吉是讓她去看克里斯汀一方面是克里斯汀被吼了可能需要安慰,另一方面,當然是唐吉想單獨與莫妮卡待一會兒。
曼妮拉起身走到了克里斯汀的房門前,敲了敲門,不一會兒們開了,是凱麗蒂開的門,坐在沙發上的唐吉隱約能看到,克里斯汀抱著受傷的公爵很不開心的坐在房間內的床上。
曼妮拉進去后,房門關閉,整個客廳陷入了安靜,唐吉雙手支撐著腦袋,垂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么,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站起身坐到了莫妮卡所在的沙發上,大沙發很寬,莫妮卡的身材纖瘦,橫躺在了沙發里面沒占多少空間,唐吉坐在沙發外部,扭身看著莫妮卡。
莫妮卡的眼球輕輕轉動,看向唐吉。輕輕眨了眨眼,目光中沒有仇恨、沒有悲戚……有的是冷漠。也只有冷漠,在她心中,是唐吉辜負了她。
“其實你……其實……說真的……對不起!”唐吉看著莫妮卡,他想要說些什么,腦海中已經用語言羅織出了千萬句話,但連續幾次開口他都說不出,他騙了莫妮卡,而且這種欺騙從莫妮卡的角度想絕非善意。威爾與薩克死了,莫妮卡暴露了,她再想要殺希拉里,可以說是千難萬難,之所以發生著一切,都是因為唐吉,唐吉知道這一點。所以最后所有的話,所有的解釋,都化為了三個字。
對不起!
唐吉不知道自己能否得到莫妮卡的原諒,但道歉,似乎已經是他此時僅能做的事。
房間內再次陷入了安靜,讓人感覺到一絲絲壓抑。
圖書館外。聯合國總部的草地上,數不清的低聲細語交織在一起,聲音雖然都不大,但聽起來嗡嗡的有些亂,有上千名幸存者聚集在草地上。聽著“死而復生”的希拉里講述了事情的經過,還有一些人在樓內并沒有下來。而是打開了窗戶,趴在窗戶上聽著希拉里說著。
“……事情就是這樣,現在問題解決了,我為這些天對大家的打擾感到抱歉,晚上我會讓人給生活在這里的每個人多分發一公斤的食物,就這樣,都去工作吧!”站在皮卡車后箱上的希拉里打著雨傘,對幸存者們將事情簡要的說了一遍。
幸存者在低聲議論中散去,其實前些天的戒嚴與搜查對他們來說不算是打擾與傷害,而且那幾天不工作就能得到可以勉強讓自己吃飽的食物,有些人恨不得天天都過這樣的日子。
希拉里從皮卡車上跳了下來,最后看了一樣草地上威爾與薩克的尸體,對身邊的人吩咐道:“燒掉!”緊接著,她在護衛的保護下去了秘書處大樓。
秘書處大樓十七樓,位于走廊中間的1709房間,兩個武裝人員把手在房門前,端著槍神情肅穆,能感覺出,這個房間內的主人跟其他房間的不太一樣。
希拉里帶人上了十七層,走到1709房間停下,把手房間的武裝人員馬上將房間打開了,希拉里讓護衛們都留在了門外,獨自進入了房間。
房間不大,二十平方米左右,房間左側,墻角靠窗的位置擺放著一張雙人床,旁邊是衣柜和飯桌,東西不多,顯得并不擁擠,而房間的右側,卻堆滿了各種辦公座椅飲水機等雜物。
房間的最里側,正對著窗戶的位置,擺著一張小桌子,陽光透過窗戶將淡黃的光芒撒在桌子上,一個年約五六歲臉色有些蒼白的小女孩坐在小桌子前,手中拿著畫筆,在畫冊上畫著圖案,而在小女孩的身后,還有一個年約五十歲的老婦人。
“希拉里小姐。”希拉里進入房間后,老婦人便回頭望向門口,見是希拉里馬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幾步到了希拉里身邊低聲叫道。
“嗯,出去吧。”希拉里對她點了一下頭低聲說道。
老婦人很快離開了房間,房門再次關閉后,希拉里慢慢走到了窗邊,坐在了小女孩的身側,摘下墨鏡折疊好放在手里,歪頭看著這個小女孩,露出了暖暖的微笑:“在畫什么?”
小女孩坐在高高的凳子上,握著畫筆怯怯的看了一眼希拉里,似乎很怕生,嘴唇努了努,好一會兒才說出話:“家!”
“給我看看好嗎?”希拉里笑著低聲問道。
小女孩放下畫筆,手指按壓著畫冊,推到了希拉里的面前,希拉里端起畫冊看了過去,畫冊是打開的,分左右兩頁,左頁上是印刷出的圖畫,右邊卻是白紙,此時,在那張白紙上,已經被小女孩畫上了房子、草地、太陽、花……
“你是誰?”小女孩的小手死死的抓著畫筆,似乎有些怕,看著希拉里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開口問道。
“我?”希拉里笑著指了一下自己的鼻子,放下畫冊,拉住了小女孩的手,小女孩有些害怕向后縮了一下,但還是被希拉里抓住了,希拉里握著小女孩的手開口道:“我是你姐姐的朋友。你姐姐走了,以后我照顧你。”
“她……她去哪了?”小女孩猶豫著。怯生生的問道。
“她……去了很遠的地方,不會在回來了,你會想念她嗎?”希拉里看著小女孩的眼睛,低聲問道。
小女孩被希拉里看的有些發慌,先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搖了搖頭。
“會,還是不會?”希拉里再次低聲微笑著問道。
小女孩看著希拉里,眼圈忽然紅了。希拉里并沒有嚇她,但這個問題對她來說還想很難回答,她想哭。
“好了,對不起,不問你了。”希拉里緊忙抱住了小女孩,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安慰道。
小女孩抽泣了兩聲,便就不哭了。
“跟我走好嗎?”希拉里放開了小女孩。又抓住了小女孩的雙肩,低頭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問道。
小女孩猶豫著,問道:“我姐姐……”
“我帶你去見她。”
十五分鐘后,希拉里打著傘牽著小女孩的手,出現在了圖書館不遠處草地上的墳墓前,地面是平整的。只能看到一個墓碑,這墓碑上面最初刻得是希拉里的名字,而現在卻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的名字——黛西!
黛西,當然是希拉里死去那個替身的名字,在整個聯合國總部。有一部分人對她很了解,一小部分男人。了解這個女人身體的每一寸,沒錯,這個女人是個妓女。
墓碑上的相片已經換成了黛西的,黑白色的相片上,一個長得有幾分姿色的白人女孩,臉色蒼白,但笑容燦爛,從背景上能看出,這張相片是在希拉里的房間照的,就在不久前,希拉里找到她沒多久后。
黛西幾天前代替希拉里死在了狙擊手的槍下,死的時候,她剛過了21歲生日沒多久,之前見過黛西真實樣貌的人都知道,她很瘦,比希拉里要瘦,看臉色總像是生病了一樣,不化妝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一些,比希拉里稍稍矮一點,臉頰輪廓與希拉里很像。
在整個聯合國總部數千幸存者中,有許多人“喜歡”黛西,也有許多人討厭黛西,不僅僅是因為她靠出賣身體換取食物,還因為……黛西吸毒!
毒品這東西,沾上了就甩不掉了,黛西帶著妹妹來到聯合國總部的時候,身上帶了一些毒品,但很快就消耗完了,所以她便想方設法的想要得到新的毒品,在這里的幸存者中,確實私下里流通著少量的毒品,希拉里知道這件事,但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情我愿的事情,她無法去橫加干涉,干涉了也只是出力不討好而已,買賣者都只會記恨她,現在畢竟是末世,有些事情希拉里管不了,也不想管。
黛西要吃飯,要吸毒、要養妹妹,她的身體狀況很糟,無法做重體力活,有的時候,會有一些輕體力活,她會搶著去做,但那種活很少,其他時候,她只能靠出賣身體換取食物,每天從早到晚,她做的最多的就是陪不同的男人上床……她活的很艱難。
人一直活著,在某個時候對某個特別的人來說,并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死反而是一種解脫,黛西就是如此,被末世逼到自殺的人很多,她也想過死,而且不止一次,因為其他幸存者生活的艱難,她比他們更艱難,但她一直沒死,以手無縛雞之力的身軀在喪尸橫行的末世頑強活到現在……這當然不是沒有理由的,除了一些幸運外,還因為她的妹妹,也就是希拉里手中牽著的年僅五歲的小女孩——佩姬!
末世后,黛西一直不是為自己而活著,而是為了佩姬,因為如果她死了,佩姬就沒人照顧了,不過可惜,小女孩佩姬一直無法理解這些,其實她并不是很喜歡自己這個姐姐,因為黛西會打她,這也是希拉里問佩姬會不會想姐姐的時候,佩姬感覺難以回答的原因,甚至,有一次黛西還掐住了佩姬的脖子將其按在了床上,不斷用力……不過最后還是放開手了,那次是在她毒癮發作的時候,她想殺死妹妹再自殺,但最終還是沒狠下心。
這是黛西的故事,故事的結局就是希拉里找到了黛西,兩人達成了協議,黛西替著希拉里去死,而希拉里答應照顧佩姬。
臨死前,黛西與希拉里最后一次見面,黛西表現的很坦然,對于一個活夠了的人來說,死是解脫,希拉里跟她談了好多,黛西與一般的替身不同,一般的替身主要作用是幫助真身迷惑敵人,有被殺死的危險,但不是必死,而黛西,是必死的,她知道自己會死,希拉里之所以跟她交談,談那么久,是因為她怕黛西當時的表演會有問題,她是整個計劃的關鍵,而黛西的表現卻是出乎意料的好。
可能是真的看開了,末世逼死人,她不是第一個,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個,她唯一的心結就是小女孩佩姬,但希拉里這個可以托付的人出現了,她也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兩人最后一次交談,談話到最后的時候,黛西告訴了希拉里兩個秘密,第一,她有艾滋病,第二……佩姬不是她妹妹,是女兒。(。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請到m.qidian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