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屈同志樓下住著一戶比較特殊的住戶,其特殊之處主要就在于戶主養的寵物——一只屬于珍稀物種的藍紫金剛鸚鵡。
此鳥名為“將軍”,屬于鸚鵡中的高富帥,這家伙的身價抵得上楚華市中心一棟百平米精裝修的房子,并且它的身價仍舊在繼續攀升之中。
智商頗高,精通多種語言,外觀惹眼,再加上物以稀為貴的原則,這只賤鳥身價不高才怪。
和這邊家屬樓大多數住戶家陽臺不同的是,四樓那戶的陽臺全部用粗粗的鐵絲網圍封住,主要是怕里面的那只鳥飛出來,倒不是怕它飛走,而是怕它欺負人和動物。這家伙看上去很本分,其實一肚子壞水。
“將軍”有一個外號,叫“貓見愁”,這丫的特別喜歡欺負貓,尤其喜歡咬貓耳朵。聽說學校里以前有好幾只貓被咬過。這些是在鄭嘆剛來到這個地方的時候聽焦爸說的,焦爸當時對鄭嘆千叮萬囑其本來目的是為了讓鄭嘆提高警惕,防火防盜防鸚鵡。看看這家伙的體型,再想想金剛鸚鵡的咬合力就知道它暴躁起來殺傷力有多大了。
不過,在熟悉之后,鄭嘆知道,這只鳥其實欺負貓也是看對象的。東家屬區這邊的貓還好,只要不惹到它,它基本不會主動攻擊,但是,如果看到西家屬區那邊的貓,那就抱歉了。
或許是因為它飼主的影響,這只鳥特別喜歡唱懷舊老歌,有些歌鄭嘆只在懷舊特輯紀錄片里面聽過,有些歌完全沒印象,但是聽曲調就知道有些年代了,就像剛才鄭嘆聽到的那首,得追溯到上世紀八十年代,這還是好的。
而最讓鄭嘆覺得奇異的是,這只鳥具有的本事。如果一般的鸚鵡智商接近四五歲的話,那樓下這只估計比得上成年人了,還是天才型的。
為什么這么說呢?
樓下的鳥還在低聲唱歌,鄭嘆實在忍不住,無奈仰頭看了看星空長嘆一口氣,然后掃了一圈陽臺,找到一個金屬蚊香盤,將它撥到欄桿邊上,然后伸出爪子,輕輕敲擊。
“鐺叮、鐺鐺,鐺叮鐺叮……”[吵死了!]
樓下的歌聲戛然而止,下一刻鄭嘆就聽到翅膀撲騰的聲音和腳趾撞擊鐵絲網的“哐哐”聲響,顯然那只鳥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樣的聲響,所以它很激動,跑到了鐵絲網邊上。
不大會兒,樓下傳來啄擊的聲音,聽起來那只鳥像是在啄什么食品包裝盒。
“噠嘀、嘀嘀,滴噠噠噠、嘀嘀噠……”[你居然在!]
誰也不會想到大半夜的,楚華大學東家屬大院B棟五樓的一只貓和四樓的一只鸚鵡在用摩爾斯碼交流。
其實鄭嘆的摩爾斯碼并不熟練,他學會還沒多久,真正能熟練運用的其實是那只看似最不起眼最無所作為的貍花貓大胖。
每次大胖跟著去軍區那邊走親戚,或者軍區那邊的那位過來看老太太的時候,都會被考察一番密碼類運用,如摩爾斯碼交流,簡單的柵欄密碼紙牌游戲等。如果大胖的考察成績不理想,呵呵,乖乖蹲方便面去吧。
這只鸚鵡就是密碼類的忠實愛好者,大胖在家的時候它會叼著紙牌去找大胖玩柵欄密碼游戲,找不到大胖它就找鄭嘆或者它的飼主玩莫爾斯碼交流游戲,只不過它飼主平時比較忙,沒太多時間陪它鬧騰,所以鄭嘆受災的時候比較多。上個星期“將軍”被帶到外省的一個自然保護區玩去了,鄭嘆很是輕松了幾天。
現在發現這家伙居然回來了,鄭嘆的心情一下子抑郁很多。
[聽說阿黃被閹了?我今天看到它居然帶著伊麗莎白圈]“將軍”還處在大半夜找到聊天對象的興奮中,壓根沒有對阿黃的同情。
我好幾天都沒見到它了]鄭嘆繼續敲擊蚊香盤。
唉,這就是你們寵物貓的命運啊,真是可憐,以后你們東區四劍客估計會變成東區四太監。
不是每只寵物貓都會做那個手術的。
別自欺欺貓了。
滾,懶得理你。
別走啊,咱再聊聊,你們貓不是夜行動物么?
關你屁事,老子睡覺去了,對了,你就不能唱點時尚些的歌嗎?
半分鐘后,樓下再次響起壓低的唱腔。
“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溫暖了我。~~”
鄭嘆:“……”好想捏死它!
沒再理會那只精力過于旺盛的鳥,鄭嘆再次回到客廳的那張椅子上,彎著前爪把耳朵掩住,閉眼睡覺。
第二天一大早,小屈被鄭嘆一聲嘹亮的貓嚎給叫醒,艱難爬起來穿著海綿寶寶的睡衣打開大門讓鄭嘆出去。
其實鄭嘆可以自己開門的,但畢竟這不是自己家里,需要收斂些,再說鄭嘆也想給小屈找點麻煩,不讓他睡爽快。
小屈打著哈欠強撐著眼睛打開門的時候,卻發現焦家的門開著,聽到這邊的動靜后焦家正在吃早餐的人都湊到門口。
揉了揉眼睛,小屈笑道:“早啊!”
鄭嘆徑直往飯桌那兒走,而焦媽已經進廚房給鄭嘆盛早餐去了。
門外,小屈拿著火鉗將昨晚那只老鼠夾出來,焦爸看了看,評價道:“出手力道稍微大了一點點,不過總的來說還行。”
鄭嘆扯了扯耳朵,當沒聽見,繼續吃早餐。
焦媽也給小屈盛了一碗蔬菜粥,讓他過來一起吃,反正以小屈的習慣是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去買早餐或者自己做早餐的。飯桌上小屈一邊喝粥一邊講昨晚捉老鼠的情形,焦家人興奮了,特別是焦媽,出門逢人就說這件事情。
中午,阿黃被它飼主帶了過來,伊麗莎白圈已經沒戴了。
幾天不見,感覺阿黃清減了不少,一副沒精神的樣子,自打鄭嘆認識它還沒見過它表現出這個樣子的。
旁邊焦媽正與阿黃的飼主在聊天。
“玲姐,阿黃這個樣子是手術后沒恢復過來嗎?”焦媽有些擔憂。
“應該不是,我看人家家里的貓同樣做這個手術,第二天就生龍活虎的。不過,做了這個手術,它確實改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樣到處撒尿了。”
鄭嘆走進焦遠的房間,撥出一個大玻璃彈珠。
聽到玻璃彈珠滾動的聲音,阿黃的耳朵動了動,朝這邊看過來。
有反應就好,鄭嘆還以為它一個手術下來會因為打擊太大而變傻呆了呢。腳掌一彎將玻璃彈珠往阿黃躺著的地方撥過去。
蔫蔫躺在那兒的阿黃伸爪子勾住玻璃珠。
五分鐘后。
鄭嘆看著客廳里面精神抖擻玩玻璃球的阿黃,感慨萬分,這尼瑪哪里是受了打擊的,這就是被關在家里悶的!
最后在焦媽的建議下,阿黃被允許出去遛彎。
出門后的阿黃重新變回之前那個抖擻狀態,一走出樓就激動得邊跑邊嚎。
“喵嗷嗚——喵嗷——喵嗷——”
五樓,站在陽臺的兩個女人很疑惑,不是說做過手術的貓不會再這樣叫了嗎?
依對阿黃的了解,鄭嘆知道,這家伙只是發泄一下幾天來被迫帶著伊麗莎白圈悶在家里的郁氣而已,同時,也召喚一下其他小伙伴,僅此而已。
走到拐角處的時候,碰到與鄭嘆他們同棟三樓的翟老太太,鄭嘆和另外幾只貓都認識她。
“阿黃?”翟老太太叫道。
聽到自己名字,正翹著尾巴使勁嚎的阿黃聲音頓時一停,然后瞇了瞇眼瞧過去,嬌滴滴地應聲“喵~”
鄭嘆:“……”
這感覺就像是看到掄著膀子罵街的大媽突然變成了小家碧玉一樣的巨大落差。
沿著熟悉的樹林繼續往前小跑,來到家屬區旁邊的小樹林,被阿黃的叫聲召喚過來的大胖和警長都已經在了。
大胖還是那副沒睡醒的半耷拉眼皮的樣子,至于警長,嘴巴里不知道在嚼什么,估計是某類昆蟲。
四只貓往樹林里里面走了點,鄭嘆動了動耳朵,樹林里好像有其他人。
抬頭看了眼,正好看到前面一棵樹上的那一抹藍色。
正是“將軍”。那家伙嘴邊黃色的彎月形總讓鄭嘆感覺它在賊笑。
阿黃抬頭看到“將軍”之后,張嘴,“喵嗚——”
樹上的“將軍”聽到聲音,用它那帶著黃圈的眼睛看了樹下的四只貓一眼,然后抬起那個沒帶定位腳環的爪子放到嘴邊:“噓——”
鄭嘆:“……”
這丫的又在偷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