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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跟兩人都差不多交情,但見兩人相好了,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好似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飛舟里面,李晚已經跟隨公輸元等人,安排好住處。
龐大的飛舟,足足有三百來丈長,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中段前端,最好的位置之一。
他如今已經結丹,這般安排,才符合身份地位。
“坊主座駕,果然氣派非凡啊。”李晚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奢豪擺設,不禁暗暗點頭,“等什么時候有機會了,我也買它一艘,方便四處游歷。”
不過他也知道,這般的飛舟重器,自己還是供養不起,畢竟這等重器操持起來,需要一二千名修士,再加上仆從侍婢,各種雜役,就是二三千人,多者可達萬人,光是平時維護,也要日耗數萬靈玉。
小一些的下品飛舟,也需要數百人上千人,日耗近萬靈玉。
據李晚所知,這艘飛舟并不是天工坊的產業,而是蕭家祖上的私產,數代人辛苦積攢。
施皓光在一旁聽了,也只當是李晚興起之余的豪言,并不以為意:“這等飛舟寶器,光是買來就要花數十億不等,都是一方勢力首領才能擁有。”
“一方勢力首領!”李晚也贊同,“能夠擁有一方勢力,勢必擁有靈峰、福地,傍著洞天世界,都不是天工坊這般能夠相比。”
想起曾經見識過的顏家、花家等勢力,李晚就感覺,那些占據洞天世界,擁有福地的宗門世家才是最富有的,不過天工坊靠著商賈經營手段,也能擁有這般的財富,的確不可思議。
同樣是經營,其他的工坊和門派毫無起色。甚至虧本,敗落,天工坊卻蒸蒸日上,這多少還是與各自手段有關,李晚佩服大小姐之余,也免不了嘆息一聲,這要是大小姐出生在豪門,會是何等的強大。
李晚也沒有出去,就在這里閑坐觀景,不一會兒。林靜姝花蝴蝶一般飄了進來,親昵地拉著他的手,搖晃道:“晚郎,你怎么躲在這里,外面有好多大雁跟著飛,我們去打兩只下來好不好?”
李晚啞然,好一會才道:“大雁也沒有礙著你什么,為什么要打它們。”
林靜姝嬌憨道:“可是人家突然好想吃野味,我們去打兩只下來嘛。”
“好好。打下來,烤了吃!”
李晚無法,被她拉著一起到了外面,去打路過的大雁。
此時正是九月之初。秋意涌來,大雁南飛,遼闊的天空,夕陽斜落。只見到十來只大雁排成人字,徐徐跟在飛舟后方。
可憐這些大雁,只知道此處避風省力。舟上的修士,也從來不管它們,哪里會想得到大難臨頭?不一會兒,便見彈丸射來,打在其中一只身上。
其他的大雁,頓時驚叫著四散逃去。
又是幾枚彈丸簌簌射出,群雁左躲右閃,但卻還是又有一只大雁被打中。
林靜姝左手抓著彈弓,右手緊握裝著銅丸的錦袋,展顏揮舞,歡笑道:“中了中了……打中了!”
幾名機敏的筑基修士身化流光,遁了出去,把兩只重傷掉落的大雁撿了回來。
李晚笑道:“大雁都被嚇走了,要不然,我也來試試。”
林靜姝生性活潑,性子也跳脫,時不時有驚人之舉,李晚當初見她深夜翻墻過來,就知道了,不過他所喜愛的,也恰恰就是這份百無禁忌的意趣,樂得陪她一起瘋玩。
大小姐剛剛從外面返回閣樓,見著兩人在外,和眾仆從侍衛一起狩獵大雁,不一會兒就把舟后跟著的大雁趕了個精光,不禁疑惑道:“他們在做什么?”
公輸元道:“我也不知,找個人問問吧。”
說著便到窗外,對下邊的護衛吩咐了一聲。
不久之后,有人上來低聲回報,公輸元笑著道:“問清楚了,原來是林姑娘想要打了大雁吃野味,可是沒過一會又改主意,要給那兩只大雁治傷。”
大小姐感慨道:“靜姝妹妹是性情中人,這我知道,就是不曾想到,李道友也有這么一面。”
公輸元若有所指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有情,嚴肅古板,童趣率真,都是天性,關鍵是,不同的場合,做不同的事。”
大小姐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那倒是。”
公輸元不知想到了什么,干咳一聲道:“話說回來,李道友與林姑娘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只是不知道,李道友將來成為大師,能不能娶了她過門。”
大小姐疑惑道:“公輸長老為何這么說?”
公輸元小心翼翼地看了大小姐一眼,見她雙眼微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于是解釋道:“不是我在背后說人閑話,林姑娘美則美矣,但是出身修為,性情氣度,乃至于才能,都不像是個賢內助,如果李道友不負她,她自己也愿意,倒是可以做個侍妾,收在身邊,但想要挑起主母或者內助的擔子,就不成了。
以我之見,李道友他必定不會是個池中之物,將來肯定能夠開創一番事業,或者成為名震一方的人物,到了那時,豈能兒戲一般,隨意娶個自己喜愛的女人了事?這世間不但是女子選男子,要有錢有勢,年輕英俊,還溫柔體貼,男子也同樣選女子,要內外兼能,才貌雙全,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大小姐幽幽地道:“這世間哪來有那么多的完美眷侶,多是男子薄幸無情,負了弱女子。”
公輸元啞然,好一陣才悻悻地道:“這其實很正常……我的意思是,林姑娘這般的國色美人,若是出身夠好,固然如天上明月,世人追捧,但若只是普通名媛,也就只能嫁入豪門,或者成為某位大人物的后宮禁臠,這就與男子有才,只能為他人良臣猛將,并不是自己開創事業一般。”
大小姐怔了怔:“你這話倒也說得有理,靜姝妹妹這般的美色,必定為人所覬覦,要么就是狂蜂浪蝶,不堪其擾,能與李道友相好,算是找到個好歸宿了。”
公輸元感慨道:“是啊,姑娘家,總得找個好歸宿才行。”
公輸元等了一會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看窗外舟首的李晚等人,又看了看大小姐,一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大小姐道:“公輸長老,你來此不是跟我談去往銅山的安排嗎,還是說說那些吧。”
公輸元只好改談正事。
告退出來,公輸元又在樓船主道,碰上安排完瑣事回來的莫長老。
公輸元叫住他:“莫道友,你要去找大小姐?”
莫長老點了點頭:“正是。”
公輸元見四下無人,最靠近的侍衛都在門樓里面,壓低了聲音道:“那事,我剛才試探了一下。”
莫長老眼珠一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怎樣?”
公輸元苦笑道:“也不知大小姐城府太深,還是無心于此,什么也沒試探出來。”
莫長老久久無語:“再不快些,就太遲了。”
公輸元嘆了一聲:“我知道!”
莫長老道:“此事我也曾與坊主及夫人密商,他們也感覺,雖然修士壽元悠長,不能與凡人同等而論,但好不容易遇見個合適的,還是盡早確定下來為好。”
公輸元再嘆:“不必多說,我知道!”
兩人唉聲嘆氣,議論了一番,然后各自做事去了。
眾人乘著飛舟,花了幾日時間,來到銅山。
眾管事、名師,早已知悉大小姐親臨之事,早早來到山門前等候。
但見飛舟降臨,人群涌出,隨行人員魚貫而出,簇擁著大小姐,李晚等人,從飛舟下來。
一眾管事、執事上前問候,煉器師們也盡皆上前,一睹大小姐的風采。
并在此時,眾人還觀望李晚。
李晚身為天工坊供奉,年紀輕輕,就已晉升結丹修士,引起了坊里上下的猜測和熱議,早已有不少人想要親眼一見了。
但見李晚,攜著林靜姝從飛舟出來。
結丹修士,畢竟是人物,而林靜姝亦是足可稱作天南美女的國色,美麗動人,不輸其母小蝶當年。
兩人郎才女貌,一下就搶過了所有人的風頭,讓眾人的注意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乍見如此之多的目光,林靜姝不禁吃了一驚,但生性就不內向的她,早已習慣了眾人訝異的目光,反而淡淡一笑,落落大方地依偎著李晚走了下來,把親密的關系展露無遺。
“出來了出來了,這位就是李道友!”
“天工坊里,最年輕的結丹修士?還真如傳說一般,連三十都不到,真是前程無量啊。”
“對了,他身邊的美女是誰,竟然如此美麗?”
“還用說嗎,準是李道友的愛侶……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誰?”
不少人都猜測起來,更有消息靈通的人物,通過舟上護衛打聽。
結果他們愕然得知,林靜姝正是以前聲名遠揚的天南十大美女之一,林小蝶的女兒。
等到眾人再度熱議此事之時,李晚等人已經走遠,只留下滿心的艷羨與關注。(