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有興趣的話,這家伙可以帶回去哦……我能保證他處在一個半死不活沒法反抗的狀態的。”
如果麻薯把那個人整個都燒干成骨頭,那么這些士兵大可以認為是麻薯動了手腳而拒絕合作,但是,現在麻薯“好心”留下了一個頭顱,完全焦黑的骨架上邊戳著一個有血有肉的頭顱,偏偏這個腦袋還可以繼續說話……這下想否認都不行了。
“這到底是什么東西……”
這些改造士兵的神經畢竟還是比較粗的,但是也耐不住這完全違反了“常理”的現象——僅剩一個腦袋也能活著?這究竟是哪里的鄉鬼故事呀?雖說他們理應遵守著命令,然而親眼目睹了這個“長官”的真面目,著實是很難將其和“正派”這樣的形容聯系起來。不需要別人的提醒,他們自己已經開始擔心,會不會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人耍著當成槍使了。
誰讓這家伙的形象太過邪惡了呢?
真的,這個人也不知道是哪里來的自信心,平時給人的印象就相當不好,完完全全就是陰森邪異的類型,這下可好,原形畢露的時候,更是信任全無——如果他此前留給麾下的這些戰士的印象好上那么一些,或許剛才也不會袖手旁觀,坐視他被麻薯活活燒掉身上的血肉了。
“該死!你們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為了表現足夠的說服力,麻薯算是忍耐著性子讓他啰嗦了好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有些受不了他丑惡的聲音,直接卸下了他的下巴。
“自以為逃脫了死亡的蠢貨而已——他之所以沒有‘死’,只是因為他現在的狀態,其實和平時沒有區別……”
“他平時就是個……死人?”
“也許離傳統意義上的‘死者’有些出入吧,但是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能夠算是‘活人’。那種讓人反胃的尸臭,哪怕是用上好的香料掩飾,哪怕間隔著層層墻壁。我也能夠在很遠的地方就聞到這種臭味!”
這種靈魂也跟著一起腐爛的味道……
“不用了。”這些士兵們嫌惡地瞥了一眼這個丑陋的“長官”的形象,“帶回去反而會比較麻煩,我們會公開告知他‘不幸’在此地犧牲的……”
至于在秘密之下如何匯報此等消息,那是另外的事情了。但將這個人形麻煩源帶走,鬼知道會不會使得自己這些人在半路上被滅口啊!現在這些士兵,都已經開始懷疑其自己的身體里,有沒有在試驗中被安置過什么“保險措施”了。
盡管這家伙一直到現在都沒有觸發類似的機關,但說不定只是因為這家伙檔次等級尚且還不夠的原因?不管怎么說。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經受過那些離奇的“實驗”的士兵們,多多少少可以察覺到,這個“活死人”的身上,似乎有種和自己相同的氣息在。
想必主持這個計劃的幕后人員之中,必然有什么問題……
“你們確定不需要嗎?”
“……真不需要了!“
“那好,我正好留著這家伙有那么一點點用呢。”麻薯生怕對方反悔一樣,忙不迭地將手中的大半截骷髏,高高舉起,“這次該輪到你自己親身體驗一下。被人鳩占鵲巢的感覺,是怎么樣了……希望你喜歡。”
麻薯怎么會看不出來,這家伙是如何保持著自身的年輕的呢?鬼知道對方有沒有從11區的民工漫上獲取什么靈感,對方采取的分明就是侵占犧牲者的軀體,來不斷轉移自己的靈魂,規避死亡的手段。
麻薯只能說這是在妥妥的作死。
即使在另一個世界,即使是那些擅長著靈魂魔法的亡靈法師,也不會選擇這種方法延續生命,而是寧愿去冒著風險去轉化為巫妖一類的亡靈生物。究其原因,頻繁地使用不屬于自己的軀體。是會導致自身的靈魂的不斷損耗的——畢竟,兩者從一開始就不是相匹配的。強行將兩者磨合在一起,損耗不可避免……一次兩次或許不怎么多,但是次數一旦上去了。積少成多聚沙成塔,靈魂必然會受到不可逆的損傷。
記憶、人格乃至于智力,都有可能受到影響,而這對于一名法師而言,完全是無法接受的結果。
同時,依舊是因為身體和靈魂的不相容的緣故。靈魂暫且還可以長期地保持活性化,然而軀體嘛……變成了無根之萍后,衰敗是個避無可避的過程,除非是一些特殊的完全融合的情況,否則僅僅是侵占奪舍的程度,這個過程便是必然的。
了不起視水平的高低,能夠將這個過程拉長而已。
但是很顯然,這個世界里,說不定還是獨此一家的“靈魂轉移”的技術,弊端和不足還是挺多的。麻薯仔細檢查過之后,發現這個人使用的這具軀體,恐怕時間還沒有超過三年,便已經有一些衰敗的跡象了——過個幾年就必須更換一次軀體,想來靈魂損毀的程度,也小不到哪里去。
可能這家伙,在以前,還是一個冷靜、沉穩而富有智慧的人呢……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家伙手上沾的血肯定也少不到哪里去,說這是因果報應,完全在理。麻薯最多唏噓一下,可覺不會同情他。
只看到有一道綠光,眨眼間便劃過眾人的眼前,刺入了麻薯手中的頭顱的雙眼。
頓時房間里的溫度下降了幾乎有十度之多!
“給你們一個忠告——現在,立刻從這里離開!”
手中傳來的巨大的魔力反應,讓麻薯也沒法在繼續握持住,很是無奈地朝著前方就是一丟——已經燒得只剩下了骨頭架子的軀體,忽然像是提線木偶一樣,在半空中猛地一陣抽搐,隨后,穩穩當當地停留在了半空中。
而本已經逐漸有沉寂下來的跡象的這座“血肉加工廠”的殘余部分,也一并活躍了起來,那些猙獰的觸手肢體發出一陣陣的蠕動,雖然沒有再次制造出怪物士兵來,但是這幅蠢蠢欲動的架勢。無疑給在場的人一種危險的信號。
“撤!”
不需要過多的解釋,小隊長帶領著自己的剩余的戰友們,頭也不回地就退出了這個氣氛大變樣了得房間。甚至經過那些追緝自己的士兵的時候,他們也絲毫沒有擔心被背后捅槍的概率——因為另一部分人。同樣沒有在這種時候節外生枝的打算。
他們畢竟是經歷過其他人都不曾有過的,那些稀奇古怪又讓人有些心悸的“實驗”,在對異類事物的接受能力上,無疑比起別人都要優秀不少。
簡而言之,就是三觀都已經給毀的差不多了。什么奇怪的新知識新理論,接受起來都特別迅速。
現在的氣氛很不對勁,那種滲入肌骨的寒意,幾乎就差戳著他們的脊梁骨,催促他們趕緊離開了。不離開的后果,便是頂撞人類生存本能,多半……是活不下來的。
本能和感官,比起那些最為精銳的士兵都要優秀不少,這些人,已經明白。接下來的事情,并不是他們可以參與進去的。與其白白做出無所謂的犧牲,倒不如保留下來足夠的力量,也方便應對之后可能發生的變故……再者,之前差點和另一個小隊徹底鬧翻,適當提防著對方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
“很好,礙事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呢。”
麻薯是真沒有信心在這種時候,可以護地他們周全——別看她表現地很是淡定輕松,其實對于麻薯而言。現在面臨的對手,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戰勝的對手。
“哈哈哈哈!這個力量……這個力量!”
分分鐘前還狼狽地不行得某人,此時此刻徹底換上了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也難怪他如此嘚瑟了,畢竟。他如今身(尸)體之中所隱藏著的力量,是他平時完全無法想象……不,他甚至無法想象,一個個體的身體之中,竟然能夠蘊藏著如此龐大的力量!
這種感覺……似乎全世界都可以在自己的手掌中掌控住!
“這種感覺——就是神嗎!哈哈哈哈,就憑這個力量。我已經天下無敵了!”
“嗯,無法否認你此刻的力量強盛,暫且也不去說是否真的能夠‘天下無敵’……但是我可肯定一點——那個人,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是你。”
要問為什么?
因為最終掌控這具身體,主觀個體意識的,根本就不是他……坑了這么多人,踩著如此多的犧牲者尸骸作威作福的家伙,如今,也將遭遇到曾經自己甘之如飴的暴行。
“不……有誰在……不!你不能控制我!你不能影響我!我是……”
這個可悲的家伙,直到最后才發現,有人將他過去施加在別人身上的惡行,反饋在他自己身上了。他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在一點點被撕扯著,自己的意識,在一點點地消融著……連同自己的記憶,也在逐漸黯淡,模糊……
最后只剩下了困擾他到如今的執念。
“我……我是這個世界上,注定最偉大的人!我會把一切都踩在腳下!我不可能被……對!對了!這些一定都是夢吧?沒錯,因為是噩夢,所以我才會這么狼狽!哈哈哈哈,嚇死我了,原來……只是夢而已啊……”
“祝你噩夢永遠不醒。”
他的意識被徹底同化,他的記憶也盡數被接受——很快,那個茫亂而混沌的眼神,逐漸開始清明起來。原本只是一只具備著特殊的力量,尚且靈智迷茫僅有本能的魔物,在獲取到了犧牲者所“貢獻”的人格與記憶之后,也開始了蛻變。
用腳趾頭都可以想到,經過了這下蛻變后,敵人的危險程度,會急劇上升,然而麻薯卻又不得不這么做——只有讓其轉移到這句軀體中,才有機會將其徹底地毀滅。否則若還是寄托在建筑這等無生命特征的物質上,大不了花一些時間,過個十幾年乃至幾十年,依舊可以恢復過來繼續興風作浪。
然而,著同樣也會帶給對方一次蛻變的機會。正是因為如此,麻薯才知道,對方壓根就不會拒絕這個“陷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像是如此契合的“容器”,還真是極為難得。
那個做了一輩子白日夢的家伙,恐怕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其實一輩子的努力,僅僅是為了他人做了嫁衣——他自己一次次靈魂轉移,只是延長了一點壽命,卻也沒有給他什么特別的力量……然而,這一次次靈魂轉移中的犧牲者的記憶,卻還是一輪一輪地保留了下來,并最終,被鳩占鵲巢的謎之魔物所竊取。
這摘桃子摘得別提多么舒爽了。
“終于舍得放棄這么沒有品位的‘身體’了?”
麻薯可以感覺到,那兩隊人馬已經完全退出了這個額研究所——此前對方可以進入是因為節點樞紐被破壞,而這次更加徹底,對方顯然已經完全拋棄了這個研究所,不再將自身的存在融入其中,這個研究所,也僅僅是個普通的建筑物罷了。
“你……說的沒錯,的確是很沒有品位。”
獲取了智慧的魔物,接上了自己身體的下巴,剛一開口,就發現自己如今的身軀,也著實是算不上什么“品位”。他皺了皺眉頭,那被麻薯燒掉了血肉的骨架,便被一擁而上的血肉觸手給纏上……很快,蠕動的組織肌體,便將骨架完全填充,形成了一個“有血有肉”的身體。
“……不好,還是很丑。”
對于這具身體本來的主人的形象,鳩占鵲巢的魔物似乎依舊是很不喜歡。
這一次,更多的血肉觸手一擁而上,甚至將他整個人都全部包裹在其中。哪怕是麻薯,看著這種景象,也是覺得心頭有些發顫——不說別的,真的很惡心!
觸手play什么的果然還是和少女比較搭配,可是這邊居然是和男人……這種搭配組合,帶來的殺傷力還真不小,至少麻薯已經有些受不了了。
“好了”一番變裝之后,血肉組織終于逐漸散開,“……這樣的形象……勉強還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