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奴亞亞見林封謹失態,眼波流動,得意一笑道:
“我等圣教看起來是元氣大傷,但實際上不妨告訴郎君,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善惡之念,只要有惡念,那么本教就不會缺少信眾,郎君還是莫要急著否認,賤妾若是沒有證據,怎么敢信口開河呢,請看看這兩樣東西吧?”
林封謹也是很好奇火奴亞亞拿什么東西出來,仔細一眼,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是一把扇子和一面銅鏡。
這扇子的扇骨乃是用上等沉香木所制,更是有前朝大師顏真卿的親筆墨寶,而銅鏡更是從春秋時候傳下來的雙犀燕紐菱鏡,都是十分名貴的寶物了但事情的關鍵就在于,這兩樣東西是林封謹從極北之地帶回來的,并且來源正是武親王錢震的居處!乃是一代人杰:武親王錢震的珍藏啊!
回到鄴都以后,林封謹當時要開辦天下第一貴,因為是要討好苻敏兒嘛,所以本錢就不能從家里面走賬免得左妹妹知道,于是就將這兩樣寶物找了個識家給賣了出去當做啟動資金,沒有想到,此時這兩件寶物卻是輾轉到了火奴亞亞的手里。
因此也難怪得這妖女會認為林封謹是前朝武親王一脈,因為林封謹拿出來的這兩樣東西,都是赫赫有名的武親王占有的秘藏,屬于當年武親王錢震一死,就下落不明的那種,再配合上他身具龍氣的特點,所以推論出來他是武親王一脈也毫不稀奇了。
面對這樣的誤會,林封謹還能說什么呢?只好嘆息一聲,苦笑搖頭道:
“一時不慎啊,一時不慎!”
火奴亞亞露出了會心的笑意道:
“這么說小王爺是不否認的了?”
林封謹冷哼一聲道:
“那你究竟想要怎么樣?”
火奴亞亞嫵媚一笑道:
“郎君腳上的那一雙鞋子,上一次賤妾就覺得十分不凡,只是沒有好好的查看,現在經過調查才發覺,很可能是神兵利器譜上的準神器:和羞走啊。根據本教的資料有記載: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郎君應該也知道,既然有了和羞走,那么還有一件與和羞走配套的強悍神兵,可以與呂羽的吞蛇對抗的青梅嗅!奴家這里恰好也有幾條關于這青梅嗅的線索呢。”
林封謹沉吟了一會兒道:
“你還有什么籌碼就一起說出來吧。”
火奴亞亞繼續得意一笑道:
“我教圣王已經歷經天地大劫七次,可以說是上知八百年,后知五百年,若我說本教當中還掌握了那可以號令天下,彰顯身份地位的傳國玉璽的主要線索,郎君是信也不信,有了此物,郎君就算是想要中興大衛朝,也是極有可能的噢。”
林封謹嘆了口氣,攤開手道:
“很好,你的這些條件都是極讓人心動的,好吧,你說說看,我要付出些什么來作為交易條件?”
火奴亞亞眼波婉轉,雙頰暈紅道:
“這個,第一個條件就是賤妾自從與郎君春風一度以后,一直就是念念不忘,因此靦顏來自薦枕席,望君憐惜噢。”
林封謹在心中暗罵道死賤人,想要采補哥的龍氣就直說,還說什么望君憐惜,遇到你這妖女,不被吸成人干都不錯了,不過表面上卻是哈哈一笑道:
“有一件事情還需要卿得知哦,我家族當中卻是有一項秘法,名為鎖龍之術,便是在關鍵的時候緊閉竅穴,令體內的龍氣絲毫都不會外泄,正是因為有此秘術,所以我這一脈才能茍延殘喘至今,否則的話,早就被那些擅長望氣之術的煉氣士給找了出來。”
很顯然,火奴亞亞這女人可以說是十句話里面能相信五句就不錯了,所以林封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燈,正所謂豺狼對虎豹,瞎話什么的也是張嘴就來,還是順著火奴亞亞猜測的話說的,讓這個美麗的錯誤就永遠保持下去吧。
火奴亞亞聽了林封謹的回答以后,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林封謹的意思無疑就是說,我現在身上的龍氣不是你想采就能采的,就算是你把我抓起來做了那個什么十八禁的某奴,也是只能得到了我的精,得不到我的氣......
不過林封謹這還真是沒有騙人,他后背上那個神秘的點也是有須彌芥子的特征,只要林封謹神智不混亂,否則的話真的是收放自如,要不然渾身上下隨時都有龍氣泄露,那早就被人找出來了疑點一萬遍了。
林封謹看火奴亞亞的表情還不是很相信,便很干脆的得意道:
“我現在面對你們這種糖衣炮彈,只要有了提防之意,那么就可以吃掉糖衣,炮彈還給你。剛剛那個天圣女察夏就來誘惑過我,你不信可以問問她占到便宜沒有?或者咱們也可以馬上試試?”
火奴亞亞愕然以后,頓時憤然道:
“你不要臉!”
林封謹翻了翻白眼,哈哈一笑道:
“好說,好說,咱們先接著談下一個條件吧。”
火奴亞亞瞪著林封謹道:
“我的本源魔功若是循序漸進的話,那足足要三十年才能再次晉升,你若是不肯答應渡一些后天龍氣給我,接下來的什么條件也不用談了!”
林封謹聳了聳肩膀道:
“我沒有說不能談啊,只是小娘子你太過兇猛,我上一次被你弄得光屁股在師尊面前大丟臉面,已經有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了,要不這樣吧,每年的見面的,牛郎織女見面的時候咱們就春風一度,我就渡一些后天龍氣給你如何?”
火奴亞亞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林封謹竟然打算一年才一次,那她的功法要什么時候才能修成?頓時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氣沖沖的道:
“你休想!”
林封謹攤開雙手,很無奈的道:
“那你想要怎樣?”
經過一番激烈的磋商以后,兩人最后總算是達成了共識,單月兩次,雙月一次,這協議弄好之后,非但林封謹覺得怪怪的,就連火奴亞亞自身也覺得很不是滋味。自己堂堂圣女,居然要求著男人來上自己?林封謹合計了一番才恍然大悟,自己他奶奶的不是成了配種的牲口了嗎?
而火奴亞亞更是怒氣沖沖,想自己堂堂圣女,千嬌百媚,男人還不是勾勾手指頭,爬過來給自己舔腳背的都多的去了,何況是上床這種事,而她平時更是潔身自好,座下還有四朵矢車菊來護身,這幾個門人的用處就是先火奴亞亞把目標迷惑得顛三倒四,然后上床的時候就由她們來李代桃僵。今日這事情卻成了她似乎饑渴到了要強逼男人上床的地步,說出去那簡直是羞恥無比了。
兩人心里面都是很不爽快,但也只能強自忍耐,然后接著談另外的事情,原來這火奴亞亞的第二個條件,卻是想要林封謹此時手上的那一頭未成熟體的圣蟲來。
三頭圣蟲,乃是用北齊,中唐,南鄭三國國君的性命培育而成的,上古之魔將其賞賜給三圣女作為護身圣獸。
其余的兩大圣女因為自身修煉了一系列的功法,所以無法專注于操控圣蟲的方面,不過只有地圣女火奴亞亞才肯全力研修奴蟲之道,可以將圣蟲驅使得如臂使指,更是格外強悍,不過付出的代價則是自身沒有辦法兼修其余的功法,變得毫無殺傷威脅力。對她來說,若是可以將林封謹手上的那頭圣蟲拿過來,既是削弱了天圣女察夏的實力,自身的實力也是隨之而倍增,這種好事當然必須要搶占到手。
林封謹對這情況也是洞若觀火,當然也是不肯隨便松口,最后兩個人幾乎都是要吵了起來,這才讓地圣女火奴亞亞吐露出來了一項秘密,以此來換取這頭未成熟體的圣蟲。
而地圣女火奴亞亞吐露出來的秘密,則是神器青梅嗅的下落!
除此之外,火奴亞亞還提出來了第三個要求,那便是要錢,要宅院!并且這女人要的銀兩卻是十分驚人,一開口就是首付五十萬兩,并且之后每個月都要五萬兩!
林封謹很是有些好奇,這女人要那么多的財物做什么?仔細一問才知道,原來她修煉的功法完全就是個燒錢機器,什么名貴藥材不說了,要的東西更是稀奇古怪,什么三清觀初一時候的香灰,什么寶物器魂拿來點燃成三界燭焰來煉藥,林封謹聽了以后都只能在心中生出“敗家”兩個字。但也可以從另外個方面說明,火奴亞亞有自立之心,不打算繼續再受到拜魔教的牽制和控制了。
雖然火奴亞亞開出來的條件十分苛刻,不過,她開出來的這幾個條件與那傳國璽的下落比起來,又可以說是不值一提了。
對于呂羽來說,這錢必須是要落在林封謹身上出的,那就可以完全無視了,而這女人要宅院更好了,宅院的錢也必須是林封謹出的,并且還是丟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能鬧出什么風浪?更是可以說明她提供的情報是一定有用的,假如有什么虛假的話怎么敢留下來?那不是找死嗎?
因此,在林封謹猜都猜得到呂羽會做出什么選擇的情況下,他只能嘆了口氣,勉強答應了這幾個條件,火奴亞亞發覺自己的心愿終于達成,并且基本上條件都沒縮水,臉上也是蕩漾起來了會心的笑容,便可林封謹約好,三日后見面來到這里以后正式成交。
臨走的時候林封謹忍不住又有些好奇道: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和我交易,難道就不怕你們拜魔教當中的人來找你麻煩?”
火奴亞亞冷笑道:
“只要我做事圣王大人沒有頒下法旨,誰敢多嘴?我的圣女身份是圣王大人賜的,又不是他們,陰法王和陽法王兩人也只能教訓我幾句而已。”
林封謹卻是在心中補上了一句:
“何況你拿青梅嗅和傳國玉璽的線索來和我們交易,本來就是那上古魔王唆使的吧?有他給你背書,其余的人當然是只能干瞪眼了。”
這一次林封謹知道呂羽對傳國玉璽的野望,所以在路上也沒有耽擱時間,急匆匆的進宮去,然后將一切事情匯報給了呂羽聽,呂羽聽了以后,自然是仰天長笑,神采奕奕的道:
“看來中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一次引領諸國氣運的事情,就非我莫屬了。”
呂羽心情一好,也不計較火奴亞亞的拜魔教徒身份了,在上位者的眼睛里面對人命看得淡得很,何況有道是慈不掌兵,呂羽之前就是統帥,因此拜魔教徒搗亂在京師殺的人在傳國璽的誘惑下,完全是不對等的,所以很干脆的笑道:
“做得好,我交給你做的事情總是讓人做得十分放心,唔,這一次這地圣女的事情你似乎特別上心呢?聽說你就是中了她的道兒,這才在師長面前來了個非禮勿視的裸身出現?”
林封謹聽了第一句,心里面還蠻舒服的,但是,第二句的神轉折卻是將他氣得幾乎要抓狂,頓時怒道:
“君上!不帶這么埋汰人的!”
呂羽哈哈大笑,揮手道:
“去吧,拿到了傳國玉璽的消息,就回來告訴朕,至于那青梅嗅,朕有了吞蛇足以,你要拿得到是你的本事。”
呂羽對林封謹在這件事上面很是放權,第一是因為林封謹本來就是他的心腹,這是用了屢次出生入死的情誼證明過的,其次,則是因為傳國玉璽的特殊性。這玩意兒的線索在普通人的手里面放著,說實話那就是招禍的源頭,拿著半點用處都沒有。普天之下,林封謹就算是得手了這東西,也只能拿來獻給五國的君王,否則就是天下共敵。
但是,五國當中,林封謹本來就在北齊混得好好的,為什么要放棄師門,家庭什么的跑到其他四國去?可以這么說,其余四國能給的封賞,呂羽一樣可以給,其余四國不能給的封賞,呂羽也可以給所有的路子都堵死了,外加對林封謹能力的信任,因此呂羽的放心是很正常的了。
這一下子林封謹又忙了起來,其余的交換條件還好,但是火奴亞亞要的宅院和銀錢卻還是得急調,這女人的要求又高,拿現在的行話來說,起碼都得是全躍層六室三廳三衛雙花園外加鉑金品質裝修,地段口岸還非得臨江望山一環內地鐵口旁邊,一個平方少說也是六位數出頭的.......而正逢元宵,還得急調五十萬兩現銀出來過賬,這些麻煩事兒攪合在一起,忙得林封謹那個是焦頭爛額,好容易才弄妥當。
火奴亞亞來收房的時候,卻是著意打扮了一番,身為地圣女,那姿色自然是不必說的,還裹了一襲的雪貂裘,火紅色的狐皮圍巾,看上去更是顯得貴氣十足,膚色白膩,偏偏大冬天的穿著裘皮也能顯出前凸后翹的身材來,進去院子里面轉了轉,還是相當滿意的。
那能不滿意嗎?林封謹和鄴都的地頭蛇都是勾搭成奸的,這處宅院真真切切的是照著蘇州的拙政園子給弄出來的,相當的精巧,有著北方罕見的細膩風情,哪怕是林封謹出面辦這事也是很是耗了些口舌和金錢才弄妥當啊。
交完了房,接下來又是五十萬兩銀子的銀票交割過去,繞是揮金如土的林封謹也覺得有些肉疼,他此時忽然覺得此情此景有些詭異的似曾相識,看火奴亞亞高挑的身材,頗有些湯唯神韻的臉,還有那慵懶不怎么拿正眼瞧人的德行,真他娘的像是自己在包二奶啊!
交易完畢以后,林封謹拿到了兩個信封,一個信封上寫的是“青梅嗅”,拆開一看,上面卻是寫著一句話:
夏日三伏時,至焉支山第五峰,峰頂有池,深不見底,池邊有石若臥牛,在石前潛入水下,十丈內必有所得。
另外一個信封上寫的是“傳國玉璽”。
信封表面更是寫了一行字:欲拆封本信封,必先在上面滴下帶龍氣的血液,否則其中空無一物。
林封謹心中十分好奇,恨不得就挽起袖子來一滴試一試,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膽子這樣做,身具龍氣的事情畢竟還是爛在肚子里面最好不過,所以很干脆的就叫來了宮中的太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將這信封交了上去。相信呂羽也是不會用自己的血液來做實驗,他饒了自己兩個哥哥的性命,現在他們不就是正派得上用場了?
林封謹在路上算了算時間,這青梅嗅的線索卻是得三伏天的時候才能去。
而傳國玉璽的線索不知道有沒有限定時間,就算是限定了的話,到時候估計也未必是自己去,呂羽對自己是放心,但是想要在他老人家面前立功的人卻也不要太多,這種事情若是難度不大,肯定是要引發爭搶的,而林封謹也不喜歡湊這熱鬧,所以應該還是能夠閑得下來做些其余的事情了。
不過,林封謹剛剛回到了府中,便見到天下第一貴的掌柜和林家貨棧的主事兩個人都在門房里面候著,這大冷天的兩人都還在抹著汗,看起來就有些不對勁的樣子,一見到林封謹回來,便爭先恐后的湊了上來要說話。
林封謹眉頭一皺,低聲喝道:
“急什么?天塌下來了,這里是說話的地方嗎?我爹最近好不容易能睡點好覺,別擾了他老人家的清凈,我們出去說!”
林封謹做事有條不紊,從容不迫,一下子就讓這兩個掌柜也是平靜鎮定了下來,在旁邊的一處酒肆要了個雅間,三人坐定了以后才知道,原來在過年之前,被林封謹的“林苻氏”化妝品就已經以橫空出世的姿態,將市場上的同類產品壓得喘不過七來,而林家的實力又是令這些商人沒有辦法動什么歪門邪道,只能用最后的方法,那就是聚集起商會所有人的力量來一場商戰了。
“我瞧瞧,張記水粉鋪子,古家作坊,賽楊妃.......喲呵,京城的大半同行都把我們當成了眼中釘呢,他們組建的這個廣深堂來勢洶洶啊。”林封謹翻了翻遞上來的本子笑道。
見到了林封謹從容不迫,掌柜的心中自然就不犯嘀咕了,天下第一貴的肖掌柜立即就站了起來,攥著拳頭,不服氣的激烈道:
“這幫灰孫子手段可缺德了,首先就是挖人,開出來了三倍五倍的價格來,走的人當然就多了,依靠走的人套到了咱們的方子以后,便大肆吃進原料,搞得這材料費都貴了足足兩層,他們倒是使勁兒的囤貨囤原料,為的就是這開春的時候咱們材料跟不上趟兒好斷工呢。”
林封謹笑了笑道:
“我可是記得,咱們的貨好也不是因為什么方子,而是由于用的都是北面的海貨,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添加這個,那幫灰孫子們難道也能進到這同樣質量的貨來?他們挖配方有什么用?這恐怕不行吧?”
林家貨棧的掌柜是跟了林員外二十年的老人了,連姓都隨了林,也立即道:
“是的,所以他們的貨物說實話,那效果是比咱們差不少的,可是那成品的價錢卻也仿佛是不要命似的往下面滑,咱們有林苻氏手霜,他們就有大四喜養手寶,咱們有千煉雪蛤精油,他們就有京城芝參藥蜜,那貨品可是連外形都和我們的差不離,價錢卻是打著跟頭往下面溜,我瞧了瞧,這幫王八蛋定的價估摸著都已經接近成本價了,甚至加上宣傳什么的,那真是在虧本做生意的!”
“果然是價格戰呢。”林封謹一笑道:“刺刀見紅,這幫人是要逼著我們拼家底子了?”
林掌柜點點頭,有些發愁的道:
“少爺,倘若咱們降價的話,他們也會接著降,這幫人是聯合起來做事,能動用的財力多半是比我們還要雄厚的,并且他們的背后據說也是后臺很硬,要說官面上的手段咱們也是扯平了,他們也奈何不了我們,我們也奈何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