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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八一章 新血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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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延慶這番話雖說得文不對題,但是言中之意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只見徐寧含笑而立,目光欣慰的望向這位故交。而王倫更是心中大悅,因為此前一直困擾著自己的某個難題,此時總算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解題之法。

  關于各軍種預備軍的重要性,在山寨初期并沒有完全的彰顯出來,導致王倫以往的重視程度不夠,認為隨便派兩個頭領管著便行了,只要馬軍會騎馬,步軍會掄刀,水軍會游泳,問題便不大。等日后士卒到了野戰營,自有各營主將自我調節。

  哪知在后來與呂方的一次閑聊中,叫王倫敏銳的察覺到自己的疏忽。要知道能入選親衛營的士卒算是山寨戰兵中出類拔萃的精銳了,何況還有自己發到各將手上那奔綜合了后世名將帶兵經驗而成的訓練守則。

  但就是在這么好的條件下,呂方和郭盛這兩位上山之前根本沒帶過兵的好漢,訓練起士卒來還是覺得頗為吃力!最后直到韓世忠的加入,這種情況才得到根本上的改觀。如此反饋,不得不讓王倫慢慢意識到自己往日的疏漏:忽略了各軍種預備軍這個地基的重要性。

  要是野戰營的主將是行伍出身的頭領還好,若是換成綠林出身的好漢,估計都有著或有過和呂方、郭盛一般的苦惱。而且隨著山寨日益發展壯大,有建營資歷的好漢越來越多,預備兵員的素質問題也會在擴軍之時一一暴露出來。

  想到這里,王倫嘆了口氣,看來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在軍務經驗上無法避免的有所欠缺:來自現代的自己對比古人來說,雖稱得上見多識廣,有很多超出這個時代的見識與思維,但終不過只是一個國企的小主管。對于某些從前不可能接觸到的領域,從陌生到熟悉。還需要一點時間來積累沉淀,這時,他忽然想起來,自己來到這個世界還不到兩年。

  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地基的重要性之后,盡管林沖和徐寧軍務繁重,但王倫還是將他們分別調任到馬、步軍預備軍中擔當重任,力圖務必夯實地基。叫日后建立其上的高樓大廈能穩健迅速的崛起。

  只是在水軍方面,王倫由于手頭上一直缺乏一位類似徐、林這樣軍務嫻熟的專才,故而一直在心中為這個人選糾結著,甚至一度病急亂投醫的想到休養中的王進。就這事王倫還問過林沖,原來東京禁軍中也有水師,只是編制太少。總共不過三個指揮。這樣看來,王進就算有訓練水師的經驗,估計也有限得緊,更何況他現在還處于身體恢復的階段,輕易操勞不得。

  這個事情一直橫在王倫心頭良久,倒不是說王定六不夠努力,只是他的能力暫時還沒有達到這個層次。如果不顧客觀事實,便把所有重擔都壓在他的身上,也許這條勤勉的漢子會受寵若驚,但冇結果肯定會適得其反。

  望著面前的呼延慶,王倫隱隱覺得此次破題之人,應該便應在此人身上。

  徐寧見呼延慶頻頻回頭顧盼,心中猜到他的想法,道:“兄弟可有甚么想法。哥哥面前,無須顧慮,有話直說好了!”

  呼延慶剛才話雖說的隱晦,但是心中決心已下,聽到徐寧的話,只見他抬眼望向王倫,道:“我這幫兄弟。跟隨我多年,不知寨主能否容下他們!”

  王倫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根據之前鄒氏叔侄打探到的消息,這平海軍和澄海軍倒是有些不同。眼下這些人起碼沒做過中飽私囊,打劫商船之事,不然也不可能在這千人軍營中只抄出三千兩銀子來。又有呼延慶這樣持身較正的軍官管著,應該還算是本質不壞的一類人,這樣的人融入梁山泊這潭清水中,起碼不會把水攪渾。

  “將軍盡管招來,小可求之不得!”王倫頷首道。

  呼延慶也不是個拖泥帶水之人,朝王倫點了點頭,回身便招攬部下去了。擔心他的行動受到盤查阻礙,王倫則示意徐寧陪他同去。不多時,只見呼延慶和徐寧帶著一個身著盔甲的男子走了過來,呼延慶對王倫道:“人各有志,我這個兄弟不愿落草,望體諒則個,放他一條生路罷!”

  王倫見狀望向徐寧,徐寧會意,在旁邊補充道:“這位乃是平海軍的另一位指揮使,姓陳名定!”話一出口,又見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對這人也沒多少了解。

  王倫心道此人名不見經傳,自己沒聽說過,徐寧也不識得他,遂沒有放在心上,呼延慶初上梁山,這個面子卻是要給他,當即對陳定道:“呼延兄弟不愿走漏消息,將軍就忘了他罷!”

  陳定聽了王倫言語,分明是要釋放自己的語氣,當即大謝,呼延慶見王倫言語灑脫,想得周到,心中也喜。剛才他自己還沒想到,要囑咐這個同僚莫要走漏消息,不然卻害了仕途順暢的侄兒呼延灼。

  呼延慶感嘆一聲,又道:“還有五百多弟兄也愿意跟我一同上梁山!只是還有二三百人……”說到后來,他臉上顯露出一絲赧意,剛請王倫放了陳定,現在又請他釋放二三百人,多少有點得寸進尺的意味。但呼延慶是個義氣人,對于這些平日里跟隨自己的部下,說甚么也要給他們一個交待。

  王倫清楚呼延慶心中所想,憑他這番作為,自己此時還真有些看好此人了,當即把話說開道:“其實放不放人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只是怕人多嘴雜,走漏了呼延兄去向,到時候連累了人,悔之晚矣!”

  陳定一聽,急忙表態道:“呼延將軍馳援登州城池,路上……路上……不幸為國捐軀……我親眼所見!”剛剛賊首要放自己,眼看就要脫險,偏呼延慶要惦記這些尋常水手,自己才剛剛到任沒有半年,若是把性命送在此處,那才叫冤枉!

  呼延慶面色復雜的望了陳定一眼,復對王倫誠懇道:“那些要走的弟兄,都是我一手帶出來的,先前陳定兄弟沒來之前,他那營人馬便是我帶的,他們每一個人的名字我都叫得出來,我還真不相信,他們會出賣我!我這里沒有任何問題,還請放他們走罷!”

  王倫見他把話說到這個份上,點了點頭,吐出兩個字道:“放人!”自己撤離登州最多耗時三日,而此時登州境內的武裝力量全部被梁山人馬瓦解,就是從這些人身上走漏消息,三日內也不可能有官軍過來。

  陳定大喜,拜謝不迭,王倫朝他點點頭,叫徐寧把不愿上山的俘虜和陳定禮送出境,呼延慶沒有同去,看來他和陳定的交情也談不上深厚,王倫見他肯為一個尋常同僚出頭,心中暗暗點頭。

  “我在山東快十年了,自大半年前聽說一伙人劫了沙門島,這才注意到濟州的梁山泊,只是今日也聽人說梁山好,明日也聽人說王倫好,此時一見,你好不好的我不敢斷言,但你這個兄弟,可以交!”呼延慶破天荒的朝王倫拱手道。

  王倫見狀一笑,抱拳回禮,道:“如呼延兄所言,人各有志,不可強求,合則歡聚,不合則散。我梁山從來不做強迫人上山的事情,而某些有才無德之人想上山,卻是一定上不來。故而此時山寨里冇都是赤心肝膽的好漢,呼延兄日后自己便會有體會的!”

  呼延慶面露沉思之色,似在努力消化王倫這番話。王倫一笑,邀請道:“去碼頭邊上走走罷!”

  呼延慶點了點頭,隨王倫漫步而游。王倫望著碼頭上停泊的兩艘兩千料客舟,和六艘一千料戰船,隨口問道:“呼延兄,這八艘戰船,開動起來最小需要多少水手?”

  呼延慶想都沒想,道:“若只是開動,八艘戰船最少需要三百水手,但是船上弓弩器具就成了擺設了!”

  “如果不算戰兵的話,此時愿意上山的水手有多少人?”王倫又問道。自己總共也才從濟州島帶回六百水手,若是分三百人在此,若是澄海稍微有些繳獲,只怕還開不回去了。

  “愿意跟我走的五百多弟兄里,大部分是水手,約莫有個二百七八十人罷!”呼延慶略有些落寞道,他在登州七、八年,平海軍兩營水師他都直接帶過,此時招攬弟兄另謀出路,不想還是有高達三成之人不愿相隨,叫這個直爽漢子不禁有些心傷。

  只是王倫覺得這個結果十分不錯了,二百七八十人,稍微添上二三十人便可把這平海軍的軍艦全部開會山寨去,這些人可是積年的水手啊,只怕是沒個五七年航海經驗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而有了這批老手加入,也算是解了山寨水師缺乏海軍人才的燃眉之急。

  就在王倫和呼延慶一喜一憂時,送俘虜出門的徐寧帶著腦后生著一個肉瘤的大漢急匆匆的過來,見這位兄弟滿臉笑意,王倫心道怕是刀魚寨也無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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