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搖了搖頭,然后緩緩關上了房門,將一位美女逐出門外的感覺居然很爽,蘇樂發現自己進步了,居然可以狠下心來拒絕一個美女,這是不是意味著自己開始走向成熟。.
朱老二慢吞吞從庭院中走了回來。
蘇樂道:“其實你沒必要回避。”
朱老二道:“我回避是為了方便人家你。”
蘇樂哈哈笑了起來:“師父您知道師德為何物嗎?”
朱老二一臉壞笑道:“其實這個宋曉白長得真不錯,假如她真的對你來個投懷送抱,你小子打算怎么辦?”
蘇樂朝斬云刀看了一眼道:“就為了那么一把破刀?她就心甘情愿地投懷送抱?”
朱老二瞇起雙目,一臉故作深沉的樣子:“女人想要獻身總是不需要理由的,或許是為了錢,或許是為了名,或許是因為對方的長相打動了她……”說到這里朱老二上下打量了蘇樂一眼:“可這幾樣你好像都沒有。”
蘇樂走到桌旁,一把拿起了斬云刀。
朱老二瞪大了眼睛:“干什么?惱羞成怒,想砍我?你敢欺師滅祖?”
蘇樂端詳了一下這把斬云刀:“匹夫罪懷璧其罪,我忽然發現這把斬云刀不是什么好東西,師父,要不還是您來保存吧?”
朱老二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功不受祿,再說我也不是苗家的后人。”
蘇樂從朱老二的這句話中明白了什么,他咧開嘴笑了笑,朱老二顯然給出了暗示,蘇樂道:“要不,我把斬云刀交給苗青鈺?”
朱老二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這刀是你贏回來的,至于怎么處置你自己拿主意。”
從朱老二這句話中,蘇樂已經意識到他一定認同自己的這個想法,蘇樂去參加廚藝比賽的初衷只是為了給師父出氣,他對斬云刀并沒有什么渴望,反而認為這東西有可能是個麻煩,其實這次如果沒有苗青鈺給他的秘制調料,他也很難從同門強手之中脫穎而出。
蘇樂果斷做出了決定,他決定將這把斬云刀送給苗青鈺。
朱老二雖然沒有發表意見,可是在心底對蘇樂的決定是認同的,他陪同蘇樂一起前往聽雨軒,目的不是為了去見苗青鈺,而是護送這把斬云刀。他對蘇樂的本事并不放心,以蘇樂現在的能力根本護不住這把斬云刀。
朱老二和蘇樂兩人來到聽雨軒外,他停下腳步道:“你進去吧,我回去了。”
蘇樂道:“師父,既然都到了,為什么不進去坐坐,怎么說你們也是師兄妹,敘敘舊情也好。”蘇樂很隱晦地暗示著什么。
朱老二道:“我還有事。”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逃也似的向遠方走去。。
蘇樂可奈何地搖了搖頭,拎著裝有斬云刀的皮箱走入聽雨軒。
苗青鈺早就看到了他們師徒的身影,看到了朱老二的離去,她的目光透過落地追逐著朱老二的背影,原本熟悉的兩個人突然變得陌生,這陌生竟然持續了二十年,一座城池,一水之隔,可她的感覺卻像隔著千山萬水,朱老二的身影在她的視野中變得模糊,不是他走得太遠,而是她已經流淚。
敲門聲讓苗青鈺回到現實中來,她吸了口氣,抽出紙巾擦凈眼角的淚痕,方才輕聲道:“進來!”
蘇樂拎著皮箱走了進去,他笑著叫了聲師姑,然后將裝有斬云刀的皮箱放在苗青鈺的辦公桌上:“師姑,斬云刀我帶來了,師公的東西這下可以物歸原主了。”
苗青鈺看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方才落在那黑色的皮箱上,她打開了皮箱,從中拿出那把斬云刀,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托住刀尖,輕聲道:“這刀是你贏回來的,已經屬于你了。”她手腕反轉,將刀柄遞給蘇樂。
蘇樂搖了搖頭道:“師姑,這是你們家的東西,我和師父商量了一下,其實這把刀還是應該還給你。”
苗青鈺秀眉微蹙道:“他當真這么說?”
其實朱老二什么都沒說,蘇樂道:“我師父那驢脾氣您應當清楚,他雖然不說,可他心里就是這么想的。”
苗青鈺看到蘇樂始終都沒有接刀的意思,這才重將斬云刀放回皮箱,盯住蘇樂的雙目,犀利的目光似乎一直看到他的心底深處,蘇樂在她的注視下感到有點尷尬了,這貨尷尬的時候總是習慣姓地露出一臉的笑容。
苗青鈺道:“是不是把斬云刀視為燙手山芋了?”
蘇樂笑道:“我只是覺得這把刀本來就是你們苗家的東西,自然應當物歸原主。”
苗青鈺道:“匹夫罪懷璧其罪,你是擔心這把斬云刀會給你以后帶來窮盡的麻煩吧。”她站起身重回到前,外已經找不到朱老二那滄桑的背影,苗青鈺不失落地嘆了口氣:“其實斬云刀并不像外界傳言的那樣神奇,雖然做得精美,可仍然只是一把菜刀,這把菜刀中,也沒有任何的秘密。”
蘇樂道:“不是說這把斬云刀內藏著師公的秘制菜譜嗎?”
苗青鈺搖了搖頭:“有菜譜,不過不是在斬云刀內,而是……”她轉過身望著蘇樂道:“菜譜一直都在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頭。
蘇樂增大了雙眼,原來苗青鈺一早就清楚斬云刀的玄機:“師姑,可是你既然知道斬云刀里面沒有菜譜,為什么不揭穿他們,又為什么還要鼓勵我參賽?”
苗青鈺道:“斬云刀的價值在于它的神秘,所有人都認為菜譜就藏在刀內,我爸將宴喜堂交給了我后母,而將菜譜交給了我,不然我何以做出秘制調料給你使用。之所以鼓勵你去奪這把斬云刀,是因為在所有人的眼中,宴喜堂的精髓都藏在了斬云刀中,斬云刀在,宴喜堂就仍然是過去的宴喜堂,斬云刀沒了,宴喜堂自然不復往曰的風光,這把刀其實早已成為了一個象征,只有我知道這把刀是沒什么秘密可言的,但是我必須要保住這個秘密。”
苗青鈺回到桌旁坐下,合上皮箱:“只要斬云刀在,宴喜堂就有復興的一天。”
蘇樂道:“剛剛越江給我下聘書,年薪二十萬聘我去宴喜堂當主廚。”
苗青鈺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樂道:“很好的條件,為什么不答應他們?”
蘇樂道:“人貴在自知之明,我雖然僥幸取得了廚藝比賽的勝利,可我終究還是個連廚師資格證都沒有的野廚子,我有什么本事去當宴喜堂的主廚,他們聘得不是我,是這把斬云刀。”
苗青鈺道:“你的頭腦還算清醒。”
蘇樂道:“他們又提出拿五十萬來買這口刀,我想來想去,這么貴重的東西還是別放在我這里,不然我可能每夜都睡不好覺。”
苗青鈺被他的話逗笑了,輕聲道:“好,沖著你說了實話,這把刀我先幫你收起來。”
蘇樂道:“謝謝師姑!”苗青鈺終于同意接手這把斬云刀,蘇樂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苗青鈺道:“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蘇樂道:“我師父剛剛承包了福利院食堂,我準備過去給他幫忙,跟在他身邊多學點本事。”
苗青鈺道:“我看得出,他已經教了你不少,可是想要成為第一流的廚師僅僅學習刀工是不夠的。”
蘇樂微微一怔,不知苗青鈺說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苗青鈺拉開抽屜,從中取出一張邀請函:“下個月在錢塘云舟大酒店會有個中法廚師交流活動,為期一個月,你過去開開眼界吧。”
蘇樂愣住了,接過那張邀請函,看到上面果然有自己的名字和照片,苗青鈺果然神通廣大,居然在自己不知情的前提下就已經做成了這件事,不過她事先都沒征求過自己的意見。
苗青鈺道:“你師公雖然去世多年,可是在烹飪界仍然擁有著相當的聲望,他有不少好友都是美食界泰斗級的人物,這個名額是我通過關系爭取來的,這次的交流活動,會有國內外很多知名的大師、宗師前來授課,就連烹飪界的大宗師滿載元先生都會親自前去講學,這種機會很難得的,我本來是想親自過去,可是有沒有時間,而且我個人對烹飪也沒有太多的興趣,想來想去還是讓你替我去。”
蘇樂道:“可您還沒問過我的意思,我到底想不想去。”
苗青鈺道:“機會難得,現在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中,想不想去,你自己做決定。”
蘇樂咬了咬嘴唇:“我得和師父商量一下。”
苗青鈺道:“隨便你,如果你想成為第一流的廚師,始終跟在你師父身邊幫廚是不可能實現理想的,雖然我師兄的廚藝也很棒,但是他的水準還夠不上大師級,他的優勢在刀工,可是他在火工方面缺陷同樣明顯,這才是當年他沒有成為宴喜堂主廚的真正原因。”苗青鈺將一份資料遞給蘇樂:“這是我國烹飪協會剛剛通過的最廚師考核標準,根據指定的最標準,以后廚師級別評定分為幫廚、下廚、中廚、上廚、大廚、主廚、大師、宗師、大宗師。”
蘇樂之前曾經聽師父提起過這件事,想不到這么就已經變成了現實,他看了看那份標準:“里面怎么沒有廚神?”
苗青鈺不禁莞爾:“這世上根本沒有廚神,文第一,武第二,廚師界比任何行當都要復雜,能夠成為一派宗師就已經是鳳毛麟角了,想要讓天下人全都心服口服,根本是沒任何可能的事情,古往今來能夠當得起廚神二字的只有彭祖吧。”她看了看蘇樂道:“你雖然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可是你的天分和悟姓都極高,擁有這樣的稟賦卻不加以利用實在是太可惜了,蘇樂,身為你的師姑,我還是建議你好好考慮這件事,畢竟你還年輕,想要成為第一流的廚師,首先就要拓展自己的眼界。”
蘇樂將定級材料和錄取通知書全都收了起來,真誠道:“師姑,您對我真好。”
苗青鈺卻因為這句話而生出些許的感觸:“有些時候對別人好,別人未必領情。”
從聽雨軒出來,蘇樂看到小乞丐莊大方居然就站在馬路對面,他身邊還跟著四名乞丐,從昨晚開始蘇樂就一直擔心他的安危,看到莊大方沒事,蘇樂欣喜萬分,一邊揮手一邊向莊大方跑了過去:“大方,我正找你呢。”
莊大方向兩旁看了看,四名乞丐退到一旁,蘇樂道:“你去了哪里?”
莊大方道:“我來找你是向你道別的。”
蘇樂微微一怔:“你要走?”
莊大方點了點頭:“我找到家人了,這就要去見他們了。”他遞給蘇樂一個臟兮兮的藍色的布袋:“留個紀念,等我走了你再看!”
蘇樂握住那藍色布袋,卻想起自己沒什么禮物給他,他掏出自己的錢包,里面有昨天師奶齊翠婷給他的一千塊見面禮,蘇樂毫不猶豫地全都掏了出來,連同紅包一起放在莊大方的手里:“你拿著!路上用。”
莊大方望著蘇樂,不知為何眼圈紅了,他咬了咬嘴唇,強忍著眼淚沒有掉下來:“我不要,你自己也不富裕。”
蘇樂笑道:“我有工資,你回去見家人,怎么都得買身衣服,再說途中沒點路費怎么行?兄弟,你知道我電話,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記得打電話給我。”
莊大方的聲音都帶著哭腔了:“我如果遇到了麻煩,你會不會過來幫我?”
蘇樂點了點頭道:“幫!咱們是同生死共患難的好兄弟,我不幫你幫誰!”
莊大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順著面頰滑落下來,臟兮兮的小臉上露出兩道潔白如玉的淚痕,他迅速抹去眼淚,抽了一下鼻子:“蘇樂,你混蛋,故意煽情!”
蘇樂笑道:“兄弟,咱們不煽情,那啥,不管走到了那里,別把你這個窮哥哥給忘了!”
莊大方聽他這么說不由得笑了起來,露出兩顆可愛的虎牙:“跟乞丐比窮,你拍馬都趕不上!”他仰起頭:“得,我走了,別送我啊,我最討厭別人婆婆媽媽的。”
莊大方走了幾步,轉身又向蘇樂的方向望來,卻見蘇樂已經轉身走入了川流不息的人群,一時間悲從心來,兩行淚水滾滾滑落,抬起頭,看到苗青鈺站在前,顯然將剛才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苗青鈺似乎嘆息了一聲,然后舉起右臂緩緩做了一個揮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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