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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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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斗星院環繞著聚星山分布,在七座觀星臺之外,還有兩座不為人知的隱星臺位于山頂。一個玄衣少年屹立在一株青松之下,卓爾不凡的形態令得一邊的紫衣中年人不由自主的擺出恭敬的姿態。

  “我卻是不知道你居然回到了這里。”

  玄衣少年似乎在觀賞四周優美的風景,清脆的松柏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勃勃生機,綻放出來前所未有的翠綠。

  “道尊這些年忙于參悟天人之道,想我這種人物的調任,自然不會有人勞煩你批閱。”

  顏淵看著身前這個姿態飄逸,找不出一絲缺陷的玄衣少年,不由得想起了當初兩人在山腳下那座星院稱兄道弟的場景。

  “方寸之間,歲月變遷,幸好我還年輕,你們這些朋友依然在。不然的話,現在的我恐怕已經躲在祖州之上,坐看世間風云變幻了。”

  “能夠被你視作朋友,是我顏某人一生的榮幸。”

  隨著言語交談開來,顏淵漸漸褪去心中的忐忑,他似乎理解了眼前這個同輩的心情。

  “顏回呢?我記得他應該是回去繼承家業了吧。”

  “不錯,如今他是我們顏家的家主,依仗著星宮的背景,算是將家族做大了吧。”

  姬博弈和顏淵的交情源自于其弟,那一份真摯的友誼,現在回想,依然能夠讓他內心感覺一陣溫暖。

  “雷青林在改朝換代之時割據梁州半壁江山,似乎有意染指天子之位。不過最終還是抵不過滾滾大勢。被歸附今朝的左丘王族派兵剿滅。”

  聽著顏淵一一講訴著自己年少之時的朋友下場,姬博弈眼眸微微泛過一絲迷霧,他整個人原本蓬勃的生機在轉瞬之間收斂。這件事情是在他淪陷于惡鬼道之時發生的,等到歸來,只能夠接受自己這個好友逝去的消息。

  不過,到了他這等地位,想要報仇實在是太輕易了。

  “十七年前,左丘王族勾結太陰魔宗的證據曝光,劍宗高層有人雷霆震怒,隔空一劍斬殺了左丘王。隨后今朝天子大軍入侵梁州。將這個割據了邊境數百年的大世家毀于一旦。”

  顏淵接著說道,對于這個消息,他是感覺非常快意。但是他永遠都不會知道,左丘王族和太陰魔宗勾結的秘密,為什么會曝光,而且引起劍宗的某人震怒。

  姬博弈微微一笑,聽著顏淵不斷講述著大楚王朝覆滅之后,今朝重新劃分的勢力范圍。

  “浩然府如今取代了劍宗的地位,不過哪怕是有董太師坐鎮。也無人敢去劍宗的勢力范圍挑釁。神州正道各派,總體來說,還是很和平的。”

  “至于世俗之間,六大世家的格局并沒有改變。左丘王族和宗室的覆滅,新加入的,就是道尊所在的姬家了和今朝秦氏。各大勢力并不知道你已經和姬家斷絕關系,而且有位姬氏小姐被宮的顏成宮主收入門下。而姬氏所在的徐州也算是在這位玄宗道統的實力范圍之內,因此坐穩了新一流世家的地位。”

  聽到這里,姬博弈的眼眸微微一變。關于姬氏,他的確是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去關注了。不過能夠有如此造化,他也不得不佩服自己那個便宜老爹。這其中到底經歷了多少次明爭暗斗,他卻是懶得去管,不過本能的掐指一算之間,他卻是忍不住驚異出聲。

  “怎么了?”

  顏淵看到玄衣少年臉上驚訝的目光,不由得心靈抽緊。這個時候,他才知道,雖然自己裝著與眼前少年情誼深厚的樣子,但是內心深處,還是有著深深的敬畏。

  “沒有什么,只是算到了一位后輩子弟的機緣而已。”

  “哦,難道機緣在徐州不成。”

  “不錯,這一次出行,看來我終于要了卻心中的一樁遺憾了。”

  “以你的身份,還會有什么遺憾?”

  對于顏淵的好奇,姬博弈僅僅是淡淡一笑,說出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語。

  “是一位我看了恨不得立刻收入門下的修道奇才,只不過以我的身份開口收他為徒,卻被他拒絕。”

  “此人是男是女,難道他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那個時候我還未成就至道,不過……算了,這些瑣事就不與你說了,不久之后那人就會來北斗星院,你可要幫我好好磨練一番。”

  姬博弈不愿意說,顏淵雖然心中好奇,卻也不會再去追問。不過他卻是將這件事情牢牢的記在心中,準備在今后幾年之內,好好的關注拜入星院的弟子,看看到底是何等奇才,竟然會引得眼前這位少年道尊不惜兩次將他收入門下。

  “既然如此的話,我這個星院的院長,必須要盡忠職守了,免得被將來的少宮主留下不好的差評。”

  顏淵笑著說道,引來了姬博弈的一陣長笑,不過對于這個問題,他并沒有正面回答。以他的修為和年歲,執掌星宮數千年都沒有問題,說不定這位少宮主臨死到頭,都沒有染指掌教的可能。

  “后天我就要離開了,今晚好好聚一聚,順便見見我的兩位道侶。”

  對于他的要求,顏淵自然沒有拒絕的余地。姬博弈和玉神霄,寧清兮三人居住在昔日他在江都城購置的大院之中。對于這個記載了他年少時期很長時光的地方,兩女似乎很有興趣,看了整整一天。

  晚宴自然有顏淵安排,玉神霄和寧清兮雖然修為不錯,卻沒有人懂得烹飪之道,讓她們招待也只不過是出來陪著顏淵敬了一杯清茶而已。

  這一次姬博弈難得有興致和顏淵把酒言歡,兩人修為高深,哪怕是喝了一夜,都沒有絲毫醉意。

  清晨,將已經面頰發紅的顏淵送走之后,姬博弈和兩女說了一聲,獨自一人走到了清河邊上。

  在這里,一個他一直不敢面對的倩影抱著一把焦尾琴,對著清澈的江面灑下一片片紙錢。

  岸邊,香燭絲絲縷縷的升起,將姬博弈的身形映照的十分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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