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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五章 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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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人,你怎么啦?”潘憐兒關切地問。

  宋九是不會回答的,轉移話題:“憐兒,那你為何不與他家另一個小娘子來往?”

  “你說那個小娥啊,她才幾歲大,”潘憐兒咯咯笑了起來。宋九明白了,難怪一次從未看到過另一個宋家小娘子,但在這時代是這樣的,沒有計劃生育,也沒有避孕措施,大多數地方天一黑就睡覺,上半夜哪里能睡得著,于是努力耕耘,耕耘后就會開花結果,若非醫療事業不發達,許多嬰兒早夭,人口膨脹起來會更快。還造成另一個結果,長與幼懸差巨大。

  宋九吃過飯去了河洲。

  清明節就要到了,宋九打算在秦再雄與潘美離開前,讓劇院提前開張,正在搶工與搶排。騎馬到了河洲,河洲上開始大規模的植樹載花,還不能稱之為美麗,必須等所有房屋造好,才能算是美麗所在。另外是人力,趙承宗有趙承宗的方法,宋九有宋九的方法。二月過后,宋九派人在京城各處以及附近各州縣張貼告示,大肆招人,每天五十文薪水是不可能存在了,因此漲到七十文,本來宋九想漲到八十文的,然后與趙承宗碰了一個面,趙承宗死活不同意,小九,你不是漲薪酬,是坑我啊。

  至少從始自終,宋九對趙承宗他們是“好心”的,但趙承宗未必會領宋九的情,兩家情況不一樣,宋九好心頗為正常。

  這個薪酬能勉強養活一家人,但還有,例如這些載樹種花,有的需要很高的體力活,還有的連普通婦人老人同樣可以做,頂多薪酬低一點,但一家兩三口呆在上面,一天能有一百多文的收入,生活也能漸漸改善。

  后面還有。來的時候河洲替他們蓋一個臨時住宅。就是趙承宗那種草棚子,前幾年那種安置災民的災民棚,起一個遮風蔽雨功能。服務到一千五百工作日時,河洲會在河南買地,替他們蓋原來安置菜農的那種房屋。這個時間會很長,就算工程一直不停,還有一些惡劣天氣不得不停下來,一年頂多有二百五十個工作日,實際更少,只有兩百天。但要看。婦女老人也計工的,八分工。六分工,實際四五年就可以等到傳說中的那棟房屋。河南沒有商業區,甚至很少都有游客過去,地便宜,然而一棟房屋蓋起來,怎么也要六七十緡錢。這樣攤下來薪酬并不少。

  還有福利條件,若是正常勞動的壯丁生了惡疾。確認后,病假時依然當工作日計算,一千五百工作日滿后,全部安排到河洲上務工。

  告示貼出后,一些京城赤貧百姓,以及鄰近州縣的浮戶與赤貧百姓陸續涌了過來。遠處不行,他們還不知道這個務工機會有多寶貴。陸陸續續涌來七百余戶,現在還沒有停下,繼續有百姓趕過來。

  宋九所需的勞力問題輕而易舉化解了。

  也有條件的。若是不努力做活,消積怠工,混薪酬或者熬工作日數字,發現后一次警告,二次重罰,罰薪罰工作日數字,但主管處執不服,百姓也可以找管事上訴。然而三次發現后,就將他一家踢出河洲。還有一種情況,若是帶頭鬧事,或者犯下十惡不赦大罪者,輕者踢出河洲,重者送交官府處執。這是防止有心人在里面蠱惑人心,畢竟這些百姓來自各地,與兩河百姓性質二樣。

  宋九到處看了看,返回家中,但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為何趙匡看上了宋家小娘子?

  并且這次速度很快,前面下詔,后面宋家小娘子就納入宮中。

  能說趙匡生活簡樸,包括婚姻,用費都很省,但也能說,宋家小娘子還不能取代王皇后在趙匡心中的地位,不然也不能辦得這么急促簡樸。

  寒食節到了,劇院開業。

  真正看戲的地方只有三層樓,而且每層樓高度很低,只有兩米五高度,戲臺卻高達一米五,不是看不到人,而是聽不到聲音,必須要這樣設計。就是這樣,容納的觀眾也不多,一樓八排座位,提前經過測試,這是最大限度,二樓是六排座位,三樓只有四排座位,否則在后面連人都不易看得清楚。十八排座位,合計八百二十人。

  底樓票價便宜,只有四百文、六百文、八百文三種,二樓貴起來,一千文一千五百文兩千文三種,但有一個福利條件,一人可以免費帶一個仆役進去,他們也可以坐下來看戲,但非是前排那種沙發式的座椅,只是兩排長椅,大家擠在一起。實際論位置是二樓前面也就是兩千文的票位置最好,但這時代人講究一個高字。三樓更貴,三緡錢四緡錢兩種,但可以帶兩名仆役免費進去。

  票價貴賤,現在不大清楚,但時間很長,從上午十點鐘開演,一直到晚上九點鐘結束,長達五個半時辰,也不是全部在看戲,一點鐘開始,到兩點鐘是喝茶看風景的時候。現在還沒有,馬上南汴水就會有許多美麗的風景,這條河反正不通航,有的是面積足以慢慢布置。到了下午四點鐘開始,到六點鐘是吃晚飯時間,餐廳收費不會象順店那么貴,但與高檔酒樓差不多,然而里面的美食并不比順店遜色多少。吃完了飯,后面還有幾個適合女子運動的小運動場,打打球,或者坐在邊上的休息室里打一打紙牌麻將,六點鐘再進去。

  這是給貴婦人們的享受,當然得花錢。但不花錢也可以,熬一熬,買便宜的票,呆一天,只要四百文錢。這就要看各人的經濟情況了。當然,男子若進去也可以,有許多是男女分開的,不需要避諱。

  前兩天票大半讓衙內瓜分一空,只流出一百來張票,一半還讓聞到腥氣的票販子買去,又開始倒票。宋九拿的票最多,這個情有可愿,僅是辰州那邊的客人就達到二十多人,還給了潘家十幾張票,他自家包括兩個博士的票,又拿走二十多張。三路人馬,浩浩蕩蕩殺向劇院。

  里面擠得滿滿的。不止八百二十人。包括仆役計達一千多人。全部到齊,準時將帷幕拉下,里面暗黑下去,然后舞臺前幾個類似探照燈的燈具打開燈光,并且這些燈具還能調控,調控的人就在舞臺里面,外面是看不到的,可以散光可以聚光可以分光。后面還有,每一幕場景在后面都會掛一幅巨大的背景圖畫。同時還有各種道具,一小半是宋九提示的。大半是各個行首與管事想出來的補充辦法。似乎有些不倫不類,經過逐步調整后。要好一點。不過對于現在的宋人來說,這一切足夠的新奇。

  第一場戲就是白蛇傳。

  經過文人一次次灌水,這個故事變得很長很長。

  現在連長篇小說都沒有,哪里來的長篇戲劇,一個個看得津津有味,鴉雀無聲。眨眼間一個半時辰過去,許多人將宋九圍著問劇情。宋九逃跑了。你們不要問,看下去就知道了。只吩咐潘憐兒招待好客人,潘憐兒點頭,丈夫手頭的事很多的,時間緊張。于是繼續往下看,看到晚上,經過無數場悲歡離合之后,許仙讓法海騙到金山寺,然后結束了。欲知后事。明天來分解。秦再雄急了,不顧得避嫌,將潘憐兒攔住問結果。潘憐兒噘起小嘴抗議道:“我也想知道結果呢,官人一次未說過。”

  第二天看的人全部來了,只有宋九未來,大姐為了搶時間,天不亮就雇了馬車,帶著一家子去掃墓,然后回來看戲。宋九在路上說道:“大姐,偶爾看一看行,不能將你那個酒肆生意耽擱了。”

  白蛇演完了,騙足了眼淚,再加上以前的白狐,白色的妖精在京城恐怕是最受歡迎的鬼怪。但問題來了,西廂記又開始。這個版本唐朝時就有了小說,然而哪有這么長這么精彩。弄得潘美與秦再雄第二天新火禮時都沒了精神,希望早點結束,快快騎馬去河洲。對他們都產生了如此誘惑力,況且女人們。這一天真正的一票難求。

  而它與順店不同,想上檔次,吃吃喝喝玩玩樂樂,最少幾百緡錢,在這里,出手大氣,一人十幾緡錢就足夠了,若是票買得賤,兩三緡錢也能風風光光混一天。對于貧困百姓,它的消費還是很高的,但京城有多少貴人,僅是官員家屬就有幾千戶人家,況且有錢的生意人不要太多。僅八百二十張票,哪里夠分的。

  清明節結束,秦再雄與一群蠻子在里面混了幾天,都不想離開了。但還是要走,包括留戀萬分的田夫人,也要乘船離開,前去潭州。一行人先到東水門,兩艘船,包括潘夫人與下人,以及幾個蠻子。不僅田氏所帶的行李,還有宋九所送的禮物。在潘憐兒手上花了很多錢,秦再雄是大哥,若不花錢,那叫重色輕友。

  撥出了兩萬緡錢,買了許多辰州必須的物品,包括各種書籍,又從賀禮里拿出一些錦絲羅綾,這些都是上等絲綢織品,遠非那種當錢用的布帛,做工十分精美,送給秦再雄以及諸位熟悉交好的酋領妻子,不僅是友情,這些精美的絲織過去,能開拓南方徭婦的眼光,有些徭婦手也很巧的,那么會使她們織藝更上一層樓。

  另外就是趙匡送的一些禮物,這些全部得裝上船。

  看著船離開,秦再雄與宋九相擁分別,這一別又不知什么時候能見面了。潘美只說了一句話:“行,你小子難怪當初那么大口氣,這騙錢的本領是當世第一流的。”

  票真的很貴,可這個票還不一定能買到,要么從勾票人手中買,那價格整翻了一番。關健明知道很貴,還有許多人想要進去。

  一行人騎馬向下飛馳而去。

  其實宋九一些做法,對辰州融合產生了很好的促進作用,不過哪里有一根讓人悲催的銅柱子。

  南方湖南前一個政權是南楚,溪州首領彭士愁帶手下攻打辰澧二州,被楚王馬希范擊敗。不過南楚外面形勢十分緊張,馬希范迫于形勢,與各蠻首簽訂協議,溪州也就是現在的北江蠻臣屬于南楚,但南楚必須對溪州免征賦稅,不抽兵差,楚軍民不得隨意進入溪州,溪州各部酋長若有罪。只能由彭家來處罰。南楚不能出兵干涉。

  這個政策暫時使南楚西側安定下來,可它肯定不行,不要說史上宋朝的以后,前朝例子太多了,南昭,未來西夏,吐蕃等等。在關系緊張時,這根銅柱子作用非同小可,但在融合時,這根銅柱子就會成為刺眼的鴻溝。

  不僅這根銅柱子。還有其他的問題,但宋九最大的優點。就是想不通時不會去想,空尋煩惱。站了一會兒,騎馬帶著潘憐兒回家。用玉蘋的話來說,潘憐兒快成了宋九的小尾巴,宋九到哪兒,潘憐兒就到哪兒。夫妻倆感情好得讓邊上的人感到肉麻。

  剛到家,看到小黃門在等他。小黃門說道:“陛下,請九郎去內宮。”

  天色漸晚了,不過對于趙匡來說很正常,經常不按時召見大臣,還經常往大臣家跑,不但趙普,其他臣工也去過。其實大約是他在皇宮也悶得慌,借著看大臣的機會,出來溜達溜達。

  宋九進了內宮。

  趙匡讓他坐下。說道:“宋九,秦再雄他們走了?”

  “微臣剛將他們送走。”

  “你做得不錯,荊湖這幾年漸漸安寧,去年占城稻推廣開來,又興修了一些圍田,潭州大熟,百姓安寧,包括南北江蠻人也陸續派出首領向我朝臣服,這中間你也有功勞。”

  “陛下,不敢,這是微臣應當做的。”

  “然而你也讓朕頭痛了,趙承宗在河北騙人,你在河洲誘人,馬上夏稅上來,朕到哪里用人?”

  很多大臣上書反應此事了,只說勞役緊張,其他的不敢說。趙承宗是根本就不敢說,宋九這邊也不好說,隨著河洲繁榮,不但河洲產業交重稅,各個店鋪產生大量交易也在交稅,每月稅務達到三萬多緡錢。宋九他們實際還沒有分到多少錢,本錢也沒有收回去,要么宋九得的錢多,然而似乎也不多了。因此不會眼紅。于是看著稅務,一看稅務一個個不敢彈劾。

  但這個勞力問題必須要提出來,不然貨物來了無人卸,難道就擱在船上?

  宋九徐徐說道:“陛下,有辦法,國家初置廂兵用意無非是減輕百姓勞役,增加禁兵后備兵源,安撫災民。但里面有許多老弱病殘者,或者膽小怯懦者。若是有大型水利工程或者道路,朝廷還是要發動百姓,或者用災民辦法實施。若是捕盜擊賊,充實邊防實力,看管牢城,挑選禁兵,這些兵士又不大適合。其實就是打造船只,運輸稅務,他們積極性也不高。但這些人做普通活計還是可以的,不如淘汰三四千人,還兵為民,讓他們來河洲。”

  趙匡未說話,淘汰簡單,安置困難。

  宋九又說道:“用他們當作役戶,每年限訂勞役時間,余下的時間讓他們自由打散工,河洲以后規模會出忽陛下想像,就是我規劃的,也會出忽我的想像。到處需要人手。散工不穩定,但薪酬比較高。現在也許散工機會并不多,但也無妨,僅朝廷勞役為主,余下的由微臣將他們編入河洲建設當中。再者就是住的問題,到時候計算,只要滿五百天建設,由河洲來替他們蓋房屋。”

  “那可是不少錢。”

  “微臣無所謂,擔心的就是各個衙內,問題也不大,缺少勞力了,逼得他們會做一些謙讓。”

  “就依你奏吧,”趙匡說道,又說道:“書院的事你打算怎么辦?”

  “微臣正等著陛下詔書。”

  “按照你圖紙上那樣建設,臣工們未必會同意。”

  “陛下,你撥出款子來,余下的我會建議諸衙內出資,微臣也可以出資,以河洲名義捐助出來,而非是以個人名義捐助。”

  “你啊,用得著這么小心嗎?各地都有人捐助教育,朕多次嘉獎,能捐助就是好事,不用這么忌諱。”

  宋九不會當真,又說道:“陛下大婚,微臣給陛下獻上一件賀禮。”

  說著從懷中掏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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