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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昔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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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晚其實已經隱約猜到,送來這手鐲的大羅門慕家,可能會與姝兒的身世有關。

  不過,以前李晚又聽說過,姝兒的母親林小蝶,與中州大派玄天門的一位真傳弟子有過熱戀,后來不知為何,林小蝶突然故去,那玄天門真傳弟子也復歸宗門,從此沒有再踏回天南一步。

  如今又是這大羅門慕家……

  難道是三角關系?孽緣?風流債?

  時人觀念新穎,風氣也頗為開放,但面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還是依舊要感覺一個頭兩個大。

  李晚此時已經暗暗下定決心,如果那故去的岳母真有什么行為不檢之處,導致姝兒的身世過于復雜,還是不要相認為好。

  他現在身為地煞榜名師,也有足夠的底氣面對任何世家大族了。

  此時,在李晚等人下榻的精舍外,一個精致的小廳中,一名衣著普通的中年男子負手而立,仰望著對面墻壁上字畫,慕言恒,金蕭等幾名護衛默然守在門口,神情肅穆。

  這中年男子,正是送來禮物的大羅門慕家家主,慕宗源。

  慕五立在慕宗源身旁勸道:“家主,請不要過于自責了,當年事發突然,誰也沒有料到,這并不是您的錯。”

  慕宗源長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悔恨道:“我做過什么蠢事,我自己清楚,當年我就不該拋下小蝶,更不該疏于防范,以致讓那毒婦人有機可乘……”

  慕五神色微變,輕嘆道:“家主,還請慎言!”

  慕宗源苦笑一聲,道:“這里沒有外人,我說說又有何妨?難道她做了那等事情,還想扮賢良淑德嗎?”

  慕五略為猶豫,道:“家國無私事。有些東西,并不能單只以個人喜好為憑依。”

  慕宗源道:“我當年,的確看不破這一點,不過現在,我已不會了,公就是公,私就是私,沒有必要混在一起。這次之所以拖到現在才找來,也是因為,我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慕五欣慰地點了點頭:“家主。說實話,我們當初也擔心,您得知消息之后,會不顧一切找來。”

  慕宗源自嘲一笑,道:“如果這次不是他成為天下名師,擁有了保護我女的實力,我也不會貿然出現,如果一直都等不到這一天來臨,寧可永生不再相認。至少,她還能在天南自在無憂地生活……”

  慕五聽著慕宗源吐露心聲,一時之間,也不知從何勸起。

  這時慕宗源終于回過頭。露出了一張俊逸不凡的面容。

  修為高深的修士不易顯老,如果把這張臉上的胡須刮去,配以玉冠金簪,正是一位器宇不凡的英俊公子面容。完全足以風靡萬千少女,輕易俘獲許多芳心,只是他的眼神深邃滄桑。雍容的氣度中帶著幾許沉穩,已經明顯和年青一代的風流浪子有所區別。

  他的目光投向廳外屏壁,在那里,李晚帶著丙寧,正向這邊走來。

  恰在這時,李晚也看了過來,兩人的目光似是在空中碰撞,隱含著幾許別樣的意味。

  李晚看著這位雖然衣著普通,但卻明顯氣度不凡,不是普通人物的修士,心里莫名地涌起了許多猜測。

  他沒有讓這些猜測表露出來,只是平平淡淡地見禮,然后問道:“閣下因何而來?”

  慕宗源淡淡一笑,略微打量了李晚幾眼,在客位坐了下來:“慕某乃是為一件私事而來。”

  “私事?”李晚面上帶著幾許玩味,“李某好像初見閣下,也不知道,有什么私事可談。”

  “李晚,你不必對我有所抗拒,我也知道,你已經猜出我的身份和來意了……”慕宗源輕輕搖頭,看著李晚的眼神,并沒有其他修士的謹慎和熱情,卻反而像是多了一種審視。

  正是這種老丈人看女婿般的審視眼神,令李晚沒來由的不痛快。

  試想一下,原本自己就是萬人景仰的名師,就連玉蟾宮蕭家,也巴巴地開出條件,劃好族譜,拉攏收買,各方的修士們,也是百般敬重,憑什么一個素不相識的外人,仗著那還不知道真假的長輩身份,就對自己居高臨下地審視?

  慕宗源也察覺到了李晚這種隱隱敵對的情緒,不由輕輕一笑:“不要誤會,我今日來,只是想跟你好好聊聊,沒有別的意思。”

  “哦?”李晚微怔,神色稍緩,“不知慕道友想和我聊什么?”

  聽到李晚稱呼自己為慕道友,慕宗源不禁也是自嘲一笑:“聽說李道友來自天南?”

  李晚道:“不錯。”

  慕宗源神情中帶著一絲緬懷:“天南是個好地方,人杰地靈啊。”

  李晚端起茶杯,輕輕啜飲一口,冷笑道:“美女也多。”

  慕宗源輕咳一聲,面上露出些許被揭破面皮的羞惱和尷尬,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李道友真是愛說笑。”

  李晚冷笑。

  慕宗源見他這般態度,也只好輕嘆一聲,似是自言自語一般,說了起來:“不過你說得也對,天南人杰地靈,有鐘林毓秀,集天地之精于一身,出色美麗的女子,也不足為奇。

  幾十年前,我還沒有繼任慕家家主,但在族中,卻是嫡系長房的獨苗,說是集萬千寵愛于一身也不為過。當年的我,少不更事,也就是個性喜浮華,浪蕩不堪的紈绔公子,當年的慕家,又是一直承平,久安無事,家族中有父親和爺爺支撐,沒有什么產業需要我打理,更沒有諸般瑣事,我除了參悟玄功,提升修為,就是整日吃喝玩樂,交游四方道友。

  終于有一日,這樣的生活,連我自己都過得厭煩了,便借著個中州高手與天南高手約戰,前往參觀的名義,托玄天門的一位朋友弄了個游歷弟子身份,偷偷離家出走……”

  說到這里的時候,慕宗源的面上,除了緬懷,似乎還多了幾分自嘲,幽幽地道:“這一走,卻沒想到,引出許多事情來。”

  “其實我當年觀摩高手決斗是假,到天南游歷是真,一路上并沒有跟隨那些人,而是自己游山玩水,四處閑逛。在這過程中,認識了不少人,經歷了不少事,倒也算是收獲頗豐……”

  李晚聽著他傾述往事,神情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起來,慢慢的也不復最初抗拒,耐心聽了下去。

  “……就這樣浪蕩瀟灑了整整三年,在一個名叫幽仙谷的地方,我意外地見到了一位美麗非凡的女子……”

  慕宗源語氣中帶著幾許唏噓,把他跟那位美麗女子的相遇的經過說了一遍。

  讓李晚心情稍好的是,這其中并沒有自己擔心的三角畸戀或者其他孽緣,慕宗源當年也是位年輕英俊的豪門公子,無論相貌才華修為,還是閱歷談吐氣質,都遠遠不是幽仙谷和附近山原勢力的公子哥兒能夠相比,輕易便折服其他追求者,俘獲美人芳心。

  但好景不長,又兩年之后,大羅門慕家便出現了變故。

  這一變故,是身為長房頂梁柱的父親意外沖關失敗,在即將突破到元嬰境界那一剎走火入魔,喪失了神智,雖然靠著世家多年底蘊,撿回了一條性命,但卻已經徹底淪為廢人,無法擔起重任。家中長輩只好派人把他召回,并指定他迎娶一個世代通好的家族的嫡女,然后,扶植他登上了繼承人之位。

  這期間,自有浪蕩公子的轉變,以及家族內部的一些風云變化。

  慕宗源說了不短的時間,李晚也一直耐心聽著。他比照林宏和林靜姝曾經跟自己提過的一些細節,以及自己與這人見面之時,腦海間如靈光迸現,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基本已經可以確定,此人的確就是姝兒的生父。

  更何況,高明修士有的是判斷血緣的秘法,正如姝兒手中那紫金手鐲,需得以血脈為引,方才能夠佩戴和使用,若有任何不實之處,也很容易拆穿。

  按道理講,沒有人會在在這方面行騙,不過就算他真的是姝兒的生父,李晚也仍然有非常多的疑問想要弄清楚,他略作沉思,便直指關鍵:“就算繼承家業,瑣事纏身,手下有那么多門人客卿和效死之士可用,為什么不派人接那女子到中州?還有,那女子到底遇見了什么事,為何你一離開,她就發生意外?你多年對女兒不聞不問,到現在又主動出現,圖的又是什么?”

  他這幾問,可謂句句誅心,就連廳中的慕五和門外的慕言恒、金蕭聽了,也禁不住眼角微跳。

  不過他們想起李晚的身份,又不禁神色訕然,不敢有絲毫造次。

  如今的李晚,已經不是尋常小輩,而是完全足以和任何結丹修士平起平坐的名流大師了。

  慕宗源也沒有計較李晚的不客氣,只是面上露出沉痛之色:“你問的,其實都有一個相同答案,那就是家門不幸,貿然相認,反而不利。至于我現在主動出現,又圖什么……呵呵,其實我什么也不圖,只想見一見她,看看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李晚沉默良久,終于開口道:“你先回去吧,如果她愿意跟你相認的話,我會派人找你的,但如果她不愿意,也煩請你不要再來騷擾。來人,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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