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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六章 唱一出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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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哐”的一聲,白紙扇驚慌失措的把箱籠蓋上,慌忙左右查探了一番,見此時眾人都在郁保四身旁,注意力都集中在山坡之下,暗道慶幸,連忙起身,大叫道:“萬不能叫這兩個遼狗走脫了!哥哥說了,斬下一人狗頭,賞金百兩!斬下一雙,賞金二百兩!”

  眾人見說一陣歡呼,紛紛下坡追殺而去,郁保四見白紙扇非要置人于死地,心里感到納悶,當下一個人折返回來,不解道:“跑就跑了,有甚么大不了,難不成這遼人還去二龍山告俺們不成?”

  白紙扇哪里解釋,連忙把郁保四拉下,悄悄打開箱籠,道:“哥哥,你自己看看!俺們這回還真不知是福是禍!”

  郁保四見他神秘兮兮的,納悶的望向他說得那兩件物事,只見一件很是特別的盔甲,和一個普通的印把子。當下無視后者,只是把那件盔甲拿起,頓覺和其輕盈無比,質地精良,更加編扎奇特,妙不可言,當下無不遺憾道:“端的好甲,箭矢哪里能入?可惜我卻穿不下!”

  親眼見了郁保四買櫝還珠的行為,白紙扇差點吐血,當下提醒道:“哥哥,這甲雖然寶貴,卻不及那玉印毫毛啊!”

  “印章有毛么!”郁保四嘟噥一句,見軍師說得十分認真,當下拿起這印章,見它四角缺了一塊,用黃金補上,納悶道:“甚么寶貝,要用黃金補缺?再說這么點金子,也沒幾錢重!”

  白紙扇左右望了望,從郁保四手上奪下玉印,低聲道:“哥哥,實話說與你知了,千萬莫聲張,這東西便是傳國玉璽!”

  郁保四聞言一愣,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一般。笑道:“兄弟,咱們剛才是多喝了一點,你也不至于醉成這樣吧?”

  “生死攸關的當口,誰敢耍笑!”白紙扇避過郁保四伸來摸向自己額頭的糙手,跺腳道:“哥哥,你不聞年前東京發生兩件大案!”

  “記得啊!當時那甚么花兒王太尉家和皇宮大院同時失竊,王太尉家丟了一把刀和一件寶甲,皇宮丟了甚么大家卻說不準……”說到這里,郁保四猛然醒悟,失驚道:“難不成趙官家真丟了傳國玉璽!?”

  白紙扇沒有回答郁保四。只是自顧自道:“當時王太尉家丟的寶刀是青面獸楊志的家傳寶刀,寶甲是豹子頭林沖昔日故舊徐寧的家傳寶甲,隨即沒多久皇宮中又走了賊,眼下這楊志和林沖都在梁山之上,故而當時江湖上都在傳,是梁山泊干下的這兩樁案子。好巧不巧的是,這兩件事過去沒幾天,王倫又在東京城外殺了蔡京府上干辦,更給了大家無限的聯想!”

  說到這里。白紙扇感慨一嘆,望著郁保四笑道:“沒想到堂堂的梁山泊,也給人擺了一道!而且還是給遼人耍弄一回!這啞巴虧算是吃定了!我看這梁山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冇雖有猛將撐門面,卻始終沒有智者居其中吶!”

  此時眼前鐵一般的事實,直叫郁保四也不得不相信軍師的結論,當下道:“梁山泊樹大招風。此時真是黃泥掉進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看他還能盯我們到幾時!”

  這時郁保四才眼中帶笑的打開箱籠。小心捧起傳國玉璽細細摩挲,白紙扇止不住心中歡喜,在一旁得意笑道:“那兩個遼狗真是命中無福,機關算盡,反把寶貝送到俺們手上來了!這甲兒哥哥雖然用不上,但如果小弟沒有猜錯的話,那黃須兒身上背著的便是楊家的寶刀,到時候哥哥便可隨身佩帶了!”

  聽到這句話,郁保四嘆了口氣,取出箱中的黃金,丟了兩錠到軍師手上,略帶些失意道:“只有這些才是屬于咱們的!傳國玉璽呵,不是你我玩得起的!”

  “哥哥說得是,還是黃金來得實在!至于其他么,真不是咱們可以瞎參合的!”白紙扇聞言也是一陣黯然,默默看了一眼手上黃金,搖頭道:

  “當今天下,有實力玩得起傳國玉璽的,無非京東王倫、河東田虎、江南方臘、京西王慶四人而已,余外滄州柴進,凌州曾弄,青州宋江,勉強也有些資格,咱們去投哪一家?”

  “軍師,你卻忘了,咱們可以把它還給朝廷!”哪知郁保四沉思良久后,卻給出一個叫白紙扇十分詫異的答案。

  “先帝時咸陽人段義獻此物于朝廷,結果賜絹兩百匹,且只封了個九品散官,咱們……”白紙扇遲疑道,“曾頭市的曾弄,和哥哥也算熟識,不如咱們投他,便將此物做投效之資?”

  “弟兄們跟著我,圖個什么?投效曾頭市財物必然豐厚,但是難有個出身!兗州兵馬都監董平,是我故交,咱們可以通過他,將玉璽還與朝廷,弟兄們也好有個出頭之日!”郁保四想了想道。

  白紙扇心中有些不相信朝廷,且嫌賞賜太少,但是此時老大看重的東西說來冠冕堂皇,是為了大家洗白著想,他此時有話也不好多說,當下默然無語,郁保四只當他是默認了,當下取出箱中黃金,交給軍師收好了,自己則提上箱籠,尋了一處空地坐下,等追殺遼人的弟兄們回來。

  兩人等了一回,見眾人爬上土坡,失落而還,猜到結果,果然來人稟報道:“兩人逃得不知蹤跡!”郁保四心想自己總是要將玉璽獻給朝廷的,兗州又在青州左近,也無所謂走不走漏消息了,當下把決定告知眾人,大家聞言喜怨不一,只是大多數人喜形于色,出言贊成,少數人也不好阻撓。郁保四當即帶隊開拔,往兗州方向而去。

  這時不遠處一株大樹后閃出一個瘦小的人影來,看著他們大隊人馬往西南而去,吐了口唾沫道:“狗日的,這廝們還真是去投董平!”只是忍不住納悶,實在不明白王倫是怎么知道這兩人私下關系的。

  且說他朝土坡下張望一陣,留了個記號,便遠遠的監視起這伙人來。

  郁保四往西南方走了兩日,路上碰到一隊二龍山巡山小隊,你死我活的沖殺一陣,最終逃了出來,撞到兗州東北角的萊蕪縣,眾人都是潰兵模樣,當下不敢進城,只是繞城而走,且說眾人走到城東十里處,此處有座古亭,郁保四吩咐眾人稍歇片刻,卻再趕路。哪知白紙扇望著亭柱上貼著的一張告示,明明大喜過望,卻裝作大吃一驚,叫道:“哥哥,不好了,董平犯下罪過,做了逃兵,被知府下文通緝哩!”

  郁保四大驚,可惜不識字,只是望著那告示發呆,白紙扇湊上來道:“咱們隨便找一處官府獻寶?”

  郁保四心中叫苦,望著軍師訴苦道:“若不是熟識的,沒點交情在,只怕叫這幫人生吞了都不一定吐出骨頭來!”

  白紙扇心中暗喜,明勸實諫道:“哥哥說得是,這官場比咱江湖還要險惡,咱們江湖上雖然明刀明槍,卻還要講些道義。可這伙人卻是殺人不見血,要是借機把咱辦了,說寶貝是繳獲的,到時候咱們頂著屎盆子,上哪兒哭去?”

  眾人聽到對話,都是唉聲嘆氣,眼看洗白做官的機會沒有了,誰能高興得了?白紙扇裝作沉重道:“哥哥,那咱們再怎么辦?”

  郁保四咬咬牙,吐出一口濁氣,回頭冇道:“董平這條線斷了,只好去曾頭市了!”

  這伙人休息半晌,全伙北返,在他們走后不久,一高一矮兩個漢子走進古亭之中,只見其中一人揭下柱子上的告示,對另一人笑道:“他們要再是那般眼瞎,看不到這通緝布告,只怕馬道長這一路便要貼到程知府眼皮底下去了!”

  “總算是不負哥哥重托,只要這伙兒不投官府,咱就算大功告成了!”馬道長搖頭而笑,“時兄,貧道露面叫他見著了,這一路多要辛苦你了!”

  卻問這兩人是誰?原來正是梁山諦聽營的兩位正將鼓上蚤時遷和神駒子馬靈,當日馬靈在密林中“遺失”了傳國玉璽后,避開追兵,最后尋著時遷留下的記號,一路尋了過來。

  兩人正說話間,只見這時亭外又走進一個黃須大漢,正是那日馬靈身邊伴當,這黃須漢見了兩人,笑道:“活這般大,卻沒想到還有裝番子的一日!若是叫縻貹兄弟知曉,還不笑話我一世?”

  “卻叫袁兄做我的伴當,真是折了貧道的草料,回山寨之后,一定當面賠酒!”馬靈望著他笑道。

  那黃須漢搖了搖頭,嘆道:“咱們山寨,就我長得最像遼人,且在江湖上也沒甚么名氣,我不來誰來?”

  “袁朗兄弟一身好武藝,日后早晚名震江湖!”時遷在一旁笑道。

  原來這黃須漢便是來自荊湖的赤面虎袁朗,他上山之后十分低調,極少在外界露面不說,連大名府之戰都沒有參加,屬于山寨里曝光率極低的頭領,加上十分出眾的武藝和十分適合的外貌,此番便由他配合正宗遼人馬靈,給郁保四這一伙演了這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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