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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剛灰蒙蒙亮,也不顧天寒地凍,躊躇滿志的晉國“天子”田虎起了個大早,親自在遼州西門之外,送別即將開赴前線的各路人馬。
不過,單從這個選在西門送別的表象,但凡有心一點的人物,還是能從這處細節窺得一絲田虎內心的真實想法。
無論是北上代州打通遼國通道,還是南下澤、絳四州奪取黃河天塹,看來都無法取代田虎對太原府望眼欲穿的急迫性。這位新晉“天子”,盼望能有座屬于自己的宮殿,估計是盼得眼睛都紅了。
不過此人心里還算明白,胡英和喬洌的建議,都是能讓他在太原府里待得舒坦、長久的先決條件。是以,在三路大軍同時出征的折中之策里,攻打太原府的這一方面,并沒有占用田虎手上太多資源。
這一路依舊是由殿帥張雄負責,今日他便要趕回前線,統領此時正在太原境內和朝廷拉鋸的一萬五千兵馬,并加速鯨吞蠶食太原府城以外的幾個尚在官軍手上的縣城。只不過為了能早日搬進這座內定的大晉都城,田虎又增派了殿帥酆美,以及兩位御營兵馬都指揮使李明(前宋國許州兵馬都監),王義(前鄧州兵馬都監),并將佐十員,兵馬五千,前往支援。
北路,則由樞密使鈕文忠領銜,都督胡英并樞密副使薛時為其副手,以御營兵馬都指揮使周信(前嵩州兵馬都監)。韓天麟(前唐州兵馬都監)為前鋒大將,另有將佐十員,一萬五千兵馬,攻打代州。原本,攻打一個代州,由都督胡英領頭足矣,但是田虎考慮到要在最短時間內跟遼國接上頭,最終還是派出了在晉國朝廷中分量頗足的樞密使鈕文忠,也好與契丹交涉。
南路,乃是此番最重的一頭。陣容也顯豪華。乃是由國師右丞相喬洌統領,殿帥董平,畢勝,都督唐顯佐之,由段鵬舉(前睢州兵馬都監),陳翥(前鄭州兵馬都監),吳秉彝(前陳州兵馬都監),馬萬里(前汝州兵馬都監)為先鋒,統領將佐三十員。全軍兵馬共計五萬,借道隆德府,揮師南下。
如此一來,總計有八萬五千兵馬將投入三線作戰。已經相當于晉國眼下實力的八成左右了。為了旗開得勝,田虎破天荒從府庫里出了數十萬貫錢的血本,于昨夜開始全面勞軍。還別說,效果真有。出征兵馬之士氣頓時為之一振。
要說此時偽晉軍隊的構成,不是宋國的降兵,便是聚嘯的賊人。無論其戰力如何,好歹也算是一直靠刀槍吃飯的,對廝殺倒也不陌生,跟拿慣鋤頭的農民還真是兩碼事兒。
派他們去攻打宋國的地方守軍,也算是棋逢對手,一時瑜亮,倒是談不上誰比誰差。是以在田虎祭出銀彈攻勢后,大軍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另外田虎又給大軍打了一針興奮劑,那便是攻下城池后,將專門劃定時間,縱兵掠城,直叫出征之人多懷企盼之心,怯戰之意盡去。
“三弟,李丞相,薛樞密!你們各回州府以后,需多費心!最少最少,也要為朕拉起十萬人的隊伍來!開年必是一場大戰,到時候我晉國成敗,皆在三位身上!”
站在上萬根火把熄滅時所散發的硝煙之中,田虎一臉的凝重,出言勉勵著手下三位重臣。
“陛下放心!隆德府是個大州,地廣人稠,臣弟少說也要為我大晉拉出五萬人的隊伍來!五十天內,不!一月之內,盡數交給陛下!”趙王田彪拍著胸脯向田虎保證道,一開口便抵了李天賜和薛時的任務總和。
田彪開了口,這兩人也不敢怠慢,都是躬身領命,打著包票。這時田豹湊上來道:“三弟,放著大好一座隆德府,你才湊五萬人?將來如何堪用!看為兄的,我只在這遼州,便能拉起五萬人的隊伍來!”
田彪笑笑不語,反倒是田虎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家這位二弟,道:“你能拉起五萬人來,我便派你去打晉州和汾州!”這兩處緊挨著太原府和威勝軍,乃是晉國的心腹之患,喬道清不是沒有看到這一點,只是為了搶占黃河天塹,暫時放過了這兩座州府。
“值甚么?陛下,就看你家老二的本事罷!”田豹把胸脯拍得梆梆作響。
田虎笑了笑,也沒太把田豹的話當回事,當下拉過殿前太尉房學度,似個語重心長的長者,出言道:“太尉此去河北,責任重大,還望莫叫朕懸心失望!”
“河北群雄翹首久矣,只苦于沒人識得他們!只要陛下登高一呼,還怕這些人不來投靠?也就是王倫這廝識人不明,才叫他們無枝可依,陛下就在太原府等微臣的好消息罷!”
房學度表明自己態度的同時,順帶說了句田虎愛聽的吉利話,果然叫這位“天子”龍顏大悅。房學度此時顯得信心滿滿,倒不是裝出來的。畢竟有田虎的空白圣旨在手,又有大批錢帛財物帶在身上,他就不信這個散財童子的活計還能干差嘍。
“宋江這廝,能招最好,不能招便罷了!這個人我始終看他不透,即便強拉了來,也不一定是好事!”田虎難得謹慎一回,居然是用在宋三郎的身上,直可謂可笑、可嘆。
“微臣自理會得!”房學度顯然就這個問題已經和田虎深度交流過,此時只是一言帶過。
“一定要保護好太尉!”
田虎的目光落到御前八威將中的熊威將董澄和豺威將盛本身上,房學度不但是他的心腹謀臣,此行還帶有價值百萬貫的金銀珠寶,叫田虎如何能輕易放心?這不,連御前大將都派出兩位,更帶著五百精銳騎兵隨行護送,也不知到底是心疼人呢,還是心疼這些錢。
畢竟同樣是聯絡任務。田虎派去王慶處的樞密副使林昕,可算得上是輕裝簡行了,滿打滿算也才一百來人,隊伍中驢車、騾車雜亂得很,如何比得上房學度身邊清一色的駿馬養眼。
“他既然打著老子……朕的招牌,在京西刮地皮,你無論如何要給朕撈些好處回來找補找補!不然朕直接戳破他的屁話,把他王慶和王倫統統給抖落出來!要死大家一起抱團死好了!”
雖然昨夜罵了半夜,晉國高層還是統一了看法,那就是抱著這個委屈前去兩個始作俑者面前哭鬧。說起來也叫人氣悶。田虎此時竟然沒有適合的反制手段,除了在河北惡心惡心王倫,這個啞巴虧不吃也吃了。
畢竟不要臉的王慶打著自己旗號胡鬧,他大晉朝總不能再去屈身打王慶的旗幟鬧罷?別說打王慶的旗了,就是打王倫的旗,田虎都覺得這個臉丟不起。
更何況有的事情第一次它靈,若再拾人牙慧的話,就不一定有效果了。更關鍵的,田虎眼下實在沒有那個實力和精力。去博這把不一定有成效的賭局。
田虎此時的憤怒,相當于給使團定了調子,那就是這個大頭不能白當。樞密副使林昕正要表態時,忽見中書侍郎兼領戶部的鄭之瑞急急從城內趕來。遠遠便喊道:“不好了,不好了!”
晉國的中樞官員,雖帶些速成品的特質,但好歹也能算上人尖了。鄭之瑞替田虎掌管財權,一直沒出過大錯。似他此時這般失態,在田虎印象中幾乎沒有先例。直讓他感覺事情怕是不小,忙道:“別喊了!怎么回事?說!”
“微臣剛剛收到消息,宋國江南東路的江州和池州兩座城池,不久前被人給打破了!”鄭之瑞喘著粗氣稟告道。
“關朕屁……”田虎還當什么大事,下意識便接了口,哪知鄭之瑞臉上寫著的那個“冤”字猛的提醒了他,田虎忽然醒悟過來,罵道:“干!又是打著老子的旗號干的!?”
“陛下明見萬里!不知是哪伙殺千刀的賊,居然自稱是我大晉國的仰慕者!”鄭之瑞證實了田虎的猜測,又道:“微臣聽說是這伙人不是和尚,便是道士,突然在城中發難,當先便攻破了知州府衙……”
“欲蓋彌彰!欲蓋彌彰!!還弄甚么和尚軍,道士軍,不敢在兩浙下手,卻跑去江南東路,以為這樣就可以擾亂視線,天下人竟然還都信了!這宋國上下都是豬么?依我看,全是那伙食菜事魔的教徒搗的鬼!”房學度不愧是田虎所倚重的心腹謀士,沒費多少工夫,便猜出了事情背后的隱情。
“什么?就連方臘這廝也投了王倫?”田豹見說,感覺萬分不可思議。他就弄不明白了,憑什么只敢躲在水泊里不出來的家伙,居然就能號令王慶和方臘這樣的天下梟雄。
“當日為了玉璽,我們殺他大將徐方、劉瓚的仇還沒了結。聽說不久前,他們明教又糊里糊涂的叫朝廷狠狠坑了一把,損失了大筆造船款項。如此一來,動機便有了!想那打破城池既報了仇,又得了利,對他們來說是兩全其美的事。只是想不到這廝們憋著一肚子氣,居然在這個時候發難!”
房學度說完望了燕王一眼,用和緩下來的語氣道:
“方臘這個人自視甚高,不似王慶那種潑皮。若叫他聽王倫招呼,只怕比殺了他還難!我們之前本身便與他有奪璽之仇,殺將之恨,此事多半是這廝自己渾水摸魚!”
“都把老子當成大頭了!?”
聽完房學度的分析,田虎怒不可遏,朝那準備出使梁山泊的樞密副使范權吼道:“這所有的所有,全都是王倫搞出來的!你給老子清清楚楚,一字一句的警告他:他要對朕負責任!”
可憐這位大晉朝的國丈爺,被女婿一口一個“老子”的噴得滿臉口水,卻連半點不滿都不敢顯露出來,直當著這許多小輩的面,唯唯諾諾的做著應聲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