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叔是這里有名的獸醫,聽說是世代都是獸醫,只是在外不怎么有名而已,不過技術還是很好的,他經常過來給大山做按摩、針灸等,如果大山生病要吃藥的話,他還會專門配置適合大山的藥,畢竟,大山與這里一般的貓不一樣。而且,林叔常過來也能陪陪師傅他老人家,下個棋說說話什么的。”二毛說道。
龔沁對于獸醫很感興趣,只是她以前接觸過的多是偏西醫方面,針灸這種東西還真沒想過能用在動物身上。
“林叔他什么時候給大山扎針?我能不能旁觀一下?”龔沁問道。
“可以啊,這個沒問題,我們以前就經常圍觀他給大山扎針。除了師傅他老人家之外,林叔是第二個能讓大山安分下來的人。不過,林叔一般是上午過來扎針,現在這時候過來估計只是跟師傅說說話,然后隨手給大山做個按摩而已。”
“按摩?!”龔沁將手下的東西一扔,學藝去了。
二毛一邊收拾剩下的東西,一邊跟二元抱怨:“你媽一聽到這方面的東西就來神,剛才還說坐車太久有點迷糊呢,現在瞧瞧,多精神!”
說著二毛的視線落到在旁邊蹲著垂頭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鄭嘆身上,道:“黑煤炭,也讓林叔幫你扎一扎吧,大山能健康到現在也托了林叔的福。你也要老了,去年年底生病住院將你貓爹貓媽嚇得,讓林叔幫你瞧瞧,有什么病也早點治,林叔的手藝我們幾個都能保證。以前我見過這里一戶人家的貓休克,用其他方法都沒用還是林叔過去扎針扎好的。”
鄭嘆不懷疑二毛的話雖然二毛有時候不著調,但這種事情也不會瞎編,而且,大山那個樣子,應該確實是那位林叔的幫忙。
要不,讓林叔幫忙扎一扎?
雖然是只貓,但鄭嘆還是很珍惜這條貓命的。
等房間里收拾好,二毛帶著二元出去,鄭嘆也跟著。
二毛和衛棱他們的客房都在二樓,這里有不少房間現在二毛呆的就是他以前曾經住過的,進來的時候鄭嘆還發現這里多了一張小床,新做不久,上面還墊了厚厚的棉絮,不會磕著碰著。所以說,別看老人家面上淡淡的,其實早就將很多事情準備好了細心著呢。
鄭嘆跟著二毛下樓的時候,一樓大廳那里,林叔正在給大山按摩,一邊按摩,一邊跟龔沁講解一些按摩的技巧手法以及針灸方面的一些事情,龔沁聽得很認真。
“咱國家動物針灸學起源于原始社會,而后在奴隸社會得到初步發展,等到封建社會的時候已經初步形成了獨特的學術體系從南北朝開始傳出國界……至于你剛才說的針灸處方,咱們說針灸處方中穴位一般由君、臣、佐、使組成。《素問至真要大論》有言,‘主病之為君′佐君之謂臣′應臣之謂使。’君穴是處方中的主穴′針對疾病主證起主要治療作用。臣穴是輔助君穴和加強君穴功效的穴位,佐穴則是協助主穴治療一些次證的穴位,而使穴則協調諸穴起作用。我給你舉個例子′你剛才提到過的脾虛泄瀉的癥狀,治療的處方則由脾俞、交巢、知甘、后三里4穴組成,這四個穴便依次是君、臣、佐、使之穴。”
說的時候,林叔還在大山身上指了指,將這四個穴位指出,接著給龔沁講解為什么選這四個穴位。
“君穴脾俞′為脾臟的背俞穴′是脾臟經氣輸注于背部的穴位,健脾和胃、理氣止瀉選其為主穴……”
那邊一個講得興起,一個聽得認真,完全忘了坐在主位上的老人家。
不過,師傅他老人家坐在旁邊端著茶杯喝茶,一點不在意,看上去心情還不錯。
而大山,眼睛瞇著,一副“老子爽歪歪”的樣子愜意地趴在那里,享受得很。聽到二毛他們進來的動靜之后,大山只是耳朵動了動,并沒有睜眼。
鄭嘆每次看到大山耳朵尖上那兩撮兒毛就想過去揪一揪,當然,只是想想而已,不會真的過去揪,要不肯定得打起來。
看到跟著二毛進大廳的鄭嘆,林叔眼睛一亮,他剛才來的時候沒太注意鄭嘆,現在仔細瞧了瞧,發現點不對勁。
“這貓有些特別啊。”林叔道。
“咋特別了?您說說。”二毛牽著二元在旁邊找椅子坐下,問道。
衛棱一家這時候也收拾好東西從樓上下來了,聽到林叔的話,也想知道林叔到底是啥意思。
“這貓有些年紀了吧?”林叔道。雖然是帶著“吧”的疑問句,但言語中透著肯定。
二毛點頭,“是啊,至少也有個七八歲了。”
林叔點了點頭,“在貓里面,確實已經要邁入老年了。不過,我瞧著,這貓很健壯。”
林叔用的是“健壯”,而不僅僅只是“健康”。
二毛朝林叔比了個大拇指,“您眼睛真毒,都沒摸骨細看就能一語道破真相。不是我說,黑煤炭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只吃著人類食物,吃香喝辣,成天在外晃悠惹是生非,活到現在還依舊身強體壯的,只是去年年底突然生了次病,昏迷了一星期的時間,但也只有這么一次,病一好就又恢復原樣了,一點都沒有病后的虛弱,寵物中心的人也說檢查不出來異常。要不,林叔您給瞧瞧?”
二毛說這么多就是為了讓林叔給鄭嘆看看,如果不說仔細點的話,林叔未必會在鄭嘆身上花太多的功夫,現在吊起林叔的興趣了,也能讓林叔多費費力,就算現在瞧不出來問題,事后林叔也會好好研究琢磨的。
聽到二毛說“惹是生非”的時候,鄭嘆胡子抖了抖,不過,想想二毛這么做也是為自己好,鄭嘆便沒抗議。
果然,林叔聽到二毛的話之后很好奇,手上按摩的動作暫緩,輕輕拍了拍大山,“大山,先到旁邊坐著,我給這只小黑貓瞧瞧。”
大山起身之后并沒有直接跳到地上,而是跳上旁邊的一張椅子,然后也跟其他人一樣瞧著鄭嘆。
鄭嘆頂著這么多人和貓的視線,來到剛才大山躺過的那個橢圓形的架子上,有點不太習慣,不過,為了自己個兒的小命,還是忍忍吧。
林叔接觸過無數的貓貓狗狗,他一看鄭嘆就知道這貓能聽話,便放心伸手在鄭嘆身上按了按。
鄭嘆配合著林叔檢查。
很快,林叔沉思了一下,說道:“這只貓最近的睡眠不是很好。”
這是事實,鄭嘆最近又開始做夢了,再加上長途旅行,長時間在車上不太習慣的原因,睡眠遠沒有在家的時候好了,林叔能看出來這點,鄭嘆現在進一步相信了這人的能力。
“只不過……”林叔頓了頓,接著道:“除了睡眠不好和其他一些小毛病之外,這貓的身體素質一點都不像二毛你說的總吃人類食物跟著吃香喝辣、成天在外蹦踏的貓。”
人類的食物鹽分比較重,更何況是吃香喝辣這個級別?
“哎,林叔我可沒騙你’像洋蔥、蒜頭、巧克力等很多連貓都不吃的東西,它卻敞開胃吃。
”二毛說道。
鄭嘆、林叔:“……”這話聽起來很是別扭。
什么叫連貓都不吃的?這只難道不是貓?林叔橫了二毛一眼。
“您別橫我啊,我還沒說完呢,這貓不僅吃這些,它還喝酒吃奶油喝咖啡,這些我家黑米都不碰的。”二毛朝林叔點了點下巴,意思是:您瞧,它就這么古怪。
抱著懷疑,林叔再次給鄭嘆認真檢查了下,依舊和剛才的結果沒兩樣。
“世間無奇不有,總會有那么幾個特例。”林叔說道,“這樣吧,我先給它扎幾針,舒緩一下它的失眠情況,也探一探是否還有其他的沒檢查出來的毛病。”
“那行,勞您費神了。黑煤炭,忍著啊,為了小命,扎幾針沒問題的。”二毛說道。
林叔打開一直隨身攜帶的藥箱子,開始準備工具。二毛和衛棱幫著搬東西,要扎針肯定不會在大廳這里。
二元和衛小胖子被自家老爹叮囑不要亂喊亂叫,既然想在旁邊看,就不能搗亂,于是,倆小孩安安靜靜坐在椅子上,看著林叔手里的針的時候,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林叔,這針是不是也有講究。”龔沁看到林叔拿出來的針之后說道。
“這是肯定的,給動物扎針跟給人扎針不一樣,穴位的大小跟所用的針的截面積有關′針太粗,肯定會有傷害,打個比方,一般臨床上給人用的多是28-30號的毫針(0.32~0.38min),可若是你給小老鼠用28號(0.38mn)毫針的話,那刺激強度就太大了,這就跟在人身上用這么粗的針扎一樣。”林叔用手比了個寬度,這讓在座的人不禁抖了抖。
“另一方面′動物的皮膚比咱們人相對要厚實一些′針太細′給針灸進針帶來很大困難′所以,綜合一些因素,我一般給小老鼠用的是36號(02mim)的針,不過給貓的話,28號的也行。”
說話間,林叔已經將準備工作做好了。
要被扎針,鄭嘆還是忐忑的,本來就不怎么喜歡扎針,現在嘛,就像二毛說的,為了小命,扎一扎又何妨?
一開始忐忑,真扎起來了,也就那樣,鄭嘆沒啥太特別的感覺,漸漸便放松下來。
這邊林叔給鄭嘆扎針,那邊二毛已經掏出手機拍照了。拍了照之后便給焦家夫婦發過去,給貓針灸,這是肯定得告訴他們夫婦。
此時,楚華大學生科院某實驗室,焦爸因為今天手下一位研究生要采樣,工作量大,幫忙的人數不夠,他剛好有時間便穿著實驗服過去幫一把。二毛的照片發過來的時候,焦爸的手機有震動提示,這時候焦爸正好已經將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摘下一只手套,伸手進兜掏手機,另一只手里還拿著槍(實驗室常用的一種微量移液器,俗稱槍)。
看到手機上的那張身上插著許多小針的貓圖之后,焦爸直接將手里槍的槍頭“咔”地打了出去。
旁邊焦爸的幾個學生相互掃了一眼,他們這位老板平日里很注意實驗室規范的,用過的槍頭都會直接打進專門裝廢棄槍頭的盒子里,可現在,焦教授竟然會直接將槍頭打飛出去!焦教授到底看到什么了激動成這樣?
另一邊,正在走廊外被幾個學生拉著練習口語的焦媽也收到了圖片 于是,那幾個學生聽到他們平時溫溫和和的英語老師突然面帶驚容大呼一聲:“ah!my!bt!”
幾位學生:“……”老師,您表激動,上帝他不是一只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