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有著如此多的功效,所以九幽石的受眾極廣,修煉神通的人喜歡,家宅不寧的人喜歡,不孕不育的人喜歡,要求子的人也喜歡,更重要的是,這玩意兒相當稀少啊!物以稀為貴!所以還有追求保值用來投資的人也是喜歡。因此受到了極大的追捧。
好不容易等九幽石被一個人以一百三十萬兩拿下來以后,幾個人已經扛著那塊巨大的龍晶重新進場了,幾乎所有的參拍者情緒一下子就被調動了起來,這玩意兒看起來應該就是這一次的標王了,并且一千七百萬兩銀子以后,還有三個人在跟進!這樣的龍爭虎斗就算不能參與進去,也可以稱得上是難得一見啊,日后幾個月茶余飯后的談資也是有著落了。
這時候還在參與競價的,分別是甲十一號包廂,丁七號包廂,辛二十二號包廂。林封謹閉上眼睛靜下心去感受對面,卻發覺依然是毫無所得,只能躺在了藤椅上,然后將雙腳交叉放在了桌子上面,幾乎抬得比頭還高,輕輕的吹著口哨。
只不過,林封謹忽然又想到了一件事,心中忍不住“突”的一跳!
是的,假如對面的三人都是妖命者的話,自己能夠拿得出來打動襄樊錢莊的東西,未必他們就拿不出來啊!妖命者雖然一蘇醒就要背負殘酷的命運,但不可否認,其運氣,資質都是一流的水準,憑什么只有林封謹有奇遇,別人就沒有?憑什么就只有林封謹才有底牌?
更關鍵的是,林封謹此時最后的底牌,就是墨門的奇珍:須彌芥子戒了,這件東西林封謹拿出來的話,有信心再換個幾千萬銀兩的額度出來。因為這玩意兒誰都能用,用處極廣,也是用處極大,當然存世量也是極少。
但是,這畢竟是林封謹最后的底牌了啊,而對方那三人的潛力卻仿佛是深不可測!
一念及此,林封謹忍不住身體都僵硬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氣,忍不住對著周管事道:
“這龍晶的賣家只怕是今天晚上睡著也會笑醒啊。”
周管事卻是知道一些內情的,搖頭道:
“只怕未必錢財多了,有時候是幸運,有時候卻是災禍。”
很顯然,周管事是說這龍晶的賣家身份低微,未必就保得住這樣大的一筆財富。
這時候,龍晶已經攀升到了兩千萬兩白銀的恐怖高位,一時間全場都靜默了下來,就連拍賣師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因為他也看出來,這三個人都是在竭盡全力,志在必得,所以無論是否煽動挑撥,結果都是一樣的——那就是比錢多。
在這樣的鐵了心要買的局面下,都是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主,什么心理戰,什么摸底,什么挑釁都沒用,唯一決定勝負結果的,還是實力。
主持人大概也是被這龍晶弄得心力交瘁,十分疲憊了,所以也沒拖延時間,直接開始報價,兩千萬第一次,兩千萬第二次 然后,就聽到林封謹的包廂上面,銅鈴叮叮當當的響了起來。
緊接著,周管事寫的一個數字就被掛了上去:
兩千零五萬。
五萬一加,這是最小的加價幅度,
在周管事來說,不存在任何丟面子的事情,一切都是要幫錢莊省錢,對方顯然是志在必得,不吃任何的欺詐,那么五萬一加是最省事,也是最節約的。
對方顯然也楞了一下,干脆也打起來了拉鋸戰也是五萬一加,大家比起了耐心,雙方的報價就反復上漲。可憐那拍賣員的唾沫幾乎都要說干了,終于漲到了兩千一百三十五萬,然后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再跟,應該是跟不動了。
但是,隨著一個小廝十分慌忙的跑上臺來,出示了一面閃閃發光的金牌,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他最不愿意見到的局面出現了,那名拍賣師有氣無力的道:
“丁七號包廂出示了本錢莊的天級令牌,要求將本件拍賣品的拍賣順序改變到最后,此要求成立,若是有不同意見的貴賓,可以出示你擁有的天級令牌,抵消掉丁七號包廂的要求。沒有人是吧,我們進入下一件拍賣品的環節。”
很顯然,周管事也沒料到會有這樣的情況出現,他忍不住看了林封謹一眼道:
“林公子看起來有先見之明啊,所以才會直接提出要求錢莊將東西幫忙買到手的要求。”
林封謹笑了笑道:
“做人小心一些總不是壞事,我現在擔心的是,要是他拿出來了比澤生會所和鐵甲神獸殘骸加起來還要珍貴的東西,襄樊錢莊會不會毀約?”
周管事卻是很干脆而果斷的道:
“絕對不可能。錢莊為什么能夠越做越大,越做越紅火,依靠的根本就是誠意。”
“那么,你們應該也不會放貸或者接受他的抵押了吧,這樣的話,他用你們錢莊貸過來的錢來抬價,而你必須跟進,完全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白白的便宜了賣家。”林封謹忽然饒有興致的道。
周管事一窒,林封謹所說的情況還真的有可能發生,忍不住囁嚅道:
“這這我還真的沒想過,希望不會發生這種事情。”
拍賣繼續開始進行著,不過拍賣師已經換了一個,估計之前那位已經實在是受不了這龍晶的反復折騰,奄奄一息了。林封謹也見到了自己的小造化丹很是引起了一波搶購的熱潮,雖然只有一枚,卻還是被抬到了一百二十萬兩的高價位上。
在這拍賣會上,真的是覺得白花花的銀兩就是個數字,嘩啦嘩啦的流淌到這邊,又嘩啦嘩啦的流淌到那邊,不過林封謹注意到,實質上的白銀都還是在襄樊錢莊的錢庫里面,只是銀票易主了而已,這也就是說,此時的襄樊錢莊,無論自覺還是不自覺的,都已經開始起到了一個最為簡單的原始商業銀行的作用。
更重要的是,它貌似還沒有競爭對手,或者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它沒有同級別的競爭對手,這就相當相當可怕了。
林封謹正在發呆,周管事卻是忽然道:
“林公子,下一件拍賣品不錯,倘若你覺得實用的話,那么就可以拿下來。錢莊之前為什么會對你提出有三件東西的限制?那絕對不是因為這三件東西特別貴之類的,而是因為這三件東西和龍晶一樣。”
林封謹“哦”了一聲,奇道:
“和龍晶一樣?”
“對。”周管事道:“已經被人預定了,因為錢莊答應別人的要求在前面,所以在你這里就必須要列入保護交易項目,所以沒有辦法交代,而且這種提前交易未必也是為了利益。”
“是么?”林封謹有些不相信的道。在他的心里面,開錢莊這種事情不為牟利為了什么?
周管事認真的道:
“當然不是,比如這一件代號為辛六的藏品,乃是一頭南荒異蛇的毒囊,預訂他的人只拿得出來五百兩銀子,而我們只收了他五兩銀子,因為預訂的這個人便是駐守在中唐邊境的欒副將,他手下只有一千四百人,駐守在了整整七年沒有好好修葺過的關隘里面,而對面的中唐軍卻是足足有七千人!”
“他訂制這毒囊的目的,卻是因為上司看他不順眼,扣發他的軍餉軍資,欒副將只能用毒囊每天浸出毒液來涂抹箭頭,增強殺傷力。這種為國為民的大事,我們錢莊根本就不可能從中牟利。”
林封謹奇道:
“那依你們的能量,給他換個上司豈不是輕而易舉?”
周管事苦笑道:
“我們是錢莊,不是吏部,再說官場上的恩怨又豈能插手?手伸太長的話,只會被打斷。”
林封謹聽了以后默默無言,而這時候下一件藏品已經千呼萬喚始出來,這是一件做工粗糙的馬甲,似乎是剛剛從獵物身上將皮扒掉,甚至都還沒有硝制過就草草的縫制了一下穿了上去。
用來制作馬甲的皮毛是黑色的,帶著白色的紋理,似乎每一根毛發都在倔強的挺立著,就像是發怒的刺猬的剛毛,馬甲的前襟被草草的割出來了四條縫隙,可以勉強將另外一邊四個“紐扣”塞進去。而這紐扣更是奇特,看起來和普通的小石頭沒什么區別。
但奇特的是,如此粗糙的做工,草率的用料,看起來卻有一種奇妙的和諧美感,這毛料與紐扣之間是如此的搭配,用來縫制坎肩的粗線也是如此的潦草,可是每一次運針和轉折,都可以恰到好處的遏制住皮料的桀驁和倔強,讓它成型。林封謹仔細再看,就發覺,這穿針引線之間,竟是不多不少,恰到好處,只要再少縫一針這馬甲就會重新散落成皮毛,而多縫一針則就會顯得冗長而多余!
單單是這樣的縫制剪裁功夫,就達到了“增之一分則太長,減之一分則太短”的至道境界當中,一個裁縫能夠做到這樣的水準,真的是出神入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