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教授加入討論,他是個悲觀派,對未來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其實也不算是誤導了,翡翠礦的產出確實是越來越少,按照現在的開采量估計,最多不過十年,地下就再也挖不出一塊礦石了。”
吳迪想起在瑞麗錢胖子看到帕敢黑雞蛋毛料時的激動,不禁搖了搖頭,原來不是帕敢沒有產出了,而是產出的毛料換馬甲了!黑人漂白成白、黃色人種了!
170公里的路,五個多小時,無論對誰,都是一種折磨,尤其是對于這種從國內剛剛過來的人來說,簡直就跟騎在一頭顛簸的山羊身上,以蝸牛的速度在爬一樣遭罪!大家到后來已經沒有什么談興,一個個歪在椅子上昏昏yù睡,睡也睡不踏實,還得小心別被顛地上去!等到了目的地,一個個沒精打采的,毛教授甚至走路都有點羅圈了!
不過想到傳說中翡翠的源頭就在眼前,大家只是休息了一會兒,精神就恢復了。在國有寶石公司吃了一頓尚算豐盛的午餐,連毛教授都忍不住有些興奮,說道:
“聽說這里有不少珍貴的資料和標本,一般人根本見不到!小丁,你們公司面子夠大的,國家就是需要你們這種人!”
“教授,這話咱可得悄悄的說,公司除了我這張臉大,可都是精致的小臉盤,要是被他們聽到,可是會找你麻煩的!”
胖子倒是個自來熟,這點和錢胖子很像。莫非胖人都這樣?沒心沒肺才能發福?
毛教授笑著搖搖頭,
“你這張嘴啊,我看黑的都能讓你說成白的!”
公司不是大家的目標,所以匆匆而過,吳迪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直奔標本展覽室。兩位教授卻急著先看資料,所以大家暫時分成了兩隊。
這是帝王綠,這是藍精靈,這是chūn帶彩……吳迪不知道緬甸管這些極品顏色叫什么,反正翻譯是這么翻譯的,看來華夏的玉文化掌握的不錯,換成機器貓肯定是另外一種結果。
這里不但有極品的顏色,而且還有各個種水、各個顏色的標準樣本。吳迪邊看邊琢磨,羊城街上撿了一大塊極品紫羅蘭,瑞麗買的“豬八戒”肚子里藏著一塊帝王綠,一塊藍精靈,那么他還缺少紅翡、黃翡、白翡、墨翠、彩色五種色彩的極品毛料,不知道這次緬甸之行能不能夠收獲幾塊。
參觀完展覽室,吳迪來到原石標本室,兩位教授正在這里研究一塊毛料。吳迪跟著聽了半天,終于搞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為什么有些翡翠原石表面會和石頭一模一樣,沒有一點毛料的特征。也更加覺得自己實在是有夠幸運,能夠撞到那么多極品的大毛料。
翡翠作為一種埋在地下的幾十萬年的礦石,因為復雜的地質作用,在原石外邊凝結一層雜質的情況并不少見,早期翡翠不太珍貴的時候,人們沒有在意這些東西。但是現在,凡是上了一定噸位的大石頭,一定是會被一刀兩斷的,就是害怕有這種情況的發生。
吳迪不由感慨,以后,像平洲石王這種全賭的大家伙只怕是再也見不到了,還好,那家伙是十幾年前開采出來的,才讓他撿了一個大便宜。
天色漸晚,去礦區已經不太現實,大家干脆把剩下的這兩個小時都耗在了展覽室,資料室的很多資料也被分撿出來,兩位教授在異國他鄉好好的過了一把當老師的癮,連機器貓的大腦袋里都被灌了一腦子翡翠礦山的知識。
第二天,一行人啟程前往帕敢礦區,路過隆肯到帕敢這十里長街時,吳迪指著街邊破破爛爛的茅草屋問道:
“這就是所謂的小香港?我靠,這些人往臉上貼金的本領比國內的地方官員強大多了!”
“呵呵,那是因為你沒到緬甸真正貧苦的地方看過,對于那些地方的人來說,這就是天堂!國內這二十年,變化還是很大的。生活在這個時代,你滿足吧!”
丁克明很善于觀察,并沒有因為初識而表現的生疏,他的這種態度讓大家都感覺很舒服。
他們并沒有在帕敢停留,車隊穿過市內那連國內一個小縣城都不如的街道,直接向礦區進發。
出市不遠,吳迪就見識到了什么叫做爛路,三米寬的黃土路面上,到處是些大坑、小坑、泥潭,短短一公里的路,他們竟然下車推了三次!這會兒就可以看出帶著衛兵的好處了,人多就是力量大!
經過最后一段幾乎比走快不了多少的路段,吳迪聽到了機器的轟鳴聲和隱隱的人聲,汽車來到了一個山谷的入口處。
丁克明朝山谷的一邊一指,軍用吉普的發動機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嘶吼,朝著谷口右邊土堆堆成的小山坡沖去。
艱難的拐過幾個S彎,吳迪都幾乎要跳下來自己走了,吉普終于氣喘吁吁的登上了被推平的坡頂,丁克明率先一躍而下,笑道:
“奶奶的,來一趟這屁股遭一趟罪!大家都過來看一下吧,這個山頭幾乎可以看到這片礦區的全貌,待會下去可就是在大工地轉悠咯!”
吳迪等人早就跳下了車,豈止是屁股遭罪,要不是腸胃結實,這一路上只怕苦膽都吐出來了!
眼前是一個巨大的、黃色的谷地,十幾臺挖掘機的大手在幾個深坑里不停的上下運動著,不少花生粒般大小的人忙忙碌碌的跑來跑去,一個個礦坑,大坑套小坑,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圓錐,要將地球扎個對穿似的,不過有許多已經灌滿了水,看樣子是廢棄了。
“這里雨季是沒法開采,就是現在,下場雨只怕也要抽半天吧?”
吳迪看了一眼問道,這就和蓋房子打地基差不多嘛。
丁克明拿出幾個望遠鏡,分給大家,說道:
“露天的礦場就是這樣,沒辦法。不過比在山區打礦洞安全多了。寶石公司的還好點,私人礦主的幾乎每天都有事故發生,反正這里人命不值錢。”
“這個場口已經差不多了吧?只有四個礦坑還在開采,其他的都采差不多了吧?”
寧教授看了一眼,問道。
“這是最老的一批場口了。現在那四個礦坑還不錯,每年能挖出不少原石,其他的都廢棄了。”
“人類是環境最大的破壞者,寶石公司的資料上,這里沒開采之前是一片密林。唉,緬甸這二十年,綠植的覆蓋率由百分之六十直降到百分之四十!翡翠就是禍根!”
“懷璧其罪啊!礦產的開采本來就是人類對地球最粗暴的索取,還好現在國內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不過差的還遠啊!”
兩位教授的境界讓只想著翡翠的幾個人起了一頭的白毛汗,翡翠是破壞地球環境的禍根,都上升到這高度了,那以后還讓不讓人戴了?
毛教授拿著望遠鏡,四處觀望,作為一名地質專家,每一處礦藏開發對環境的破壞,都讓他很矛盾,索取與補償,一直是一個矛盾的問題啊。
在山坡上停留了大概半個小時,眾人重新啟程,乘車直奔礦區。
“這就是老帕敢中心場口,附近還有麻母灣、莫灣基、會卡、擺上橋、大谷地等三十多個場口,復雜著呢。”
丁克明一邊隨著吉普車搖晃,一邊說出了許多吳迪聽都沒聽過的場口,看來,這賭石里邊的學問實在是太深了。
“對了,不是說能賭礦嗎?在什么地方?”
吳迪忽然想起了宋鴻雁忽悠自己來礦區的理由。
“呵呵,那都是騙人玩的,都在在小場區。那邊現在還有十幾個場口在開采,不過也到第四層了,有名點的就是南奇、南莫、莫六等幾個,那里也是原生礦床,出產過很多優質的翡翠,現在剩下很多廢礦,拿給一些商人賭博。不過你要真想賭,倒是可以去度冒,那里是原生礦礦山,還有不少山頭可以賭,但是早被無數專家看過了,只怕是沒什么好東西。”
吳迪點了點頭,問道:
“礦區能賭石嗎?”
“能!不過有你丁哥跟著,還賭什么啊?讓他們直接挑幾塊送給你們,這點面子我還是有的,哈哈哈哈!”
讓他們挑?只怕是直接給我們幾塊石頭吧?不過我要是出手,那可不能現場解開,否則還不得把礦主給心疼死?
想著想著他樂了,說道:
“那待會可要好好看看,別真搬幾塊石頭回去,這人可不就丟到國外去了?”
“哈哈哈哈,丟人不怕,關鍵是勞民傷財就不好了!”
談笑間,吉普車已經開到了谷地,在一處平整的地方停了車,丁克明帶著他們來到一處堆積著無數石頭的地方。一個穿著工作服的中年人快步走上來,和吳迪他們一一握手,他是這個場口的負責人,吳昂開。
丁克明用緬語和吳昂開交流了幾句,轉身對吳迪等人說道:
“想參觀礦坑的待會兒有人帶著下去,要注意安全,不想去的,就在這堆里挑毛料,每個人送兩塊。注意,這只是經過簡單初選的,可別真挑兩塊石頭帶回去,那就丟人可就丟大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