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吳迪迷惑的時候,一邊的服務員碰了一下小玉,讓她清醒了過來,
“先生,請問一下,你能告訴我要買這幅畫的原因嗎?”
“哦,明人面前我也就不說暗話了。我是一個玩的,你這幅畫雖然是件印刷品,不過卻是清朝末年光緒帝時的東西,也算是一件古董。你這么放在這里煙熏火燎的,實在是可惜了,還不如把它賣給我,好歹也能多保留一件老祖宗的東西。”
“哦?你說這是幅古畫?古畫才值五千塊錢?唉,我一開始還以為你是哪家游戲廳的,看我們生意好,來搶我們的財神呢!”
聞斕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姑娘想的可真夠復雜的。不過你碰到這個家伙,這么想就對了,這家伙可是常干些花幾千塊錢,買回來價值上億的東西的事!
吳迪感覺到聞斕在背后輕輕的掐他,偏頭看了她一眼,攤了攤手,這么大搖大擺的一上來就說要買別人供奉了好久的財神,確實是容易讓人誤會。
“既然是古畫,倒是不能再這么掛著了。剛子,先把它取下來,至于能不能賣,多少錢能賣,你等我問問老板再說。”
聞斕挽住了吳迪的胳膊,好奇的打量著那幅畫,可是上上下下看了幾遍,除了下半部分被熏得黑黢黢的比較惹眼之外,似乎也沒什么特別的啊?
主管躲到一邊打電話去了,吳迪發現站在這里挺尷尬的,可是也沒有辦法,誰讓他想搶別人的財神爺呢?
這幅畫確實是個財神爺,得到它的人絕對會一夜暴富成億萬富翁!不過這個億萬既不是指畫上的財神爺會保佑你暴富,也不是說這幅畫價值億萬。這幅畫所有的價值都藏在它下邊那被熏得看不出本來顏色的畫軸里!
這幅畫本身確實如吳迪所說,是光緒年間的一件印刷品,目前這個品相,別說是五千,很可能連兩千都值不了。但是,就在這幅畫下端被熏得發黑的畫軸里,卻藏著一幅了不得的絹本行草字帖,根據天書的提示,那竟是與其父王羲之并稱“二王”的王獻之親筆所書的《相過貼》!
王獻之是魏晉書家群體中的一位巨子,具體的成就就沒必要在這里浪費筆墨了。但是現代在王獻之的研究上,有著一個巨大的遺憾,那就是因為唐太宗并不十分欣賞他的作品,使得他的作品未像其父作品那樣有著大量的留存。
王獻之目前的傳世草書墨寶有《鴨頭丸帖》、《中秋帖》等,但皆為唐代摹本,最著名的《洛神賦》也是碑拓,至今未見一篇親筆。可這篇藏在畫軸里的小小的《相過貼》,天書居然提示是王獻之親筆,你就可想而知它的珍貴。
《相過貼》吳迪知道,是大家公認的王獻之的手筆,但傳世的也是碑拓。《相過貼》的篇幅很長,這里的顯然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不過,別說是一部分,那怕就是簡單的幾個字,也堪稱無價之寶啊。
看到那女人笑語嫣嫣的打個沒完,吳迪決定以退為進,先晾一會兒再說。否則表現的太熱切的話,很可能本來人家想賣的都不會再賣了。
“你們先問著,我就在那邊打捕魚,有消息了告訴我一聲。”
吳迪轉身帶著聞斕和青蛇朝捕魚游戲機走去,稍稍思索了一下剛才的舉動,他有些后悔,實在是太魯莽了點。這么珍貴的東西,如果因為貿然求購的舉動引起了別人的懷疑,最后東西沒到手,還幫助別人發現了它,那才是冤死了。
“機器貓,你馬上和麻雀一塊出來,到南三環這邊的桓果大廈來,有事情讓你們辦。”
吳迪決定把人手都調集過來,萬一這邊把畫送走,他要隨時知道畫的去向。
“那幅畫很珍貴嗎?如果真的是光緒年間的印刷品的話,不應該讓你這么看重啊?”
聞斕看到吳迪居然連機器貓和麻雀都喊來了,忍不住小聲問道。
“呵呵,那幅畫確實是光緒年間的東西,不過畫里卻另有玄機。”
“藏寶圖?”
聞斕一下就想起了那幾幅藏在歡喜佛和里的藏寶圖,吳迪好像就是有這樣的本事,總是能發現別人發現不了的東西。
“目前還不確定是什么,不過我有感覺,東西應該不一般。”
聞斕撅了撅小嘴,
“可惜這是別人供奉的財神,如果很值錢,這老板倒是有可能出手。如果只能賣個萬兒八千的,以這家游戲廳的規模,他們多半不會看到眼里。再說了,誰知道他們有沒有什么忌諱,萬一不能隨便的動財神呢?”
吳迪點了點頭,怕的就是這個。可是,除了這樣試試,還能有其他的辦法嗎?其實一開始的時候,他差點動了把整個游戲廳買下來的念頭,后來覺得實在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可現在看來,當時還是應該多考慮考慮再開口。
“沒關系,反正我們家阿迪看上的東西就沒有買不到手的。”
聞斕似笑非笑的看著吳迪,調侃了他一句。
吳迪卻沒有注意她說的是她自己和孟瑤,不過自從有了天書,好像除了那件定窯孩兒枕,還真沒什么是他想買最后沒買到手的。
“呵呵,最近運氣是不錯,來吧,捕兩把魚試試,說不定運氣好,一網就撈了條大金鯊呢?”
吳迪剛剛找了個位置坐下,就看到小玉似乎是沖著那幅畫拍了幾張照片,心中大定。找人鑒定就好,找人鑒定了證明他沒瞎說多半就會賣了,到時候不過是個價錢的問題罷了。只是,這個價錢也是個麻煩事,低了買不到,高了怕懷疑,還真要好好的思量思量才成。
聞斕找了一張有三個空位的臺子,招呼青蛇坐下,說道:
“每人四百個幣,誰先輸完誰是大笨蛋!”
吳迪笑呵呵的往機器上充了兩百分,學著別人,調好炮口,沖著游過來的一條大金鯊開了一炮,然后就看到那條鯊魚劇烈的掙扎了一陣,變成了滾滾的金幣流入了他的計分器,哈哈,開門紅!
坐在他對面的聞斕撇了撇嘴,狗屎運!那條金鯊已經被大家打的差不多了,才會被你一炮得手,不信你再打一條給我看看?
捕魚游戲和運氣無關,這是吳迪耗費了二百個游戲幣后得出的結論。凡是這種賭博類的游戲,都有吃分周期和送分周期,如果你一直按照一個頻率開炮,絕對是送菜的料。可是,即便按照所謂的秘籍去玩,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只要你有恒心,能堅持下去,最終是必定要送命的。
不過,送命就送命,沒見大家一個個都玩的興高采烈地嗎?有小心翼翼用小炮打的,也有按住就不松手的,本是陌生人的大家,因為這個游戲,不時的還能互相交流幾句心得,這就足夠了。
吳迪發現附近幾臺機子嘩嘩嘩充幣的聲音就沒停過,不由得笑了笑,簡單、好玩,又刺激,怪不得這么多人喜歡呢!
“這位先生,您好,我們主管請您過去一趟。”
吳迪正按著發炮鍵不松手,一個服務員悄悄地走到了他身后,帶來了他想要的消息。
“卡,你等我一會兒,讓我搞死這條金鯊再說!”
一連追著開了十幾炮,大金鯊悠閑的擺著尾巴游出了屏幕,吳迪還沒說話,旁邊一哥們就恨恨的罵道:
“媽的,又是假的,老子還開了好幾炮呢!”
吳迪微微一笑,示意這哥們幫自己占著位置,又沖對面忙著圍剿小魚的聞斕擺了擺手,跟著那個名叫剛子的服務員朝柜臺走去。
小玉剛才并沒有給老板打電話,一幅畫而已,能被掛在那這個地方煙熏火燎的能是什么好東西?不過謹慎起見,她還是找了一個潘家園開店的朋友問了問。那朋友看了她傳過去的照片后告訴她,這幅畫能賣到五千,純粹是撞上狗屎運了!就這種品相的印刷品,他們賣的好,最多也就能賣上個三四千左右!而且近代印刷品的增值空間都不大,再放下去也不可能會有太大的增幅,能出手還是出手了的好。
至于她提出的為什么吳迪會直接出到那么高的價格,她那朋友聽了她對吳迪三人形象的描述后,不屑的回道:
“你知道我們最喜歡哪種顧客嗎?很懂的坑不著,完全不懂的更是小心謹慎的沒邊,只有那種不懂裝懂的,才是我們的最愛啊!每次看著他們自以為撿了漏,鬼鬼祟祟的樣子,我都快笑死了!小玉,你碰到的那小子多半就是這類人,在女人面前充大個、玩撿漏,你這樣……我估計還能多賣點。”
剛剛將朋友的交代又在心里過了一遍,小玉看到剛子已經領著吳迪走到了柜臺里邊。
“吳先生,你好,我問過老板了,他倒沒說這幅畫不能賣,但是這個價格嘛,五千肯定是不行的。”
“五千已經是很高的價格了,如果你有朋友在潘家園開店,就能問出來,這個品相的,平常能賣個兩三千就算不錯的了。”
小玉心里咯噔一下,這小子很懂行啊,只怕剛才的計劃不能用了。不過,既然他知道,為什么還要出五千?難道他腦子進水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