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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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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承之卷:妖脈變第五十二章俘虜(第三更)

  傷者此時極其痛苦,手腳都在猛烈的掙動,卻被林封謹按住,隔了一會兒,他忽然慘叫一聲,頓時見到人面瘡的瘡口處射出好幾股膿血來,那膿血居然在穢物盆里面聚而不散,形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蜘蛛模樣,不停的游動。

  這治療手段卻是和治療蛇鬼的陰毒大同小異,其實也是林封謹摸索著來的,沒想到看起來還是應該有用。

  “瘴氣蜘蛛……”林封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

  瘴氣蜘蛛乃是西戎的秘術,煉制山谷當中的死氣瘴氣后來攻擊對方,傷人于無形,根本就好似不知不覺,相當于是賦予了無形無實的瘴氣以一魂一魄,厲害兇險無比。不過也有天然的瘴氣蜘蛛,那卻是只有在南疆潮濕的森林里面才遇得到。

  像是這人中招的時候肯定是毫無察覺,過了幾個小時便會發燒昏迷,然后背上被瘴氣蜘蛛侵入的地方紅腫,開始生瘡。藥物什么的根本無效,因為會被有神魂靈性的瘴氣蜘蛛直接吸食掉!

  此時林封謹利用更加污穢的環境,將其體內的瘴氣蜘蛛引誘了出去,那么這人面瘡便成為了普通的毒瘡了。林封謹一面吩咐人將那盆穢物拿出去深埋,一面開始用消過毒的小刀切開毒瘡。

  這毒瘡的危害極其猛烈,林封謹下刀切開肌膚的時候,簡直就仿佛是切開豆腐一般混不受力,里面的血肉都變成了豆腐渣一般的穢物,十分難聞,腥臭撲鼻。

  林封謹一面下刀,一面讓人用烈酒沖洗創面,同時擠壓膿血,可憐那人再次痛醒,凄厲慘叫,不過馬上又被林封謹打暈過去。

  林封謹將那人面瘡的瘡體和腐肉刮除干凈以后。竟是在其背上掏出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洞,里面更是血肉模糊,整整洗掉血水五六盆,林封謹將膿血擠干凈了以后,再用清水沖洗,最后往往里面填入云南白藥等等生肌止血的干燥粉末藥物,總算是弄妥當了。

  接下來林封謹給他喂下了幾滴萃取出來的肉蓯蓉和冬蟲夏草精華。算是給他扶本正源,又讓族人去弄些草原上的牛糞花來,放在清水里面,再去處理他身上其余部位的傷口,一一包扎妥當,便將他放在了通風的氈包里面任其昏睡了。

  這時候林封謹卻是去逼問那些被俘虜的巴臺部族的人。沒過多久,就知道了這個人也是巴臺部族的牧人從北方“撿回來”的,那時候這人雖然虛弱,不過神智還算清醒,找巴臺部族的牧人討水喝,雙方卻是發生了口角,當場殺死了三個牧民然后策馬逃走。巴臺部族的人自然是不肯善罷甘休,找人前來追殺,結果找到他的時候發覺其已經掉在了馬下面昏迷了過去,高燒不退,就將他暫時關了起來。

  林封謹沉思了一會兒道:

  “他的隨身物品肯定是被巴臺部族的人拿走了,狼突你去問問,將這人的隨身物品給我拿過來,若是有值錢的東西會讓咱們的族人有損失的。我補償五頭羊和五匹馬。”

  侍立在旁邊的狼突躬身,然后退了出去。本來草原上的規矩就是搶到的戰利品除了上交的東西之外,其余的都是神圣不可侵犯,連族長也沒有辦法直接讓人拿出來。

  但林封謹自從馴服了藍公子,在三里部的族人中的地位此時已經差不多和神靈一般了,他要的東西,每個人都是誠惶誠恐的供奉了上來。連他給出來的補償也是不肯要!

  就在林封謹打算仔細看看這人的隨身物品的時候,負責看顧那個昏迷人的付道士已經跑來急道:

  “主人,那人的傷口出現了水腫,外加劇烈發燒。估計很快就要死掉了。”

  林封謹胸有成竹的點點頭,回到了自己的大帳以后,將族人采來的牛糞花揉碎,同時往里面加入了些白色的石灰,用木棒用力的搗,搗碎了以后放入水盆當中,水盆里面又放了些鹽,接著將水盆放在了大帳的陰涼處。

  沒過多久,在那水盆周圍竟然是紛紛有牛虻前來,都是指頭大小!草原上的牛虻尤其兇猛,牛馬的皮都可以刺破吸血,不知道為什么,竟是紛紛的前去舔舐林封謹兌出來的藥水。

  這些牛虻最初的時候舔舐得十分歡暢,但后來則開始劇烈的嘔吐了起來,將肚子里面的臟東西嘔吐得干干凈凈。林封謹見到時間差不多,便將另一種馬蹄草的液汁涂抹在了那名傷者的傷口附近,頓時,便有那些嘔吐過的牛虻紛紛展翅飛了過去,附在他的傷口上吸血,不過都是吸吸著肚皮鼓脹起來,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死了。

  眼見得地上死掉的牛虻越來越多,林封謹的臉色也是有些沉重,忽然之間,一只吸飽了鮮血的牛虻搖搖晃晃的飛了起來,然后似醉漢那樣的一頭撞在了柱子上,接著盤旋了幾圈又飛了起來,總算飛了出去。

  接下來是第二只,第三只……

  見到了這一幕,林封謹的臉色終于松弛了下來,潛伏在傷口里面的腐毒和陰氣終于被吸盡,他將這人背上的馬蹄草液汁抹去,看其背上的傷口已經明顯好轉不少了,接下來林封謹便開始很不客氣的翻看他的隨身物品:

  寶劍一把,上面有“梅花香自苦寒來”的字樣,值得一提的是,林封謹發覺這把劍的劍柄上磨損的痕跡相當重,可見此人耗費在練劍上的時間一定不少。而那一把劍的鋒刃上更是有煞氣森然,撲面而來,可見一定殺了不少人。

  書囊一個,里面放著《中庸》一書,這書的內容倒和世上通行的“中庸”沒有太多的區別,但此書的文字卻是十分老辣,在運筆當中可以見到一種圓潤之意,轉折行筆之間宛若行云流水,順理成章,一氣呵成。

  林封謹看了以后,甚至覺得手書這文字的人一旦提起了筆之后,哪怕是立即天降炸雷在他的耳邊,也絕不可能打斷他的文思和行筆。若是照著這書臨摹的話,那么無論是對寫字,甚至是調理心境也是大有裨益,的最后一頁上卻是寫著“三省老人贈徒文川”的八個字。

  林封謹當然知道“三省”的出處乃是“一日三省吾身”,不過在后面加上老人兩個字就徹底迷惘了。因為現在文人太多,往往要給自己取好幾個號,就仿佛是碼字的往往都喜歡搞幾個馬甲出來一個道理。

  他仔細的想了想,很不客氣的將這本書揣進了自己的懷里面。林封謹正愁自己沒有一本可以用來習字的字帖,現在有送上門來的,怎么可能白白放過。

  此人與巴臺部族的事情也問得很清楚,他找巴臺部族的牧民要水喝,牧民給了水以后,他又向人買馬,卻只拿了一兩多銀子出來!牧民不賣,雙方便起了爭執因此動手。在林封謹看來,這人出手也是十分狠辣,牧民先給他水喝,他居然為了口角而連殺了三個人,這品行……嘖嘖,所以林封謹也沒打算白治,這本書就當成診金吧。

  書囊當中還有一封信,很明顯是別人寫過來的,林封謹順手拿了過來便仔細的看了起來,一面看,一面若有所思。

  等到將書信看完以后林封謹見到此人病情差不多都已經穩定下來,便叫人來將他抬出去,此時天氣炎熱,這人被關在了牲口棚里面,渾身上下的味道可想而知,林封謹雖然沒有什么潔癖,卻也沒有喜歡聞臭味兒的愛好,便叫人來給他清潔一番。

  在自己的大帳里面坐了一會兒之后,林封謹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的感覺,便想要出去走走透透氣。剛剛走到了帳幕旁邊,就聽到了潑水的聲音和兩個使女的閑聊:

  “這人身上可真臭,就像是剛從糞坑里面撈起來似的,這都第四盆水了。”

  “他好像是漢人呢,但林公子也是漢人啊,比他可好看多了。”

  “哎,我剛剛給他洗腳,發現了很奇怪的事兒呢……”

  林封謹聽到了這句話,瞳孔陡然都縮緊了,他的身軀僵了僵,然后掀簾子走了出去,到了旁邊的氈包里面看了看,走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有了計較,直接叫來了狼突道:

  “我聽說咱們三里部都收了好幾個附庸部落了?”

  狼突愕然了一下,點點頭道:

  “對,是有這回事。”

  林封謹道:

  “幫我找一個大概五十戶人以下的小部落,要不怎么認得我的,你來幫我辦這件事。唔,再幫我找些草藥,我得將容顏改扮一下。”

  呼蘭部族是一個很小的部族,

  組成部族的人差不多都是親戚,盡管部族里面最老的哈吉常常重復,部族在最輝煌的時候甚至超過了萬人,但這完全改變不了整個部族日漸衰弱的事實。

  事實上,他們現在想要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的唯一途徑便是主動依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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