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那些執行的宮女太監心中也是加倍的小心警惕,格外認真,什么情面也不能講了,畢竟自家以后也還要在宮里面生活,不要被妖孽弄死了才好。
上面有人督促,下面的人同樣是人人自危,不敢懈怠,到了后面,那些心中沒鬼,喝了雄黃酒的宮女太監也是主動的開始幫忙。這樣一來,皇后這邊的進度就越發的迅速了起來,很快的,就來到了令人感覺到最棘手的地方,那就是太后所居的福寧宮。
太后統管后宮四十年,積威尤在,這個時候雖然可以說是四面楚歌,但俗話說得好,虎瘦雄心在,一時間都是面面相覷,沒有人敢進宮門口一步的。但皇后卻是不信這個邪,在侍衛的護送下帶頭大步走了進去,便見到了太后高踞上位,旁邊太監宮女侍候著,一來便有太監喝道:
“什么人擅闖福壽宮?”
皇后冷笑道:
“如今宮中妖邪橫行,圣上有旨意,凡是宮中人,賜雄黃酒一盞,并以雄黃粉遍撒宮內,以除妖氛!本宮乃是六宮之主,遵旨辦理此事,可聽明白了?”
太后默然了一會兒道:
“你去叫君上來,我來和他說幾句話。”
皇后冷冷的道:
“君上被妖邪所近,陰氣入體,龍體不安,太后若是想要見君上,也須得先飲一杯雄黃酒!”
太后怒喝道:
“若不是哀家,豈有劉去今日的國君之位。哀家若要害他,還需要等到今天?你一個小小皇后,也在哀家面前狐假虎威,明日就請出祖宗家法廢了你!”
既然撕破了臉,皇后也是冷笑道:
“你也有臉提祖宗家法四個字?”
她一揮手,便有人將喝了雄黃酒現出妖物特征的太監帶了過來:
“就憑這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樣,到了九泉之下列祖列宗都肯定是直接打殺攆走了,還想廢我!來人哪。去詢問圣上,就說是福寧宮這邊抗旨怎么說?”
那太監一陣小跑出去,沒過多久就請回來了旨意,估計劉去也是被身邊混入了妖物給弄怕了,生死攸關,便是普通人也是咬牙切齒,何況是猜忌心加倍的君王,所以從那首領太監口中竟是說出來了一個可以說是絕情絕意的字:
“灌!!”
皇后環顧四周,冷笑著道:
“就算是本宮人微言輕。治不了你們,但圣人的口喻你們都聽明白了?有想抗旨的人先站出來,本宮這就一一發落成全了你們!”
劉去登基畢竟幾十年。威嚴早就根深蒂固。何況旁邊皇后她在旁邊看著,誰慢上一步,只怕就要被她老人家給記上一輩子,估計全家上下也會不痛快一輩子,因此誰敢懈怠,當下一群身強力壯的侍衛太監宮女一擁而上。幾個皇后的心腹嬤嬤在旁邊叉著腰監督著,頓時整個福壽宮都是人仰馬翻,一片混亂,哭喊聲喧天。
到了后來,太后身邊的首領太監被勒逼不過。知道喝下雄黃酒也是死,不喝也是個死。他平時就是主管煉制蛇丹的,肯定是近水樓臺先得月吃得最多,怪叫一聲,居然可以像是臨侯吳令那樣變幻出妖身,力大無窮,立即就掐死了好幾名壓住他的太監宮女,紅著眼狠殺。
但是皇后更是有備而來,見到了這幅模樣不驚反喜,卻是按兵不動,任其行兇,直到其打算逃走,身邊的大內侍衛便沖了上去,先用網套住,再撒雄黃粉,最后一哄而上,亂槍刺死!
不過那狀況亂歸亂,太后還是沒人敢去冒犯的,皇后對劉去的性格十分了解,便命人將那具變化以后的首領太監尸體抬回去,然后又讓人將死傷的宮女尸體也是一起抬了過去。
劉去看到那首領總管的血肉模糊猙獰蛇身尸體,已經是相當震撼,等到后面將死傷的宮女太監尸體一具一具的抬上來,竟是多達十余具!!你說看到了這情形,劉去會怎么想?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大聲道:
“此獠竟是如此兇殘,在如此嚴密的布置當中都可以悍然殺死這么多的人?”
派回來報信的太監當然是皇后的心腹,自然不會傻逼到說當時皇后按兵不動,等了好久才下令讓侍衛去圍攻,而是直接惶恐顫聲道:
“這妖怪太兇殘了!奴才也是沒用,架著皇后娘娘躲得遠遠的,也覺得陰風陣陣,腥風血雨.........(此處略去五百字打斗描寫),最后多虧各位侍衛大哥奮不顧身,英勇上前,這才擒獲此妖,否則的話,真的是要被它逃了。”
有道是花花轎子大家抬,這位太監都說侍衛奮不顧身,英勇上前,旁邊的侍衛統領也肯定不能拆臺 那啥,車田正美不是說過,男子漢的勛章就是傷痕啊,對于侍衛來說奮不顧身卻連傷都不受也太假了點。
劉去此時只覺得若芒刺在背,這妖孽都如此兇殘,并且還隱藏在宮中,自己這幾個月不知道在生死線上面走過多少遭啊!一念及此,再怎么優柔寡斷也一咬牙下了狠心辣手,閉上眼睛,靠在了龍椅上良久,才用冷漠的聲音慢慢的對著旁邊的秉筆太監道:
“太后舊疾復發,崩于福壽宮,命群臣議謚號。”
“景王才德不足,貶為平侯,由福王拘管。”
“這兩件事情擬旨吧。”
林封謹聽到了劉去親口說出來了這兩句話,知道此事大局已定,微微點頭,他一想起也是覺得有些因緣巧合,那臨侯吳令荼毒府中倒也罷了,偏偏鬼神神差,想要順勢嫁禍李虎,林封謹見招拆招,一步步被動走下去,居然鬧出來了今日的這個局面!
好在林封謹做這些事情都是在私下操持,而他與李虎的關系也根本不會有人聯想到他是主導,所以也是神不知鬼不覺。
這樣一來還有一件好處,那就是南鄭國內太后突然暴斃,景王被廢也是引起了軒然大波,這種皇家丑聞,肯定是捂得嚴嚴實實的,不過李虎架著臨侯吳令和大兒子樂殿下變成的妖孽游街,卻也是哄傳得沸沸揚揚,因此什么傳言都有,無形當中就將之前發賣會的事情給遮掩過去了。
接下來福王酬功,自然少不得要問李虎意見,本來給他安排的是禁軍兵馬副總管的實缺,手下卻是管著襄都的四座城門!想一想襄樊這等天下第一繁華大都,每日從城門吞吐的貨物量是何等的驚人,查拿緝私,從中上下勾連,這是何等的肥缺?
不過李虎很推心置腹的對福王說,自己雖然是為了圣上的安危,也為了給王爺掃除對手,但是畢竟還是將臨侯吳令和大兒子樂殿下拿出來游街,大大的掃了勛貴門的體面,做起事情來肯定也是要惹他們的記恨,對于殿下收復人也不方便,所以先請求去外地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下來再回襄樊。
李虎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而且福王也確實在為他的這一件事情頭大,難得他主動提出來為自己分憂,這時候福王的太子位置差不多都已經等于是放在自己的兜里面揣著了,沒有人能夠奪得走,所以戶部吏部都是極給面子,于是福王就很爽快的將南鄭地圖拿了出來,問李虎想去什么地方,隨便他挑。
顯然,在這之前李虎也是和林封謹早就商量過,便老實不客氣的指了鄣郡,具體位置拿現代的話來說,差不這個郡就覆蓋了浙江省的大部分靠海區域。李虎去了那里以后,因為他不是武舉人出身,所以只能任副職,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不任命正職就是了。
李虎提的這個要求絲毫都不過分,按照當時南鄭的行情來說,人人都想要留在紙迷金醉的襄樊,誰他媽愿意去外地吃灰?所以普遍都認為襄樊的官要比外地官兒高一個品級。
因此嚴格的說起來,李虎從城守軍的副職調過去,也僅僅是平調而已,若不是他主動提出來要去鄣郡,這個安排甚至都會讓其余的福王手下寒心的。也正是因為他的要求半點兒都不過分,因此他很快就再次升官,他的銜被升任成了中郎將(大概等同于現在的大校),而本職則是鄣郡唯一的副都督,當然,上面就沒有正都督。
將這邊的事情弄完了以后,林封謹已經是在第一時間走水路順流而下,這時候貌似鐵甲神獸的風聲已經走漏了出去,不過墨門調查還是需要一定時間的,而林封謹預期一天一夜之后,自己就能夠接近南鄭和中唐的邊境處了,而中唐則是陰陽學派的勢力范圍,墨門想要追殺插手,那都是加倍的困難。
最后林封謹還是無驚無險的回到了西京,重新回去了之后,林封謹首先還是去打理了一番關于澤生會所的事情,東瀛館的生意依然火爆,但林封謹也是知道,這種新鮮感覺頂多持續一年,一來是人的感官就會漸漸的適應,第二則是諸多層出不窮的山寨風格便會應潮流而生,加速市場飽和的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