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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八章 不死不活的田虎,才是好田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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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頓飯吃得很多人都心不在焉。王倫越是半字不漏,眾頭領們越是惴惴不安,畢竟這回肯定不可能是全伙都去高麗,總得留人看守梁山大本營,那么就是說有人會被落下。

  沒有人愿意被落下,因為誰都知道,這一戰是事關日后山寨格局的重要戰役,缺啥也不能缺了這次機會。

  帶誰不帶誰,這里面學問可就大了,這同樣也是擺在王倫和三位軍師面前的難題,故而他們久久沒有透露具體的消息,只怕就是在煩惱并快樂著的為眼前的選擇多了而發愁。

  有人知道自己去不了,有人知道自己必定去,這兩類人這頓飯倒也能吃得安穩。

  知道自己去不了的,比如步軍新建第十營的馬家兄弟兩個,就和第九營主將孫安就聊得不亦樂乎,反正他們兩營是沒戲了,雖然兩營的骨架都是由老人搭成(孫安選的凌州降兵,馬氏兄弟的手下頭目被王慶作人情還了回來,正好可以清空馬氏兄弟從前的影響力),但這兩營建軍的時間太短了,這么火急火燎的拉到戰場上,會造成很大不必要的傷亡的。以寨主的為人,肯定不會允許這樣做的。是以這三人只是淡定的喝酒,不時自娛自樂,類似他們的頭領不少,還有呼延家的三位以及山寨元老杜遷、宋萬等。

  知道自己必定去的,比如親衛營的韓世忠,眼下便提著一壇酒拉著呼延通一路拜識山寨各路英雄,身上毫無壓力,畢竟王倫是必去高麗的,作為親衛營主將,他豈能給落下。和他一般想法的,還有磐石營的副將,急先鋒索超,此時正端著酒碗。拉著有喜有憂的楊志喝酒。

  這兩類人吃酒吃的暢快,可苦了中間的那一類,可去可不去的人。比如秦明就焦急的和黃信交頭接耳商量對策,他們霹靂營是馬軍第一營,照說拉出去打頭陣也是名正言順,可關鍵是苦也苦在自身分量不輕,被拿來鎮山也是應有之義,這卻叫秦明有些急躁,眼下結果還沒出來,便埋怨黃信這個外號不好。沒事鎮甚么山啊。

  席間百態自不必詳表,只說王倫和三位軍師低頭交流一陣,許貫忠轉達了王慶要告辭下山的意思,王倫有些意外,出言問道:“那童嬌秀失蹤的事情,王慶知道了?”

  “不大可能,我山寨沒人會多這個嘴。只怕是王慶一人在此太久,身上的病又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想回去大干一場罷!”蕭嘉穗搖頭道。

  “要回去是好事呵。河東那邊的場面,還得讓他照應著,別叫朝廷一口吃得太深!”王倫說到這里,略吃了幾口菜。便放下筷子,道:“正好我去會會他,談完了正好有半日空隙讓他集結隊伍,明日一早便能動身了!”

  “哥哥也不急于一時。還是把飯先吃了,身體要緊!”朱武勸道。

  “這一喝起來,不知甚么時候是個頭。今天大伙心里有事,也不痛快,你們三位軍師留下來替大家解解愁!”王倫給三位得力助手分配任務道,新上山的四將酒筵開始的時候王倫就親自代表山寨敬過酒了,此時聚義廳里呈現“亂戰”狀態,王倫這時走了,也不會引起多大注意。

  說實話,也不是王倫故意賣關子,實在是攻打高麗還有個必要的條件沒有解決,讓他一時無法在眾兄弟面前把話說滿了,那就是:海船。

  從凌州凱旋時,在青州北清河岸等待船只運力的這段深刻記憶一直叫他難以釋懷,故而回了山寨之后,王倫特意委派了玉幡竿孟康先行下到江南,頭一站便直奔兩浙路造船業極其發達的明州碰碰運氣,看能談下多少條船來,隨后山寨便會派水手帶著錢物跟進。

  只有等到這些塵埃落定,王倫才能根據將來山寨擁有海船的數量,來確定參戰部隊的規模,不然僅僅靠眼下所擁有的海運力量,是遠遠不足以支撐王倫的戰略構想的。

  “哥哥,怎地不喝了?可是有甚么急事?”石秀見王倫連焦挺也不帶,便往聚義廳外走去,十分關心道。

  “哦?”王倫見是石秀,道:“三郎,正好剛才有事忘了跟你交待了!走,跟我去見見王慶,讓你對他也好有個直觀的印象,日后用得著!”

  石秀聞言大喜,連忙跟在王倫身邊,和他一起出了聚義廳,路上石秀忽道:“哥哥,小弟有話,不知當不當講!”

  王倫聞言回頭一笑,道:“三郎這么快便有想法了?說來聽聽,咱們山寨都是自家兄弟,不存在甚么話當講,甚么話不當講一說!”

  “是!小弟記住了!”石秀拱了拱手,隨即說起正事,道:“哥哥還記得當日捉到的黃鉞么?”說到這里,石秀見王倫只是點點頭,沒有開言的意思,便繼續道:

  “這人就關在我們梁山泊上,殺了他也沒甚么益處,并不能發揮出他最大的作用來。小弟的意思,看能不能勸降他,叫他打入田虎處給我們當內線,這人武藝不錯,而田虎正是用人之時,說不定眼下這一招閑棋冷子,將來會發揮出超乎想象的效果來!”

  “你怎么保證他能甘心為我們辦事?”王倫饒有興趣道。

  石秀聞言附耳與王倫說了一陣,王倫聽到最后,微微點頭道:“具體的細節我現在也不問了,你只管放心大膽去辦,時遷和馬靈兩位兄弟剛才也跟我表了態,會全力給你提供便利的,你好好把握便是!”

  說來諦聽營有個叫人啼笑皆非的傳統,居然是頭領不抓權,時遷不是一個喜歡處理瑣事的人,當馬靈加入后,他把不少擔子交給對方,自己則更喜歡獨自一人,或獨領一隊,出去執行具體的某項任務。

  哪知馬靈在這點上比時遷更勝一籌,沒事便往山下跑,無聊得直將這水泊附近的兩個州府都摸透了,連濟州知州張叔夜晚上睡覺前看哪本古籍,都偵查得清清楚楚,就是不肯乖乖待在山寨。

  石秀這個新人的到來反而讓他們感到欣喜,絲毫沒有被對方被威脅到地位的念頭,雖然眼下石秀在諦聽營排名第三,但他倆在酒筵上明確讓給石秀的分工,跟排名第一的主將沒甚么區別。

  “這兩位老大哥,會是你最好的助力!記住,黃鉞這里,干好了自然好,干不好也沒甚么,反正此人有他不多,沒他不少,萬事不要苛求!”王倫一路和石秀聊著,快到王慶下榻的房間時,最后囑咐了一句道。

  石秀重重的點著頭,王倫拍了拍他的肩膀,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順手敲開了王慶的門,王慶一見王倫親自拜訪,忙道:“小弟腸子都吃滑了,實在不敢再去聚義廳赴宴!”

  王倫見他誤會了,笑道:“不去便不去,我的腸子也是一般,受不住了,順便到盟主這里躲躲!”

  王慶聞言大笑,連忙請王倫和石秀進來坐了,又忙東忙西,親自斟茶倒水,忙得不亦樂乎,王倫等他忙完了,又和他聊了一陣黃河口建寨的瑣事,最后說起田虎的事情來,王慶面上已經看不到幸災樂禍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臉凝重的神情:

  “田虎這個事情,還真不好弄,說來這廝與你我有仇,原本坐視叫他被朝廷剿滅,也與你我無關!可是在朝廷面前,我等和他無異,都是一班兒草寇,要是朝廷剿殺這廝太過順利,必起輕視我們之心,到時候房山和梁山永無寧日了,所以最好的結果,就是讓朝廷陷在河東,陷在田虎身上,咱們才能高枕無憂!”

  王倫見王慶能說出這樣一番話出來,肚里好些話也不必拿來點他了,當下開門見山道:“河東離京西近,離京東遠,我這里就是想照應這廝一二,卻也不好弄得太大動靜,王盟主既然有上陣之心,我這里必然全力支持!”

  王慶見說,心中大喜,毫無異議,他原本還想來說王倫的,畢竟梁山泊財大氣粗,出兩個錢,由他王慶出苦力,暗中拉田虎一把,也算得上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了,哪知王倫和自己想一起去了,也不用多費口舌了,真是皆大歡喜。

  這些都說完之后,只聽王倫道:“今日我山寨在東京的弟兄,正好帶回了有關我師兄的消息!”

  王慶暗道不就是替你們救了呼延灼四人么,還能有甚么消息?不過他不愿掃王倫的面子,裝作很認真道:“噢!不知有甚么大事?”

  “高俅府上的都監官胡春,還有殿帥府制使程子明,都被我師兄收服,送回房山了!”王倫說到這里,見王慶面色露出一絲狂喜之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等王慶激動的說了一通胡春這人的往事,最后平靜下來之后,才又丟出一個叫對方更加失態的重磅消息來:

  “不過還有一個不確定的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跟我師兄有關,就是呼延灼等四位被救后,童貫的養女、蔡京的孫媳婦童嬌秀,在東京被一位道士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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