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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就不給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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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鄭嘆并不贊成小柚子去樹林里面,就算現在是白天,但這片樹林里面的黑暗事情他見過太多,或許等這周圍的新建筑群完工之后,漸漸有人氣的時候,才會讓師生們重回安全感。

  樹林里落葉喬木很多,但常綠樹種也不少。可是,幽僻的地方總會給人一種黑暗的感覺,就算入眼的是一片郁郁蔥蔥,但帶給人心底的感覺卻總是背后的那片陰暗。

  小柚子緊緊握著手上的搟面杖,可見她對進來這片“危險區”還是有些緊張的,之前跟著焦遠他們過來的時候,好幾個小孩子一起,再加上焦遠、熊雄他們幾個男孩子本就膽子大,都沒有感覺到不安。

  不過,現在雖然只有她一個人,但或許是因為有鄭嘆在前面帶路,她并不像其他小孩子獨自進來的時候那樣心驚膽顫。

  鄭嘆聽了聽那邊傳來的聲音,是兩個小孩子的叫聲,女童,聲音帶著濃濃的恐懼和焦慮感,而夾雜在這兩個孩子叫聲中的,還有那只黑背的汪汪聲。一開始鄭嘆感覺它并沒有表示出攻擊性,但漸漸地,那只黑背的叫聲有些變了,已經開始不耐煩。

  沒養過狗不了解狗的孩子并不能從狗的不同叫聲和行為上判斷它們的心情。其實相比起貓,狗的心思普遍比貓更容易理解一些。鄭嘆以前不懂,可變成貓以后,經常和這些貓貓狗狗一起,也能從日常的生活中積累出一些經驗。

  那只黑背不會主動攻擊人,叫聲也沒表現出病態的瘋狂,除了這三個聲音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人聲和動物聲音,所以鄭嘆推測,應該是那倆小孩哪兒得罪它了,而且還在持續得罪中,不然以那只黑背的性子不會等到現在才開始不耐煩。

  為了再次確認沒有其他威脅,鄭嘆到處嗅了嗅,沒有陌生人的氣味,最近因為放假,好久沒有學生過來這里了。工地的工人們也不會來這里,他們累了之后會找個地方抽抽煙,肯定不會在樹林區域,周圍掛著牌子,不準在此吸煙,要是被校方抓住他們肯定不會討到好,過年的工資估計得縮水。

  確認之后,鄭嘆也放心多了,不就是倆小孩和一只狗么,還是熟悉的狗,沒什么好怕的。

  終于見到那兩個小身影的時候,鄭嘆算是徹底放心了。倆小孩身上沒有太明顯的傷,頂多可能是扭到腳之類的,一時不能走,不然以小孩子見到狗對著他們這樣叫的第一反應,肯定是轉身就跑。

  那倆小女孩看起來比小柚子大不了多少,其中那個坐地上剪著齊劉海穿得像個毛球的小女孩,見到小柚子就像見到媽似的,眼里帶淚,伸手求幫助求安撫。

  而另一個穿粉色棉襖的女孩緊挨著“毛球”,她倒是不像受傷了的,拿著一根樹枝朝不遠處的黑背揮舞,想要趕跑它。

  穿粉棉襖的女孩見到小柚子后,說道:“你家大人在不在周圍?快叫大人過來幫忙把這只狗趕開!”

  小柚子搖搖頭,這周圍都沒看到有大人在。

  見小柚子搖頭,倆女童頓時沮喪了。這沒大人在,怎么把這只狗趕走?

  “毛球”女孩捂著受傷的手指,哆哆嗦嗦看了看幾步遠處的那只狗,雖然這只狗還沒成年,不算大狗,但比她們院里的吉娃娃和柯基都大,看那嘴里的尖牙,咬一口肯定很疼!

  那只黑背在察覺到小柚子和鄭嘆過來后,只朝他們看了一眼,然后就繼續對那倆孩子吼叫,叫聲越來越急促,可是,這里的孩子沒一個能知道它到底想表達什么意思。

  鄭嘆看了看周圍,然后又看看那只黑背。他察覺到那只黑背時不時朝“毛球”女孩那里瞅,并沒有將主要注意力集中在那個揮樹枝的粉棉襖身上,不過,揮樹枝這種帶著威脅的動作也確實讓它不爽,所以在漸漸不耐煩的時候,也急躁很多。這要是換做牛壯壯,你敢對他揮樹枝試試?早就沖上去下嘴咬了。

  鄭嘆慢慢走過去,來到“毛球”女孩旁邊,小柚子本想攔著的,在她的觀念里,大多數貓狗不能友好相處,大院里那幾只是例外,畢竟都是從小就認識的,貓狗之間敵意不大,但大院外面的狗就不同了。見到自家黑貓的動作并沒有讓那只狗沖過來后,小柚子才放心不少,同時她也跟著往那邊挪過去,手上抓著搟面杖。

  鄭嘆圍著那個“毛球”女孩轉了一圈,轉的時候也注意著那只黑背的視線,最后,鄭嘆側身擠了擠那個“毛球”孩子。

  “你的貓在干什么?讓你的貓走開!這是我叔叔給我買的新衣服!很貴的!”毛球女孩看向小柚子。

  “它讓你挪一下。”

  “你說挪就挪?你不知道我腳扭到了嗎?疼死了!”

  小柚子正準備說什么,鄭嘆已經找到禍源了。推開那毛毛外套的一角,鄭嘆看到了一個黃色的塑膠飛盤。飛盤上有那只黑背的牙印和氣味在。

  就是這個了!

  鄭嘆將那個飛盤往外扒,見到鄭嘆的動作后,那只黑背想要沖過來,被粉棉襖拿著樹枝敲回去了,于是汪汪叫得更激烈。

  “你壓著東西了。”小柚子提醒道。

  毛球女孩狐疑地看了看身邊,然后試著挪了一點,正好這時候鄭嘆已經將那個飛盤拖了出來,然后抬爪子一抽,飛盤飛了出去。

  見到飛盤,那只黑背也不管這里的三人了,在鄭嘆抽飛盤之前就開始猛搖尾巴,飛盤一飛,它就撒開腳丫子歡騰地跑了,飛盤快落地的時候它跳起來接住,然后叼著飛盤往工地那邊走去。

  黑背的主人應該在工地那邊遛彎,工地那邊比較嘈雜,也難怪它主人沒聽到這邊的吼叫,不然早就開始吹哨了。

  見狗跑遠,三個孩子不約而同長舒一口氣,粉棉襖都不顧地上的枯葉和泥土,直接坐了下來。

  警報解除,禍源也找到了,那倆孩子話多了很多,“毛球”女孩還向小柚子道歉了,挺真誠的,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這小孩心性還不錯。

  鄭嘆爬到附近的一棵樹上,沒和三小孩呆一起。因為那個粉棉襖總想過來摸他兩下,鄭嘆扭頭就跑了,就不給摸!小姑娘,你手上還粘著泥呢!

  毛球女孩正說著之前她們的經歷,今天大人們去上街購物準備年貨了,她們兩個在家里無聊才出來玩。同班同學又是同一個家屬大院的,關系也好。

  聽說這里有一塊梅花林,倆小孩就自己過來了,可沒想到被露地面的根系絆倒了,腳扭傷一時也起不來,她穿得又厚,當時注意力全被身上的疼痛吸引過去了,也不會發現壓在屁股下面的東西。

  粉棉襖從兜里掏出一小包紙巾,自己擦擦手,也讓“毛球”女孩擦擦傷口。

  “毛球”女孩原本想從周圍找點雪洗一下傷口的,結果發現雪都融化得差不多了,周圍能看到白色的地方只有薄薄一層,雪上還有一些黑色的灰塵和其他雜物,用這個洗傷口她也不放心,于是,用紙巾擦了擦手指之后,“毛球”女孩看著還隱隱往外冒血液的手指,伸舌頭舔了舔。

  鄭嘆、小柚子:“……”

  見小柚子一臉詫異地看著她,“毛球”女孩一本正經地教導道:“我曾經聽我叔叔他們說過,老鼠的唾沫中含有一種名為神經生長因子的蛋白癡。涂上這種蛋白癡的傷口要比不涂抹的傷口恢復速度快兩倍!”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看了小柚子一眼,那意思就是:看我多厲害,知道這么多知識!

  鄭嘆、小柚子:“……”白……癡?

  旁邊的粉棉襖看著周圍,似乎周圍的景色相當迷人,全當沒聽到這邊的對話。

  “人的唾液中也有這種?”小柚子問道。

  “毛球”女孩頓了頓,然后理直氣壯地道:“就算沒有也能起到作用的,相信我,沒錯!”

  粉棉襖繼續觀看周圍的景色,更加認真了。

  小柚子嘆了嘆氣,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毛球”女孩。

  鄭嘆看了看,那是急救包,焦媽出院后給家里每個人都準備過,焦遠和顧優紫的背包里總是帶著一個小急救包,這里面的東西都是從附屬醫院那里弄來的,用著放心。

  “這是什么?”那女孩接過急救包,打開看了看,然后“哦”的一聲,“我房間里也有一個急救包,不過我從來沒用過。”她那個急救包完全就當裝飾品擱在房里了,從來也沒想過要用到。

  掏出消毒濕巾擦受傷的手指時,那女孩“啊呀”“嗚哇”地叫個不停,吵得鄭嘆恨不得將耳朵堵起來。

  貼創可貼的時候,那女孩覺得別人給粘肯定會疼,于是自己用另一只手來貼,貼得更加慘不忍睹。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傷口,就這種小傷很多人都懶得去處理的,再說很快就回家了,回去之后她家里人肯定會重新處理,所以其他兩人也都不說什么了。

  “你就是二年級的那個英文比漢語說得好的?”“毛球”女孩終于想起來了,問道。之前她就覺得面前這女孩眼熟,有一次同學跟她說二年級有個英語比漢語說得好的插班生,他們還特意過去看過,以為是個外國小孩,沒想到失望了,后來也沒多關注。剛才乍一見到小柚子,她也沒多注意,現在才想起來。

  “對對,我記得叫什么柚子來著。”粉棉襖終于不再看風景了。

  小柚子抿了抿嘴,說道:“我叫顧優紫。”

  “我叫岳麗莎,三年紀三班的,她叫謝欣,跟我一個班,我們大你一個年級呢,到時候你們班要是有人欺負你,你就過來找我們,我們給你撐腰!”毛球女孩岳麗莎舉了舉拳頭說道。

  “是啊,不用客氣的,這次你幫了我們,到時候有麻煩就去三三班找我們,直接報名字就行,其他人知道的。”謝欣點頭道。

  小柚子沉默了,其實她很想說自己明年會跳一級,這樣就跟她們一個年級了,可是aunty說要低調些,所以想了想后,小柚子沒出聲。

  休息一會兒之后,小柚子和謝欣合力將岳麗莎扶出去,出樹林之后,小柚子讓岳麗莎坐車后座,她們兩人合力推車。

  鄭嘆在旁邊跟著,這次沒跳上車簍,省得給她們又添加負擔。

  來到一個校內超市之后,謝欣進去給家里人打了個電話,那里面有熟人,所以就算沒帶錢也能借用電話。打完電話之后,岳麗莎和謝欣坐在小超市里面等家里人過來接,小柚子載著鄭嘆回家。

  第二天岳麗莎的父母上門來致謝了,還提了很多謝禮,焦媽對于這些謝禮倒是不在乎,她最在意的就是小柚子能夠交上朋友,東區大院的孩子們,除非是焦遠帶著,不然基本沒誰會來找小柚子一起玩,岳麗莎和謝欣雖然是西家屬大院那邊的,但兩個家屬區也不算離得很遠,至少能偶爾竄竄門孩子們交流一下也好,總一個人跟貓玩也不是個長久之計,人都是要學著去交流的。

  除夕前兩天,焦遠“閉門謝客”窩在房里練毛筆字,今年在家過年的話,焦遠準備親自出馬寫對聯,許久不寫,有些手生,于是窩在房里練字。

  鄭嘆趁中午焦遠睡覺的時候翻窗戶進去看了看,這小屁孩還挺認真,是那個架勢,并非整著玩。

  焦遠醒的時候見鄭嘆在自己房里,一時興起,寫完對聯之后拖著鄭嘆去按了三個貓爪墨印,上聯下聯以及橫批上各一個。為這鄭嘆兩天沒理他,黏上墨汁不好洗,雖然是黑色,看不出顏色來,但鄭嘆一抬爪就聞到濃濃的墨味兒,用小柚子的水果洗手液也沒用。

  過年前一天,鄭嘆去了出去溜了趟,學校周圍很多店面都關門了,相對于中心百貨商業街那邊的情形,學校到小郭的寵物中心那邊的一些小巷都冷清多了。連貓都很少,鄭嘆聽周圍一些人說過,過年抓貓的人多,這周圍有好幾只貓都不見了,肯定被人給套走賣了。

  遛彎的時候,鄭嘆看到出來巡街的“李元霸”,在它身邊還有花生糖。不知道是不是這胎只生了這么一只崽的原因,花生糖生下來就比別的貓大一圈,長得也快,現在比同月齡的其他貓都要大多了,打起架來也猛。

  不過,鄭嘆有點很奇怪,花生糖的叫聲有點怪異,和其他貓不一樣,和鄭嘆也不同。有一次鄭嘆見到花生糖對著一只巷子里的大貓,弓起背炸起毛發出那種警示吼叫的時候,鄭嘆聽著沒來由地就突然感覺毛骨悚然,而那只大貓也壓了壓耳朵,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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