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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分岐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一品富貴

  丫環怒哼一聲。

  但看怎么去想。玉蘋打聽到許多宋九的傳言,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總的來說,宋九用情比較專一,無論對那個小娘子或對劉家的小娘子,這種人反而比那些風流倜儻的郎君更為可靠。

  媽媽(老鴇)看到自己二十歲了,未找到一個心上人,好心介紹了富甲的兒子盧生,有錢,人長得英俊秀氣,也會甜言蜜語,對詩詞歌賦略知一二,當時自己看了盧生真的不錯,確實動了一點心思。結果盧生立即要猴急地想盜走自己的紅丸,她惶恐不安之下將他推開。隨后盧生沒有再來,她心中起初頗有些后悔。結果北瓦另一家妓館名氣更大的行首清娘與他來往,但不久后傳出清娘要上吊自殺。她與清娘不熟,過程就不知道了,可肯定發生了不好的事。

  媽媽連叫僥幸。

  玉蘋自己更是連叫僥幸,這行飯不好吃的,來的客人十個人有九個是貪圖自己的身體,太下賤了,自己不甘心。想委托于人,看上人家的人家未必看上自己,看上自己的自己未必看上人家,兩廂情愿,說不定又會落得清娘,或是霍小玉的下場(唐朝蔣防寫的小說,詩人李益如何拋名妓霍小玉的)。

  宋九不知道她心理變化,但他不笨,感到不好了,一拱手。

  玉蘋道:“九郎,不是奴家不告訴你,告訴你也沒有用,她是大宋功將之女,你與她懸殊有些大,不是你的良配。”

  “功將?”

  “是功將,還是我宋朝頂尖功將。”

  這個答案有些模糊,宋朝頂尖功將太多了,石守信、王審琦、高懷德、韓重斌、韓令坤、剛死的慕容延釗、符彥卿、郭崇、楊廷璋、宋偓、向拱、王彥超、張永德、王全斌、康延澤、王繼濤、曹彬、潘美、李超……

  玉蘋又說道:“九郎,依奴家看你還是現實一點吧,君前途無量,不過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以君的才氣,若與奴家配還能湊合,那家小娘子絕不是你的良配。”

  小丫環瞪起眼。

  玉蘋沖她使了一個眼色,抿起小嘴呷茶,看宋九的神情變化。

  她有她的想法,三道數學題出來,未必就是他想出來的,說不定從那個古書里找來的難題,但當著自己的面破解,破解的方法自己還有許多地方不明白,可自己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對詩詞歌賦也懂一點,算術同樣學過一些,似乎是一種新奇的有實效的解題方法,再加上他是舉子,憑這兩條,早遲會成為宋朝的一個官員。并且品行也不是太浮浪,至于河堤上唱歌,那個少年沒有愛美之心,經歷了盧生事之后,她反而認為宋九這樣的人是一個良配。就是盧生他專情,以他的家世,想進盧家的門坎,還是很困難。進宋家的門,半點問題都沒有。

  不過眼下兩者身份還略有些懸差,所以她說湊合。

  但她在看,宋九如果象盧生那樣猴急地撲來,馬上就會攆人。然而讓她失望,宋九打了一個哈哈道:“謝過玉娘子款待,天色不早,我要回去了。”

  讓他坐在這里,看一看,喝喝茶,聽聽小曲子行,良配是什么,終身大事,豈能馬虎,能不走嗎?

  小丫環奇怪地說:“日頭才偏西。”

  “家中有課要教,”宋九站起身一拱手就走。

  “真是不懂風情啊,”丫環氣得直哆嗦。玉蘋嘆口氣道:“翠兒,好人家是看不上我們了。”

  “他是好人家?”

  “不用多,兩年,你再看吧,我去送送他。”玉蘋也站起來,追了出去,喊道:“九郎,莫急,奴家送送你。”

  送行沒有關系,宋九站在門口。

  兩人肩并著肩往前走,玉蘋道:“九郎,難道你看不起我?奴家可是真正的清倌人。”

  “那個,那個,玉娘子,那個太急,我們都不了解。”

  “奴家只是一個比喻,能否問一句,那個小蘋倒底那一家行首?”

  “玉娘子,沒有這個人,說老實話,今天是我第一次進妓館。”

  玉蘋不由掩嘴大樂,這一笑嫵媚至極,就象春花在抖動著花枝,無比的燦爛動人,引來無數行人觀看。玉蘋又含笑道:“九郎,你可害苦了許多好事人。”

  “這是詩詞,不能當真,比如李太白寫的那句,飛流直下三千尺,但不能真認為廬山瀑布會有三千尺那么高。”

  “也是,這是奴家佩戴的香囊,九郎可否收下。”

  香囊啊,這算不算定情的信物?宋九有些猶豫不決,不過有許多人在看著這邊,宋九終未拒絕,決定收下,宋九大大方方,一拱手道:“謝過玉娘子美意。”

  接過香囊,一個香料袋,里面裝著香料,似蘭似麝,幽幽清香彌漫,十分好聞。上面還繡著一只黃鸝棲息在樹枝上,樹枝上綻放著幾朵桃花。玉蘋一欠身,施了一個萬福道:“以后九郎若有空常來坐坐,奴家隨時恭迎。”

  說完,曼妙的身影折回。

  宋九把玩著這個香囊,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

  時光如流梭,一天天過去。宋九繼續想著他的發財大計,不過朝廷一些官員有些頭痛了。正好有人狀告知制浩高錫貪贓枉法,狀子到了御史手中。去年春天時,高錫弟弟高銑參加進士科考試,高錫刻意拜訪開封府推官石熙載,希望石熙載出面推薦高銑。宋朝知制誥是一個尊貴的官職,一個有實權的國家秘書,不但能代皇帝寫詔書,還能封還宰執與皇帝不合理的書旨。石熙載知道高錫得罪不起,不過高銑辭藝淺薄,比如宋九他寫不出象樣的四六體駢文,多少還能寫一些馬馬虎虎的古散文、詩,對經義也懂得不少,這個高銑幾乎是一竊不通。宋朝有連坐的,這樣的人石熙載不敢推薦了。從此高錫將石熙載恨上心頭,多次利用職務之便在趙匡面前說石熙載的壞話。

  高錫也未想到石熙載背后的人,他明為開封推官,實為趙匡義的幕僚,很早就是趙匡義的部下。趙匡打算換人,趙匡義將經過一一道來。實際這背后的故事會更多,但現在兄弟倆關系好,趙匡指不準那一天就領兵外出,京城有一個成年睿智的皇弟坐鎮,柴家孤兒寡母被自己搶走皇位的故事也就不會發生。

  當時兩下都未處理,今年高錫去青州辦公,私下里接受節帥郭崇的賄賂,所過之處又陸續做了一些不法事,有人不服氣,狀告高錫,趙匡義暗中煽風點火,趙匡又想到去年的事,便將幾個大臣召集,詢問如何處置。

  不但有高錫,還有郭崇。

  趙普說道:“陛下,臣以為郭崇有功于社稷,他僅是一個武將,遠在京東,不在陛下身邊,高錫是知制誥,送些禮物也是想他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若是因此處執郭崇,會使將士心寒。”

  “那就處執高錫吧,詔書貶高錫為萊州司馬。”

  “喏。”

  “則平,一月之期只有十一天了,下面可有臣僚解出那三題。”

  “稟陛下,第一道題有人用三柱插于土中,兩柱代樹,一柱代幼兒,然后懸繩,量出繩索最低處離地面是六寸。”

  “這叫量,不叫解法,科舉是沒有將算術加進去,若是加進去,難道還要走出考場,回家取三柱與繩索量過后重進考場填答案?不過也無妨,那小子只求高幾何,未說量還是算的。”

  后面幾個大佬都一起樂了。

  “余下兩題呢?”

  “第二道題不大好量,它是一種假設,不可能三車保持一種勻速行駛,出來好幾種答案,臣也不知那一答案是對的。至于第三種,至今毫無頭緒。”

  趙匡義道:“皇兄,臣弟都得到一種算法。”

  “二弟,說來聽聽。”

  “不是我想的,而是從北瓦處流傳出來的。”

  “怎么去了北瓦?”

  “那小子臨江仙中的小蘋就是北瓦一個妓館行首,叫玉蘋,前日玉蘋將那小子又喊到北瓦相會,那小子將第二道題如何破解的,寫給那個行首。因為坊間有人傳言那小子三道題目是有意刁難,那個行首多半想要為情郎揚名,又將這個破解法流傳出來。”

  “拿來看看。”

  在開封府,開封府在皇城外,政事堂在皇城內,派人去取,來回需要一些時間,幾人聊著國事,太監從開封府將它取回,趙匡打開一看,ABCXY,五個字母,外加一堆阿拉伯數字加上各種符號,好在宋九也不想它變成天書,為了讓玉蘋更容易理解,在下面做了注釋,各個字母是什么,各個數字是什么,各個符號是什么,還畫了一條直線,將三輛車始發點,三個會合點一起標注。

  幾人都是絕頂聰明之人,雖看得頭昏腦脹,居然能看出一些眉目。

  趙匡宛然一笑:“這種算法似乎是一種好方法。”

  趙匡義道:“皇兄,臣弟以來一月之期將至,不如索性賜這小子一官半職,一起千金買骨之功,二也不失朝廷顏面。”

  “大王,不妥,臣還是以為此子絕不能用。”趙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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