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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 討厭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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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內,喧嘩聲四起,剛剛出了房間沒多久便躲到了墻壁邊的幸存者們,一時之間全都交頭接耳了起來,也有一些大聲的喊出了上帝,隨即用手捂住了嘴。

  戴維作為這里的首領之一,沒有人不認識,此時,他滿身是血的躺在擔架上,已經不省人事,從出血量上能看出,他傷的非常嚴重。

  帶著口罩的莫妮卡站到了墻壁,雙手插在風衣口袋中,眼睛瞇了起來,望向了從北側跑來的一眾武裝人員,這里的頭號首領希拉里跟在擔架旁不停的跑著,眼圈紅著神情看起了很焦急。

  希拉里無疑是一個堅強的女人,但不管怎么樣,不管她跟戴維有什么矛盾,戴維都是她的男人,她不希望戴維有事。

  莫妮卡眼神快速移動,瞄了一下右側不遠處的316房間房門,又看了看距離自己已經不足十五米的眾武裝人員,眼神意味莫名,她沒有動,保持著雙手插兜的動作,靜靜等待著。

  沒過太久,也就兩三秒的時間,武裝人員便簇擁著希拉里抬著戴維跑到了她的身旁,因為是跑動起來又抬著擔架,走廊不夠寬,所以武裝護衛的隊形已經很松散,他們如果突然受到打擊,并不能完全保證希拉里的安全。

  莫妮卡還是沒動,眼睛一直望著,直到希拉里等人到了316房間前,開始砸門,她才收回了目光……轉身離去。

  她放棄了這次絕佳的刺殺機會,憑她的身手。想要殺死剛剛從自己身邊跑過、精神狀態并不好的希拉里并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但她還是放棄了。她是殺手,不是死士,優秀殺手行為準則之一,要想好退路。

  如此倉促的時間,希拉里是突然出現,莫妮卡根本沒有任何計劃與布置,就算她能殺了希拉里,想要退走卻是十分困難。而且,莫妮卡不相信跟在希拉里身邊的那些人中沒有高手。

  莫妮卡可不想因為復仇把自己的命也搭里面,那不是復仇,那是作死。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理由致使莫妮卡放棄了這次絕佳的機會,因為唐吉,她剛剛從316房間出來沒多久。如果發動刺殺,事后其他人很容易將線索查到唐吉那里。

  刨除其他因素不說,單單在唐吉一直沒出賣她這一點上,就足以讓莫妮卡不連累唐吉,當然,也僅僅是唐吉。唐吉身邊的那些人,她并不在乎。

  希拉里帶人沖入走廊后,走廊內就有些混亂,一些人擔心有問題直接回房了,一些人卻一步三回頭慢慢的向外走去。他們還要工作,借此機會。莫妮卡隨著人群,朝著與希拉里等人相反的方向緩步離去。

  一整猛烈的砸門聲音,傳來了希拉里的叫喊聲:“唐吉,是我,開門!”就在她剛喊完話的時候,門便猛地被拉開了,外面那么大動靜,房間內的人不可能聽不到,本來如果希拉里不叫門,房內的人也會出來查看的,只不過,因為希拉里與眾武裝人員跑的太快了,所以先了房內幾人一步。

  站在門口的是杰森,他看到了門口的希拉里與武裝人員抬著的擔架,便馬上讓開了,拉著門把手盡量將門打開了,武裝人員呼啦啦的沖入了房間中,一些馬上跑到了窗邊站好,一些布防在了靠近走廊的窗邊,希拉里跟在擔架旁,進入房間后,一直到了茶幾旁才停下,沙發全都被拉到了一邊,戴維連著擔架一同放在了那張很大的玻璃茶幾上。

  濃郁的血腥氣很快便蔓延開了,茶幾周圍,鮮血被弄的到處都是。

  大房間內的這些人都還坐在自己的床上,勞拉正站在窗邊做早餐,手中還拿著鏟子,所有人神情都是愣愣的,扭著頭看著,搞不清楚具體情況。

  “唐,你快!”

  希拉里站在茶幾旁,彎腰撕扯著戴維的衣服,想要將戴維身上的傷口露出來,口中大聲催促著,她話音剛落的時候,唐吉便抱著箱子到了茶幾旁,其實在他們進來的時候,唐吉就知道自己該做什么,所以他第一時間就將裝有手術工具的箱子從床下拉了出來。

  到了茶幾旁的唐吉將箱子放在了地上,快速打開了箱子,連手套都沒來得及帶,從里面拿出了小剪子,站起身說道:“讓開,我來。”

  希拉里馬上側開了身體讓開了,她的手上都是鮮血,卻也沒顧得上擦,看神情,完全將心思放在了戴維身上。

  唐吉撩起了戴維的衣服,用剪子快速將戴維上身的衣服全都劃開了,防彈衣也扯了下來,戴維的上半身完全都露了出來,唐吉看到了三處槍傷,都很嚴重,剛剛脫下來的防彈衣上有彈孔,子彈是先打穿了防彈衣,又射入了戴維的身體內。

  “輸血,快!”唐吉拿著剪子一邊剪開了戴維的褲子,一邊抬頭快速說了句,他剛剛注意到了,一個武裝人員進入房間的時候抱著一個白色半透明的箱子,里面裝了滿滿的血袋,應該是給戴維準備的。

  戴維的褲子也快速被剪開了,兩處槍傷,分別打在了戴維的左腿和右腿上,都是大腿,子彈完全將兩條腿穿透了,傷口看起來很恐怖,腿呈現了詭異的扭曲狀,顯然骨頭都被打斷了。

  “你的兩個醫生呢,叫他們過來。”唐吉低著頭快速說道,一彎腰將裝著手術器具的箱子提了起來,放在了茶幾邊上。

  “他們死了。”希拉里眼圈紅著,低頭看著戴維,聲音不高不低的快速說了句。

  “什么?”唐吉猛的抬起頭看向希拉里,甚至手上的動作都頓了一下,顯然他被驚道了。眼神中不由自主的閃過了一絲悚然,不過唐吉調整的很迅速。又快速低了下了頭,問道:“怎么回事?”

  “兩個小時前,我派了一隊人去曼哈頓上城區,探索人員在那里發現了一個超市的地下倉庫,因為物資很多,戴維不放心便跟著一起去了,到那邊還是出了些問題,死了十幾個人。不過物資都搶出來了,回來的時候,剛進入隔離區,戴維遇到了伏擊,對方人很少,我們有一百多人,卻被他們打死了十一個。戴維重傷……我得到消息就通知了道特和陳,用對講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我讓人去看了,找到他們的時候發現他們都死了,都是被人扭斷了脖子。尸體都已經涼了。”希拉里滿是鮮血的雙手虛抬著,望著忙碌的唐吉,將事情說了一遍。

  戴維是帶著人天剛擦亮的時候出發的,那個時間人類可以視物,太陽卻沒有完全出來。喪尸顯得消沉,適合人類在喪尸密集的區域活動。

  回來的時候遇到了伏擊。因為聯合國外兩公里內都是隔離區,槍聲在城市中傳輸的距離有限,而且曼哈頓的摩天大樓非常多,這進一步縮短了槍聲的傳輸距離,所以如果不是將傷者抬回來,聯合國總部內的幸存者們是絕對不會知道出事了的,因為他們都沒有聽到槍聲。

  唐吉知道,道特和陳就是希拉里手下兩個醫生的名字,尸體已經涼了,想來也可以知道,他們是深夜死的。

  “兩個醫生不住在圖書館嗎?”唐吉低著頭凝眉問道,手上的動作沒停,反而很快。

  “他們跟我們住在一起,不過昨天夜里他們沒待在自己的房間,尸體是在外面發現的,他們兩人關系不錯,晚上經常會找女人去他們的房間,最近的事你應該聽說了,晚上圖書館會戒嚴,他們沒辦法叫那些女人進入圖書館,是一起結伴出去的,發現他們尸體的時候,在那個房間里還發現一個女人的尸體。”希拉里對自己手下的醫生很了解,也很縱容,只要這兩人不干出傷害他人的事情,其他隨意怎么樣都行。

  過度的縱容顯然不是什么好事,顯然這兩個醫生就是在夜晚結伴出去亂搞的時候,被人殺死的,外面的守衛能力自然不可能像圖書館一樣嚴密,他們給了對方可乘之機。

  在整個聯合國總部數千幸存者中,靠出賣身體換取食物的女人不多,但也不算太少,她們可能末世前就是妓女,或者末世初期經歷了一些特殊的事情,不在乎自己的身體,在這里白天的工作是很勞累的,體力活居多,顯然這些女人不想吃那份苦,于是選擇了躺著“賺錢”。

  “偷襲的人抓到了嗎?”唐吉依然低著頭,再次問道。

  “沒有,他們的目標只是戴維。”希拉里答道,沒多說,也不用多說,自己一百多人沒抓住對方,還死了十幾個,只能說對方太強了,隔離區內很空曠,摩天大樓林立,如果偷襲者一擊即退,想要追上去抓住或者殺死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唐吉低著頭,臉色變了變,卻什么也沒說,抬眼看了一下戴維的腦袋,剛剛他就注意到了,戴維的左耳朵缺了一半,是被子彈打掉的,此時他又看了一次,隨即低下了頭。

  在希拉里看來戴維是太慘了,而在唐吉看來,戴維沒死在當場,真是他的幸運,可以用上帝保佑來形容了。

  唐吉能猜出殺死醫生和重傷戴維的人是誰,除了威爾和薩克沒人會這么干,他們既然找到了出手的機會,卻沒殺死戴維,這種情況已經不能用命大來形容,應該是真他媽命大才對。

  而且,唐吉還明白,命大的不僅僅是戴維,還有……他自己。

  他想起了莫妮卡,莫妮卡昨天突然到來,先是翻臉,得到唐吉解釋后,又是討好又是軟磨硬泡的想要知道希拉里的事,甚至打算賴在這里不走,引起了唐吉心中的厭煩。

  莫妮卡這么聰明的女人怎么可能去惹一個男人討厭?

  唐吉是現在才想明白,就算金姆昨天沒來,自己不留莫妮卡在這里過夜,她也一定會死皮賴臉的留下。

  整個聯合國總部,已知的醫生只有三個,醫生的存在是一種生命的保障,對組織中的高層人員來說很重要,威爾和薩克既然決定對醫生動手,不可能只殺了兩個,反而留下醫術最高的一個,無論這個人是誰,如果他們想要殺,就一定會去殺。

  莫妮卡昨天是在明明知道唐吉一定會兩不相幫什么也不說的情況下,依然軟磨硬泡的想要從唐吉口中知道希拉里的事情,甚至嘴上還一直說這不是她走不走的問題,而是唐吉說不說的問題。

  而實際上,事實剛好相反,這根本不是唐吉說不說的問題,是她根本就沒有打算走。

  因為她不走,威爾和薩克才不會來殺唐吉。

  唐吉用鑷子從傷口中夾出了子彈,丟到了一邊,隨即用“簡單粗暴”的方式開始縫合傷口,他現在想要做的是止血,快速的止血,其他事情等戴維身上的止住了再做也不遲,哪怕是將傷口線拆了重縫也好,總比手術做到一半,戴維失血過多而死要好。

  “誰懂處理傷口,過來幫我,清理傷口……”唐吉抬起頭快速說了句,馬上有幾個武裝人員走到了茶幾旁,將身上礙事的槍拿了下去,開始處理戴維身上其他位置的槍傷。

  其實他們早就該這么做,但唐吉沒說,他們也就沒動,就連希拉里也沒有,都怕影響到唐吉,畢竟唐吉是專業,而他們臉業余都算不上。

  “還有救嗎?”希拉里站在一旁問道,雙臂抱在一起,滿是鮮血的左手捂了自己嘴一下,將血蹭到了自己臉上也毫不在意。

  “我盡力。”唐吉默默回應了一聲。

  我盡力……希拉里并不知道這句話意味著什么,唐吉曾經做了兩年的地下醫生,請唐吉做過手術、熟悉他的人卻都知道,唐吉從不做沒有把握的手術,因為他是先收錢的。

  咚咚咚!

  房間內忽然響起了敲門聲,站在門口的是希拉里的護衛,對外詢問了一聲便快速打開了門,外面也是一群武裝人員,房門打開后,他們便搬著包括呼吸機在內的一些儀器進入了房間中。

  十五分鐘后,手術終止,唐吉開始收拾手術器具,裝了沒幾件,便將手里的東西都丟在了茶幾上,站直了身體,望了一眼茶幾上雙目緊閉的戴維,繞過茶幾,到了希拉里身邊,遲疑了一下,一只手捏住了希拉里的左肩,輕輕捏了捏,什么也沒說。

  唐吉在安慰希拉里,希拉里此時的精神狀態很不好,站在茶幾旁目光一直盯著戴維,雙臂抱胸,一動不動,淚水無聲的奪眶而出,從臉頰上滑落。

  唐吉醫術高超,但他也僅僅是一個醫生,不是神,戴維是被人從聯合國總部外抬回來的,留了非常多的血,傷的十分嚴重,雖然后面及時輸血了,但在手術做到一半的時候便出現了心肺功能衰竭的癥狀,唐吉雖然極力搶救,但已然是無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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