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進場之后,就在邊上一個高腳椅子上坐下。她旁邊放著一個簡易的架子,而鄭嘆則與金玲分開繼續往場中另一邊走去。
鄭嘆與金玲分處于在這個場子的兩邊,靠近金玲的那邊有一面高達四米多的道具“墻”,“墻面”呈一個九十度的直角,直直立在那里,將金玲和鄭嘆這邊隔開,從會場二樓看過去的話,金玲正好坐在那個直角墻里面。現場觀眾們大多能夠看到金玲和鄭嘆,但鄭嘆和金玲相互看不見,被“墻”擋著。
墻上并沒有什么適合攀爬的東西,只是墻面粗糙了一些。
鄭嘆來到預計的地方站好,
不管是表演過的還是剩下沒帶著自家貓表演的人,都疑惑地看著那邊。場中這個女人難道不用跟著她的貓嗎?要知道,表演的時候,他們都是時刻跟在自家貓身邊的,就算沒有在身邊,也隔得不遠,像現在這樣遠遠與貓分開,還直接用東西隔起來的情況,他們真沒見過。
在人們想著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么的時候,金玲接過邊上查理遞去的一把木吉他,手指一撥琴弦,開始彈奏。
周圍的議論聲漸漸因為吉他聲而安靜下來。
清澈的音符散落在會場中每個角落,在金玲手指中收放自如,自由而隨意,如年輕時代真摯純粹的情感自然流露,再看看坐在那里的金玲,一身清新的裝束,唇角微勾帶著淡淡的笑意,撥動琴弦的時候,讓人覺得這人傷佛就是一團跳動著的溫暖的火。
毫無疑問,在開場的這一刻,金玲是群眾們關注的焦點。
有些人已經想著,就奔著這一曲吉他,就算那只貓表現得再不好,他們也會鼓掌喝彩加油。
而被忽視的白色直角“墻壁”的另一邊,鄭嘆也動了。
在金玲彈吉他彈到某個音的時候,鄭嘆跳上第一個標著掌母“”的凳子,然后跳到第二個標著字母“”的凳子。
鄭嘆覺得這種表演簡直弱智之極,拉低他的智商,但顯然,小郭更懂得觀眾們的心思,鄭嘆是當局者迷,觀眾們看著鄭嘆按照字母的順序跳凳子的話,會贊嘆這貓真厲害,因為沒亂跳,證明它跳的順序是對的,擺放這么多凳子,尤其還是在沒有指揮著在旁邊引導的時候跳得正確,這也算是一個看點。
事實也的確如此,人群里已經開始有人看出來了,還有小朋友跟著鄭嘆的跳動背誦著拼音字母表·—他們對拼音比英文熟悉,只要有一個小朋友起頭,其余被家長帶來的小孩子們不服輸地就開始表現了,所以,在現場能夠聽到孩子們稚嫩的“阿”“啵”“呲”“懈”“呃”“佛”“咯”之類的聲音。
孩子們只看到場中的黑插跳動的順序,而一些人則看出了更多的東西。
“那只貓在踩節拍!”有人輕呼道。
周圍的人聞言,盯著場中的黑貓看了會兒,發現那只貓每跳到一個凳子上就會原地踩幾下腳步,之前沒注意,覺得這貓是在調整,現在看來,好像另藏玄機?
“還真是的!”
“這貓還懂音樂?”
“不是吧?應該是訓練的時候就這樣訓練的,只是現場配個樂而已。”有人自認為猜出真相,說道。
鄭嘆沒理會周圍人的反應,前面階段跳了幾個凳子,只是個簡單的開頭而已。
由于場地大小有限,走直線的話,沒多少表現力,所以,凳子按照字母的順序沿折線擺放。
在跳過開頭幾個凳子之后,鄭嘆跳到一個凳子上,這個凳子旁邊放著一個架子,架子上擱著個長長的紙盒。鄭嘆打開紙盒,從里面叼出一枝玫瑰,玫瑰已經做過處理,皮刺都去掉了,被剪得長短恰到好處的枝上還包著一層干凈的紙。
鄭嘆叼起那枝玫瑰回到旁邊的凳子上,踩踏著步子,等下一個節拍開始。
周圍原本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人已經漸漸不再去注意金玲了,而是放在場中那只貓身上,好奇這貓接下來要怎么辦?
叼了玫瑰,有節奏地邁著貓步走過一段單杠之后,后面兩個相鄰字母凳子之間的距離就拉開了,鄭嘆直接跳的話當然也能跳,但按照小郭的計劃并不這樣。
吉他曲子的節奏漸漸開始加快,鄭嘆一開始踩踏三下步子等踩節拍的,改為踩兩下,而且,跳后面的凳子,距離拉大,在兩個凳子之間有一個支起來的垂直地面豎著的板子,鄭嘆跳起來的時候就是借助中間那個板子,再跳到下一個凳子上,一如曾經李元霸教鄭嘆翻窗戶的那技巧一樣,借助中間的物體使力、變向,只要控制好力道和方向,便能穩穩落在目標地點。這些鄭嘆在拍的時候也做過。
有個凳子估計沒固定好,鄭嘆跳的時候晃悠了一下,周圍的人心也跟著往上竄了一竄,看著這貓穩穩著落到另一個凳子上,才將憋著的氣呼出來。
既然是“跑酷”,自然跑起來才酷。
隨著大家的注意力漸漸集中到鄭嘆身上,吉他曲的節奏也越來越快,原本每跳一次都要在凳子上等節拍的鄭嘆已經不再等了,速度加快后,在人們眼中便開始“跑”了起來。
除了踩凳子之外,還跳過蒙了一層薄紙的紙圈,再從一個格子架跳上另一個格子架,速度很快,如果不是看到那個紙圈中間的破洞,人們肯定看不出那只貓剛才從紙圈中間過去了。
圍觀的群眾們只覺得場中那個黑影越來越快,如一道颶風,在場內吹過。
場周圍沒有多少議論聲,人們的視線都追著那一閃而過的迅捷黑影,生怕錯過一個環節。
成功經歷中間的那些障礙物,跳過最后一個凳子,鄭嘆已經來到那面白色的“墻壁”前。黑與白,鮮明的對比。
就在人們思索著這只貓是不是要翻墻,是不是要找什么捷徑繞過去的時候,鄭嘆并沒有停下,也沒有減速,直接跳起,在直角處往上爬,瞬間就從墻根爬到頂部了。
“臥槽!蜘蛛俠?!”
“不對,是蜘蛛貓!”
“這貓翻墻太牛了!不行,我要跟它學學!”
雖然周圍又有人開始議論起來,但大家的視線并沒有從場中挪開,他們看著那只熟練地翻過高高的墻壁的黑貓,它叼著那只玫瑰,跳上金玲旁邊那個架子上,如帶著黑夜一起降臨。黑夜的印襯下,火焰才會更顯明亮,更奪目。
而這時候,歡快的吉他旋律隨著一段旋律結束,最后的結束音似乎還在場內回響。
金玲的視線從吉他上移向旁邊的黑貓,面上淡淡的笑意加深,抬起手臂,將貓嘴里叼著的玫瑰接下來。
表演結束,金玲朝周圍鞠躬致謝,而鄭嘆也垂頭朝周圍點了兩下。
周圍掌聲不斷。
有些人在感慨這貓真聰明,有些人在感慨人家怎么訓練的貓,還有些人琢磨著怎么訓練自家貓用這套法子去追人。
金玲心里松了口氣,別看剛才她面上瞧著很淡定,其實心里擔心得要死,平時訓練和現場表演是截然不用的,她在大學朝間參加過不少演出,所以心理素質過硬,但那只貓呢?她看不到另一邊的情形,但看樣子,一切都順利。
鄭嘆一點都沒有得意的樣子,與前面表演的貓一樣不知道成功了似的,其實他是覺得剛才的表演真是低級得很,想他貓身人心,還要被人用貓的標準來表揚,真是……聽著都丟人。
這個環節不會排名次,所以也沒有多少競爭壓力。不過,拉人氣這也是很重要。
在主持人讓金玲抽出幸運觀眾之后,便有人過去合影。
一個媽媽帶著自家孩子來這里,合影的機會肯定讓給自家孩子,不過那小孩好像有些害怕,咬著手指站在鄭嘆面前猶豫了下,然后才在她媽媽的鼓勵以及金玲的保證下靠近鄭嘆。
鄭嘆蹲在那個一米來高的架子上,那小孩的視線剛好能跟鄭嘆齊平。
見著小孩僵硬地站在那里,鄭嘆伸手掌搭在那小孩頭上,然后頭與那小孩的頭靠一起看向鏡頭。如果是人的話就能搭肩膀了,能做出一副哥倆好的姿態,可惜,手太短。不過鄭嘆今天心情還不錯,任務完成,其他的就都不計較了,順便拉一下人氣也不錯。
會場請的攝影師也是專業的,抓拍到了剛才的畫面,將拍到的照片給那對母子看了看,母子倆都很滿意,那小孩還要再照一張,攝影師也同意了。
這次小孩不怎么怕了,站在鄭嘆旁邊,一臉嚴肅,抬手做出一個奧特曼放大招的姿勢,而讓周圍觀眾好笑的是,小孩旁邊的黑貓也立起來做了類似的姿勢,雖然不是個標準的十字形,但樣子在那里,足夠了。
看了第二張照片,小孩樂呵呵直笑,照上癮了,嚷嚷著還要繼續照,可是后面還有等著拍照的人,而且現場已經有一些小孩子也嚷嚷著要過來合影了,幾位家長過去找旁邊的負責人交涉,得知下午還有機會,只不過,現在是免費照,到時候就得花錢了,當然,照相這點錢這些家長們還是花得起的,勸了自家孩子之后也就暫時消停了。
剛那位小孩子也被他媽媽給勸走,走之前還委屈地嘟囔著“姿勢還沒擺完”,得到下午繼續拍的保證之后,便抱著兩張照片滿意地離開了。
在鄭嘆忙著與那些被抽到的幸運觀眾合影的時候,首都機場,幾個人提著行李出來。
“哎,你們準備直接回家嗎?”
“當然,好久沒見到家人了,自然先回去再說。”
“我機票都訂好了。”
“我在京城有親戚,車放在他們那兒,準備明天開車回楚華市去,誰要是同路的話我一起給捎回去。”
“焦明生不是也在楚華市嗎?焦明生呢?”
“他給家里打電話呢,這次他項目完成提前回來還沒跟家里說。”
這幾人都是在國外做訪問交流或者參加一些合作研究項目的人,也有直接出去鍍金的,這次回來恰好幾人一起。
幾人正談論的時候,他們口中的焦明生焦副教授,鄭嘆他貓爹,掛了電話走過來。
“我先不回楚華市了,要往臨州那邊去一趟。”
”焦副教授說道。
“去臨州干嘛?”有人問。
“去接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